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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伊万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像小动物一样垂着眼睛偷望王耀。
王耀不禁又心软：
“好了好了……抱歉，熊仔……我不该发脾气凶你。来吧，吃冰淇淋，你不是一只喜欢冰淇淋的小熊吗？”
“耀，我爱你。”
“我也爱你，万尼亚……"耀累了，轻声回应。
“我希望你为了我试着活下去。治疗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安排好，我陪伴了母亲最后的几年，很清楚应该怎样照顾病人……我们应该回俄罗斯去，那样我就能给你安排最好的治疗。我会换一份教职，在莫斯科或者圣彼得堡，都可以。平时除了治病去医院，我们就住在郊外的别墅，或者森林里的别墅。我们还可以住在森林里，别担心，什么都有，开车也很方便。如果你身体状况好，我们还可以经常回中国，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的弟弟妹妹也会很放心，两个孩子工作和上学的事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安排。耀，和我走吧，好好考虑一下……为了我。”
“……”
“你只需要和我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
还不等王耀的另一滴眼泪掉下来，伊万就起身拥抱了他，暖呼呼的熊仔怀抱，像童话故事里的最后一页。
伊万哀伤地说：
“耀，跟我走吧，离开这一切……我会照顾你，我们可以幸福平静地度几年，如果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会超过五年。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的人生中几乎没有体会过平静与爱。只要能和你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已经足够。”
“伊万……”
“我很想念俄罗斯的森林，我想要回去……耀，陪着我吧，我们一起过着远离尘嚣的生活。跟我走吧，把那些伤心事放下，我们离开这里。”
“……”
耀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视线被泪水模糊，耳边那温柔的声音也变得遥远，他只能紧紧抱住伊万的胳膊。
“答应我吧，耀，实现我的愿望，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不呢？
王耀闭上双眼。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这么问他。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可悲了，现在遇到了伊万……他的伊万。
他手上的戒指泛着银光，伊万的那枚也一样。人生无法重来，但是至少……只要还活着，就有选择。既然他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实现别人的愿望与期待……那么在最后，他为什么不能去实现伊万的愿望呢……？更何况，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伊万能够获得幸福。
为什么不呢？
王耀顿了顿，轻声说：
“那么……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伊万露出了微笑，仿佛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关系的，耀，你先考虑一下。不过事不宜迟，我会同时准备后续的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爱着你。”
耀伸出胳膊，对伊万说：
“对了……我也想在手腕这里也弄一个纹身，纹一个小熊软糖……伊万，那就是你。你就是个会把儿童画拿来做纹身的傻瓜。”
耀碰了碰手腕内侧：“就纹在这里，戴围巾的小熊软糖。”
伊万知道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耀曾经把父母被害的日期纹在那里，后来为了念警校才把纹身用激光去除。
现在，曾经的创伤消失了，由伊万来替代。
“好，好极了。”
怪物露出微笑，抚摸美人的嘴唇：“耀，我的小乖猫……”
有时候，星辰也会改变轨道，黑洞巨大的引力足以吞噬光线。
伊万早就知道，只要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
下午，他们去了伊万家的小礼拜堂。
礼拜堂在湖边的空地，再远处就是森林，隔着湖能望到一片富人别墅区。
伊万心情很好，说之后两人可以在这里举行婚礼，不用任何人参加，也不需要任何见证人或者神父。
“伊万，我不会信教的。”王耀摇了摇头。
“巧了，我也不信，”伊万笑眯眯的，“我只是想找一个漂亮又私密的空间举办婚礼，就我们两个人。耀，就我们两个人……你和我。”
“随你开心，我无所谓。”
“我不会让你失望。”
“嗯……”
那一整天，王耀一直都心不在焉。下午他们在湖边散步，王耀也仍在想心事。伊万明白他在纠结什么，不过伊万很有信心，王耀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没人能拒绝一个魔鬼，伊万从小就深知这一点。
魔鬼蛊惑人心的手段就是这样的：泪水，甜言蜜语，爱与痛苦……即便他给出一杯毒药，也没人能拒绝……或许王耀以前可以抵抗他，但现在不一样了。
王耀爱他。
两人在湖边散步，伊万看到了湖水中的倒影，仿佛又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纯真的孩子，小小的魔鬼。
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猎物，一颗孤独的心。
他们会一起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
傍晚，他们回到了家。
伊万又给耀喂了一些药片，让小猫乖乖吃下去。他还是担心耀的身体，虽然这次应该是普通的发烧，但最好还是尽早去医院检查，制订治疗方案。
伊万打算先联系医院，同时准备回俄罗斯的手续。
王耀有些累了。他就拿来薄毯子和小熊布偶，让猫猫躺着休息一会下，他去做饭。
伊万来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打算做一些能让耀有胃口的菜肴。客厅里传来游戏音乐，看来猫猫睡不着，就缩在毯子里打游戏。
伊万笑笑，开始切菜。
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厨房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屋子里很温暖。伊万心情不错，开始轻声哼唱八音盒的旋律。
真好，原来人类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他竟然感到有些羡慕。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看来耀把电视打开了。
伊万正想着，忽然，他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广告音乐里一些细微声音……耀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伊万面无表情地切着菜，平静地听着耀低声说：
“……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告诉我案件的进展？不，请别那么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们必须一起抓住那个凶手，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是的，我们是朋友，是同事，更应该一起并肩战斗……听着，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要紧。还记得我们在警校毕业典礼上说的誓词吗？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信念，绝不会……嗯，我的病没什么大碍，这几天状况还可以，算是过了一个短暂又幸福的小假期。明天上午我就来一趟警察局，嗯，我们在街对面那家餐厅见面，请告诉我案件的最新进展……好的，谢谢你，再见，阿尔。”
王耀挂断了电话。
“……”
伊万继续切菜，刀刃咔咔咔地切在砧板上。他大概不用准备两人回俄罗斯的手续了。他原本以为他可以改变王耀……锅里的沸水冒着热气，他看了一眼砧板上的蘑菇。
蘑菇，可怜的蘑菇。
想到这里，伊万竟然一瞬间感到了一丝伤心，是小熊米沙来了。
不过这种朦胧的情绪马上就烟消云散，怪物咧起嘴角微笑：
“好吧，王耀……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就继续玩游戏吧。一个游戏，一个恶作剧。”
好吧。
伊万心想。
看来米沙熊没能回到俄罗斯的森林里去，还是只能被迫生活在人类之中。
好吧，好吧……熊仔真伤心。
TBC
无关的碎碎念
诶有一件事真的让我好开心啊，想说出来XDDD！
就是二律有两个俄罗斯读者妹子，她们说好喜欢这个故事，喜欢王耀。（外国姑娘们用google translate看文
还夸奖了我有的细节把伊万写得挺像毛子的hhhh！
好开心啊，能让她们本国姑娘觉得喜欢这个人物，感觉获得了亲家的认可（？）
希望她们也很喜欢王耀，我心目中正直高洁善良的中国美人www坚毅卓绝，刚正不阿。
还有一件事，lof有俄语专业的姑娘说，希望试试把二律翻译成俄语，放到ficbook上去。说不定更多俄罗斯姑娘会喜欢。（真的感谢翻译老师，这工程量太大了。就算最后没法完全昨晚也没关系，我仍然很开心了，真的荣幸）
诶呀，虽然都是很小的事，但是真的让我很幸福……！但愿俄罗斯姑娘们喜欢我们中国人的故事www
✿✿ヽ(°▽°)ノ✿
第73章 金鱼 Золотая рыбка
*Глава 73. 金鱼 Золотая рыбка
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是个大大咧咧的波兰年轻人。
就和许多青年一样，他虽然平凡，但是充满朝气，对人真诚，有时候又喜欢向好友耍小脾气。对于菲利克斯这样的人来说，亲密的挚友简直就像妈妈一样，可以让他时刻依赖，又随时一言不合就激烈争吵。友人们吵完了架，转头又因为一杯伏特加和好。
在菲利克斯尚且年轻的人生中，他大部分的友爱与争吵几乎都给了同一位朋友：托里斯·罗利纳提斯。
他们从小就是朋友，住过同一栋公寓楼。一个普通的波兰家庭，与一个典型的立陶宛家庭。在他们的父亲一起喝酒抱怨生活艰辛的时候，两个男孩也成为了密友，拿着扫帚和枕头组成了一个伟大的骑士团。
菲利克斯志向远大，只可惜人生总是一次次给他打击。他没能考上大学，父亲又在他19岁时因为喝酒而摔断了腿，从此丢了工作。好在菲利克斯是个坚强的青年，靠着打工重新支撑起了家庭。
托里斯对自己的朋友充满同情，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的波兰朋友。菲利克斯也是如此，在托里斯写博士论文的时候，菲利克斯的鼓励和安慰几乎是他全部的精神支柱。但友情总是有代价的，托里斯不得不应对波兰好友对他的嫉妒心、无意中给他惹的麻烦，以及对他的呼来喝去。
他们就像夫妻一样，有时彼此支持，又时常相互嫌弃。如果有一个人必须做饭养活两人，那一定是托里斯。
菲利克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友人带来的“妈妈般的关怀”，却没有发现托里斯已经对他提出的“友爱的要求”深感疲惫。因此菲利克斯也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托里斯曾经向他隐晦地告白过，结果两个人始终无法发展成情侣关系。而等菲利克斯明白过来时，他最不能容忍的事已经发生了：
他最亲密的好友，他喜欢过的人，那个像是妈妈一样照顾着他的立陶宛年轻人……托里斯·罗纳利提斯，竟然转头去爱一个俄国人？！名字叫伊万·什么什么来着……
俄国人？不，绝对不行。
菲利克斯坚决反对，世界上不会有比俄国佬更坏的人，他早就知道。他最讨厌在打工的地方遇到俄国客户，那些家伙总是垮着一张难看的臭脸，带着粗鄙的俄国口音，对他冷言冷语。呵，俄国人，多么傲慢，多么冷淡。可能他妈妈的子宫就是个西伯利亚冰窟，才生出这样冰冷的混蛋。菲利克斯这样想。
为什么托里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而要去喜欢那个伊万·某某某？！菲利克斯并不在乎托里斯会不会爱自己，无所谓。反正托里斯始终会照顾他，给他做饭和打扫。但是他不能接受好友去喜欢一个俄国佬。
凭什么？就因为他没有念大学，而那个俄国佬在莫斯科国立大学拿到了博士学位，还是个“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
菲利克斯讨厌那个俄国男人！他的朋友怎么能去取悦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有时候菲利克斯生气起来就喝酒，然后转头就忘了，又乐乐呵呵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像一个19岁的男孩一样向托里斯撒娇。
但是最近，菲利克斯总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的立陶宛好友变得不太对劲……托里斯变了，变得活跃快乐，像是大病痊愈的人一样精神饱满。
还有更多奇怪的地方。以前他每次周末闲得无聊，都会叫托里斯来家里打游戏，顺便让托里斯给他做几顿好吃的。这是应该的，菲利克斯总是这么觉得，毕竟自己可是在辛辛苦苦照顾托里斯那个柔弱的家伙。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托里斯不再来找他玩了。
每次打电话过去，好友都只是含糊其辞：「抱歉菲利克斯，我最近有点忙……」
“喂！你这家伙都忙多久了，托里斯，你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坏的！大学的工作有那么辛苦吗？”
比如现在，菲利克斯一边叼着樱桃棒棒糖，一边打电话。
「抱歉……」
“托里斯，你实话实话，是不是那个该死的俄国佬又把工作推给你？我早就和你说过，小心俄国人。可是你呢？不仅不谨慎一些，竟然还喜欢上那家伙。那种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俄国佬，狡诈、令人讨厌，在网上打游戏都要作弊。你在斯拉夫语系这么辛苦，能不能找个机会换个院系去工作？比较文学什么的。”
「抱歉，菲利克斯，让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俄国人啊？我很苦恼啊。”
「……」
“好啦，托里斯，我也是为你着想。我总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一下子精神好了许多，都不像以前那样总是一脸‘丧气猫’的滑稽表情了。好了，你这个周末来玩吗？我买了新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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