寻伐雪晃晃悠悠走到自己房间,看到一个人影立在桌旁。人影听到他进来后立马转身走过来搀扶他。
“这是怎么了,一脸疲惫,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我不过才出去半年不到,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寻伐雪听清是宋执的声音,勉强打起精神来,语气却还是隐藏不了的虚弱。“无事,近来参悟有成,便想加紧修炼,不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师兄怎么有空来了?”寻伐雪赶紧转移话头怕他追问下去。
宋执扶他到床边坐下,掏出一个罐头给他,“我来送玉髓草,最近是不是头不疼了用的都少了,我看你上个月还剩了好多。”
“好像是没那么疼了,可能最近要破境了吧,身上以前那些毛病轻了不少。”
宋执半蹲下来抚过他的额头,慢慢扶他躺下,心疼道:“那就好,好好休息吧,如果下次再这样我就真得派人来看着你了。”说完就走了,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寻伐雪闭上了眼,这一觉当真睡的天昏地暗,梦里的场景不停地变换,使他觉得恍如过去了百年,分不清是梦是真了。他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很昏沉,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他洗了一把冷水脸才让自己完全清醒。
隔壁屋只亮了豆点大的火光,寻伐雪穿戴好后过去敲了敲门,并无人应答。他有些担心便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门而入。
穿过主厅径直走向卧室,只见段尘呆呆地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架子上的木剑。寻伐雪轻轻唤了声“阿烨”,段尘闻声身躯一震,猛然回头看见寻伐雪后,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师尊,你好久都没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段尘带着哭腔说道。
“没有,师尊是帮阿烨找办法去了。”
“师尊,你会不会收新的弟子?”段尘抬起头看着寻伐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寻伐雪蹲下来与他平视,认真地说:“我寻伐雪这一世只收段尘一个徒弟,从前是,以后也是。清越山无妄长老座下,永远只有段尘一个弟子。”
段尘泪水憋在眼眶中打转,干脆扑过去搂住了寻伐雪的脖子,紧紧地抱着,这一抱,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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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标题:引用元稹的《离思》,仅想表达独一无二之意,不含爱慕之情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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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朝思暮想
寻伐雪拍拍他的脑袋,掏出自己筛选多日才选出来的咒术典籍,温和的笑道:“阿烨你看,师尊不骗你,以后我们就一起学咒术,师尊教你,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敢轻视你的。我无妄长老的弟子,绝对无人可匹敌。”
段尘回头看过去,接过那些厚厚的书本,如珍宝一般捧在手里。寻伐雪总算有点放心了,他站起身来又叮嘱了几句,正准备转身回去,段尘拉住了他袖子的一角,忸忸怩怩道:“师尊,今晚可不可以陪弟子睡一晚,弟子、弟子这几日,不知为何,总觉得睡着之后寒冷至极。”
寻伐雪心中咯噔一下,这么重要的一茬险些被他忘了,如今煞气觉醒,时不时会影响段尘,真是忙昏了头。
段尘见师尊愣住了,心中更是焦急忐忑,师尊会不会嫌弃他,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冒昧了。他心里正九曲百折间,突然觉得身子凌空了,他愕然抬头,寻伐雪把他抱了起来走向床边,边走边说:“是我疏忽了,那今天先陪你睡一晚吧。”
一大一小很快在床上躺好,段尘感受着旁边之人的气息,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他小心翼翼的缩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师尊,心中的小鹿却不停的乱撞。突然,段尘觉得自己被包裹起来了,一只有力的手臂环过他小小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背。
“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这么僵硬?”寻伐雪慵懒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他赶紧尽力放松下来,磕巴道:“没、没有。”
寻伐雪另一只手臂放在段尘脑袋下面让他枕着,完全把段尘整个抱在了怀里。段尘怕压着师尊,轻微的抬起了头。寻伐雪似乎察觉了他的小动作,把他的头按好,懒洋洋地说道:“无事,安心睡吧,你轻着呢。”
段尘安心的缩在了寻伐雪怀里,激动的心情也挡不住困意,呼吸逐渐平稳。
寻伐雪刚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现在并不是很困,他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心里呢喃着:都会好起来的,慢慢过去吧······
早上段尘醒来时,寻伐雪已经走了,他失落的抚摸着身旁的床单,那些褶皱证明那里曾经躺过一个人,并不是他在做梦。他失落了一会,又赶紧拍拍脸振作起来,从此以后,不管学什么,只要跟着师尊,都是要好好学呀。
他下床利落的收拾好自己,捧起桌上的书准备走时,才发现之前放着木剑的地方,连同架子都一起没了,可能师尊不想让他睹物伤情吧。
段尘一如往常跑去庭院找寻伐雪,他果然早已在那,仍是手拿烟杆,眼睛微眯。
“来了?过来。”寻伐雪早听到声响,朝他招招手。
段尘快步走过去,只见寻伐雪手中突然多了一块精致的玉,白玉通体晶莹透亮,上面雕刻着祥云灵鸟,栩栩如生,却只有一半的模样,做成了月牙形状,又有点像太极图的其中一半。寻伐雪将这块玉挂到段尘脖子上,末了用手细细摩挲了一遍,微微一笑。
“师尊,这是什么?”段尘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玉,好奇地问。
“舞雩寒玉,可治体寒。”说完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段尘看着那块玉撇了撇嘴,比起能治他体寒的玉,他更想要师尊抱着他睡,有了这块玉,以后还得找其他理由骗师尊跟他上床,啊不对,他没有骗师尊,只是想让师尊陪他睡而已。
舞雩寒玉是宋执给寻伐雪的,他自小便带在身上,因为来自舞雩山,便可以压邪煞,虽然叫寒玉,其实具有暖体的功效,对于灵力低微的人,更是助修炼的上上品。
如今为了段尘,虽然这是寻伐雪唯一一样从小陪着他的物什,但也不觉得舍不得了,只是为什么瞧着这小崽子还有点不高兴?他都还没不高兴呢。
“好了,开始吧。”寻伐雪用烟头敲了敲段尘的头,又指了指书,一大一小在初升的早阳下,一个朗声念着那些生涩难懂佶屈聱牙的文字,一个微闭着眼细细聆听,偶尔纠正一下。
春有和风夏有雨,秋赏寒月冬看雪。两人不知不觉间在清越山一起慢慢走过了五个年头。五年间,寻伐雪的剑术与修为都有进步,境界更是上了一大层,不少百姓修士都开始尊称他为旭尧仙君。段尘虽然不能修炼,但他的咒术也大有造诣,尽管如此,人们更多的还是比较好奇他不能修炼这件事,其中秘辛略知一二都能让他们兴奋不已。
外界那些传闻不管说的有多精彩,寻伐雪都置之不理。宋执也找过他试探问过好多次,寻伐雪只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最后必会说一句,“你看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去年的逐鹿之比还得了第三呢。”
“可他修的是咒术,各大门派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
“那又如何,我的弟子我看着高兴,他练的高兴就行了。”
宋执叹了口气,知道是不可能从他这犟驴一样的师弟嘴里套出什么话了。
宋执离开后,枇杷轩又只剩寻伐雪一人,段尘两个月前被派往蓟州执行任务,至今未归。寻伐雪站在屋檐下看着山间纷纷扬扬的大雪,思绪不知飞去了何方。
前几日段尘来信说一定在年底赶回来,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四了,蓟州离此地路途遥远,又有山川阻隔,寻伐雪不禁有些担心。
“长老,段师兄的被褥已经收进来了,是铺起来还是收进柜子里?”一个外门弟子恭敬地问道。
“铺起来。”等小弟子已经转身走了一段路后,又突然叫住人家,“算了,还是收进柜子里吧,等他回来再铺也不迟。”
寻伐雪独自一人在檐下看了会雪就进屋歇着,看看桌上的书并不是很想看,干脆侧躺到塌上点起了烟。
段尘离开的这两个月算是五年来最久的一次了,这段时间寻伐雪做什么都觉得无趣,书不想看剑也不想练。以前为了不刺激段尘,练剑都不能当着他的面,如今人不在了也没兴致练了。
寻伐雪撮了一小口烟,细想在段尘来之前,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以前好像也没觉得有多孤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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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寻寻嘴里叼着烟,一手撑着头,冥思苦想,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咋捱过去的
第17章 落憨公子
寻伐雪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天,到了二十九这一天,寻伐雪把书阁里的书收拾了一番,将有些潮湿的都挑拣了出来。
“师叔?你怎么在做这些事?”一道清冷的男声在寻伐雪背后响起。
寻伐雪回过头去,原来是宋执的首席大弟子秦桉。他跟段尘差不多大,却早两年入门,剑术得宋掌门亲传,也是年轻一辈弟子里拔尖的。只是此人心胸颇为狭隘,眼里进不得沙子,若有人敢压在他上头,绝对是他打压的对象。
这些年他颇得宋执器重,有些恃宠而骄的苗头。因为宋执对寻伐雪的过分宠爱,寻伐雪本身也是天资卓越之人,使秦桉对他生出了些许嫌隙。虽然他表面上对寻伐雪恭恭敬敬,但寻伐雪一直清楚他的心思,很少在他面前晃,只是有时委屈了段尘,害他被当作出气筒。
“左右闲来无事,快过年了也该让小弟子们歇歇了。”寻伐雪只看了他一眼,手里的事情并没有停。
“落掌门来了,请师尊过去吃酒,师尊让我来问问师叔是否同去。”
“不去。”寻伐雪回的干净利落,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好久没出去转转了,横竖一个人没意思,便立马扔下手里的书追上了秦桉。
秦桉笑道:“师叔的心思当真是捉摸不透。”
落星海地如其名,它坐落在海底。在临安城边宽广的海域之下,用结界罩住了一片屋舍楼宇,到了夜间,点点星光落下,映射在平静无澜的海面之上,恰似珠光宝气。在水下抬头往上看,别有一番风景。
寻伐雪有些新奇的看着波动的水纹,虽然早有所耳闻,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一直没来过,如今真见到了倒有些如梦如幻。
“走,我带你去看我的典藏。”落九天看起来尤为的兴奋,寻伐雪默默地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人来疯吧。
“你觉得你有的那些我没见过?”
“不是什么珍宝,但真的是很宝贝的东西。”
寻伐雪怀疑的看向阙澜衣,阙澜衣只是抿着唇笑,感受到寻伐雪的目光,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寻伐雪将信将疑的在落九天的拉扯中走到他的卧室,只见落公子翻箱倒柜一会,搬出来一个略大的箱子。寻伐雪好奇的把脑袋探过去,落九天先是拿出一块洗的发白的布。寻伐雪皱着眉仔细端详,这怎么看着像······像尿布?
果然,落九天随后说道:“看!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块尿布。”
寻伐雪差点不顾形象翻白眼了,这世上除了落九天这个憨货,谁会把尿布当宝贝。
过了一会,他又翻出来一个小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骄傲地说:“这是我掉的第一颗牙和最后一颗牙。”盒子里整齐的排了两颗小牙。
他又拿出了一堆碎片,说道:“这是我打碎的一个杯子,被我爹打了十几板,但后来我发了高烧,他就再也没打过我。”
他陆陆续续说了十几样,寻伐雪的心情有点一言难尽,喜欢收藏窘事就算了,还跟来客当宝一样炫耀,天下一大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寻伐雪在他说的滔滔不绝时,悄悄拉着阙澜衣出去了,出去后阙澜衣还一直笑个不停。
“你早知道了?”寻伐雪脸上五颜六色。
“嗯,我以前来过,基本上刚来的人都要接受这一番洗礼,他家几乎人人知道。”
“落公子为人,还真是奇异呢。”
两人走了没一会,落九天就追了上来。
“你怎么就走了,我那还有好多没跟你说呢。”
“不了不了,你的宝贝还是你自己欣赏好了,我饿了。”寻伐雪赶紧挣脱掉落九天拉住他的手。
“你饿了?早说嘛,走走走,咱们吃酒去。”说完便想豪气的揽过寻伐雪的肩膀,寻伐雪不动声色的一躲,逃过一劫。
三人中阙澜衣的酒量是最好的,千杯不醉。最差的是落九天,不仅酒量差,酒品也差。
本来三个人喝着酒吃着菜有说有笑,渐渐地,落九天得趣了,一个劲的劝酒,自己更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寻伐雪见他喝得有些高,就把酒换成了水,憨货喝了三杯也愣是没喝出来。
最后醉酒的落九天坐在地上,抱着桌子腿一个劲的哭爹喊娘,又说起自己以前的丑事。寻伐雪不禁扶额,这人怎么那么喜欢到处炫耀自己的丑闻。
寻伐雪看着正傻乐的转圈圈的落九天,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他自己喝的也有些多,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阙澜衣上前扶了他一把,柔声问道:“念卿,你要回去了吗?”阙澜衣最是了解寻伐雪,寻伐雪醉酒时的样子跟一般人都不一样,他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两手一摊的睡过去,只是表现的比平时更少言寡语了些,若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他已经醉了。
寻伐雪还没回答,一旁酒气冲天的落九天就蹭了过来,大声嚷嚷着:“回去?今天谁都别想走,给本公子留这,明天咱们一起过年。”
寻伐雪没理会撒酒疯的他,将他推到一边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去找师兄,他们应该也差不多了。”阙澜衣在后面说着“我也去”追上了他。
然而,醉了的落九天可谓是六亲不认,拖着寻伐雪的腿死活不肯松,还在抱怨着:“回去干什么,咱们三个人一起过年多热闹啊。”无论阙澜衣在一旁怎么拉都拉不动。
在酒的发酵下,寻伐雪觉得有些恼怒,但他还是拼命的压制下去了。
“阿尘要回来了,我得回去等他。”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他娘,他还能找你吃奶啊?”落九天嘟哝着,丝毫感觉不出寻伐雪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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