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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入朝堂(穿越重生)——一个十三

时间:2021-11-26 10:12:08  作者:一个十三
  陈平安满脸的泪,浸湿了一小块被褥,他哭的眼睛都红了也没敢出声,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停的摇头。
  李汜强忍着痛,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得记住,记死了,敢忘了我就半夜来吓你,最后再记得给朱将军说,愧对他了,我李汜今生所愿,一愿百姓安康,老幼有依,二愿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三愿泱泱大晋,万世长存!”
  “我不说,我记不住的,我一向就笨,我记不住的,少爷,你别死好不好,你别死啊!”陈平安终于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了,“马上殿试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状元郎游街吗,你不是把私房钱都压在祁小少爷身上了吗,你不是要喝新酿的汾酒吗,少爷,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骗你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了。”李汜笑出声来,下一秒心口疼的难受,活像在火焰上烤,又像在寒冰上冻,四肢百骸被拆分重组,疼的人连呼吸都痛,满头大汗,他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喘着大气,“咳咳咳,你要是遇见祁然……”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眼前像是又看见那个撑着纸伞朝着自己走来的少年,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腰间配着一把剑身刻着竹叶的剑,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竹叶的清香。
  李汜眼神暗了暗,“算了,还是别说了,他烦我的紧,还是别去惹他嫌了,省的他睡前还得骂我几句解解气,你把我说的话都给记住了,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早日让友叔他们享享天伦之乐。”
  小胖子哭的都快缓不过气来,鼻涕眼泪流在一块儿看起来十足恶心,李汜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多少,浑身难受要死,全靠最后一口气强撑着,连最后一点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平安啊!我这几天老是做梦,听说将死之人会看到这一生的画面,跟走马灯一样,我想我娘和我爹,想去放风筝,想吃蜀州的红糖丸子了。”
  “少爷等你好了咱们就去吃,我把我的份也给你。”陈平安说话声都被哭腔盖住。
  “吃不了了。”李汜轻轻摇了摇头,“你以后要对友叔他们孝顺,对妻儿好一点,一家人要开开心心……”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归于平静。
  对不起。
  这是他意识消散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轻舟:我太惨了,单身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柜,还差点被打死。
  林余:我爹不疼娘不爱,谈了恋爱还差点被我男朋友甩。
  李汜:【冷笑一声】我一开始就死了。
  许轻舟:……
  林余:……
  李汜:【继续冷笑】还他妈没谈过恋爱!
  许轻舟:太惨了!
  林余:太惨了!
  ps:哦嗨哟!好久不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我,时隔一个多月终于给大家带来了我的新文,三儿子是本古耽,眼界会比前面两个儿子要大一些,不仅仅局限于儿女情长,还有朝堂斗争,家国天下,所希望构造出来的是一个爱国,爱家,爱人的故事。
  第一次写古耽,而且之前一直在写现耽,可能遣词造句不太好,我在慢慢寻找感觉,还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和之前一样,文里的人物不完美,有好有坏才能更有人性,并且我喜欢把每一个配角都丰满起来,所以笔墨会分出去一些,话唠属性想比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有在改的,尽量改吧!
  最后希望大家也能喜欢我的三儿子!
  结局1v1 he 我是亲妈。
  v前隔日更,别问,问就是我没存稿!
 
 
第2章 生死涅槃,昨日如梦
  李汜这病他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从内里就坏死了,别说常山苁莲了,来个神医都不一定能妙手回春,等到把身后事都一股脑交代完了,就闭上眼睛安心等死了。
  他又不是圣人,自然做不到看破红尘生死不在意,起初刚知道自己得了个莫名其妙的绝症时,心中的确是难受绝望,恨不得整天闭门不见人,借酒消愁以泪洗面,毕竟自己也是个翩翩佳公子,夸张点说临安那些风月楼里,提起他李汜的名字,哪个姑娘不得夸一句小王爷风流无双英俊潇洒,这还未及弱冠怎就得了个不治之症呢!也只能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消沉了一段时间,在屋里没日没夜啃了几天医书,险些把民间偏方翻出来,可法子没找着,反倒从佛经了得到了些感悟,分分钟可以上山出家,生不亦喜,死不亦悲。
  算了算了,不想了,看开了。
  早死早超生,众生从无到有,不过几块烂骨头,几斤俗世肉,尘归尘土归土,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说不准时间赶得及,还能在下面同他爹娘谈谈二老过的如何,可缺吃穿什么的,如此想着倒也惬意。
  也许友叔和祥嫂他们估计会难过伤心一阵子,但日子还是总得过,想必要不了多久渐渐也就忘了,陛下担心的事能寻到法子解决,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再后面的就无能为力了,这样算来他这一死倒是好事一桩,意义也就升华了。
  李汜想的挺好,觉得自己才过了十八载的人生,不过地位尊贵不愁吃穿玩乐,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就算真有那也没办法,还了恩守住了忠孝两全,算够了。
  虽说心中藏着个人,不过还好自己没机会成为那人的牵挂,那人依旧可以高官厚禄,如花美眷在手,人生幸福而又美满,不过同窗几载而已,用不了几日也就会忘了,多年后再提起自己,也仅仅一句“认识”足以概括。
  因为想的很透彻,所以他是怀着一种松了口气心态,也算死的安详。
  可当他意识渐渐消散最终要和天地融为一体时,前面一片虚无中仿佛透出了些许微光,那光不是静止而是渐渐逼向自己,一点一点,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光圈突然被放大,直直刺入眼中,李汜下意识用手背挡住这光,也不明白自己一个魂体怎还怕这个,紧接着就感到眼前一黑,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眼睛像是含了铅石一般重,浑身提不起点力气,四肢百骸仿佛被车轮来回碾压过,像是被打碎重组一般,疼的人冷汗直出,耳边却能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很轻,却很近。
  他没死过,也无从得知别人死后是否同自己一样,像是重新经历一场出生,只能憋足了劲儿,愣是忍着痛意缓缓张开了眼。
  视线显得模糊不清,仔细瞧了好一会儿才清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围着藏青色床帏的雕花木床,用的上好红木,空气中满是一股淡淡的合欢花和石菖蒲的味道。
  眼前景象与李汜所想的牛头马面相差甚远,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才刚去了遭鬼门关,脑子像是缠了无数麻线,整个思绪都还混乱着,压根没法思考。
  就在此刻,一个扎着双环髻的小姑娘猛地一下跪倒在地,垂着头颤颤巍巍的出声:“大人醒了,奴婢这就去通知管事。”
  听见声音,他轻轻动了动脖子,把茫然的视线从床顶移过来放在了这小丫鬟的背影上,余光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屋不大,比之自家府上来说小了许多,但屋里摆设却很是有点意思,别的不说,就论前面那块楠木雕刻的春日群宴屏风,从工艺到用料都算得上上乘,可以抵上一户普通家庭大半辈子的开销。
  东西很多,并且也是极好的,就是全一股脑放在一块儿便显得俗气了些,有种勉强附庸风雅却适得其反的感觉。
  啧啧啧!
  这屋主人庸俗至极!
  李汜在心里咂舌。
  在他胡思乱想之间,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褐色福字暗纹长衫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统一着装的婢女,最末尾是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行人就这么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大人!您终于醒了。”说话是那个中年男子,他站在床沿边,语气没有喜悦,反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大夫,快些瞧瞧大人身体如何了,可否有碍。”
  后头这句是对着那个老者说的。
  看到周遭陌生的环境时,李汜心中已经涌出了无数个问题,幻觉梦境,鬼怪灵异,阴谋诡计,但此时此刻并不是他解决困惑的最佳时机,这种时候一字不发静观其变才是最佳的选择。
  于是他只是默默伸出右手,任由坐在床沿边椅子上的白发老者搭上脉搏,表面上看不出所以然,实则上视线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
  他知道自己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自己能够感觉到意识消散,生命逝去,可眼前这些事,这群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到害怕和诡异。
  “怪哉,奇哉!”白发老者摇头晃脑嘀咕,“大人脉搏当时很微弱,可此时却跳动正常,许是上天庇护,见大人一心为民为国,心系百姓,为大晋尽忠尽责多年,功高劳苦令闻者落泪,这让大人挺了过去,真正是福泽之人啊!”
  李汜以往听多了这种奉承的话,早就习惯,连眼神都不屑于施舍一个。
  “可是没什么问题了?”那长衫男子自动无视这堆话,抓着重点追问。
  “身体已无大碍,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皮肉上的伤需得好好养着,按时用药多多休息便好。”
  “嗯,有劳了,去账房领了银子让下人送你出府吧。”
  “多谢赵管事,”老者笑眯了眼睛,对着人弯了弯腰,接着又低头朝着床榻伤的李汜行了礼,“那季大人好生休养,草民告退了。”
  说完便跟着一个小丫鬟出去了。
  赵管事?
  季大人?
  听着这两个模糊的信息,李汜没忍住皱了皱眉头,更是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等大夫走远后,那个赵管事瞅见他这副表情,唯恐他这是难受,便几步靠了过来屈膝弯腰询问着:“大人可还有何处觉得不适?”
  李汜摇了摇头没出声。
  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他能做的就是听,看,想。
  赵管事环顾了四周,见丫鬟侍从都纷纷低着头,这才凑上前,用手挡住嘴角,贴着李汜耳朵轻声道:“来时奴才已经让人去给太子殿下送了消息,此次大人逢凶化吉,还替太子折了梁王的礼部一臂,虽说出了点意外,不过却非大人过错,待痊愈后定是能得个首功。”
  闻言,李汜掀起眼帘看了看赵管事,清了清嗓子,哑着声音问道:“我……我睡了多久?”
  “那日被巡察卫送回来,已经整整昏睡三日了,大夫说伤势过重,要是熬不过去便会……索性吉人自有天相。”
  “嗯。”他点了点头又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多谈。
  赵管事抬起头看了看,知晓他这刚刚苏醒精神不佳,也不着急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一口气说完,只是温声道:“大人可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休息,奴才去吩咐下人做点清淡小菜,等大人一会儿养好精神就可以用餐。”
  “就依你安排。”
  “是,奴才告退!”
  一直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李汜这才重新睁开眼。
  他侧头看了看留下来在边上伺候的丫鬟,赫然就是睁开眼见到的那个,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伸手指着她开口:“你……”
  这是这话还没说完,那小丫鬟又咚的一下跪倒在地,“奴婢在,奴婢在,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李汜收回手忍着痛意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冷着一张脸出声:“有铜镜吗?”
  “啊……”
  “没有吗?”
  “……有……”这丫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去取了铜镜颤抖着双手递了过去。
  接过铜镜后,李汜莫名觉得有点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着镜子里看去。
  果不其然,镜子里的这张脸异常陌生,样貌俊秀,五官端正,就是肤色很苍白,眼尾轻微下垂,嘴唇没有点血色,可能因为卧床许久的缘故,下巴处生了胡渣青黑一片,整个人显得有点阴翳和阴险,直勾勾盯着人瞧的时候,莫名的瘆人,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一张脸,至少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死死盯着镜子,李汜心中升起浓浓一阵凉意,他以前在宫里跟着方太傅读书的时候,在崇书院的阁楼里看过好几本民间杂文轶事,那里面就有说到这借尸还魂这事,“为死而生,夺濒死之身,聚未散之魂,乃为新生”。
  不过这些故事记载借尸还魂不为报仇就为报恩,再有甚者为了再续情缘,总是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头。
  可他是大限将至而死,一没仇报,二没恩还,为何会顶着别人的脸,别人的名字重新又活了过来,莫不是他至死还没行过房事,怨念太深,无法投胎,阎王爷见状只能大笔一挥改了自己生死命,让自个儿了却遗愿?
  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李汜勾了勾唇,觉得自己这苦中作乐的本事越发厉害了。
  他按着现在的情况连蒙带猜分析了一下局势:
  自己死了,然后又活了,这人姓季,是个当官的,和赵管事一同属于太子一派,这个太子是谁不好说,不过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李弘烨那个伪君子了封号就是梁王,这个“季大人”能直接接触到太子的安排,品阶不能小,至少四品以上,按照赵管事所言,和礼部有联系,那应当在六部当值,再加上这屋里各种贵重物品,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六部里面论到油水,谁能比得上户部。
  越发觉得自己猜想无误,李汜眯着眼睛,跟着记忆回忆了一下朝中姓季的在户部当官的人员,立马对上了号,季思,季不言。
  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就有听过这人名字,李弘炀手下最衷心的一条狗,谄媚功夫一流,很能明白主子心思,深的皇上赞赏,溜须拍马左右逢源厚颜无耻心狠手辣,反正没一句褒义词。
  如此顺着推下去,那这个太子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李弘炀当了太子?
  这个结论惊住了李汜,他这才死了几天怎么李弘炀就当上了太子呢!先不说自己丧期不应大封,就说早些时候也没听到皇上有这个意思,怎就突然就给定下来。
  思及至此,他抬眸看了身旁垂着脑袋的丫鬟一眼,脑子转的飞快,装作随口一般轻声问道:“你是何时进的府?”
  “回大人,年初时进的。”
  “今年是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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