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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古代架空)——福蝶

时间:2021-11-22 10:01:26  作者:福蝶
  “唉,”昌同帝叹了口气,“草民却是生分了,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按理你该唤我声世叔。”
  宋凌揣度:昌同帝并未在他面前称孤道寡,还多次说起罗家人,做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若是一般心思浅的少年人此时该受宠若惊,喜不自胜。他不想昌同帝觉得他过于聪慧,也不愿昌同帝觉得他是块朽木,此中分寸得拿捏住了。
  眸光一闪,说道:“回陛下话,晚辈不敢冒犯。”
  昌同帝起身下榻,赤脚走到宋凌身前,伸手虚托,“也罢也罢,小宋郎君是出名的才子,古有曹孟德礼贤下士,赤脚迎许攸。我少不得附庸先贤,效仿一番。”
  宋凌眼一扫,果然见昌同帝赤脚站立,心中忍不住暗讽,地龙烧得一刻不停,地石都给烧暖了,光脚的穿鞋的有甚区别。
  不过昌同帝既然愿意示这个好,他当然得千恩万谢的接着。
  宋凌作势欲跪,“晚辈才能何及许攸,全仰仗父兄得了区区虚名,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礼遇。陛下龙体贵重,若因晚辈而损,真是万死莫辞了!”
  昌同帝托住宋凌,佯怒道:“既然知道寡人是陛下,那寡人的话也敢不听了!”
  戏已开场,自然不能没有捧场的,宋凌掐着嗓,抖出颤音,脸色都白了两个度:“陛下,晚辈……”
  “哼,”昌同帝不悦轻哼。
  宋凌急急改口道:“世叔,晚辈知错了。”
  昌同帝话说到这份上,宋凌估摸着火候,有些小才谨慎有余却胆气不足的形象初步立了起来,不再抖那腿,顺从的跟着昌同帝上榻坐了。
  昌同帝先是让侍奉的人给他上杯热茶,“我记得今日茶房吊的雪银茶,那茶性寒,我这侄子腿脚上有些挂碍,上些暖人的茶,新吊一壶老君山。”
  “世叔不必如此麻烦,晚辈生得粗糙,甚么茶都使得,”宋凌笑道。
  “你啊,”昌同帝拍了拍宋凌肩膀,“青山曾和我闲谈,说你幼时不慎落水,腿上落下了毛病。小小年纪的,不好好养着将毛病一气除了,老了来落下病根该如何是好。”
  算是解释了为何知晓宋凌腿有旧疾。
  宋凌告罪一声,想得深些——宋娘子说过神医谷幸存者曾留下一则密册用来误导昌同帝,书上记载拥有辟恶体的男子,虽百病不侵,但未及冠时血液一旦离体便失去神效,唯有及冠后方能转嫁他人。
  帝王心性多疑,溶骨症发病之初是从腿上开始,昌同帝听闻他腿有旧疾,保不齐对密册真伪起了疑心,怀疑他也换了溶骨症,想试他一试。
  宋凌坦然撩起外袍和里裤,露出匀称光洁小腿,笑道:“劳世叔挂念,晚辈这病,金山银山养着,已是好了八九分,不过阴雨天时有些麻痒。”
  既然事先已猜到又怎会没有准备,他溶骨症发病,腿上会形成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触目惊心至极。这是由于皮下血肉亏空,皮表下瘪造成。
  白氏以行针之法将病灶锁在经脉之中,使小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此法能管三月余,但有个副作用,每用一次日后都会成百上千倍的加快病发。
  不过有一事,宋凌倒想不明白,纳兰氏既然恨他入骨为何不直接告诉昌同帝他并未承辟恶体,昌同帝百般谋划,不惜屠了神医谷满门,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命,为了活。
  如果昌同帝知道了他并未承袭血脉,自然不会留下一个母族被自己屠干净的婴儿,纳兰氏若说出真相,一则绝了昌同帝念想,二则也除了孽种。
  但她为何不说?反而大费周章的编织了一个随时可能被戳破的骗局。
  好生奇怪。
  小腿匀称白皙,每寸血肉都蕴藏着生命力,仿佛会呼吸,昌同帝俯身,亲和的表象终于碎了个角,他贪婪的凝视年轻又健康的肉体,湿润的吐息不断喷洒。
  宋凌强压下厌恶放下袍子,笑道:“晚辈不才,劳世叔挂心。”
  昌同帝收回目光,伸手慈爱的揉着宋凌发冠,感慨道:“凌儿都长这么大了,”又催他喝茶:“热茶来了,快喝些暖身子。”
  宋凌噙着笑心里替他补了句,长这么大,快能进丹炉了,端起茶碗呷一口赞道:“好茶。”
  借着袅袅白汽,宋凌心中过了一番昌同帝今日唤他来的可能的理由。
  向他示好?试探他的病?或者说考量他是否是可用之人?不止,昌同帝总不可能毫无缘由将他唤进宫,除了这些不可言说的,必定还有桩“正事”做筏子。
  慰问遗孤,又或是北边的战事,宋凌呼吸一窒,指尖紧攥茶壁,烫起白泡也一无所觉。
  昌同帝却好似是真心喜爱宋凌这个晚辈,别的一概不提,命人送了书来考量起宋凌学问,又拉着他叙家常,怀念的话说了一箩筐。
  唱得比真金还真,真情实感的演技将他自己都感动了,竟然声调哽咽,他提的最多的还是罗锦年。
  “那小子,从小就不消停。桃娘……”昌同帝卷了卷手中书册,笑着给宋凌解释:“贵妃名讳中带了个桃,贵妃和田夫人自幼相识,一惯交好,把锦年这小子当亲儿子一样疼。时常接了他来宫中玩耍,”说到此处昌同帝笑纹愈深:“锦年这小子天上天下没他怕的,谁也不服,时常揍得熙儿鼻青脸肿,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昌同帝仿佛累极了,揉了揉太阳穴,“一晃也过去多年。”
  宋凌搁下茶碗探身虚扶昌同帝,关切道:“陛下……”
  昌同帝瞪了瞪眼:“是世叔,”他松开手制止欲要上前的众人,对宋凌说道:“凌小子,陪我走走吧。”
  宋凌应下,扶了昌同帝起身,两人缓缓步入侧殿,此处没有内侍侯立,只有他们二人,昌同帝忽然紧攥住宋凌手腕,语气凝重:“我要召回你母亲。”
  “陛下,北边战事未平,怎能召回母亲,”宋凌愣住,惊道:“狄戎方有败退之像,此时召回主帅不是给他们喘息之机吗?”
  这次不是装的,他真惊了。
  昌同帝拧眉步入侧殿深处,从檀木大案上取下一封奏折递给宋凌看,“你低估你母亲了,礼朝有婉娘,实乃侥天之幸。她一路捷报,已将狄戎逼至角加镇,狄戎已是败了。婉娘是国士,是我礼朝对不住她。”昌同帝失了力气,塌坐圈椅。
  宋凌顾不上礼数,接过奏折快速翻看,果如昌同帝所言,破虏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战小战赢少败多。除了破虏军,奏折中还提了一事,狄戎败退至小康县时,突然冒出一股不明武装势力,兵力在三千余,冷不丁抽了狄戎一刀。
  让狄戎形势雪上加霜。
  翻看完,他心渐渐沉了,按照奏折所言,如今离完全驱逐狄戎只差临门一脚,而这一脚谁来踹都可以。
  此时召回田婉,只有一个原因,有人觊觎这泼天奇功,企图把罗青山,罗锦年,无数士兵,无数百姓用命换来的胜利果实窃夺。
  宋凌攥着奏折的指尖发白,舌尖森白的牙磕破,满嘴铁锈味——贼子!
  昌同帝看见他神色,苦笑道:“凌儿,世叔也不怕引人发笑,我这皇帝当得实在窝囊,丞相,襄党,世家,哪一个不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此次世家与襄党联手发难,逼我下令召回婉娘。”
  “我命婉娘挂帅出征,本就惹天下非议,如今他们联手发难,我实在独木难支。”
  田婉乃女儿身,世家与襄党只要揪着这一点不放,等同于站在大义一方。
  古往今来,男主外女主内,男为阳女为阴,历朝历代从首脑皇帝到文武百官都是男子,此乃天地法理。
  如果任由田婉驱逐狄戎,扶大厦于将倾,此等不世奇功,该封王做爵还是位添镇国?简直荒唐!
  绝不能让田婉驱逐狄戎!
  无力阻止,无法阻止,现在的他犹如蚍蜉撼树无能为力,宋凌心中悲凉无限,舍红装,披银甲,急行军,定决策,斩敌首。先生又何曾不知世俗施加给女子的枷锁,又何曾不知一旦上了战场,日后即将面临的刀光血雨以及无休止的非议。
  但她没有迟疑,义无反顾,国难当头她以纤弱之肩挑起山河脊梁。而躲在她身后的“士大夫”,“君子”,“读书人”,国难不敢露头,如今缩头的乌龟却冒了头,操着满口仁义道德指责抛头颅洒热血的女子。
  这是什么世道啊!
  “咚!”宋凌双膝及地,重重磕在地上,额心抵着石板,“求陛下护我母亲周全。”
  他心知肚明求昌同帝根本没用,昌同帝和那群真小人的区别只有一点——他是伪君子。如今国难已经消弭,昌同帝怎么肯为了田婉与襄党,世家正面冲突。不过假心假意的流两滴马尿,说几句不得已,无能为力。
  但他要让昌同帝看见,宋凌的重情重义,软弱无助,看见自己对他的依赖。
  昌同帝流着泪搀起宋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护住婉娘。”
  沉默一阵,昌同帝起身,自贴墙的架子上取下一只方形锦盒托在手中,看向宋凌严肃道:“如今寡人在朝中无人可用,你虽年幼,但聪慧过人,怀有赤子之心,我有一桩九死一生的重任托付与你,你敢接下?”
  宋凌一揖到底,沉声道:“臣之幸也,虽九死其犹未悔,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昌同帝啪一声掀开锦盒,盒内放置一把宝剑,剑鞘由黄金打造,上刻九条五爪金龙,或盘,或卧,或掀浪覆海,或兴云布雨,皆威风凛凛,让人不敢逼视。
  鞘上刻四大字——奉天承运。
  锦盒方启,辉煌满屋。
  “此剑名尚方,从今日起你就是寡人特命巡查使,督查江东,即日启程。”
 
 
第144章 变(二)
  巡查使?宋凌心念一动,回想起这官位的由来。巡查使准确来说是本朝新增官职,官阶只有七品,在一块砖头掉下来能砸到四五个大员的上京城和小喽啰无甚区别。
  尽管巡查使官阶不高,职权却不小。检查机制又分巡查与督查,顾名思义,巡查使巡回全国,督查使监察上京。
  巡查使只受中央调动,地位上隐隐凌驾于地方官之上。
  各个地方的巡查使都是去当爷爷,唯有一处例外——江东。
  众所周知江东姓王不姓宋,内任江东巡查使夹着尾巴去夹着尾巴回来,若有个把个拎不清的在江东抖威风,挨打事小丢命事大。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啊,宋凌压下睫羽,思忖道,昌同帝尚方宝剑都抬了出来,总不会是想让他去江东看风景。而且他乃一介白身,巡查使归丞相管辖,傅丞相能同意?
  思及此处,宋凌料定昌同帝还有别的事交代,说道:“世叔,小侄不过区区一白身,侥幸得世人高一眼看全赖祖宗余荫,父兄庇佑。出任巡查使,无才无德是一,惹人非议是二。旁人非议小侄倒也无碍,小侄担心世叔也遭小侄连累,望陛下三思。”
  昌同帝闻言一笑,抽出宝剑耍了耍过足瘾,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看来当今世家子,唯你独得风流。我岂不知江东乃是非地,被王家打造的铁桶一般,不是好去处,我又怎会让你做活靶子。”
  “此番出行江东,还有位巡查使,襄党张鸢直系徒孙——公羊途,他为人谨慎,口风极严,是个出名的笑面佛。我命你为眷官与他同去江东,他为明,你为暗。”
  “名义上他是巡查使,但你才是我暗中派出的真正巡查使。”
  眷官负责记录巡查使与地方官员交际往来,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勉强算作巡查使下官。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宋凌藏在袖中的指尖蜷缩,眷官需要时时刻刻跟在巡查使身侧,再联想到公羊途出身——襄党。傅丞相历来与襄党不睦,互为政敌,怎会任命襄党之人做巡查使?莫非傅丞相与襄党早已经和解?
  宋凌心一惊,更糟糕的,公羊途去的是敏感的江东,昌同帝难道疑心襄党与世家互有首尾,借巡查之名联络?
  若真如他猜想的这般,那眷官正是最好监视巡查使的最佳人选。
  宋凌稳住心神,故作疑惑问道:“世叔想让我做何事?”
  昌同帝握剑的手一顿,锃亮剑身照出他静谧眉眼,“你才思过人,难道不清楚我想让你做什么?”
  “看住公羊途和王家老儿,凡有不对之处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一切回京再议,”昌同帝声音冰冷,“此乃一桩,我还要你暗中查一查盐矿走私之事。”
  盐,系千家万户之日常必须,甭管你是高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离不开盐。因此食盐买卖利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所有与盐有关的生意都掌控在官府手中。朝廷明令禁止任何人私下买卖食盐,走私食盐轻则人头落地,重则诛连全族。
  但重利之下必有不怕死的亡命徒,年年来杀之不尽,驱之不绝。江东共有五条盐脉,江东是王家的江东,若没王家默许谁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私?
  昌同帝此举剑指世家。
  说完咣当一声将宝剑掷到宋凌跟前,肃声道:“持此剑,可斩魑魅魍魉。”
  换了旁人在这,定没胆子去接这要命的差事,一但被王家和公羊途察觉,九天命也不够死。但宋凌可不怕,昌同帝比他自己更看重他的命,既然昌同帝敢开口那必然有万全之策,保他这颗大还丹怎么去的怎么回来。
  宋凌躬身拾起宝剑,“遵命。”
  昌同帝拍了拍他肩膀,又摇铃命内侍上了些精致的点心瓜果,拉着宋凌坐下,笑道:“放松些,正事说完,该我们叔侄二人说些闲话了。听闻你幼时有一启蒙恩师,姓石?”
  宋凌本就疑心石先生和昌同帝暗中有联系,甚至就是昌同帝的人,不欲与昌同帝说起石修远,刚想岔开话题便听昌同帝道:“我与你师徒二人都有缘分,机缘巧合之下修远如今正在宫内,你去见见罢。”
  宋凌愣住,谁在宫里?他反反复复想着昌同帝的话,每个字都认识,听得分明,但连在一起却弄不懂,先生,在宫里。
  压抑的情绪冲破堤坝汹涌着将他席卷,他的悲痛与刻意遗忘的恐惧皆翻涌而上,呼吸也困难。
  “福官,带我这侄儿去见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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