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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态度，都是由陆正明决定的。
若是陆正明对外表现出任何一点对他的在意，他的那些朋友们也绝不会敢当着他的面大放厥词，说白了，那些人对他的苛刻，不过是陆正明的默许罢了。
无论是那些朋友，还是那个经纪人。
包括今天的慕真，亦是如此。
慕真说他的那些话，陆正明都听在耳里，却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反倒是一遍遍地让他去包容，去体谅。
凭什么呢？就因为他喜欢陆正明么？
那他……不要再继续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陆正明错过最后一次和好机会。
后面还有最后一段虐攻的回忆杀，不太来得及写了，下周再说吧。
第8章 酒
江云歌做好醒酒汤，犹豫片刻，并未将汤递到陆正明手中，而是直接放到了餐桌上，漂亮的桃花眼看向陆正明，带着浅笑，“陆总劳累一天，喝完早点休息。”
声音温和有礼，却藏着一丝陆正明察觉不到的疏离。
“谢谢。”陆正明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一碗醒酒汤下肚，陆正明却觉得自己仍是醉着的，他眯着眼睛看着那张过于艳丽的脸，心跳加快了几分。
盈盈灯光映在江云歌脸上，更显眉目如黛，眼睫若蝶，精致的五官就像是加上了一层朦胧滤镜，美得不像话。
陆正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名义上的夫人，竟然生得如此好看。
“云歌，你真好。”陆正明压低了嗓音，目光落在江云歌身上，由衷地感叹着。
这大约是两人成婚以来，陆正明对江云歌的第一次赞美。
陆正明的嗓音是江云歌很喜欢的低磁音，尤其是带着些许酒意，刻意压低声线的时候，有一种直击心脏的冲击力。
江云歌蓦地一僵，莫名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他一瞬间变得有些坐立难安，却还是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自若。
“都是些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江云歌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却是不再愿意与陆正明久处，“陆总，明天我还要去拍戏，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他也没等陆正明回话，便径直出了大厅，准备去楼上的浴室冲个澡。
陆正明看着江云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道，不由地皱起眉，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江云歌，总给他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比起以往，要冷淡许多。
欲擒故纵么？
他难免想到那些想方设法亲近他的各类男人女人，可对象换成是江云歌，他竟然意外地不觉得反感。
浴室里。
江云歌撑着墙，任凭热水冲刷着身体，舒适的水温让他的思绪愈发清醒，也更加坚定了先前的想法。
有时候，看清一个人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没看清时，无论对方做什么事，都会带着一种朦胧的滤镜，美好而梦幻。
人的思维很活跃，总是会通过一件事、一个动作、一句话，联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
在不久之前，每每想起陆正明，江云歌都会想起他和陆正明的初遇，因为那似乎是他和陆正明之间，唯一一次勉强算得上甜蜜的回忆。
然而在他想通之后，他的记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源源不断地让他想起过去种种，摘下滤镜，他才发现，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或许在事业上，陆正明是当之无愧的成功人士，但是在感情上，他就是个渣。
那句“你真好”，让他想起了一年前，两人唯一一次亲密接触。
————————
陆正明的应酬不少，但是酒量不错，被灌醉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日，陆正明是真的喝醉了，醉态明显，连脚步都是虚浮的，走路歪歪扭扭，压根不知道直线怎么走。
他回来得很晚，差不多是半夜，那时江云歌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还心惊胆战地以为是家里进了贼，下去一看，才发现是陆正明。
虽然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江云歌还是强撑着把他扶到沙发上休息，去厨房给他烧了锅醒酒汤。
喝醉的陆正明仍旧帅气逼人，两颊泛着异于平时的酡红，莫名有种反差萌。
酒气熏人，江云歌却因为看到了陆正明不同平常的一面而喜不自胜，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让江云歌有些害羞。
瞌睡虫早就跑得没影，江云歌明明心里紧张得要死，却仍故作镇定地把醒酒汤喂完。
转身离开时，身后的人却突然起身，把他搂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体温惊得江云歌魂都没了，手中的碗差点都拿不稳。
呼吸扫在他耳侧，江云歌僵成了木头，心跳快得不像话，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就这么屏气凝神，呆立在原地。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突然抱住他？
江云歌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就在他小鹿乱撞，心中满是旖旎想法之时，那道熟悉的性感嗓音悠悠响起，“你真好……”
江云歌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感觉全身都莫名燥热起来，然而还没高兴几秒，下一句话就成功把他浇醒，“白乐……”
刚刚热络起来的心，瞬间透心凉。
醉鬼就是醉鬼，竟然还能认错人。
江云歌鼓起脸颊，心里又闷又涩，他有些负气地把陆正明推回沙发，恨恨地去厨房洗了碗。
本想着直接上楼，可看到沙发上的陆正明眉头紧锁，很难受的样子，他又实在于心不忍。
犹豫一会，他还是竭尽全力把陆正明拖到了卧室床上，陆正明体重不算轻，江云歌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等好不容易把对方安置到床上，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弹。
有时候房子太大也不是好事，客厅跟卧室的距离也忒远了！
江云歌累得气喘吁吁，恨恨想着。
他坐在床边歇了歇，盯着陆正明身上的西装革履，陷入了纠结。
西装修身，却也拘谨，穿着睡觉想必十分难受，他伸出手，探向西装外套的纽扣处。
要不要帮他把衣服换下来？虽然麻烦了点，但至少能让他睡得舒服。
还……还能……嗯……过过眼瘾。
江云歌的脸颊红红的，眼中雾感似乎更重了一些。
不行，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猛地摇了摇头，刚要收回手，离开这个让他心跳不正常的地方，却被某人一下子拉了回去，摔躺在对方身侧。
然后对方长腿一抬，压在了他腿上，长臂压在他胸前，完全封锁住了他的退路。
江云歌：……
这是被当抱枕了么？
江云歌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明知对方不是故意的，却仍因为过近的距离而心跳加速，满脑子旖旎想法。
也不是挣脱不了，只是这样的巧合让他忍不住存了些幻想。
也不知道，明早陆正明酒醒，看到他躺在旁边，会是什么表情……
左思右想间，瞌睡虫再一次找上了他，他竟然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摔醒的。
他迷蒙着眼，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
腰间不容忽视的力道告诉他，他是被陆正明，推下床的。
床上的那个人已经完全清醒，再无半点昨夜醉意，那张冷峻的脸上此刻阴沉无比，冷若寒霜。
“做人简单点得好，不要抱有不该有的妄想。”床上的那个人冷冷地看着他，低沉的声线透着无尽冷漠，“我和你只是交易，各取所需而已，不要耍些无聊的手段。”
显然，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故意爬·床。
“我没有……”江云歌尚未清醒，脑袋还有些懵，除了矢口否认，他甚至给不出什么像样的解释。
当然，陆正明也没兴趣听他的解释。
对方懒得同他多说一句话，自顾自地起床简单收拾一下，就离开了家，独留江云歌坐在凉凉的地板上，怔怔出神。
————————
再次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江云歌已经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有些好笑。
先不论那日陆正明衣冠齐整，压根就没发生什么，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想法，喝得烂醉如泥的陆正明，那东西……硬得起来么？
噗嗤——
江云歌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心情霎时由阴转晴。
再想起那句勾起他记忆的话时，已经不会再觉得难受了。
江云歌摇了摇头，暗想，连夸人都是重样的，陆总的赞美之词，还真是意外的贫瘠。
他关掉淋浴，套上睡衣，从陆正明房间路过时，头也没回一下，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
陆正明不会知道，曾经那个见到他就会小鹿乱撞、每天期待他回家、跟他说一句话就很开心的江云歌，已经不复存在了。
合约关系，起于合约，止于合约。
江云歌对他，不会再有多余的心思。
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好！虐攻戏份到此为止！剩下的就是云歌和谢哥的恋爱日常，顺便虐虐陆渣啦。
下周见~
第9章 剧组
第二天一早，江云歌起来煲了点粥，量不多，刚好两人份。
时间还早，他在陆正明门前犹豫了一会，最终没有叫他，只是在餐桌上给陆正明留了张锅里有饭的字条，便早早出了门。
江云歌是名副其实的十八线，经纪人不待见他，接的大多是些小广告，偶尔接了剧，也都是些不入流的龙套角色。
就像这次接的这部剧，他的戏份少到几分钟就可以拍完，剪辑完能有一分钟的露脸时间就不错了。
还是完全负面形象的露脸。
不过江云歌心态尚佳，他很清楚，在演技方面，他确实需要更多的磨炼，连个配角都演不好，还做什么主角梦？
至于未来如何，尚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合约期间，还是先提升自己的硬实力为上策。
今天一早经纪人就跟江云歌打了电话，难得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今天行程照旧，不过没空陪着江云歌，让他自己进组。
真是稀奇，那态度好得就像是忘记了昨天江云歌故意挂他电话似的。
江云歌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仍旧拿出了十二分热情，独自去了剧组。
这部戏本身不是什么大制作，剧组里没有一线艺人，整个剧组名气最大的，也就是二线女星华月衫——她饰演这部剧的女主角。
华月衫的长相在娱乐圈不算特别漂亮的，但胜在有辨识度，演过的角色不多，但很容易在观众心中留下印象，这便是天大的优势。
此刻尚未开工，华月衫周围聚集了不少人，都在试图跟她攀上话题，她只是微微笑着，看心情偶尔回应一两句。
二线女星，还是上升期的二线，已经是无数人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了，多得是人想要攀上关系。
相较而言，江云歌这边可就冷清得多。
他不是很喜欢圈内这种爱攀关系的风气，他不想攀，也攀不上，他刚跟陆正明结婚的时候，不少艺人以为他真的傍上了大腿，上赶着来巴结他的不知道有多少。
江云歌当初还真以为那些人是真心实意跟他交朋友的，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太多。
时间久了，大家发现他的后台不过是个幌子，那些表面看上去不错的交情，就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主动淡掉关系装陌生人的还算好的，多的是攀附不成还反踩一脚的。
华月衫是前者，鲁彬……是后者。
“呦，这不是陆家夫人么？这么急着来跑龙套啊？啧啧啧——”
鲁彬老远就看到了他，目光鄙夷地打量着江云歌，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看来陆家夫人的位子不好坐啊，进剧组连个助理都不带的艺人，还真是少见。”
江云歌眉头一蹙，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我有名字，谢谢。我什么时候来，带不带助理，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很冷，偏偏鲁彬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仍旧赖在他身边，“啧，娘们唧唧的名字，谁爱叫谁叫去。”
遭了江云歌冷眼，他啧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是在给我抛媚眼呢？啧，好歹也是有夫之夫了，这不太好吧？”
“你！”江云歌气结，他脾气素来平和，不太擅长与人争辩，偏偏撞上嘴贱的鲁彬，总是想方设法地给他炸雷。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
江云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再次出声时，话语中俨然多了些锋芒，“鲁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条件，朝你抛媚眼？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江云歌嗤笑一声，他上下打量了一圈鲁彬，而后夸张地捂住眼睛，“平时看惯了陆总那样的颜值，再看到你，也太辣眼睛了，诶不行，我得去洗洗眼睛。”
江云歌说完，就捂着眼睛换了个偏僻的角落，主动避开了鲁彬，他不擅与人争辩，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鲁彬脸一黑，原本普通的面容更显狰狞，他刚想跟上去再嘲几句，就被后勤人员通知去化妆，只能暂时作罢。
他恶狠狠地剐了一眼江云歌，低咒了一声“婊·子”，就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后台。
江云歌收敛了表情，看着周围开始忙碌起来的剧组人员，精致的面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清冷而孤高。
他在原地等了许久，拍摄的人员换了一波又一波，也没等来属于他的戏份。
他从上午等到下午，眼看着今天的拍摄就要到尾声，他终于按捺不住，战战兢兢地去找了导演。
“您的意思是说……我的那段戏，换人啦？”江云歌右手无意识地捏紧衣角，心情忐忑。
“嗯，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没必要浪费太长时间。”导演叼着烟，淡淡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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