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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近代现代)——十一月十四

时间:2021-11-21 10:38:56  作者:十一月十四
  他自小看惯了脸色,其实也不傻,宴淮诚心没有给他好好写,他自然看得出来,于是他就知道宴公子的 “可以问我” 是句客套话。
  季安又看了一遍那字,便仔细吹干,一点点卷折起来,收了下去。
  之后几天,宴淮想同他说话,季安就规矩听着,垂着头,不言语,问一句答两个字,唯唯诺诺又谨小慎微。
  ——这是做下人的本分。
  宴淮揣着明白装糊涂,自知把人吓着了,却也不肯给他好好写 “辛弛” 两个字,每日拿些小玩意来逗季安,吃的玩的都有,都是季安平日里见不着的好东西。
  可季安却都不肯收。
  辛弛回过头便看见宴淮手里拿着个什么小玩意,不知道在同季安说些什么。
  他皱了眉,凑过去说:“宴兄,我家书童嘴笨,若是得罪了,还请海涵。”
  走近了才看清宴淮手里的是个香囊,辛弛又说:“这香囊怪精致的,宴兄哪里买的?”
  宴淮似笑非笑看可怜见儿似的季安一眼,说:“哪里是他得罪我,是我得罪了他,如今巴巴送个小玩意赔不是,安安还不肯收。”
  季安百口莫辩,看着辛弛着急道:“不是,少爷,我没……”
  辛弛接过宴淮手里的物件,塞到季安怀里,打断了季安的话:“宴兄赏你的,收着就是了。”
  有自家少爷发话了,季安这才敢收。
  辛弛拿了一下那香囊,闻到些味道,不是脂粉香气,疑道:“怎么一股药味?”
  宴淮不爱跟辛弛来往,觉得姓辛的身上一股子装腔作势的味道,烦得很,但又不好真的不理睬,于是收自己的书本,说:“我家自制的驱蚊止痒用的药粉,看你家书童脖颈胳膊都被咬了好些包,才拿来给他一个。”
  辛弛把手指放在鼻子边又闻了一下,笑道:“那愚弟可也要问宴兄讨要一个,贤兄不知,我最是个怕蚊虫的,夏日里难熬得很。”
  宴淮看他一眼,露在外头的皮肤上一个蚊虫包也没得,和季安那惨样比比,也不知道哪里就如此难熬了。
  他心下腹诽,却说着 “是我思虑不周,晚些时候让人送你府上去” 这样酸掉牙的话,脑袋里转了个弯,又打了赔罪的幌子,拉辛弛去酒楼吃饭。
  宴家做生意很有一套,辛老爷那日与宴二爷吃过饭之后,便嘱咐辛弛多余宴淮往来,但平日宴淮跟谁都说两句话,又对谁都爱答不理,所以这会儿辛弛自然不会推脱,还提议了一家新开的馆子。
  不回家吃饭,自然要差人回去说一声。
  宴淮的小厮在外头候着,得了话去通传,又被宴淮叫回来,得了宴淮给的一包碎银:“你也刚来,这里新鲜,传了话不用着急来接我,自己各处转转,玩去吧。”
  小厮喜不自胜,说着 “多谢少爷”,刚要走,又被叫了回来。
  宴淮笑眯眯看了一眼乖得不行的季安,对辛弛道:“贤弟,我这个随从是个傻的,怕丢了,借你的书童用一用,陪他各处逛逛去?”
  辛弛自然应,也扔给季安一包碎银,说:“去吧。”
  宴淮的随从叫藿香,是宴淮的恶趣味,他喜欢医术草药,于是他自己的小厮随从全都配了像个人名的药草名。
  藿香也不过十四五岁,爱玩的年纪,出了门便道:“你先同我回去通传,我再同你回去,不然我家老爷肯定说我偷懒不放我走的。”
  季安心思还在自家少爷身上,有些迟钝,便显得有些傻气,人家说什么,他就是什么,被藿香一直拉到宴家新宅,回了话,又被藿香拽着回辛宅。
  到了自己家门口,季安才反应过来,敛了心神去给辛老爷回话。
  平时那么嘴笨一个人,这会儿却相当机灵,什么夫子留了很难的题,少爷与宴公子去论讨了,又说少爷得了夫子夸奖,必定不会耽误功课云云。
  然而他这机灵是傻机灵,实际上辛老爷一听辛弛是与宴淮在一处,就已经应允了,并不需要季安小心谨慎地为辛弛说那么多好话。
  小傻子见老爷未曾不悦,这才略略放心,和藿香去街上闲逛。
  这年月太平盛世,夜景繁华,着实热闹。
  藿香见什么都新鲜有趣,替府上的丫鬟买了簪花,又拉着季安去买糖人和糖葫芦吃,最后在卖花灯的地界儿流连半晌,啧啧感慨:“我们那边,只有除夕元宵才有花灯,你们这儿真好。”
  时间不早了,季安惦记自家少爷,勉强笑笑,小声说:“差不多了吧,得回去了。”
  藿香扒拉他脑袋:“爷赏了钱怎么不花?你也忒小心了些,糖葫芦都不买一串,我跟你说,可好吃了!”
  其实季安也馋,打小他就没吃过新鲜玩意,一开始是不敢花辛弛给的银子,被藿香撺掇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一串,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玩意,小心翼翼咬半颗山楂,又酸又甜,美得他直眯眼。
  藿香都吃第二串了,问他:“好吃吧?”
  季安使劲点头:“嗯嗯嗯!”
  藿香猴孩子一个,祸害乖孩子季安起来就没个完,又开始撺掇:“糖人儿也好吃,去买一个?”
  这下季安却又不肯了,细细数出来几个铜板,又去买了一串糖葫芦,挑半天,找了糖最多、山楂最圆润饱满的一个,举着,自己不吃,再度说道:“真的得回去了。”
  藿香十分无语,但季安可爱,所以他也不生气,三两口吃掉手里最后一块糕,说:“就你听话,走吧,回去接你的少爷!”
 
 
第6章 
  作者有话说:安安:?(°?°)??
  辛弛和宴淮都喝了些酒,不知道是宴淮酒量好还是喝得少,总归辛弛醉得厉害一些,不过也没没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只有些迷糊。
  季安举着跟糖葫芦傻气得厉害,献宝似的给自家少爷递过去,辛弛接过尝了一口,酸得龇牙咧嘴,手一松,剩下的糖葫芦便掉在了地上。
  他醉了酒有些难受,靠记着还当着宴淮的面没失了态,扶着季安跟宴淮告了别。
  季安看一眼地上的糖葫芦,有些心疼,但辛弛半靠着他,说:“回去了,我晕得慌,记着让厨房备碗醒酒汤。”
  季安收回眼神,扶着辛弛,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说:“好。”
  季安瘦,且矮,但是干惯了粗活的,夏日里每天几桶井水提来提去的给辛弛消暑,力气倒是有的,稳稳地将辛弛扶住了。
  宴淮落在后头没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糖葫芦,让店小二洒扫收拾,抬手就给了藿香一个脑瓜崩:“猴儿崽子,人家都记得给自己爷带点吃的,你爷我的糖葫芦呢?”
  藿香缩着脖子躲,笑嘻嘻地说:“爷你山珍海味吃了一晚上,怎么还惦记小的一根糖葫芦,况且又不爱吃。”
  他猴儿机灵的,又说:“爷要是想吃,小的给你去买。”
  宴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估摸着这会儿卖糖葫芦的都收摊了,便又瞪藿香一眼:“买去吧,买不回来今儿不许回府。”
  藿香才不去呢,一溜小跑跟上宴淮的脚步,讨好似的:“少爷你怎么又逗小的玩,今儿我不跟着爷一起回去,老爷怕是又要罚我扫院子。”
  一主一仆嬉笑着打道回府,回去自然是洗漱便歇了。
  然而另一头的辛府,却不是如此光景。
  这个时辰,辛老爷该是歇下了,即便是没歇,也该是在书房。
  但今天不一样,季安扶着辛弛回了小院,便看见辛家老爷夫人坐在正厅等着。
  季安瞬间起了冷汗,他看看一身酒气的少爷,心想这下怕是要挨罚了。
  正琢磨着怎么给少爷求情,或者怎么溜去找老太太给少爷搬救兵,就看见辛老爷点了点小桌上托盘里的东西,说:“这是宴家人送来的驱蚊香囊。弛儿长大了,如今交友做事都很有风范,几日便与宴家少爷结识交好,做得不错。”
  辛弛脚下虚浮,靠着季安行礼:“多谢爹爹夸奖。”
  辛老爷颔首,后面的话是对着季安说的:“你也不错,去歇着吧。”
  季安愣着,心想自己怎么能歇着,少爷喝醉了酒,不喝醒酒汤是要头疼的,且酒气最是燥热,夜里少爷是要睡不着的,他还得给少爷打扇呢。
  辛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却已经走过来,从季安手里扶过辛弛,脸色泛着些微微的红,看都不敢看季安一眼,只小声说:“有我照顾少爷呢。”
  季安还愣着,十分担忧这大丫鬟能不能将少爷照顾周全。
  然而辛弛却懂了。
  他今年十六了,跟他差不多大的几位朋友都有已经娶了夫人的,而他却连个填房都没有。婚事自然应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辛弛的事情他爹娘早早跟他提过,待到今年生辰过了,便将辛家的部分产业交给他,到时候他便一心生意,不再去私塾那边,届时自然也有年岁和家世都相当的女子与他为妻。
  现在母亲塞过来的这个大丫鬟,应该就是他以后的妾室了。
  辛弛想,他的夫人人选,如今估计也已经有些眉目了,可能只等他行了及冠礼,便上门提亲。
  辛弛想明白,便任由那丫鬟将自己扶过去,看季安还愣在那,不由皱了下眉,说:“行了,你去睡吧,我有事再叫你。”
  季安这才讷讷应了声 “是”,给老爷夫人行了礼,出去了。
  可他勤快惯了,从没觉得偷懒是件快活的事情,闷头走到自己的住处,里头和他同住的小厮正裸身站在院子里擦汗,看见季安,惊奇道:“少爷不用你守夜了么?”
  季安魂不守舍,晃了晃头,心想有别人伺候少爷了。
  他莫名有些委屈,心里酸得难受。
  他迈步朝屋子里走,忽然想到些什么,忽的又转身往外跑,吓了院子里人一跳,在后头喊:“小安哥你又怎么了!”
  季安没听见,他想起来没给少爷煮醒酒汤,一溜小跑往厨房钻。
  厨娘都歇下了,被他央求起来,得了季安些碎银,这才没有骂骂咧咧:“就你鬼机灵,给少爷煮饭做汤这不是我做厨娘应该的,还用你孝敬我。”
  季安只抿着唇乖乖地笑,声音软软小小的,请厨娘把孝敬钱收了,等汤煮好,又颠颠地端着往正房那头送。
  屋子里黑着灯,季安端着碗有些犹豫,不知道少爷是不是已经睡下。
  他站门口不知该进该退,忽然听见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让他想到春日里头发情了的猫。
  季安的脚动了动,潜意识的动作差点让他推门而入,却在一句 “少爷” 冒出口之前听到了屋子里声音渐大,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床榻咯吱的摇曳,随着一声:“少爷……”
  床榻咯吱声音更重了,随着辛弛的声音传出来:“浪荡东西!”
  季安的脸忽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他知道那些动静是什么声音了。
  自己怎么这样傻,少爷也不是没带他去吃过别人的喜酒,怎的自己就直愣愣反应不过来今夜老爷和夫人的意思。
  屋子的动静越发羞人了,季安涨红了脸,端着食盘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绊了一跤,摔得结结实实,一碗解酒汤全撒了,季安也顾不上,爬起来捡了碗,飞也似地逃了。
 
 
第7章 
  作者有话说:安安:我不干净了 (;へ:)
  季安听了自家少爷的墙角,跑回自己那小屋的时候,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同住的小厮忙了一天,早就歇了,有刚睡的被季安吵醒,不大高兴地提醒:“小安哥,你小点声。”
  季安下意识应了一声 “哦”,坐木凳儿上,双目无神,头冒傻气。
  他魂儿都没了似的,好半晌才缓过来。
  缓过来才觉得嘴干,蹑手蹑脚去院子里打水,喝了一大碗的冷水下去,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些。
  季安再傻,也知道今天要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他草草洗了把脸,回去躺上床,决定装作无事发生,好好睡一觉。
  ——是不能的。
  夜晚的寂静能将一切放大,以往的时候,季安觉得夏夜就是伴随着各种虫子窸窸窣窣的动静,可今夜那些动静全都变成了他方才听见的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季安想控制自己,可控制不住,反倒是让那些声音越发清晰,他觉得甚至都能看到那画面。
  少爷赤身裸体,一头热汗地起起伏伏。
  少爷身下的人一声一声娇 *,求着深一点快一点,又求着慢一点。
  少爷便给那人一巴掌,啐骂一声 “浪荡东西”。
  那人嘤咛着缠着少爷……
  季安恍惚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激灵一下,季安清醒过来。
  屋外天光微亮,已是清晨。
  季安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刚刚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画面全是一场梦,而此时此刻,他的亵裤一片脏污。
  院儿里的家仆小厮们早已陆陆续续起床了,洒扫院子的,劈柴搬菜的,纷纷忙碌起来。
  季安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一条新的亵裤,只好硬着头皮穿着,套了外衣起床。
  他从进了辛府开始,从未有过如此懒怠的时候,天都亮了方才起床,管家知道了怕是要一顿骂。
  季安有些惴惴,又听见有人喊他:“季安,少爷找你呢!”
  少爷!
  季安提上鞋子就要往外跑,可跑了一步又定在了那——少爷——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穿着一条因为梦见少爷而弄脏的亵裤去见少爷。
  他咽了一下唾沫,嗫嚅半晌,支吾着说:“我,我告病假。”
  同屋的人进来一看,好家伙,脸红得什么似的,赶紧摸他额头:“你别是感染了风寒吧?”
  季安脸红是自己臊的,他赶紧说:“没有没有,可能是累的,就是…… 就是能不能帮我跟管家告个假啊?下午我就能好。”
  季安晕晕乎乎地躺着,享受管家特许的半天病假,脑子里还是乱。
  听见少爷那种事情的墙角其实冲击力也不算大,充其量只是当下的难为情,可后来他竟然还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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