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快说。”陆也不耐地说。
边说着,他打开小药箱,在里面翻找着酒精。
“陆总……”齐助理欲言又止。
“说。”陆也道。
齐助理迟疑了数秒,后才鼓起勇气说:“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报社送来的午报。”
陆也眉心不经意地皱起,语气严肃:“然后呢?”
齐助理忐忑不安地说:“午报上写了一件关于姜先生的一些私事。”
闻言,陆也眸光一跳,问:“前男友?是谁?有我好吗?是不是死了?”
齐助理哑然:“不是。”
“那是私人照?发我一份。”陆也继续道。
他语气轻松,姜岁晚没有察觉异常。
陆也跟他打了声招呼,独自就到一边接电话了。
齐助理人都麻了,他发现陆总只要一遇到姜先生的事,智商基本上就打了对折。
“不是!”齐助理快歇斯底里了。
离开姜岁晚的视野,陆也脸上笑容收尽,冷声道:“写了什么?”
见陆也终于恢复正常,齐助理松了口气,解释道:“报道里说,你五日不见姜先生,他便回了姜家,还把从您那儿受的气撒在堂弟身上。堂弟在姜家待了两天,一会去被父母发现全身都是伤。”
陆也眸光阴冷,声音毫无温度:“姜伟?”
齐助理被他声音中的冷意吓到,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对。”
“先把事情压下来,十分钟之后我回你电话。”陆也道。
齐助理答应了一声,继续说:“这事儿怕是不好压,报道前已经有记者找过那孩子,还拍了照片,身上全是被打过的痕迹。”
“嗯,我知道了,先压,压不了我想办法。”
陆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面色如常地回了客厅,姜岁晚刚才听见了一点,好奇地问:“什么前男友?什么私人照?”
陆也把手机放下,拿出酒精和棉签半蹲在姜岁晚面前。
“你有前男友吗?”陆也一边用棉签沾酒精,一边问姜岁晚。
姜岁晚道:“我有没有前男友你不知道?”
这货没两天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这种事估计也不会落下。
“嘶——”
酒精渗入伤口,疼得姜岁晚眼前一黑。
陆也俯身朝伤口吹了吹,又说:“说不定你悄悄谈过,没让任何人知道。”
“谈过又怎样?你没谈过?”
陆也动作一顿,抬头难以置信地问:“你真谈过?”
姜岁晚当然没谈过,但被陆也这么问,他也不好意思说,干脆应了下来:“高中吧,早恋不是很正常吗。”
“是谁?叫什么名字?有我好吗?还活着吗?介意我送他去死吗?”
陆也一连串的问题把姜岁晚砸懵了,他含糊了两句,说:“其他的不说,反正比你好。”
“……”陆也扔下棉签,阴阳怪气地说:“你让那个不知道是谁、比我好的前男友帮你消毒啊。”
姜岁晚瘪嘴,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消毒,他正想胡乱包扎一下了事,陆也就一言不发抢过他手里的东西,仔细替姜岁晚清理。
包扎好了伤口,陆也拍拍他的头顶,说:“好了,跟你说个事。”
姜岁晚一把打掉他的手,说:“你想通了要出家?”
陆也牙关一紧:“姜岁晚你跟我皮是吧?就算要出家,也得先把你收拾服帖了。我跟你说正经的。”
“那你说。”
姜岁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正当陆也要开口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姜岁晚的手机。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你谈过恋爱吗?
陆总:谈过,白乌言难道不算?
第37章
电话铃声打断了陆也的话, 他耸了耸肩,示意姜岁晚先接。
姜岁晚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家里座机的电话。
他眉头轻轻皱起, 接通电话:“喂?”
“岁晚, 是我。”管家略显慌张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姜岁晚立刻坐直身体, 神情严肃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了?”
管家顿了几秒, 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忘了告诉佩娘别把报纸给老先生看。”
佩娘是姜家雇佣的保姆,从姜岁晚小时候就一直在姜家干活。
“我送你出门之后, 午报就送到了家里, 老先生看后大发雷霆,等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坐车去找姜伟了。”管家声音忐忑, 继续说:“我现在立刻去找老先生。”
姜岁晚眉峰紧皱问:“爷爷为什么要去找姜伟?”
管家愣了数秒说:“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姜岁晚不解地问。
还没等管家回答, 陆也就从旁边抽过他的电话, 对管家说:“你先过去找爷爷,我跟姜岁晚解释,我们一会儿就到。”
听见陆也的声音,管家松了口气, 说:“好,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 陆也道:“边走边说吧。”
两人立刻驱车前往姜伟的住所,一路上, 姜岁晚脸色冷冷地坐在副驾驶。
陆也时而侧头打量他的神情, 并未说什么, 似乎在等姜岁晚自己消化。
姜岁晚看着手机里的报道, 脸上十分平静,内心也出乎意料的平静。
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陆也心里却开始打鼓。
据他了解的姜岁晚,越是愤怒的时候就越平静,陆也已经深刻地感受过了。
他能表现出的愤怒都是可以安抚的,现在他脸上一丁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陆也明白,姜伟是碰到姜岁晚的底线了。
“你生气吗?”陆也小心地试探道。
姜岁晚关上手机,“嗯”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陆也问道。
姜岁晚沉吟了片刻,微微摇头:“没想好,先把爷爷接回来。”
“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车内安静了片刻,姜岁晚侧过头,看着陆也刀削般的侧脸,问道:“你刚刚想跟我说的事,是不是这个?”
陆也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是。”
姜岁晚淡淡道:“这种事不是不告诉我更好吗。”
陆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审视他话里的真实性。
片刻后,陆也将头转过去,说道:“我能悄悄帮你解决当然更好,但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你有棱有角的样子,也不准备帮你承担什么,不过嘛,有时候也挺希望你变成小废物。”
但目前来说,他还是更喜欢看姜岁晚刺角的一面。
陆也的话向来是这么简单直接,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并未引起姜岁晚的不满或者反感。
姜岁晚昂首道:“我也不喜欢你随便插手我的事。”
他和陆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姜岁晚有自己骄傲的一面,如果陆也轻易插手他的事,只会引起姜岁晚心中更深层次的抵触。
陆也点头道:“我知道。”
姜岁晚是个辣口的东西,自尊心可比一般人强多了。
车行驶在途中,铃声再次响起。
姜岁晚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姜泽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姜岁晚道:“怎么了?”
姜泽深吸一口气,说:“姜岁晚,爷爷和大叔吵了一架,他气急攻心晕倒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
姜岁晚瞳孔一震,五指蜷缩,捏成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他后背瞬间惊起了冷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哪家医院?”
姜泽道:“市二人民医院。”
“好。”姜岁晚应道,隔了数秒,他说:“谢谢。”
姜泽愣了一下,低声道:“没这个必要。”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姜岁晚缓缓放下手机,垂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医生说过,爷爷是心病加上年迈体虚,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爷爷的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过激,他很有可能一口气回不上来,导致窒息,然后活活被憋死。
陆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眉头深深地皱起,调转车头开往了市二医院。
当车停在市二医院门口时,姜岁晚脸色惨白地走下车,陆也将车停稳赶快跟了上去。
姜泽在大厅看到两人,目光闪烁了片刻,旋即迎了上来,对二人说:“爷爷在ICU病房。”
姜岁晚抬腿便走向病房的方向,当他走到门外,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姜伟父母带着双儿,以及姜丘言都在。
管家一看到姜岁晚,眼里含着泪水,一下跪倒在姜岁晚面前:“岁晚我对不住你,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老先生,他……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看着门口亮起的红灯,姜岁晚吸了一口气,弯腰扶起年过半百的老管家,眼睛发涩,却硬挤出一个笑容:“不怪你。”
“不……”
姜岁晚脸上仍然带着笑,却显得十分的冰冷,他抬头看向身边几个沉默不语的人,厉声说:“这些人没一个向我下跪认错,哪有您跪的道理?”
姜伟最受不得挑拨,当即大怒:“姜岁晚你怎么说话?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长辈?”姜岁晚冷笑一声,他的眼神像一只阴狠的小狼崽子。
陆也站在他身后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低着头防止其他人靠近姜岁安,眉头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伟,你配吗?”姜岁晚声音冰冷到极致。
“你这样的人,身上怎么配流着爷爷的血?阴沟里的蛆虫都比你高贵,你算什么长辈?爷爷这辈子做的做错的事就是生下你。”
姜岁晚犀利的语言让姜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姜伟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姜岁晚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
“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你身为哥哥,怎么能把怨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要不是你,老爷子能气得晕过去?”姜伟一把将双儿扯到面前来。
姜岁晚这才看清,双儿几乎浑身都是伤,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青一片紫,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双儿两眼肿得不成样子,看到姜岁晚全身都在发抖,就像,姜岁晚真的对他做过什么一样。
看到这样的双儿,姜岁晚全身血液的冻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一点弥补大家,但这两天真的忙得我晕头转向,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大家也早点睡哈
第38章
“你放屁!双儿离开的时候分明没有这些伤!”
绕是一向待人有礼的管家也看得双眼通红, 怒从心起。
岁晚这孩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十分善良。就算姜伟和姜丘言抢了他再多东西, 他也没有因此记恨过双儿和姜泽, 他怎么可能会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双儿被他母亲抱在怀里, 她母亲是个柔弱瘦小的女人。
她只是紧紧用手抱着双儿,把双儿牢牢护在自己怀里, 那瘦小的胳膊却是双儿此刻唯一的臂弯。
姜伟暴跳如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打了他?他可是我亲生儿子!”
“闭嘴!”姜岁晚厉声道:“爷爷情况还没稳定下来,我没有精力和你们吵架。你们要滚就滚远点儿, 别等他老人家醒了在这儿碍他的眼。”
“你这是什么话?他是我爸,你凭什么让我滚?”姜伟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 关闭的病房突然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白衣护士。
“护士,我爷爷怎么样?”姜岁晚立刻上前。
护士道:“老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没什么大碍。”
说罢, 护士环顾了一圈, 提醒道说:“你们子女之间有矛盾不要闹到老人面前,他身子弱,很容易因为情绪崩溃。”
“好的,抱歉。”姜岁晚惭愧地低下头。
护士盯了他一眼, 或是见他态度不错,好心提醒道:“老人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探望, 旁边有个家属休息室,有什么问题进去解决吧。”
“谢谢您。”
姜丘言站在人群后方, 暗中朝姜泽使了眼神, 然后开口道:“既然老爷子没什么大碍, 我还有事要忙, 我和姜泽就先走了。岁晚,有什么事你向大叔好好解释,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见姜岁晚对他的话不作反应,他便领着姜泽转身出了医院。
临走前,姜泽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岁晚一眼。
虽然他不知道双儿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应该不是姜岁晚干的。
姜伟只是想借这个理由,搞臭姜岁晚的名声。
因为处理姜岁晚父母遗产的律师曾说过,当他觉得姜岁晚有资格继承遗产时,才会将最后那块地的信息交给姜岁晚。如果姜岁晚没有这个资格,那点遗产将由姜岁晚的兄弟继承,这是姜岁晚父母给律师的权利。
姜岁晚并没有兄弟,所以如果他不能继承,那继承这块地的不是姜泽,就是双儿。
但是姜岁晚父母应该没想到,昔日和睦的兄弟,在他们死后会为他们的一点家产挣得头破血流。
姜泽不喜欢这样,但他要做父亲眼里听话的孩子。
“四弟?”
见姜丘言要走,姜伟浑身的气焰顿时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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