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那雅阁里昏昏暗暗,一张八步床横在眼前,鱼纹帐幔流泻着,有个朦胧的影子坐在床边。那人叠手安静地坐着,腕上有只玉镯,泛出莹润光泽。
  金乌走过去,只见那人竟作命妇打扮,着件艳红的大袖襦裙,颈上挂着银灿灿的锁牌,如波的裙摆边露着对套缎鞋的小脚,只露了尖尖儿,像未绽的荷苞。
  这是今日园中出嫁的姑娘么?金乌满心疑惑,认出她便是方才招手要自己入内的人。这雅阁看着没有别的门,她说着要领自己去吃喜宴,究竟是要领去哪儿?
  倏然间,陶灯中的火光被掐灭。
  如墨的黑暗之间,忽而掀起猛烈的风声。帐外绛纱灯摇摇曳曳,在廊中映出幢幢鬼影。眼前尽是一片漆黑,甚么也瞧不见。
  金乌陡然一惊,狠狠扣紧怀中棋子。这地儿果然有诈!他猛退一步,却似是撞到了柜角,脊背一阵钝痛,不由得呜咽了一声。那风声呼啸狂颠,向他狠命扑来。
  似有对臂膀绕到他身后,死死扣着他。金乌一个激灵,仰头便要往那人下颌处一撞,同时指尖一颤,黑子如震电飞出。
  黑暗里杀气四溢,虽眼目不得见,但顷刻间拳脚已如翻卷狂澜一般,几度猛烈相交。金乌望不见那人影子,只得凭风声闪躲,伺机扫腿出拳。棋子似无头胡螓般散出,打在闷户柜上当啷作响。
  袍袖从他眼前拂过,金乌猛出一拳,虚步一晃,来了个“天地丈量”。拳势刚猛,却似被游刃有余地被闪身避过。
  一柄铁刃忽地从后方伸来,抵在了他脖颈上。
  压得细细的嗓音道:“公子,停手。”
  那刃身宛如寒冰,金乌的心也一片冰凉。从这片刻间的交手里,他瞧出对方身形宛如鬼魅,飘忽难定,功力深不可测,是个强敌。那是个他从所未见的女子,竟似是要比明红烛更胜一筹。
  金乌缓缓放下手,拳却捏得极紧,浑身如将发弓弦般紧绷:“这不是明红烛授的意,你引我来这儿,要做甚么?”
  刹那间,背后倏然被猛地狠推一把,金乌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被脚踏绊得跌在席上!那女子伸手掐上他脖颈,取下颈上的银锁,用链子将他两手缠起。
  黑暗里只听得窸窸窣窣的撩衣声。金乌倒吸一口凉气,挣动几下,着实脱不开这坚实的银链子,刚想叫喊,却忽觉后腰被倾上了甜腻的水油。
  那水液缓缓淌过腰身,经行之处似燃起了火热烈焰。
  红妆女子似在徐徐褪去衣衫,一个光滑的身躯伏在了他身上。金乌倏地轻颤了一下。
  ……
  金乌如遭五雷轰顶,他方想出声,便被倏地捏住了喉颈。一个较方才要低沉的嗓音在他耳旁笑道,“要做甚么?”
  “自然是…要做了你。”
  ……
  金乌的脸埋在衾被里,双手被缚在身后,浑身颤抖着从齿缝间吐息。
  那人抓着他腰身,手掌一面在他腰腹处摩挲,凑到他耳边,低低地道:“今日便是咱们的喜日,我在这儿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你来。”
  继而是一声轻轻的叹息,那带茧的手掌轻摩着紧实而平坦的小腹,道:“今夜能怀上么?若是不成,那便到有喜为止。”
  金乌被那人捏住脖颈,一声也发不出来。
  他本该如此想的,只可惜他记性实在好得过了分,甚么事儿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很快便认出了那人。
  金乌蹙眉,恨恨地转头。
  “王小元…你玩够了么?”
  --------------------
 
 
第377章 芳思两难猜(九)
  “气死我啦!”
  从那日后起,王小元在后院里洒扫,总能听见金乌气冲冲地在抄手廊的四处冲撞的声音,见着一个在园中做帮工的刺客,便会恼怒地揪过来瞧瞧,见不是水十九便冷哼着踢开。
  王小元也没逃过一劫,被金乌吊在树上抽肿了屁股,躺在榻上哀叫了几日。他和水十九合着干了场坏事儿,如今挨痛打也是活该。
  水十九暂且回了北街,过了十天半月才过来一趟,脚一踏进前院就被暗里潜伏的金乌伸手钳住了脑袋。金乌早有准备,马鞭、笤帚都备在手边,把这混小子也捆在水青风树上抽了一番。
  这狡猾刺客被打得哎唷直叫,却也还受得住。本想在金乌卡住他脖颈时便逃脱,无奈黑衣罗刹着实身手了得,出手如电,当即点住他身后心肝脾俞三穴,又麻利地卸了他手脚,将他缚住。
  等打得累了,金乌将捆在他身上的革鞭握把抽开,把水十九放下来,按在石阶上坐着,居然还转身往正房里拿了子母钟,把方烧好的新茶递了一杯给他。
  刺客被打得浑身发红且痛,浑身像被热铁贴过一番。此时看金乌神色平淡,倒开始抖抖索索,品出一丝不怒自威的意思来了。
  “知道错了么?”
  水十九先啜了口茶,定了定心神,旋即勉力笑道,“在要骗少楼主的那一刻起…早已知道了。”
  金乌睁大了眼看他,直瞅得水十九毛骨悚然。
  刺客打着哈哈道:“我还以为少楼主定会将我扒皮抽筋呢,看来还是待我太温柔了些。”他闭了眼,避开金乌那仿佛能直直洞穿心扉的尖利目光,咬着牙道。
  “来罢,还有甚么要用来怪罪我的手段,尽管使在我身上罢。”
  罗刹鬼忽而向他诡黠地一笑。“我为何要怪你?”
  水十九愣了一愣:“我不是和玉白刀客合伙骗了你,害你出丑了么?”
  金乌突地揽过他的肩,贴着他额头道,“哼,我要是因为这事儿怪你,那还有甚么用?不该做的事全做了个遍,不该教人看的也全被你了个精光。”
  他将革鞭在手里一转,用握柄威胁性地敲了敲水十九的面颊,作势要咬他,冷笑道,“所以,你也得乖乖给我做事,知道了么?咱们也都算得是那个破落候天楼的刺客,你怎地胳膊肘往外拐呢?”
  看金乌这副阴险之极的神色,水十九心里忽而有些发慌,却也没辙,点了点头。
  “少楼主要我办甚么事?”
  金乌凑过脸来,向他险诈地一笑:“我要你——”
  “——和我一起收拾那个姓王的蠢蛋,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
  入秋了,凉风大起,山溪转寒。府中下人也都从衣箱底取出锦褥、缎子被面,铺到床榻上。库房里的温绸絮子也被拿出,提前用来做过冬的衣裳。廊外的落叶愈来愈多,飘悠悠底从枝头荡下,栖身在青石砖上。
  府中近来有几个着柳绿袄儿的婆子进进出出,忙上忙下,似是被请来的缝衣工。王小元好奇,偷瞧过几回,发现她们除却做秋衣外,却还做些小袖褙子、水蓝缎裙,还有些缀着彩花的青面百褶裙,都是些女子的衣裙式样。
  这府里的丫鬟不多,用的衣料也无这末好。王小元瞧得惊惶失措,不知金乌寻这些缝衣匠来作甚。莫非是自己先前将他欺负得过火了,金乌想明白了,不再要他,去寻了个门当户对的千金作媳妇儿?
  这些时日,他与金乌依然时常厮缠。自那一日过后,他从水十九那儿学到了些本事,翻云覆雨时倒也不算得太青涩了,金乌竟也有主动寻他的时候。但他俩虽辗转床褥,交心话却一句也不谈,有时躺在衾褥里,只是静静地抱着,摩一摩对方的脊背与发丝,一言不发。王小元也问过金乌这事儿,可金乌只是枕着手朝他狡黠地笑,说:“你猜。”
  王小元惴惴不安,地也扫不好了,却又见得近来绿油门外有些雇来的车坊车马,门房在同马夫悄声商议路程之事。他想过去偷听几声,可脑袋方一凑过去,门房便嘿嘿地望着他笑,眼里似有些揶揄之色。王小元蒙在鼓里,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安之情日愈加重。直到有一日,水十九拎着只紫檀盒子上门来,王小元认出那是个女子的首饰盒,总算忍不住,拉他到廊里坐下,寒暄了几句后软磨硬泡着要瞧那盒里的物事。
  果不其然,那里头有套金簪钗,掩鬓、花钿、挑心等一应俱全。王小元顿时煞白了脸,结巴着问水十九道:“这…这……这些都是用来做甚么的?”
  他猜金乌要娶个过门媳妇儿了。这些华贵衣饰都是为那女子备下的,至于那雇来的车马,大抵是要用作迎亲的。一想到这处,他倒难过起来了,心里像有小虫儿胡乱啃咬一般。
  水十九却看着他笑,咧开一口洁白贝齿:“你真不知道?”
  王小元伤心地道:“…不知道。”
  刺客俯在他耳旁,悄声说:“这是…给你的。”
  “嗯……”王小元浑噩应道,过了老长一段时候,他突地一个激灵,浑身一抖,“嗯?”
  那些红艳艳的袄子,素青的裙面,金玉錾花簪子,从车行里雇的车马,全都是给他的?
  水十九笑道:“你不知道么?少楼主这人就是睚眦必报,对你怀恨在心。他说啦,要把你打扮得像个花枝招颤的姑娘,把你卖进醉春园里去,做个小花娘。”
  王小元傻眼了,一时间噎住了声。这话听起来离奇,可金乌却真干过,且不止一回两回。他怀疑王太早同金乌勾结上了,竟想些下作法子整他。
  “我…这……他真要卖我?”王小元指着自己道。
  他突然间想通了许多事,那绮罗衣衫是给他打扮用的,首饰、眉墨、口脂也都是给他的,至于那门房近日里商议的车马之事,也是为了备好车子,要将他拐送进醉春园里。
  “是啊,他说若不报上回的仇,他会辗转反侧,于心不安。对了,少楼主要我捎个话给你。”水十九笑吟吟地道,“他说……‘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便乖乖等死罢,王小元。’”
  王小元如遭晴空霹雳,整个人木在原地。
  不知愣神了多久,后院里有人喊他名字,他方才返过神来,倒抱着笤帚往回走。他左足和右足一个劲地打缠,几回都要跌进方扫在一旁的落叶堆里,
  待得那少年仆役失魂落魄地走了,刺客才拾整起那紫檀盒,慢悠悠地踅到正房处,叩了叩槅扇。
  过了片刻,槅扇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脑袋先探了出来。是贼头鼠脑的金乌。
  “怎么样,吓着那蠢材了么?”金乌问。
  水十九想了想,“看起来吓得不轻。”
  金乌得意道:“哼,真是个胆小如豆的废物。待我将一切都置办妥当了,便来好好收拾他!”
  刺客却沉思片刻,道,“少楼主,我觉得您往后也要小心着些。”
  “怎么了?”金乌瞪眼道。
  “你别看玉白刀客如今这副缩头缩脑的模样,他心思甚多,肚中尽是坏水,定已在心里盘算着些坏事儿。”
  金乌拍了拍他,“那你帮忙看着点那小子,有甚么风吹草动,便同我说一声。”
  水十九瞧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些恶寒,方想开口拒绝,却见他回身从房里取出一只白釉经瓶,递到自己眼前。水十九接过来,打开盖儿嗅了嗅,是上好的江米酒,金贵得很。
  “这段时日听我的话,别听那蠢小子的。”金乌朝他嚣滑地一笑,手上拍他的力道重了些,“知道了么?”
  刺客望了望金乌,又看看手里的江米酒,脸上也浮现出刁滑笑意,京巴犬似的点头哈腰起来。
  “自然…一切听凭少楼主吩咐。”
  水十九被放回北街去了。金乌要他干回候天楼刺客暗地里监看人的勾当,他便隔三差五地来在檐瓦上蹲守。王小元每日的行迹千篇一律,清早起来浥尘洒扫,到井边汲两桶水给东厨,麻利地劈够一日要用的柴火,然后蹲在厨头前巴望早膳做完。有时要去干跑腿的活,便去街里的酒肆听上一两段话文,看茶客琢磨残棋。水十九把这些事儿复述给金乌听,金乌听了也嫌烦闷。
  但有一件事却算得有些奇怪。每隔几日,王小元便会去东街,那儿十里都是药肆。水十九想乘机探探他行踪,可每当一钻入熙攘人群,这小子便似活鱼入水般溜得飞快。有时他人影闪进了醉春园,一晃又不见了影儿。
  待回金府禀报时,听水十九这么一说,金乌也纳闷了。
  “所以…这小子想去作甚么?”
  回想起近来王小元的行迹,他倒觉得这厮像在生着闷气,衽席间不似往时那般热切了。反倒总爱对自己东摸西摸,时而沉默不语,时而哀声叹气。
  水十九想了想,笑道:“依我看,玉白刀客自打得知您要卖他去醉春园后,定憋了一肚子气,想整些古里古怪的药对付您咧。”
 
 
第378章 芳思两难猜(十)
  这天夜里,星月漫空,秋风瑟瑟。
  两个人躺在正房里的八步床上,像被缝起似的依偎在一起。说来也奇,他两人白日里时常拌嘴斗狠,拳脚相向,夜里又似融化的饴糖般滚作一滩。
  可今日却无情动厮缠,两人只是抱作一块儿,在长久的一段时候里一言不发。王小元搂着金乌的腰身,手不安分地摸索,在腰腹上流连许久,很是紧张,时而哀声叹气。
  金乌被他摸得烦了,打开他的手,恼道:“你做甚么?”
  王小元道:“我在想…怎地没有呢?”
  “没有甚么?”
  说着,王小元又乘机同滑鱼一般贴上来,将手掌放在他腹上了,郑重地道,“咱们的孩子。”
  他神色极肃穆,简直似在叙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天大事儿一般。金乌懵了头,半晌才道:“为…甚么会有?”
  “都做过那档子事许多回了,少爷,你怎地肚皮还没发福呢?”
  金乌傻了眼,一时张口结舌,竟也无话可说。愣神了半晌,他才想起这厮以前是在恶人沟里出生的,那处老爷儿们多,谁也同他说不清娶媳妇这码子事。约莫这小子觉得男女无甚分别,都能身怀六甲。
  于是金乌气道:“我又没法子怀胎,你在说些甚么胡话呢?”
  王小元却如遭五雷轰顶一般,直愣愣地呆了半晌,才嗫嚅道:“没…没办法?”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