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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匠(近代现代)——鸦豆/鸦鸦吃素也吃肉

时间:2021-11-24 09:46:02  作者:鸦豆/鸦鸦吃素也吃肉
  林知接过,听话地擦了擦油油的嘴,又擤了一把鼻子,才又去看男人的手背。
  “宏哥,也擦。” 手里还剩一张纸,他主动伸手把自己的‘罪证’擦干净了,还想拽聂振宏去洗手池边洗洗。
  “没事。” 聂振宏却根本不介意,胳膊往回收到身前,笑着让林知快吃碗里的菜。
  林知向来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有什么不同意见的,他总觉得宏哥说的话都对。
  可今天他却没立刻动筷——只因为目光扫到男人摆在胸前的胳膊肘,被一片铁锈的红刺到了。
  “流血了!”
  他瞪大眼,望向聂振宏。
  小仓鼠这一惊,聂振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下午那一摔的伤口忘记了处理。
  看见那双黑黑的眼睛里露出的惊慌,聂振宏连忙将手臂往后缩,同时嘴里安抚着小朋友,“没有没有,早就没流血了。”
  哪料,这回小愣子一点没有被敷衍住,扔下筷子两只手一起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跟前拽。
  “是血!”
  林知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悬在那片红的上面,轻轻碰了碰,又立刻把指腹挪开。
  “好痛的。” 他皱起眉。
  林知当年退学后,很长一段时间呆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
  他对那段时期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了,只记得妈妈带他看了很多医生,说他除了认字有问题,还得了什么病症。
  然后家里就总是会充斥着爸爸妈妈吵架的声音,日复一日的,让他不敢开口说话。
  曾经对他总是和颜悦色的爸爸好像不相信他是笨蛋,一直试图强迫他读书。
  林知不愿意,有一次被逼狠了,就躲在床上大声尖叫着抗拒,却惹来男人的一顿打。林知现在都能回忆起,自己胳膊被硬生生拽着拖下床的感觉。
  他身体摔倒在墙边,腰直接磕到了柜子的边角,尖锐的刺痛伴随着鲜红的血浸透了他的睡衣。林知吓得呆愣在原地,直到妈妈把他抱起来,才挡住了那些来自父亲的可怕打骂。
  好在后来妈妈和那个男人离婚了。
  妈妈陪着他,带他学画画,林知发觉周围逐渐有了颜色,一切才慢慢好了起来。
  可如今看到聂振宏胳膊上破皮的伤,林知一下又想起了那种痛。
  他抿着唇,死死盯着那片铁锈,眉头皱紧。
  “不痛的,真的不痛。”
  聂振宏主动抓着小朋友的手指贴上那片伤,“你摸摸,血都干了,结痂了。”
  聂振宏没想到,林知对他这点小伤反应这么大。
  他心里感动之余,又有些窃喜,感觉这伤得还挺值。只是,看着小邻居紧张兮兮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那点喜悦有点不值当了。
  “那时候被人打了,不是更痛吗?”
  聂振宏忽然想起两个人初识时,小朋友脸上被人打得青紫,后知后觉心疼起来。他轻轻点了点林知的颧骨,好在现在那里白白净净的,没留下任何印子。
  林知却摇摇头,“没流血,不严重。”
  “没流血就不严重?” 聂振宏不赞同,“谁说的?”
  “妈妈。”
  林知老实回答,还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截腰来。
  “流血了,很严重,”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腹部一处深色的皮肤,“会留疤的。”
  那是当年他撞到桌角磕伤的地方。
  林知说完,目光又移向了聂振宏就抵在桌旁的脚踝。
  那里,也是这样的吧。
  宏哥流血的时候…… 肯定也很痛的。
  “不管流不流血,受了伤都要说知道不?”
  聂振宏视线被一片白晃了一下眼,才定睛看清了小朋友腰腹上的一小块疤痕。
  他此刻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认认真真叮嘱林知,“下次如果有人要打你,你就赶快跑,知道不?躲不过就保护好自己,再打回去。如果不小心受了伤,也要立刻打电话告诉我,记住没?”
  “…… 哦。”
  林知点点头,仰头反问,“那宏哥呢?”
  聂振宏愣了一下,才轻咳道。
  “我也会的。尽量不受伤……”
  将林知的话在嘴里过了两遍后,他咂摸出了一点甜,忍不住道,“受伤了就让你给我包扎。”
  聂振宏伸出自己感觉没大碍的胳膊,又从旁边的货架捞过一个简易的医药箱。里面还有些上回没用完的纱布,他塞进林知手里,说,“包完,再给我在上面画幅画儿吧。”
  “画了…… 好得快。”
  “画什么?”
  林知一边拆开纱布,一边问。
  “知知有想画的吗?”
  聂振宏带着他将自己伤口消了毒,两个人的手交叠着,一圈一圈地往胳膊肘上裹纱布。
  “唔……”
  林知眨了眨眼,垂头想了好半天,终于在瞥见自己腰上那块疤的时候灵光一闪。
  “画知了!”
  知…… 了?
  这个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聂振宏感觉心跳加快。
  他忍不住握住小朋友的指尖,问,“为什么…… 是知了?”
  林知却没有察觉男人眼中异样的情愫,只带着男人的手戳了戳自己的伤疤。
  “妈妈说,疤是老天爷送给英雄的勋章。”
  “我这块勋章,是小知了的。”
  聂振宏视线落在林知的腰上。
  这回他看得更仔细些,发现那片深色的肉痕的确有些像一只知了的轮廓。小小的羽翼尾尖挨着肚脐,像是刚从温软的肚皮里钻出来伸懒腰。
  但小朋友接下来的话却令聂振宏有些听不太明白,“宏哥有蜈蚣了…… 这次换知了。”
  聂振宏不禁追问,“什么蜈蚣?”
  然后,他就见林知蹲下身,摸了摸自己左脚踝上那道缝合的疤。
  “喏。”
  小朋友一点没有嫌弃,反而像真正抚摸小动物似的,用指腹划过那道长长的疤痕。
  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慢,带着有些稚气的安抚。
  “知知……”
  从脚腕往上窜的痒带着小动物的温柔,聂振宏只觉得长久以来经受的痛都被融化了。
  化成糖浆,满得快要溢出来。
  林知抬起手,指腹又小心翼翼地抚过聂振宏手肘的那片伤痕,笃定道——
  “知了长出来,就不疼了。”
  嗯。
  聂振宏忍不住在心里说——
  知了已经长出来了。
 
 
第53章 大朋友
  林知在伤口纱布上画的小知了,被聂振宏珍惜地保存了好几天。
  连洗澡,都仔仔细细用保鲜膜包好了,不让它沾到水,比宝贝自己的伤口还宝贝那寥寥几笔。
  很多客人上门时,第一眼就瞧见了他胳膊上的一片白。
  正好奇聂老板是怎么受伤的呢,继而就看见了纱布上可爱的小动物。于是客人们的好奇点就变了,特别新鲜稀奇地问聂振宏,是家里哪个小朋友这么厉害,画得还传神。
  聂振宏这时候总会笑着看一眼林知,才回客人:“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
  次数多了,林知总算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小朋友’,是在说自己。
  “我不小了。”
  等又一个客人离开,林知才从画板后面支出脑袋,纠正聂振宏道,“是大朋友。”
  聂振宏被他一本正经创造的词搞得忍俊不禁,把凳子挪到小邻居面前,揉揉那一头软毛,“喔,有多大?”
  他心里现在怀了心思,忍不住想去逗弄林知,“比我大?”
  仗着林知听不懂,聂振宏些恶劣地开起隐晦的黄腔来。
  “唔…… 那倒没有。”
  林知摇摇头。
  “那就是了。”
  聂振宏自得其乐地从小朋友正经的话里找糖吃,“在别人面前,知知可以是大人。但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小朋友。”
  林知脑子里过了一遍宏哥的逻辑。
  唔,好像没毛病。
  于是他点点头,“好哦。”
  “真乖。” 聂振宏满意地低笑起来。
  此时刚过午后,外间的街道上暂歇了热闹。
  周围的居民们逛也逛够了,买上菜回家做饭午休,而街边的摊贩们,也偷闲地躲在红红绿绿的大太阳伞下,扇着蒲扇打盹歇凉。
  两个人坐在不算宽敞的鞋铺里,头顶是老旧的吊扇晃晃悠悠地转着圈,耳边是屋外茂密香樟树间啾啾的蝉鸣鸟叫。
  聂振宏垂头注视着面前乖巧又懵懂的男孩,心里一片安宁快乐。
  不算燥热的暖风在空气里懒洋洋的流转,聂振宏指腹贴小朋友发丝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拂着,不知不觉就滑到了林知的脸颊旁。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视线有多温柔,动作有多自然。
  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和青年那双点漆般的黑眸凑得极近了。近到聂振宏都能看清那片潭子里清透又澄澈的水波,粼粼地泛着亮晶晶的光,像湛蓝的天空投照下的碧影,又仿佛是屋外的阳光折射到水面的银芒。
  最重要的,是这片水潭,比初见时明亮了许多。
  像是表面那一层灰扑扑的薄雾被风吹拂去了大半,露出里面本就干净清凌的水色,在蝴蝶羽翼的拍打下,泛起诱人心动的涟漪。
  “宏哥?”
  林知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而被他轻唤的男人,身体在微不可查的顿了一顿后,却依旧朝着他凑来。
  “知知……”
  聂振宏捧着小朋友脸颊的手微微加了些力,声音低哑,“我……”
  两个人的唇被彼此的呼吸灼烫。
  几欲相贴。
  心里早已疯长成灾的野草只差一点火星就能燎原冲天,聂振宏盯着眼前人红润的唇珠,觉得那就是引燃的火苗。
  他喃喃地想将心里的渴望不管不顾地袒露,话都到嘴边了,却听见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令他好不容易钻出来的冲动停在了半途。
  “林知——”
  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女孩声音突兀地钻进屋内,“聂老板,林知在吗?”
  聂振宏头一次对自己中午不关铺子的行径产生了后悔。
  他咬牙切齿地想:自己该在门外挂个牌子,写上 “不补鞋的闲人,禁止入内”!
  而此时,不补鞋的闲人杜子芸已经踏进了修鞋铺的门槛。
  从杜子芸的角度只能看到聂振宏宽厚的背,以及露出一点边角的小画家罩衣。
  “我家出了新菜,我送来给你们尝尝!”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嘴里还好奇地问,“你们干嘛呢?聂老板也在画画儿?”
  聂振宏咬牙紧了紧腮帮,才扭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本来想‘画’的……”
  “可惜灵感都被你打断了。”
  “啊……”
  杜子芸挠了挠头,“那咋办?我先走,晚点再来?”
  “不用。”
  聂振宏不想给小邻居和这女孩单独相处的机会,宁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你就来送吃的?” 说着就起身去接杜子芸手里的口袋。
  言下之意,如果就来送吃的,送了就可以走了。
  “那倒不止。”
  杜子芸总感觉今天聂老板语气有点冲,但她此时也没多想。
  “我这不是想找林知好好道个歉嘛,” 把凉拌菜递给聂振宏后,她又将另外一只手提的布袋打开,“然后顺便,我家太后娘娘在对面剪头发呢,让我把她这小皮鞋送来上点油。”
  送上门的生意。
  今天的聂振宏却并不是很想做。
  只是刚才好好的气氛已经被打断了,聂振宏这会儿也没法再和小朋友酝酿点什么。他接过鞋看了看,干脆继续工作了。
  而丝毫不令他意外的,交差后的杜子芸立马凑到林知旁边,跟他絮絮地说起话来。
  外间的蝉鸣声愈发响亮,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烦闷的感觉来。
  聂振宏从工具箱里翻出刷子,将皮鞋表面的浮尘颗粒从前到后刷了一遍,而后拿了个小盆子去后院接了一盆清水,用湿布将表皮角落也打理了干净。
  那头杜子芸已经把前几天那件事颠来倒去给林知道了好几次歉。
  她悄悄观察林知的神色,发现青年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好像没有生气的痕迹,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又骂了前男友一句。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她愤愤道,“这几天他还敢在社团群里蹦跶诋毁我,说什么我找的新男友是个 sha……”
  杜子芸嘴里还包着一个不那么好听的名词,差点说出口,就感受到前后两双灼人的视线。
  一双来自于面前好奇地看着她的男生。
  另一双…… 来自背后正在擦鞋的聂老板。
  “咳,那啥,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子芸先是冲林知摆了摆手,连连解释,“他才是个傻的,我已经把他骂得抬不起头了!”
  然后又极有求生欲地扭过头向聂振宏声明,“那天是他误会了,我、我早就跟朋友说清楚了的,我和林知只是朋友!绝对没有其他不正当关系!”
  杜子芸早已经打消了对林知的念头,可此时被聂振宏盯着,却仍然有些芒刺在背。她感觉自己像是早恋被家长发现了似的,稍微回答不对,就要面临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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