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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先生，您的玩笑未免太不得体。”
阿尔本来伸出手想和伊万握手，毕竟对方好歹是他同事王耀的男朋友，结果伊万根本无动于衷。阿尔只好尴尬地把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假装自己只是想潇洒地抹一抹头发。美国青年仍然面带微笑：
“你的口音真有意思啊，俄式腔调。嗯哼，大舌音，说起话来像是含着漱口水。”
“阿尔，别这样说！”
王耀试图劝阻，即便是他听了这样的“玩笑话”都觉得不快。
斯拉夫男人似笑非笑，体面地低头拉了拉自己的黑皮手套，礼貌地回答道：
“确实，像您这种优秀的白人男青年，殖民者的后代，但凡您要是对别的文明有丝毫尊重，印第安人也不至于被赶尽杀绝。可惜了，不然美国就可以多保留几种印第安语做为官方语言，您就不至于这么没见识。"
“你们俄国人真讨厌，根本开不起玩笑。"
“那就闭上你的嘴，母狗。”伊万说。
阿尔连客套的笑容都懒得做了，转头就向王耀抱怨：
“王耀，你看看，这位热情好客的莫斯科绅士伤了我的心。我只不过和他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他就骂我。我本来还想邀请他共进晚餐呢。”
“阿尔，你一开始不应该对他开玩笑，这不礼貌。”
王耀皱起眉头，他认识的阿尔平时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一面对伊万就变得如此暴躁无礼？王耀越来越尴尬，他得像个办法赶紧带着熊仔离开，不然这两个男人恐怕要在咖啡店门口打起来。
“我很礼貌啊，可能他们俄国人就是喜欢误解别人的善意罢了。”
王耀也很不快，马上就说：
“阿尔，够了……！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就要生气了。既然我们是朋友又是同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对伊万说这些不合适的话……好了，或许是我考虑不周，我不应该让你们两个人见面。好吧，那么让我们速战速决，请你简单和我说一下案件进展。工作的时候我们只谈工作。”
阿尔稍微冷静了一些：
“好吧……抱歉，王耀，我刚刚也有点脑子发热。我就是有些生气，谁让他上次碰翻了我的奶茶……不好意思，我不该那么说你的俄国姘头。”
“阿尔弗雷德！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和他好好相处一分钟，行吗？就一分钟。之后我请你喝一星期的奶茶。别让我为难。你平时明明不是这样的。”
“俄国人！因为我看到俄国人就开心！”一想到自己的奶茶，阿尔又开始生气，“俄罗斯有多长的历史？我猜大概两三百年。多可爱啊，两三百年的时间也没让他们从西伯利亚熊进化成文明人。看见他毛绒绒的熊脸，我简直都不用花钱去动物园。”
王耀已经累了，他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警察局见阿尔……这样不行，他必须想想办法，平息这场毫无由头的争端，维护伊万的尊严。
“……”
伊万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现在听了阿尔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平淡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给王耀戴上。
“怎么啦万尼亚，怎么把你最喜欢的围巾摘了？”王耀忧心忡忡地望着恋人。
伊万低头吻了一下王耀的前额：
“亲爱的，请您稍等一下，我有一些小事要处理，请等我两三分钟。”
“嗨，俄国佬！别耽误我和王耀谈工作，你到咖啡厅里去吃小蛋糕吧。”
阿尔抱着胳膊，气哼哼地瞪着伊万。现在他心里好受多了，终于给自己的奶茶报了仇。
伊万转过身，仿佛一位严肃的军官。他温柔地摘下美国青年的眼镜，放到王耀手里。
“？”
“？！喂，你干嘛，把眼镜还给我，王耀……”
“亲爱的阿尔弗，我们还是和好吧。”
话音刚落，伊万忽然就一拳揍向了阿尔弗雷德的脸颊！巨大的力量呼啸而来，风声快得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斯拉夫男人的拳头钢铁般重重地击中了美国人的脸，鼻血流了出来，一瞬间，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向后倒去，但是他立刻保持住身体平衡，冲着俄国人的脸猛扑上去！
伊万冲着阿尔弗雷德的脑袋又是一记重拳，结果美国人像是发了疯一样毫不在乎这猛击，揪住伊万的衣服就把他猛地一下子摔在地上！阿尔紧接着就跳上去压住伊万，膝盖重重地冲击敌人脆弱的腹部。伊万疼得咬牙低声哼哼，阿尔弗雷德马上就揪住他的衣领，结结实实地扇了伊万几巴掌！
王耀惊呼：“你们住手！！别打了！”
“Fuck——!! You bastard!!”美国青年大笑着，继续抽打伊万的脸颊，鼻血滴在对方昂贵的白衬衫上。
“Хорошо.”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阿尔弗雷德嚣张的笑容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打断了！他马上还击，但是发怒的俄国男人犹如地平线上巨大的雷霆。
伊万猛地揪住阿尔弗雷德的金发，把那个漂亮的脑袋重重地往墙上砸！更多的血液滴在地上，阿尔弗雷德大叫着撕扯伊万的衣服，死死命掐住伊万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留下五个冒血的指甲印！可是他的反抗和咒骂毫无作用，高大的俄国男人显得如此平静，又毫无怜悯。
伊万面无表情，如同一位阴沉父亲，不容违逆：
"Малыш
ты никогда не должен так говорить со мной. Будь хорошей девочкой."
他揪着美国青年的金发，继续把阿尔弗雷德的脑袋一下下地撞向地面，仿佛在他手中的只是一本布道用的圣经。
人行道的地板上洒下了更多鲜红的血迹，斑斑驳驳。阿尔弗雷德咒骂着挣扎，撕扯他的衣服！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行人惊恐地避让。
王耀试图去拽伊万的胳膊，然而俄国男人的体重和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伊万只是轻声对爱人说：“宝贝，乖，在旁边等着。”
“伊万，别打了！”
“Damn it！！”被压在地上的阿尔弗雷德咆哮着，本能地伸手去掏枪，“You bloody devil Russian guy
today you must die! ”
绝对不行！
王耀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去就按住阿尔弗雷德手中的枪：
“住手！！！别打了，求你们！”
“Fuck you! Go away
Wang Yao! As a police
I have the right to shoot this fierce offender! He's a besat
a bastard
a bloody mafia! ”
"Стрелять? Хорошая девочка
у тебя нет члена."
伊万轻声笑起来。
“我说够了，阿尔！你不能因为打架而开枪，你是警察！！熊仔你也是，不许再笑，从他身上下来!”
王耀真的发怒了，厉声呵斥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把阿尔手中的枪夺了过来。被枪吓坏了的围观者们终于平静下来，又敢靠拢一些继续围观了。有人试图打电话报警，王耀转头就说：
“谢谢您，但是不用报警了，我就是警察。”
伊万放开阿尔弗雷德，指着王耀对围观者说：“没错，他是警察小猫。”
“我也是警察！！”阿尔怒气冲冲地推开伊万，抓起他的羊绒斗篷，把自己的鼻血蹭在伊万的衣服上。
“……”
“好了……你们两个……”
王耀忧愁地看着两个打得头破血流的男人。他们都流了鼻血，额头上带着淤青和细小的擦伤……然而两人的目光中仍燃烧着愤怒与敌意。如果不是王耀把他们分开，恐怕两人马上就要开始下半场的搏斗比赛。
“王耀！你男人是个恶棍，他是个罪犯！奶茶杀手！！我根本没做错什么，我只是为我的奶茶报仇。”
阿尔恶狠狠地瞪着伊万，随手揉了揉自己被弄乱的金发。
伊万轻蔑地动了动嘴角，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沉稳优雅的风度，试图把自己满是血渍的衬衫合拢起来。然而衬衫的扣子在刚刚的搏斗中被阿尔扯掉了大半。
“确实，我是罪犯，”伊万似笑非笑，“亲爱的阿尔弗，不过我也没见过您这么饥渴的婊子，但凡看到个男人就要热情地撕破别人的衬衣。”
王耀叹了口气，把眼镜还给了惨兮兮的美国青年：
“实在对不起，阿尔……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抱歉，伊万不该打你，这样吧，下次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吃饭？”阿尔嗤笑，“好，我要吃上次那家的左宗棠鸡！王耀，我也是好心，建议你和这混蛋赶紧分手。”
王耀把围巾给伊万戴上，心疼地用纸巾给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熊仔，你这个不懂事傻小熊……”
伊万马上装作委屈的样子，紫眼睛水汪汪地望着王耀，像个孩子一样轻声哼哼：
“耀，他打我……那个美国人打我。”
“哎哟，我可怜的小熊……疼吗？你这个傻瓜……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要和别人好好相处。”
“王耀！你是受了贿赂的裁判吗，可恶！"
伊万马上对阿尔换了一种语调，冷冰冰地俯瞰他：“亲爱的阿尔弗，你要是再喊一次王耀的名字，我打烂你的嘴。”
“我就喊！王耀，王耀，王耀！我喊一万次，你要怎么着？！”
伊万高傲地向前一步，做了一个“枪”的手势，食指顶着阿尔的额头。
“闭嘴，不然我开枪打死你。”
阿尔像是鲨鱼般呲牙坏笑：“开枪？你会用枪吗傻逼？小心开枪打到你自己的大鼻子！”
“闭嘴，婊子。”
“有种你开枪啊！”阿尔大义凛然，就好像顶在他额头的真的是冷冰冰的枪管，而不是伊万的手指。
“你自找的。”
王耀看着嗷嗷叫唤的两人，一时无语：
“枪呢……？好吧……你们的幼儿园今天放学好早啊……”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
第74章 小玩笑 Маленькая шутка
*Глава 74. 小玩笑 Маленькая шутка
“救命，这真是一个错误……”
那一整天，王耀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让这两个男的碰面。伊万把阿尔揍得头破血流，阿尔也把伊万的胳膊抓得满是血痕。上午那场闹剧惊动了街对面的警察局，很快，他们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了：
王耀的俄国男友和阿尔弗雷德打了一架。
亚瑟匆匆赶来，把阿尔拉到角落里说了些什么，又无奈地来与王耀沟通和解。王耀提出下次请同事们去吃饭，作为赔礼道歉。亚瑟笑着，贴心地帮忙缓解气氛。
倒是两个打架的当事人仍在气头上，绝不愿多说一个字。
王耀也不愿伊万再受委屈，就把熊仔带回车上，抱着可怜的受伤熊仔亲了又亲，说了许多安慰孩子的话。伊万一言不发。王耀就搂住他的脖子，吻他带血的嘴角，说了一通分析利弊的话。
“……明白了吗，万尼亚？下次不该随随便便和别人打架了，你会受伤的。”
“懂了，”熊仔哼哼，“下次我就认认真真地撕烂他的嘴。”
……
闹剧收场之后，伊万开车把王耀送回了家，然后又闷闷不乐地走了。
“真是没办法……”
王耀疲惫地坐到沙发上，拿出了阿尔给他的那个牛皮纸资料袋：伊利亚·列宾的资料。
他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同事们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他不会要求伊万去道歉的，因为伊万受了冒犯，会出手打人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不能破坏同事之间的关系，况且阿尔是他的老同学。
处理完这些杂事，王耀泡了一杯红茶，重新窝回沙发上继续看资料。
“伊利亚……”
王耀回想着这个名字……精神疗养院的负责人想要隐瞒“孩子们”的存在，要不是护士玛莎·威尔曼夫人无意中说出了这个名字，那么或许他就永远不会注意到这个伊利亚。
警方不认为这个死掉的男孩和案件有什么关联。确实，从资料来看，两者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王耀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他来到白板前，重新整理线索。
除了伊利亚，还有另一个孩子“马修”。养老院的所有者，威廉姆斯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也叫马修·威廉姆斯。
“反过来想……假如‘马修’就是威廉姆斯集团的董事长，那么他确实有权力可以让自己的下属们闭嘴，让养老院的人都对‘孩子们’的过往避而不谈。而且从亚瑟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位董事长并没有任何精神病史，似乎也没在任何疗养院住过……这就合理了，马修大概是修改了自己的档案。”
王耀蹙眉，在加拿大青年马修·威廉姆斯的照片旁边写下了备注。
“马修是企业家，精神病史可能会成为丑闻，让他的家族集团受到抨击，生意伙伴也可能不会信任他……如果两个马修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伪造档案，隐瞒自己的精神病史这件事就解释得通了。"
王耀继续思考，把伊万之前送自己的手表拿出来摆弄。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企业家马修想要隐藏自己的童年经历，他为什么同时也要隐瞒‘伊利亚’……？两个男孩一起在精神疗养院生活，跟随受害者约翰·沙弗莱学习小提琴……疗养院的档案室发生过火灾，两个男孩的记录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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