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错了,今天晚上就把人送走。”
李承影说了太久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又敲了一下桌子说:“下不为例,过来坐下吃饭。”
月夕听话地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他们怎么办?”
“人都带进来了又受了伤,现在把人赶出去不符合剑宗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宗旨。吃完饭跟我一起去见宗主,先给宗主交个底。”
月夕点头,塞了一口包子进嘴里。李承影见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手帕伸过去给人擦嘴,嘴上还嫌弃地说:“都多大人了,吃饭还这么不小心。”
这一幕在师徒二人和谐用餐的画面中结束,言导惊讶于二人之间的默契,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拍对手戏可以一条过。
“可以啊,夜夕,是不是阿默给你开小灶了。”
夜夕从阿杰手里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又喝了一口水才说:“这一幕我和阿默对过戏,有些细节他确实是他告诉我怎么演的。”
“阿默继续保持啊,下午的戏份我看好你们,争取一次过。”言导乐呵呵地说。
言默没接话,只看了言导一眼就拉着夜夕离开了。下午的戏份两个人之前也对过,但是毕竟过了这么久,为了节约时间,言默打算拉着夜夕再顺一遍剧情。
面对如此上进和省心的演员,言导是开心的不得了。
工作人员小声说:“言导难得这么高兴,我觉得咱们手里有没有审批的单子赶紧去找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跟预料一样,言导确实没为难大家,一些老大难的问题就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在大家都开心的时候,有一个人心情算不上好。隋棠也在现场围观了夜夕和言默两人拍戏,看着两个人般配的样子,说不出的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曾希冀过,两个人能够携手共度余生,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想都不会想了。
隋棠跟言茂正大学便相识,但那个时候关系一般,只算得上见到会打招呼的朋友。
这段单恋开始于一次微电影合作,隋棠为言茂正专注的样子着迷。
只是还没告白就被告知对方有女朋友,他曾在图书馆偶遇过两人,郎才女貌,哪里有他的位置。
可是感情这东西很难控制,一旦产生了再收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自己控制不了的感情,打算交给时间慢慢冲淡。
后来隋棠成为了学校的交换生,公派出国留学,后来又继续留在国外深造和发展。
两人顺其自然的分开,出国的那些年隋棠也看过世界,见过风景。
只是当几年之后从朋友的口中知道言茂正的未婚妻车祸去世的时候,隋棠想都没想连夜买了当天的机票回国。
两人再见是言茂正未婚妻的葬礼上,隋棠看着憔悴地风一吹就会倒的言茂正,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隋棠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回国的决定,他承认自己有些卑鄙。
卑鄙地认为自己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借着安慰的名头趁虚而入。
但是看到本人的时候,他退缩了也后悔了,这样得来的感情已经称不上爱情。
他单恋了多年的人,就算一辈子不说出口也不会亵渎这份感情。
隋棠本来想再次出国的,在国内待了半个月,发现言茂正的状态太差了。最后还是不放心,提前结束了国外的项目。
事实证明,让时间冲淡感情这件事在隋棠这里并不靠谱。但是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态,隋棠以前想得到言茂正。
再次见证言茂正对未婚妻的感情后,他自动退居二线,只想着陪着他,帮他走出来。
这一陪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值得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可以接受。
午休的时间,演员们撇开身份欢聚一堂吃盒饭,其乐融融。
夜夕看了看周围,发现围观的人很多,但始终不见苏浅的身影,问道:“苏浅呢?”
吴树林说:“这不是打牌输了吗?今天没他的戏份,一大早就回家了,说什么他得做好面对两尊大佛的心理准备。”
夜夕笑:“给他怂的哦。”
嫣然也笑:“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当演员不亏。”
“你干脆说他是戏精得了。”作为好友,夜夕怎么会不知道嫣然话里有话。
嫣然嘻嘻不说话了。
言默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加入交谈。
下午的生辰庆祝,算上群演有一百多人,人数多也就比较难控制。
言导的电影要求每一个演员都严格管理好表情,哪怕只是不重要的路人甲角色。
因为电影就像放大镜一样,如果不注意细节,就会出现很多穿帮的情节。至今为止,没有哪个古装剧能逃得过粉丝的周扒皮。
言导本着专业的态度,只能是尽量减少失误,早发现早改正。
宗主看着李承影长大,又看着月夕长大,感情不可谓不深。
这场戏份对饰演宗主的演员要求很高,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既要表现出喜悦、高兴、欣慰之情,同时又有些担忧。好在演宗主的是个老戏骨,感情传达的很到位。
大厅之上,摆放了三张长桌。宗主与宗主夫人居于中央,右侧坐着爱女古天星,左侧坐着李承影。
月夕从小就跟着师傅,自然也就坐在师傅身。其余弟子分坐在两厅两侧。
大场景的拍摄费时间费人力,重来了好几遍才达到言导满意的效果,生辰的第一部分就耗费了四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不等人,已经月明星稀。
言导只放了一个小时大家给大家休息用,大有今天不拍完绝不放人的架势。
工作人员已经搭好戏台子,李承影与月夕的故事开拍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隋制作这是什么深情人设?给我上啊!
言导你不要不识好歹!
新文预收《相亲对象是死党亲哥》
96、言导式幽默
月亮下,大树旁,石桌上放着一碗长寿面。
“这会儿应该还不饿吧,多少吃点图个吉利。”李承影坐在月夕的对面,手里拿着酒杯。
“只要是师傅做的,我可以再吃一碗。”月夕认真地说完,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月夕吃面,李承影一边喝酒一边说:“决定好呢吗?这条路不好走,报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离开了宗门,就没有宗主和我的保护了。”
夜夕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李承影说:“我也许不是为了仇恨而活下来的,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能逃避的。揭露坏人的罪行,是来自我血脉里的使命。师傅也不想看到黎民百姓遭遇无妄之灾吧。”
李承影停住倒酒的动作看着月夕,片刻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月夕没有立即去接,而是坚持地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放下碗筷。
伸手拿过桌子上已经装订成册的书籍,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当局派系、太子的势力范围,还有皇室重要人物的肖像图。
那张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的脸,通过肖像图加深有了些记忆。大月国的皇帝,月夕对自己的父皇没有什么感情。
当意外和事故发生的时候,也分不出一句多余的关心,最后宁愿相信谗言也要把自己送走。
夜夕表演的时候,眼神分了好几层次,从细节处就能看出眼神对应的内心活动。
言导提前就做过说明,这里需要给夜夕的眼神特写,所以即便喊了「咔」,所有的人都还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架好近景的镜头,拍摄继续。
夜夕看到肖像图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微眯着眼睛回想。画像慢慢地与模糊的记忆重合,月夕认出画中人后,瞳孔片刻张大,没有多停留一秒又回到了平常。
夜夕浅绿色的眼睛本身就大,加上镜头的近距离拍摄,刚才的小细节被很深刻的记录了下来。
也许是眼睛过于漂亮,本来在这里需要喊咔撤走特写镜头的,言导居然看着镜头入了迷。
最后还是身边的副导演提醒了,他才反应过来。
“咔,撤走镜头,继续拍摄。”
言默和夜夕都进入了角色,没有受到身边动静的影响。
“师傅,我可以喝一杯酒吗?”
“小孩子喝什么酒?”
“可是宗主伯伯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无论月夕长到多大,在李承影的眼里永远是小孩子。李承影不会感性地把所有东西都宣之于口,而是找了个借口说:“只有一个酒杯,回去拿太远了。”
月夕动作很快,直接从师傅手里拿过来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次喝酒接受不了辣度,月夕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李承影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你已经长大了。”
月夕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月夕走到李承影身边跪下,头趴在李承影的腿上,已经泣不成声。
身体有些发抖,李承影的手抬到一半,犹豫了片刻又还是搭在了月夕的背上轻拍了拍。
“过了今天就不准哭了,男子汉大丈夫。这要是被你其他师兄弟听了去,为师颜面何存?”
月夕慢慢抬起头,用袖子粗鲁地擦拭了一下说:“师傅,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李承影拍背的动作又停顿了一下,改为了用手擦眼泪的动作。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有我在的地方永远是你的家。”
月夕再次用力抱住李承影,李承影「嘶」了一声。月夕立刻紧张起来:“师傅你受伤呢?”
“没事,无大碍,习武之人有点小伤不是正常吗?”
“是不是为了拿到这些东西,有人为难你呢?给我看看伤口。”月夕拉着师傅的衣服就要掀开看看。
李承影立即阻止了月夕的动作,“真的没事,就是小伤。”
月夕不相信,收拾好碗筷,拉着李承影进了屋子。
后面就是月夕查看伤势,为李承影擦药的镜头了,要换场景拍摄,不在镜头的拍摄计划内。
言导及时喊「咔」,“这场非常好,夜夕你情绪变化地很到位,从即将分别的不舍到担心师傅的伤势,中间还有自责,都变现的很好。
还有阿默,你喜欢自己加戏的习惯还是没变。但是你的那些停顿,总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反而更能体现李承影对月夕的关心和担心。”
夜夕因为哭戏有些累,被言默半搂着没有说话。
言导还想说什么,被言默马上要吃人的眼神劝退。言导看了看手机,不到一个小时就迎来双十一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看在大家最近表现都不错的份上,我决定明天剧组放假一天。”
本来已经哈欠连天的工作人员瞬间精神,还有人拍马屁说:“言导英明。”
言导被剧组里的小年轻逗笑了,“我猜今晚大家肯定会战斗到凌晨几点,明天一个二个顶着熊猫眼来工作,我这里可不是动物园。”
言导式幽默,全体人员接受良好,就连夜夕也跟着笑了起来。
“夜夕累了,我们卸完妆就回家。你也早点休息,一把年纪了别老是熬夜。”有言导式幽默,就有言默式关心。
言导看着言默,想斗嘴来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拍了拍言默的肩膀,嘴角的笑容暴露了内心的窃喜。
夜夕离开的时候,在停车场遇到了等言导收工的隋棠。
言默还不知道隋棠对小叔的感情,只当是言茂真的朋友,礼貌性地点头打招呼。
夜夕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加油。”
夜夕说完没有回头,径直跟着言默上车离开了。
停留在原地的隋棠陷入了沉思,“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
车上言默看着夜夕一脸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想什么呢?不至于没有出戏吧。”
夜夕抿着嘴巴摇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今晚要下雨。”
言默从车床看外面,月亮之下连云朵都没有,不是会下雨的天气。
还来不及深思,夜夕就靠在言默的肩膀撒娇道:“明天早上不要叫醒我,我要和我的被子睡到地老天荒。”
言默宠溺地笑问:“睡觉重要还是男朋友重要,怎么是抱着被子不是抱着我?”
“你能陪我睡那么久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当我的被子。”
言默笑着牵着夜夕的手,侧头靠在夜夕的头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又被塞了满口狗粮。
隋棠在停车场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言茂正。
“哎,你还没走啊?刚好我没开车,蹭你的车回去。”
隋棠还是像朋友一样吐槽,“言导,咱们家可不同路,哪里来的顺便?”
“我不管,上了你的车,你就负责把我送回家。平常让你送我一句怨言都没有,今天怎么还开始反问呢?”
言茂正仔细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地说:“该不会是约了佳人,我打扰到你呢?”
隋棠再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疼的只有自己。隋棠没有接话,但是面上还是带着笑,启动车子驶离停车场。
言茂正看隋棠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猜中了,在副驾驶里起哄。隋棠依然没有说话,没有否定也没有附和。
好在已经过了青葱岁月,伪装是成年人的生存技能之一,隋棠觉得现在应该是自己演技的巅峰了。
面上的笑容得体,眉眼弯弯,从哪个角度都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心却揪在一起扭曲,很疼很疼,像割肉一样疼。
一个小时后到了言茂正的别墅,隋棠没有下车,只在言茂正下车后降下车窗说了一句:“阿正,我喜欢你。”
没有铺垫的告白过于突兀,言茂正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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