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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入朝堂(穿越重生)——一个十三

时间:2021-11-26 10:12:08  作者:一个十三
  直到听见声音,季思才渐渐回过神,脸白的跟张纸似的,比床上昏睡的祁然更像个病人。
  他摇了摇头,看向崔灏身后的岑于楼,眼神亮起了光,急忙撑着床栏起身。
  岑于楼走了过来坐下放下药箱,没有察看床上的祁然,而是拿过季思的手,垂眸替他把脉,语气淡淡地说:“急火攻心,郁结在心,侍郎大人再不注意些,不染上疫病也得为了其他病倒下,白白糟蹋自个儿身体。”
  两人虽相识时间不长,却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季思也没动怒由着他把脉,等他一身毛病被指出的差不多,岑于楼才从药箱里掏出了脉枕,神色凝重的替祁然把脉。
  众人摒住了呼吸。
  时间一点点流逝。
  祁然从小学武,身子骨早早的练了起来,极少生病,连汤药都吃得少,这次疫病来的猛,明明处处小心却依旧染上,他其实能感觉到自己身在何处,也能模模糊糊听见些声音,可眼皮格外重,身子像压了座山,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被落在了山顶,用尽了全力都再做无用功,急的满头大汗,却未有丝毫改变。
  “祁然。”
  “祁然。”
  “祁然。”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飘荡,荡荡悠悠的传进耳中,随后身体被人推了推,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祁然猛地一下睁眼,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被风一吹,微凉湿润。
  周遭的景物有些熟悉,更多的是陌生,他动了眼睛,入眼的是桌椅,笔墨纸砚,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幅大家之作,最前方的桌上放着根戒尺,是宫里老师用来惩罚没完成功课的学生的,但事实上一群皇子皇孙,谁也没胆敢用,一直以来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他动了动脑袋,视线最终落在了身旁的少年身上,那张脸祁然特别熟悉,有无数的夜晚,都是回忆着这张脸缓缓睡去,眉眼是如何,唇角上扬的幅度是如何,包括生气时的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这张脸是李汜的脸,十四岁的李汜,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改变,祁煦没入狱,祁家没倒,李汜也没死,一切都没开始。
  祁然呆呆的看着,眼睛莫名红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还是少年的李汜被他这副模样吓住了,张口解释道:“不能够吧,我打你的时候没用力啊,难道我内力大涨?”
  一边说着还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双手,突然之间,一道外力将他拉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怀抱,李汜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慌失措,耳尖爬上了红潮,紧接着连双颊都红了起来,他等了半晌,见抱住自己的人并不打算松手,小心翼翼出声道:“祁然?”
  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啊?”李汜问。
  “我梦见你死了。”说到死字时,祁然声音有了颤音。
  “嗐,我还以为怎么了,”李汜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一个梦而已,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祁然收紧了手,汲取着温暖,“那梦真可怕。”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李汜调笑道。
  “我怕的。”
  “啊?”季思以为自己没听不清楚。
  “我怕找不到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赶出来的更新,来不及想小剧场了!
  ps:大家愚人节快乐啊!
 
 
第64章 一把火烧了起来
  祁然染病的第二日,是湘州疫病爆发的第八日,封城的第七日,城门封的死死地,没得官府许可压根没法子随意进出,街道上日夜都有官府的人用白布遮住口鼻到处洒石灰水。
  许多户人家门框上挂着素缟,哭丧的喊声一阵接着一阵,听在耳中瘆人的紧,吊钱和白幡被风吹的四处飞散,夹杂着尘土被卷入半空打着旋荡荡悠悠,树上的枯枝落了一地,鞋底踩在上头,发出清脆的咔擦声,石灰水洒在地上,打湿了墙角,溅起泥珠。
  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埋头去药铺买药的百姓,几乎瞧不见什么人影,家家户户门窗禁闭,人心惶惶。
  城外的水消下了不少,布政使司和府衙的人被统统安排到了隔离棚,棚外的空地处安了不少药炉,派了人日夜守在炉边熬药,连一刻歇息的功夫都没有,汤药一碗一碗往棚里送,空气中弥漫着的苦味久久不散。
  这几日染病的百姓越来越多,发病去世的人更是每日都在增加,城中百姓没了闹腾的精力,大部分人半是妥协半是害怕,遇见咳嗽发热的人都会远远避开,也有自己自觉上报官府进隔离棚。
  粮食虽是不缺,可随着染病的人一多,药材的需求量就增多了起来,季思用高于市场两倍的价格把药材都收到手中,由官府统一安排用药。
  杜衡和刘仁信没在城中,祁然又染了病,一堆的事全部压在了崔灏和季思身上,崔灏忙的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口中冒了好几个水泡,眼底青黑一片,从好几日前就没怎么休息,真累的不行,逮到机会就眯一会儿,才不至于早早倒下。
  季思没比崔灏轻松多少,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天亮得带着人核查城中百姓是否有染病不报的,晚上得回来守着岑于楼替祁然瞧病,伺候他吃药喂米汤,闲下来的时间还得翻医书查古籍,从昨日开始就没合过眼,眼中满是血丝,瞧起来吓人的紧。
  祁然这热散不去,还不挺冒冷汗,尤其晚上的时候,冒出的汗每两个时辰便打湿身上的衣衫,别人都怕染上,有些害怕,季思也不想假手于人,就守在床边,打水替他擦汗换衣,直到天明。
  这人呼吸特别弱,胸口起伏缓慢,静静躺在那儿,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征兆的尸首,季思替他换衣服时,都小心翼翼避开胸口处,害怕碰不到这人的心跳。
  空气中飘散着缕缕青烟,带着股苦涩得药味,把屋子熏的烟雾缭绕,目之所及都带着层朦胧的感觉。
  这方子是岑于楼配的,是从《肘后方》上找到的《太乙流金方》,用了雄黄3两,雌黄2两,矾石1两半,鬼箭1两半,羖羊角2两,说是能祛瘟气,必须得整日整夜都熏着。
  岑于楼进来的时候,季思刚好替祁然换好衣裳,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替人喂药。
  “崔大人到了。”岑于楼凑了过来说。
  闻言,季思抬眸看着他。
  “按着你说的,湘州的官员都在,你先过去,这里有我。”岑于楼继续道。
  季思垂眸沉思了片刻,把碗递了过去,站起身走到桌前,小心谨慎的洗了手,才迈开腿走了出去。
  他到前厅的时候,里头除了崔灏和初一还坐了不少人,都是湘州本地的官员,其中还有湘州长史钱多,几人听见动静纷纷转头望去,瞧见来人是谁起身作揖行礼问好。
  季思点了点头看向崔灏。
  “城中的事系数安排妥当,就是尸首堆放这事实在不知道如何,”后者说,“这几日开始有些转温了,城中染病逝世的尸首多了起来,总这么堆着不是办法啊,义庄那儿都没落脚得地儿了,要是再热一些,许是就臭了,我刚刚从府衙回来的路上遇到不少百姓,说是来要回自家亲人的尸首,他们命该如此也不强求,但总归得让他们入土为安,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这才像问问季大人怎么看。”
  落叶归根,入土为安,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按理来说也没什么不对,可季思垂眸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不还回去?”崔灏有些意外。
  季思没说话,只是移开视线看了看众人,随后将视线向角落的初一身上。
  后者似有所感,抬眸扫视众人,一脸茫然道:“各位大人看着小的做甚?”
  “这染病身亡的尸首不能还给各自家人,让他们入土为安吗?”崔灏问。
  “当然不能了,染了病的尸首那也是染了病的,”初一瞪大了眼睛,一脸怎么可以的表情,“先生说了,这染上疫病的人,身体中是带着病气的,死了这病气也没消,接触的人多了,万一把病气过了去,不就又得染上一个吗,更何况尸体埋在土中,腐烂过后产生的尸气和病气在地下扩散蔓延,运气不好碰见下雨,雨水一冲刷就带着病气得泥沙流进河中,正常人要是喝了这水,同样得染上疫病,自然不能还回去了。”
  “那照这位小大夫所说,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位官员皱着脸询问。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我也不知晓,不过听先生说过,什么病气都怕烈火,温度一高统统都能烧没了,那同样的道理,若是把尸首焚烧干净就没什么后患了吧。”
  这话一出,一众官员齐齐变了脸色,“这……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把火烧了未免太过有悖伦常大逆不道了些,这般天地不容之事实在有损阴德。”
  “死者为大,湘州百姓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因为这疫病英年早逝,怎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呢,里头还有几岁孩童,这未免太狠了些,会有报应的!”
  “是你们让我说的,”初一缩了缩脑袋,自言自语小声嘀咕,“怎么又怪到我身上来了。”
  崔灏也被他这番匪夷所思言论的惊住,只当是童言无忌,清了清嗓子道:“还是想想其他法子,烧人尸首实在缺德了些,若是让死者家人知晓,便得背上不敬死者的名头,那时候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指不定又得闹起慌乱,季大人觉得呢?”
  季思没出声,只是观察这每个人脸上神情,心中有了打算,随后背着手走到一旁坐下,随后似笑非笑的扬了扬下巴。
  他这副表情细细品味有些其他意思,崔灏眯了眯眼睛,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季大人莫不是……”
  说到这儿,崔灏噤声皱了皱眉,换了个说法,“未免狠绝了些,不能入土,尸骨无存,那几百因病而逝的百姓当真成了孤魂野鬼啊!”
  季思招手让丫鬟送来了纸笔,埋首写到:
  【斩草除根,塞水绝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季大人的意思是?”
  【若没记错,义庄旁是个木材厂,天干物燥,风势较大,起了火星蔓延过来也是意料之外】
  他写字的时候,脸上格外平静,可写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好似烧的不是成百上千的百姓,而是一些杂物。
  崔灏还是有些犹豫,皱着眉问:“非得如此?”
  【怕什么】
  季思写到。
  【天道伦常从来比不上悠悠性命,若是真有报应,我替你们受着】
  崔灏垂眸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人一般,他起初以为季思是个谄媚误国的佞臣,后来,他发现自己看错了,这人有大义家国,心有昭昭,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屋外刮起了风,吹聚了云层,挡住了天光。
  夜半时分,城外山林中树影婆娑,树枝左右晃荡,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踩碎的枯叶,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同一时间,祁然房中的烛火摇曳,火芯跳动了一下,发出滋啦的声音,季思拿了根发丝放在橘黄色的火光上,火舌随着发丝卷了上来,那股青烟,像是皮肉被烧裂开的味道。
  树林中人影穿梭,云层挡住了微弱的月光,四五人从林中小心翼翼跃出,站在了木材厂外,崔灏眯起眼睛打量四周,抬手一挥,身后的人走了上来,探出火折子递了过去。
  崔灏接过,迟疑片刻,还是将火折子用力一抛,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幅度,最终直直落入了一堆木屑当中,火光吞噬掉木屑,从边缘开始变黑,慢慢扩散,冒出缕缕青烟,一点点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这光明明灭灭,照在人脸上,季思用剪刀剪掉蜡烛的尖端,火光猛地一下窜高,将他的身影放打拉长打在墙上,季思微微侧脸看向墙上的影子,最终落在祁然隐在床帘后的身上。
  乌鸦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绕着房屋,穿过山林。
  崔灏听见山林中传来声音,回头望了望身后,唇线紧抿,又收回视线看了看面前的熊熊烈火,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天际,天空像是突然之间亮了起来,黑色的火烟朝着四周飘散,空气中带着股灼热感扑面而来。
  “走。”崔灏沉声道。
  人群陆陆续续散开。
  火愈燃愈烈。
  炽烈的火热灼伤了季思得指尖,他无意识收回手接着火光瞧了瞧,有些发红,火辣辣得疼痛感从指尖传来,季思垂了垂眸。
  等天一亮,这戏便能敲锣上场了。
  房中烛火燃了一宿,直到天彻底亮了起来,最后一滴蜡油才滴落在烛台上,房门随之被推开,屋外得亮光打了进来,有些刺眼,季思侧头抬手用手背挡住,等到适应后才放下手看向推门进来的人。
  “城门口出事了,”岑于楼皱着眉道,“百姓全都聚在了一块儿,说官府治不了瘟疫打算焚尸屠城,现在闹着要出城。”
  季思勾唇冷笑。
  老鼠出来了。
  赶到城门口时,那处已经被闻声赶来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地上遍地都是折断的枪头和木棍,翻倒的拒马,人群互相推搡着,声嘶力竭的吼叫争吵,咳嗽声,哭喊声,喧闹声,声声都震耳欲聋,远远瞧去乱成一团。
  城中大多数的人被派去隔离棚了,城门口只安排了三十多人,又得拦住群情激愤的百姓,又得护着几人,显得十分吃力,崔灏稳住了身子皱着眉大喊:“都住手!”
  喧闹的人群没有噤声,依旧卯足了劲往城外冲。
  崔灏又提高了些声音,“各位乡亲,现在城中疫病正是危难之时,你们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不怕染上疫病!莫不是各个都不怕死吗?”
  人群中爆出吼叫,“我们都知道了,你们官府把染病的人都给烧没了,还想哄骗我们说是走水,活着没被当人看,死了连块尸骨都没有,我们再待下去,早晚得被官府烧死!”
  “我就说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人,义庄死的那些人说不准还有活着的,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
  “我们要出城!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人声鼎沸,怒气冲冲!
  话还没说完,人群又吼叫了起来,各种石头木棍朝着他们掷来,大多数是朝着季思扔的,其中一块铁石直直砸向他的额头,若不是季思躲得快,中招的便是眼睛,十有八九得瞎,这人力度用的极大,只一下,鲜血便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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