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獍很警觉地发现了问题,立刻让祁建杰继续查黎叶冉的账务往来,如果她还没有搭上姓贾的政要,那谁在给她花钱?这个人如果是黎叶冉当时的金主,那个组织恐怕计划就要落空了。祁建杰得到虞獍的指示,表示接下来会着重去查的,然后提了一句孙兰萍的近况——她离开陌上轩之后,去了马善人家做帮佣。
房门被敲响,封玉椴推门而入,虞獍便没有把这句看似平常的汇报放在心上,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就切断通话。封玉椴看到虞獍在忙,略带着歉意:“打扰你了?”
虞獍对待封玉椴的态度,并不比对待封民期好多少,言简意赅:“没有,找我什么事?”
封玉椴关上门说明来意:“前几天贝恩看到你训练的那帮人,羡慕不已,今天主动邀请合伙人们参加家庭聚会。我来问问你有没有空?”
虞獍来K国不仅是为了找那个组织的线索,还有其他的工作,其中之一就是帮在K国的封家人培训佣兵,封玉椴信不过莫伦,自然也不肯雇佣K国人,所以这次的佣兵是虞獍亲自选拔带来的,这也是他来K国名义上的工作,虞獍对贝恩有些印象便问:“有谁?”
“吕亚伯,我,还有一个从T国来的高管。”封玉椴实话实说。
“T国高管?”虞獍提出自己的质疑。
封玉椴笑着解释:“于公,她现在算是吕亚伯的二把手,于私,是我在T
国的朋友。”
这话一出,虞獍想到的是更深一层含义,吕亚伯和这位高管都是代表了周家,封玉椴这是请他替封家撑场面呢。虞獍因为这次要从K国借封家的路子带一批“废品”回去,所以觉得提前见一见封家在K国的合伙人,增进了解,免得给自己添麻烦,便爽快地同意了。
邀请虞獍只是开场白,封玉椴发现那张虞枭和虞獍的合影之后,也试图让左兴胜去查一查他们曾经被收养过的福利院,可惜时隔多年,福利院的人提供的消息都没有什么价值。她不信虞獍放着这么重要的线索不查,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那张照片,你有查到什么吗?”
虞獍发现封玉椴说完贝恩邀请的事,并没有走的打算,反而问起照片,没什么情绪的眼神扫过她的脸,直接拆穿她:“你不是已经派人去查了吗?”
封玉椴掩饰住自己的尴尬,笑着坐下:“就是什么也没查到,才来问问你。”
“如果封民期没有告诉过你,那我就再说一遍,”虞獍的语气几近警告,“不要插手我的事。”
虞獍这样三番五次不给封玉椴面子,让她有些下不来台,难得对虞獍强硬起来:“怎么就成了你的事?!我可差点成了受害者!”
在虞獍的概念中,从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封玉椴的气势也许能镇得住其他人,可在他眼中,简直就像幼猫学虎啸,他冷冷地打量着她:“那个枪手是职业的,他没收杀你的钱。”封玉椴彻底被虞獍逼到绝境,她深知跟虞獍打交道,一定要有足够的筹码,深吸一口气说:“你不是一直怀疑陌上轩吗?我可以接手它的生意。”
这话确实提起了虞獍的兴趣,难得给面子地问了一句:“需要多久?”
当年陌上轩会交到封玉槭(封三姐)手中也是有些缘故的,一开始陌上轩是由封玉槭的父亲(排行老三)在经营,他英年早逝后,封玉槭就直接继承下来,做生不如做熟,封家的老爷子也就没再把陌上轩的生意交到封民期手里。可是,当封玉槭慢慢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后,越发不把封民期放在眼里了。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封玉槭的父亲早亡,那么封家现任的接班人是轮不到封民期来做,封玉槭的父亲也迟早会有自己的儿子。
但事与愿违,封民期的出生,封玉槭父亲的死,瞬息之间,封玉槭在封家的地位就起了明显地变化,她又不同于封玉椴,是封民期的亲姐姐,一个小叔家的堂姐而已,她绝对不可能大度到放弃她父亲给她留下的遗产。
面对虞獍的问题,封玉椴冲着他神秘的一笑:“用不了多久了。”
第59章 赎罪
马善人在新城混迹的年头比叶承平的年纪还要大,更不用说,自从他和柳子瑜等人熟识之后,哪还有人为“这点小事”寻他晦气,玩你是看得起你,那个叫叶承平的小子不识抬举,居然报警不成还打算起诉自己,逼得马善人不得不舔着老脸四处求人帮忙,几乎等到天蒙蒙亮才得到了可靠消息,受害者放弃了法律求助打算息事宁人,马善人这才松了口气,对帮忙的友人感激不尽,众人皆表示那小子就是讹诈,多亏马善人没有上当,被骗了去。
柳子瑜更是贴心地派专人送马善人下船回家,结果车开到半路,马善人的手机响起,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随手接听,里面传来被处理过的声音,声称自己掌握了他对叶承平所犯罪行的监控录像,如果不想让事情曝光,就要缴纳“赎罪金”。听到这里,马善人好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立马紧绷起来,他压低声音质问:“你是谁?!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对面发出阵阵冷笑,只说半个小时后要他把五千万的赎罪金转到某个账户上,否则后果自负。电话就切断了,马善人越想越觉得这个打电话的人可能是今天在赌船上的某人,知晓前因后果,借此来敲诈勒索一笔,不过对方怎么知道他能拿得出五千万。马善人心怀鬼胎地抬头看了一眼驾驶司机,不由疑心到了柳子瑜身上,这钱数不就是自己收到柳子瑜的“好处费”吗?
刚一进门,来不及应付自己妻儿关切地询问,马上叫来自己的心腹调查刚才那个电话号码和账户,调查的结果就是电话号码是虚拟号,账户则是暗网常见,这么短时间内很难查到正主,眼见着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马善人还犹豫着要不要花钱消灾,倒是他的儿子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不如先付一部分,稳住对方。”马善人心痛不已,他为柳子瑜上下疏通才不过收了五千万,这还没捂热乎就又要“送人”了,犹豫再三,马善人只狠心咬牙给那个账户汇去了一千万,马善人本想着稳住对方,等对方来电再慢慢谈判,只可惜,对方认钱不认人,根本没打算跟他谈判,没收到马善人五千万的赎罪金,毫不犹豫地便把那晚在游轮上的监控发布到各大网站平台,为了“照顾”各大媒体的资源共享,这份视频也发送到了它们各家的公用邮件,一时间,新城的所有人都看到那晚马善人的罪行了,马善人还没想明白对方不就是要钱吗?怎么不按理出牌呢?
警方为了挽回颜面,立马兵分三路,一路人直奔马善人家将嫌疑人拘捕,另一路人马上前往港口查封了柳子瑜的洋穹号,并要求昨晚所有人员无故不得离开新城,最后一路人不得不再去找那位受害者,只可惜晚了一步。
叶承平昨晚绝望地离开了DX律所后,漫无目的地游荡,心灰意冷地看到了露天大屏幕正在重播游思瑶采访的新闻,他不甘心地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叶承平找到了游思瑶,这是他最后的希望,游思瑶听完叶承平所有的陈述,久违的正义感让她拍案而起,她很坚定地问叶承平:“你愿意实名指控他吗?”
叶承平终于在游思瑶这里重新获得了勇气,游思瑶叫醒了刚睡下不久的同伴们,准备开工,她又给自己的上司打了一通电话,表明决心,哪怕最后自己不得不离开这一行,她也不会放弃这次新闻播报。游思瑶的上司只沉默了十几秒还是同意了。
结果,警方还没找到叶承平,游思瑶与叶承平一对一的播报就率先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再加上大家已经从各种路径看到真实的事发过程,顷刻间,游思瑶所在的新闻台内电话此起彼伏,甚至有人自发组织来到新闻台的办公楼下声援,警方的出现,不得不尴尬地面对媒体的质询,还有公众地辱骂。
虞枭则是开车去上班的路上听到了这则播报,他没有丝毫犹豫便调转了车头,开向市警局。从车上下来,便看到一群记者媒体蹲守在警局门外,他不得不借用律师的身份混进警局内找钟良才,还好今天警局忙乱成一团,钟良才不得不在警局内坐镇,一部分警员抽调去查封游轮,他手下也没剩几人,但手头上的案子却没减少。看着虞枭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也有片刻的晃神,虞枭看到他如此繁忙,只好长话短说:“我是为叶承平的案子来的,如果他需要法律援助,我愿意做他的律师。”听到这话时,钟良才无奈地挠了挠头说:“虞律师,这个案子是我的同事们在忙,我可能帮不上忙。”
虞枭也知道自己的言行唐突,不得不解释一二:“钟警官,我不是因为这个案子被众人关注才主动来找你的,昨晚他来过我们律所……”
钟良才这才相信虞枭不是为了打造自己的名气,专门跑来接这个案子,站起身引着虞枭往旁边没人的审讯室里走,关了门才开口:“我也没骗你,这件事迅速引发大众的情绪,又加上警局之前不予立案的口径,市局已经专门成立专案组了,接待叶承平报案的警员已经停职了,这次负责案件的崔泰宁就差立军令状了……”
虞枭以为只是马善人性侵叶承平的案件,怎么也没想到会牵扯如此之大,钟良才也是信得过虞枭的人品,才明示他:“马善人、柳子瑜和某些警务人员来往甚密,我推测是有相关证据流出来了,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彻查,这阵子警局内大概人人自危。”说到这里,钟良才又自我表白了一番:“不过我这种小角色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虞枭虽然与钟良才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出这位钟警官不羁的外表掩盖不住他的忠诚和正义感:“钟警官,我也是因为昨晚没能及时帮助到叶承平,希望提供绵薄之力。”
钟良才好心地劝他:“那个播报我看了,他又不是只找了DX律所,之前的律所都拒绝了他,你不必内疚。”
虞枭点头:“谢谢你,钟警官。”
钟良才不太习惯虞枭这么直面的感谢,又挠了挠头说:“现在这种情况,虽说让我们的工作增加了不少,不过某些人却不得不暂时放弃小动作了。”说着,用极低的声音说,“刘延蔚,我已经想办法将她转为污点证人了。”
虞枭瞬间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刘延蔚已经变相地被保护起来,那些组织的人想借机灭口,恐怕是费时费力,还极其容易暴露。虞枭难以置信地看着钟良才:“钟警官……”钟良才笑着说:“虞律师,我这下真的相信你没有收袁宝璐一分钱了。不过,她到底去哪儿了?”
虞枭本想感谢钟良才,却被他最后一句问话又堵了回去,反应极快:“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吧。”
洋穹号在第一次入水的第二天就被警方勒令封船了,不仅如此,那晚所有聚集在洋穹号的权贵们都不得不接受警方的质询,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为了避免去警局被媒体拍到,都乖乖地等在家里配合警方,众人自顾不暇,没人再去关心马善人如何。这还不是让部分人最头疼的,最让他们头疼的事,有些人也接到了缴纳“赎罪金”的电话,对方毋庸置疑地戳中了他们的死穴,有马善人这个例子在前,他们不敢谈价还价,更不敢报警,不得不忍气吞声花钱消灾。
这些人中自然也少不了洋穹号的主人柳子瑜,他本以为是马善人得罪了人才被整治,自己凭借与警方的高层的关系就可以避过此劫,所以找寻各种借口拖延时间,就不肯提供当晚的监控。结果“救援”没等到,倒是等来了“赎罪金”的电话,柳子瑜听到一个亿的“报价”,差点没把电话摔掉。冷眼看着他气急败坏的封玉槭,冷静地接过电话,表示他们会按时付款的。挂了电话后,封玉槭抬手就狠狠地给了柳子瑜一记响亮的耳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子瑜被封玉槭打得眼冒金星,却不敢破口大骂,强忍着怒火捂着肿了半边的脸,替自己辩解:“谁tm能想到马善人是这么个瘟神?!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封玉槭对自己这个能力有限的老公,从来也没抱有过幻想,吩咐自己的跟班:“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查出那个账号背后的人是谁?!”跟班离开后,封玉槭一把拎起柳子瑜的领带,迫使他仰视自己:“赶紧收起你这张丧家犬的表情,配合警方,这次我封三认栽了!”
因为洋穹号事件,导致新城的权贵们噤若寒蝉,皆低调行事,同样接到赎罪金电话的唐正英,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又不敢把自己嫖妓的丑事告诉沈秋语,只得找到辛雅妍凑钱,辛雅妍(唐正英同父异母的妹妹)立马转掉了自己的部分股票换钱救急,抱怨沈秋语同为夫妻居然见死不救。唐正英好脾气地安抚辛雅妍:“我怎么敢让她知道这些事,你不了解她,秋语她是忍不了的。”
辛雅妍紧皱眉头,冷哼:“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你还不是什么都听她的,她为了追求事业说丁克就丁克了,完全不考虑你的想法。”
唐正英听到辛雅妍替自己抱不平,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懂,当年我能娶到秋语,已经用尽我这辈子的好运了。”
第60章 误会
洋穹号出事的第三天,早就按耐不住看笑话的蓝承安,特意坐了最早一班飞机飞回新城,连家门都没入,就拎着从W国酒展发现的新酒,亲自跑到周磬的公司来“打卡”,所幸这天周磬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安排,只枯坐在顶层宽敞明亮的大套间内过目最近递交上来的投资项目计划书,蓝承安贴心地送了周磬秘书们一众礼物,便如进自家大门一般敲开了周磬的门,周磬抬头看到笑得连眼睛都快找不到的蓝承安:“W国男人这么棒吗?”
蓝承安没理周磬的暗讽,直接把带来的新酒摆上了实木办公桌:“喏,给你带了礼物。”
周磬放下手中的计划书,直接说:“让人送来就好,我不是很想见你。”
蓝承安秀眉一挑,拉开身前的靠背椅,很爷们地坐下:“周磬,我最近可没得罪你啊。”
周磬轻哼一声,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舒泉夕,蓝承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荣温茂告诉你的?”周磬没否认,蓝承安拍了一下桌子:“他不说倒好,既然他说了,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呢?!”
蓝承安虽然长得白白净净,性子软又容易认怂,但也是有少爷脾气的,这脾气一上来嘴上只怕六亲不认的刻薄:“荣温茂就没告诉你,那天听说你不去了,舒泉夕是个什么操行?!他自己不联系你,却要在场跟你相熟的人全部给你打电话,大家都被他搞烦了,那谁就让他自己打,我一个没忍住才说你有约了,别tm给人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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