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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古代架空)——福蝶

时间:2021-11-22 10:01:26  作者:福蝶
  罗锦年又扯上王卷旗子,喊了四五个小后生替他赶骡,他生得好,周身气势又是金银堆里养出的跋扈,战场上杀出的凛冽,竟然没一人把他的虚声假势看穿了去。
  有个机警的小后生最会见机,见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公子哥似要出远门,旋即去成衣店里问掌柜的要了张马鞍包上锦缎安在骡子背上,恭敬请罗锦年上坐。
  一行人折腾好半晌,终于出发。
  小连山不愧为江东名山,山体既有北方巍峨又有江南独有秀丽,宋凌站在迎客亭外极目远眺,奇木飞瀑相映成趣,半山腰往上雾霭似玉带环绕,任你目力再出众也看不清楚。
  此时一道舒朗笑声从身后传来:“独玉好兴致,小连山美景山顶为最,云海仙踪当世绝景,今日天色好你我何不即兴登高?”
  宋凌回身做礼:“昔年上京一别未曾料到今日才得见,不知令尊灵堂可还安好?”
  王弗阳自拐角处转了出来,步上石阶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行这套虚礼,我父母身体甚是康健,今日不谈俗事,只叙别情。”
  “依你所言,”宋凌笑着应允,解下大氅递给同羽,走到王弗阳身侧与他并肩上山。
  二人见识广博,又都胸有乾坤,一路说笑,不察已至半山腰。
  宋凌见时火候已够,笑着对王弗阳说道:“我在京曾听闻令尊乃当世大儒,心里十分敬佩,奈何总是无缘得见,不知王兄可否做那间人让我拜会令尊,好一尝痴愿?”
  如今公羊途变着法的接近王家家主,宋凌贸然凑上前反而惹得公羊途猜忌,而王家之主他又有非见不可的理由,因此今日约了王弗阳出来,便是想借了他这层关系拜会王家之主。
  宋凌形如智珠在握等着回复,他既然敢开口自然是有了十分把握王弗阳会答应。
  恍惚间余光里瞥见另一侧山道上掠过去个熟悉的影儿,影子既如惊鸿过,又如这山间雾霭,刚瞥见个囫囵轮廓便如同云雾闲散,再寻不到。
  “独玉,独玉?”王弗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偏头顺着他视线看去,那处空空荡荡,重岩叠嶂,隐天蔽日,唯有倦鸟梳理着羽毛休憩。王弗阳回头按住宋凌肩膀用力晃了晃,嘀咕道:“这人莫不是犯了痴病?”
  宋凌被每每午夜梦回的梦魇困住,不知今夕是何夕,心脏像被大手扼住透不过气来,他不由得想起在驿馆听到的熟悉声音,本以为惊鸿照影来,却又扑了场空——又来了,罗锦年又来了。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宋凌捂着心口将身子折叠,以膝盖抵着胸口来获得片刻喘息之机。
  王弗阳听得直发懵,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又指谁?但眼见着宋凌脸色一度白似一度,他定了定心伸手架住宋凌将人托住,“我们先下山。”
  这时隔着雾霭又一道声音传来,有些颐指气使,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真可爱,宋凌这次听了分明,强行压下的妄念冲破血脉冲破骨骼,一股脑将他思绪搅了个稀碎,只剩下三个字反复回荡——罗锦年。
  宋凌守着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理智,狠命掐着掌心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破碎的调:“你听见了?”
  王弗阳被那双炽热的眼神盯着,一股凉气直窜天灵盖,他确实依稀听见个响,但并未听真切,何况在这山中鸟叫,鹿鸣被雾气与树林一稀释都挺像人在说话。
  “我听见了,”王弗阳喉结滚动艰难吐出这几个字,他有预感,只能说听见,否则宋凌会死。
  宋凌就等这最后一声认同,绷如满弓之弦的理智咔一声断了彻底,猛地推开王弗阳踉跄着往雾霭深处撞去。
  心念奔涌不休,魔音骤然四起。
  宋凌,罗锦年已经死了,他死在三年前的冬日,他死在骸骨遍地的战场,他死在江海同归的浪里。
  宋凌,你该冷静自持,你该万事不过心,你该以万民为棋,你该视万物为刍狗,你该为自己而活。
  宋凌……
  “闭嘴!”宋凌对着无人处恨声道,又骤然失了力气靠着石壁滑倒,此处云环雾绕,此处断崖绝壁,此处只他一人。
  他终于敢放任宋凌懦弱,“可他是罗锦年。”
  宋凌眼眶被不堪重负的泪压得通红,他仍同幼时一般,哭泣也无声。
 
 
第151章 再相逢(二)
  “打住!你们会不会抬轿子!”罗锦年被颠得来了脾气,将山脚下买来的折扇啪一声合上,击鼓样拿伞骨敲轿夫头顶。
  上小连山有两条道,一条是官府开出的大道,于山体上开出石阶层层蜿蜒往上。第二条道是小路,沿途十分陡峭,甚至有些地方过于艰险只嵌了几根铁索供人穿行。
  官道虽比小道好走,但因沿途景色比不得小道,专门来小连山看风景的自然不会走官道,吃饱了没事干的文人们因小道暗合歧路难之意也更偏爱小道。
  走官道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体力弱些的大小娘子,像罗锦年这种身强体健又四肢健全的大小伙子走官道平日里十分少见,更别提他还是被人抬上来的。
  罗锦年哪儿舍得自己吃苦,稍微颠簸些都腰酸背痛,一路把轿夫门折腾够呛,他各种要求五花八门,更让人烦不胜烦。
  都是出来讨生活,没谁愿意跪着,如此反复折腾数个来回,便是泥人也生了火气,几名轿夫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歪主意,定要把这小少爷吓上一吓。
  再这样东边的花儿好看停一停,西边的鸟有趣又停一停,走走停停足足耗了两个时辰去,他们总不能一天都为着这一桩生意奔波,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呢。
  定了主意,几人走山道不下走了百来回,哪儿有块石头,哪儿有座亭都心中有数,前面不远处有处缓坡,轿夫们一齐发力加快脚步抬着罗锦年往缓坡去。
  走得快了更是颠簸,罗锦年尾椎骨一麻,耷拉的眼皮子一掀就要发作,乞料刚要说话登山轿却骤然失了平衡猛的向右倾斜。他本就被人抬着在空中没有丝毫能借力之处,再加之他对轿夫们没有防备,两者相加,罗锦年眉上挑,猫眼微瞪,像只错愕的滚地葫芦。
  直到腾空与下坠之感交替产生,罗锦年都不敢信——他们怎么敢!
  “独玉!”王弗阳急得嘴上起了大串燎泡,抬手剥开树丫边找边喊,他一心四周察看没注意脚下,不慎踩到颗石子,腕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痛感过电般自脚腕传至全身,王弗阳痛得脸皮子直抽搐,但他不敢停,一瘸一拐地接着喊,“独玉!你在哪儿?”
  宋凌刚跑出去时脸色青白的像落水鬼,万一出了事该如何是好,这么大个人让他领了出来还能平白丢了?
  王弗阳这样想着,脸色时黑时白,好不精彩。
  “王兄,弟无状,让兄忧心,”就在此时一人从另一端崖壁转了出来,穿着内绣玉兰花外藏苍竹的玄色箭服,足上踏双祥云黑底羊皮靴,正是宋凌。
  王弗阳大大松了口气,强撑着不听使唤的腿,脚边侧挨着地面摩擦,三步并两步走到宋凌身前,用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见他仍是风光霁月,稳如泰山,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心里憋着的劲儿一松,强压下的痛感瞬间反扑,王弗阳嘴唇,手指几不可察的轻微颤抖起来。宋凌忙接住他一只手,让王弗阳大部分力道靠在自己身上,他目光下移在王弗阳明显青肿的脚腕上稍一停顿,旋即收回目光自责道:“今日之事……”
  “下山不拉着你小子痛饮三天让你爬都爬不起来,绝对不可能放过你,把这会儿抱歉自责的功夫都攒攒留到酒桌上求饶吧!”王弗阳当即出声打断,他不需要宋凌的愧疚,也不需要宋凌的自责,更不想趁这机会去探听宋凌最柔软的心脏。
  人人皆有伤心事,人人皆有不可说,他们是朋友,互引为知己,知晓这些就够了。
  宋凌唇角轻勾起,扶住王弗阳缓缓往前走,此时他已从心魔中得到片刻的解脱。
  因王弗阳的伤势,二人自然不可能原路返回从小道下山,宋凌打算扶着王弗阳上官道,自己先下山招呼一架登山轿将王弗阳抬下去。
  要去官道要过一架铁索桥,桥两边是平缓斜坡,坡上种满了玉兰花,此时正值玉兰花季,大朵大朵的玉兰花连成白色花海。
  王弗阳此时还有兴致说玩笑话,“你初来江东未曾吃过江东最出名的玉兰酒,那酒酿得好了一碗醉人三日不止,百姓又给玉兰酒取了一俗名——不羡仙。一醉入华京,一醉摘星手,待来日我脚好些了再领你来小连山上摘玉兰,亲自酿的酒最是好喝。”
  正说着话,铁索桥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宋凌护住王弗阳退开,又听见放炸雷似的嘭嘭声,对侧白海骤起波澜,波浪翻涌不休。一道不知是人是鸟的影子从白海里滚过撞断数不清的枝丫,顷刻间白海被擦出道道黑疤。
  王弗阳哪怕成了个半残,也没忘尽地主之谊,解释道:“应该是山上落石,这在小连山常有发生。”
  他话音刚落,‘落石’仿佛和他唱对台也扯着嗓子喊开了,“你们给我等着!呸呸呸,娘的什么破东西”,‘落石’想是嘴里吃进了什么东西,歇了阵又以更大的音量喊道:“都给我站在上头不准走!你们若敢走,爷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几个泥巴腿揪出来挫骨扬灰!”
  音惊栖鸟,势骇群鹿,霎时间小连山活了。
  王弗阳也被骇了一跳,这居然是个人!刚要说话,顿感支撑着他的力道一空,整个人差点再次跌倒,视线里已不见了宋凌踪影。
  宋凌沿着斜坡滑下,黄土沾了发,枯枝乱了衣,稳如泰山的泰山崩了角,雨过天晴的风光霁月也染上阴霾,宋凌怔怔盯着远处烟尘四起的泥坑,三魂七魄统统离体。
  只剩下躯壳。
  罗锦年!宋凌将这三个字反复咀嚼,恨与爱,憾与毁,思与念一齐翻涌,搅得心肺如刀割。
  此时云雾已散,初春略带寒意的日光散在他身上,对面那人如心魔现世,如孽果重临。罗锦年让宋凌忘了他,宋凌绝不,他要在夜夜苦寒的梦里反复描摹罗锦年的样貌,他要让恨念遥寄,他要让罗锦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得超脱。
  宋凌抬手捂住眼,仰头让阳光遍洒,罗锦年死了,罗锦年早死了,若他在奈何桥上走得快些此时都有两岁了,他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心魔!这是孽果!
  他再次将拼尽全力试图将妄念封存。
  “嗳,那谁,你在哪儿看戏还是怎么的?到底要不要来帮忙?”
  “咔,”,只此一句便将防线踏破,从此心魔肆虐,再不罢休。
  罗锦年跌在泥坑里周身无处不疼,脸上手背被擦出血痕,又麻又痒。偏生他还倒霉,一头栽进这泥坑,活似野猪滚泥塘。罗锦年恨那几个轿夫恨得咬牙切齿,这样落魄时又被个外人撞见,让惯是爱美又坏脾气的大少爷怎么忍得了!
  从泥坑里翻起,当下就要先拿看戏的下火,迈着张牙舞爪的步子气势汹汹往前走。
  宋凌却比他走得更快更急,眨眼已到跟前,猛的抬手掐住罗锦年手腕,丝毫不在意他浑身的泥污结结实实把人按在怀里,三年来被装在铜炉中日夜煅烧的心脏此时才泵出新鲜血液。
  罗锦年的怒气被这一按彻底熄了火,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熟悉的味道却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心,一股莫名的情绪骤然升起将他层层包围,蓦的鼻尖一酸。
  宋凌不肯松手,头埋在罗锦年肩窝里蹭了蹭,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罗锦年?”
  这是谁?罗锦年有些懵,但身体永远比脑子快半步,“嗯,我在。”
  宋凌轻轻吐出口气,呢喃着:“罗锦年。”
  罗锦年被这口气吹得头皮一麻,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他从小康县睁眼,一草一木,一转一瓦皆无半分熟悉。一个空白的人在异乡苏醒,怎不怕?怎不委屈?
  但他心里清楚,没人会真挚的拥抱他,一切一切的不安与恐惧都只能藏在心底,夜里独自舔舐。
  如今他却像找到了故土,找到了港岸,在一声又一声的轻唤里红了眼眶。
  宋凌不敢松手,他分不清是真是幻,他怕一松手罗锦年就如山间雾霭般消散。
  他心中有许多想问,想问罗锦年既然他没死为什么不回罗府,想问他这些年又去了哪儿,想问他在外头可是吃了苦头,更有久存于心的怨怼,他当年为什么不听劝阻私自前往柳州,又为何让自己忘了他。
  但这些宋凌都不敢问,他怕罗锦年是天神赐下的一场美梦,一问美梦便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罗锦年被勒得腰酸也为了从莫名情绪的漩涡中抽离,他不合时宜的说了句引爆火雷的蠢话,“额,这位郎君,你我素不相识,虽说我生的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你也不能上来就抱吧,须知男男授受不亲,而且就算抱,也不能抱这么久,是吧?”
  情绪压抑太久,一朝爆发恰如石破天惊,宋凌猛的推开罗锦年,抽出腰间藏着的匕首狠狠刺进他肩头,目眦欲裂几欲疯魔,“罗锦年!你不是死了吗!你去死啊,为什么又活过来!”
  气急攻心之下呕出口红中带黑的心头血浇了罗锦年一头一脸。
  罗锦年顾不得肩头上插的匕首,被这口心头血喷懵了去,一把捞住软软往下倒的宋凌,心中直呼见鬼,这都什么事!
  王弗阳终于一瘸一拐的追了上来,乍见这血淋淋的场面,也转不过神,只好看向二人中唯一貌似知情还能喘气的罗锦年,“尊驾是?”
  罗锦年下意识搂紧宋凌,语气不善的反问:“你是?”
 
 
第152章 再相逢(三)
  罗锦年昔年在上京可是大大的名人,细处不论,甭管好名坏名总之能担得句名满上京。加之他那富有攻击性的貌美,一颦一笑勾魂夺魄,行事霸道言辞狂放更增其靓色,只要见他一面,那人,那态,那眼,那眉,一齐生出手脚往人脑海中钻,让你不能忘记他,也舍不得忘了他。
  王弗阳去过上京,自然认得罗锦年,但罗锦年如今实在落魄,一坨一坨的黄泥挂在他脸上,糊得鼻子眼儿都看不清,王弗阳若这都能认出也不用下山回王家,承了他师父的本出去支摊子算命才是正途。
  二人此时各有心思,王弗阳见宋凌沤了血又神志不清,心中焦急,但苦主肩头还插着凶器,柄头还捏在宋凌手中。他一时摸不透这二人是什么关系,说是仇人仔细看来也不像,苦主挨了刀子面上不见凶气,行凶的却先倒了出气多进气少。
  他一时想着寻个托词先把宋凌带走,一时又思量着怎么销了这桩案子,不能抬到公堂上必须私下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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