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早鸟售罄(近代现代)——打字机

时间:2021-11-28 09:14:59  作者:打字机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宋瓷对自己的嘱托:老板,我家竹子傻,劳你多担待。
  另外半句 “麻烦你离远点别老吓着他” 没说出口,但宋瓷觉得席招可以 get 到,可惜她没想到的是,IQ200 的席先生不仅没有 get 到,理解的误差好像还有点大。
  在跟着何均一起走进包厢之前,席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面对女同事时似是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尽力勾起唇角友好笑了一下的小员工,在沉吟半秒后——
  “夏之竹。”
  他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而在男孩子吃惊地跟着众人抬头看过来时,席招神情散漫地向他抬起手臂,拇指向外,食中两指对着男孩笔直曲起后再度攥入掌心。
  他无声地对夏之竹做出了一个 “过来” 的手势。
  其实不该跟过去的。
  跟着席招离开比坐在魏斯闵旁边更加夸张,更引人注目,但…… 也让人感到更加安心。
  夏之竹稀里糊涂地再度走到席招的身后,跟着席先生落座在导演制片人和编剧们的身边,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从小到大,他好像永远都是插班生。
  来到幼儿园上学的第一天,没能交到一个朋友的小阮塘在放学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无所适从。身边尖叫嬉闹了一天的孩子们纷纷扑入家长久候的拥抱,教室里越来越空,照顾他的老师走出去接电话,在迷茫之际,他忽然听到了一声非常温柔的 “汤汤”。
  脚尖落不到地的小矮萝卜阮塘回过头,穿过幼儿园七彩的窗框望出去,刚刚好看见身着雾蓝色无袖连衣裙的洋子正站在栅栏外对他笑——或许也不是雾蓝色,那日的粉橙色晚霞在他记忆里染过色,难得的令夏之竹产生了一段并不确切的回忆。
  或许是这样,或许是他的脑瓜又出了故障,夏之竹竟然在此刻、在他脑海中那一座座记忆书架中,突然间模糊了 “席先生” 和“监护人”的索引。
  可是,方才忆起的那个放课后的午后在他心中随之而来掀起的情绪,又的的确确是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具体可以归类到名为 “我和其他小孩一样,也有家长” 的认知标签当中。
  哪怕席先生和洋子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席上的话题已经开始跑偏了,席招在宴席刚开时便告饶出去接了个电话,离席已经很久了,但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缺席。
  真奇怪,夏之竹想。难道因为席招姓席?
  “老师。” 隔着席招的空座,他小声地呼唤了一下何均。
  老狐狸微微挑眉。
  夏之竹:“我想去下洗手间。”
  何均笑了笑,也不看他,哼哼了一声示意请君自便。
  包厢有两个门,刚才从大厅进来是一个,席招离开时走的是另一个。夏之竹从第二扇门走出去,曲径通幽,他走到了外间的庭院里。
  先是到装修极为雅致的洗手间里绕了一圈,出门后又散步消了会儿其实没怎么入口的食。没能看到席招的身影,夏之竹腕上的石英表分针却已走过四分之一刻度。
  那是洋子送给他的十八岁礼物,听说是她父亲的古董,日本没有 “送钟 / 送终” 的避讳,又或只是洋子没有,送给他时,对方说寓意是……
  “大伯,你是不是中暑了?”
  前面中庭的花园里响起小孩子脆亮的声线。
  在要不要现在就回包厢的选择之前犹豫了一秒钟,夏之竹最后决定果然还是再拖一拖吧。
  暮春时节,初夏未至,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伯这么不幸。
  他循着方才的声源走到院墙的花门边,借着墙上昏暧的壁灯看到一道肩阔清挺的背影。夏之竹原地定住脚步,意外地发现这个被面对着他的小孩子称呼为 “大伯” 的“不幸的大伯”,好像就是离席已久的席招本人。
  他来的动静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可以让人听见。
  撑着额头靠坐在廊椅上的席招睁开眼睛,锐冷的目光失了片刻焦又很快对准,看着面前的小明星,席招闭了闭眼,在外人看来似乎格外不耐地蹙起眉头,一边忍着耳边陌生小孩叽叽喳喳的 “大伯”“大伯”,一边艰难滚动喉结,想要开口告诉大约是被派出来寻他的夏之竹再稍等一等,他很快就可以站起来。
  但几步外的夏之竹站在月下,却忽然先一步轻轻出声:“前天是国际不打小孩日。”
  席招揉捏太阳穴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眼皮:“…… 你说什么?”
  旁边的熊孩子嚷得越来越大声,似是完全不知能够保护他的前天早就已经过去。
  视线中的漂亮男孩子缓步走过来,席招怔怔地看着他抱膝蹲在自己面前,仰头望过来时,眼中几乎盛着月光。
  而在下一秒,夏之竹非常认真地开口,似是同样非常真心地试图劝慰他:“席先生,请您忍一忍。”
  不要打别人家的孩子。
  “……”
  席招有点想笑,或者说非常想笑,从回国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想笑。
  但他还是真的忍了下来,面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很勉为其难似的低声回答:“哦,那好吧。”
 
 
第6章 “祝心有所属”
  作者有话说:我喜欢插叙和倒叙,如果感觉视角混乱往后看就懂了,接下来几章都有有关暗恋的解释,其他的困惑也会在后续解答。
  悦江华庭是鹭江东岸一座近似高级会所性质的饭庄,虽说主打的是 “私房菜”,但其实“私房” 很多,加上那些巧夺天工的江南园景,面积铺开不容小觑。
  滨江地段优越,脚下地皮寸土寸金,据传这里其实是民国前某位王爷的别院府邸,战时难得的未受损坏,一直以私人所有保存下来,到如今干脆利落地被注入商业功能,换了种更加实在的方式荫蔽后辈。
  夏之竹第一次来,原本看路上那些古朴的亭台楼阁还以为全都是这样的中式古典风格,但他此刻坐在现代到不能更加现代的建筑小二层屋顶天台,微微俯瞰着整座悦江华庭,心里却在暗暗意外,原来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可以相处得如此融洽,和谐得就像它们本就共生为一体。
  屋顶上此刻还有演出,露天舞台上的乐队成员一水儿的深邃西欧面孔,夏之竹认出他们是前段时间在国外音乐榜单上锐然杀出的一匹黑马。
  他听过他们的歌,红心了好几首,但夏之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国内五一假期的第二天,出现在中国江城的一家饭店,在一个除了夏之竹外可能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环境里驻唱。
  露天的方桌上零零散散坐着各式打扮的客人,东西方面孔兼有,唯一的共同之处是他们都在非常默契地低声交谈、温雅微笑,比起外面的世界,他们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浅淡。
  自从步入娱乐圈,夏之竹对见生人越发敏感,方才跟着席招穿过外挂楼梯走上来看见这么多陌生面孔,他下意识地就想要退后藏进阴影中,但是席招却微微侧过头似要与他说话的样子,夏之竹便又不敢动了。
  “不用怕。” 席招说。
  他没有问夏之竹在怕什么,没有告诉他不用怕什么,甚至也没有说他为什么知道夏之竹在害怕,但他一句 “不用怕”,立刻宽慰了夏之竹的一切慌乱。
  真奇怪,明明这句话其实应该是说给他自己的,但药效分散平摊到两个沉默的人身上,效果却出奇的比想象中更好。
  他们选了角落入座,桌上的香薰是很通透的浅橙色,夏之竹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似是很喜欢的样子。
  等会儿离开前可以让侍者包一整套送给他,席招想。
  夏之竹方才帮了他,受助者欲报之以琼瑶,但此刻条件有限,先报点简单的。
  今晚席招在室外的失态并非来自与剧组的晚餐邀约,而是源自他出来后接的那通电话。席招最近状态很好,没有把药带在身边,夏之竹出现之前,他正戴着蓝牙耳机,坐在长廊上背倚柱身听他的医生赵初和絮絮叨叨安抚自己紧绷到几乎要断掉的心绪。
  而夏之竹一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乱情绪,突然就干干净净地彻底消失了。
  他甚至为此对夏之竹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宽容。
  可惜他的小员工呆头呆脑,看不出来有一道象征着耐心的小皇冠若隐若现地被一只大手托到自己头顶。在看到夏之竹真的因为 “那好吧我不打他” 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席招在忍笑这条陡峻的山路上瞬间攀到了最高峰。
  不停叫 “大伯” 的孩子刚刚被妈妈领走,赵初和在藏到阴影的耳机里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而夏之竹看着席招敛目垂眸时肩膀似是冻到微颤的模样,立刻超级紧张起来:“您还好吗,席先生?”
  “席先生,你在和谁说话?” 赵初和在耳机里问他。
  “我腿有些麻,可以扶我起来吗?” 席招问夏之竹。
  “好的。” 夏之竹小心翼翼地扶起老板的手臂,他不敢毛手毛脚,手心只稳稳地停在最初的落点,是一分一寸也不敢乱动的分寸感。
  但掌心中扶着的手臂是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位成熟男性的结实温热的肢体,夏之竹控制不了自己为之紧张的心跳脉搏。
  本该回去的,导演还在等着他们。
  但在走出院门的一刻,席招却忽然停住步伐,回头问夏之竹,想不想去其他地方走一走。
  穿过雅致的步道,来到天台落座,席招告诉他,不用担心,他已经为他们在导演那里请了假。
  耳机那端的用户无奈无语地挂断电话去联系总裁秘书 Lily 小姐了,毫不知情的夏之竹又好奇起席先生对悦江华庭的莫名熟悉。
  “你知道这里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似是察觉到他的困惑,席招主动问道。
  夏之竹点了点头:知道,封建王朝最后一位异姓王的府邸。
  席招也点了点头,平静续道:“异姓王姓俞。”
  他们身边刚好有个姓俞的。
  “……”
  夏之竹眨了眨眼,好像被这句话惊到了,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又好像反应过来了但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而席招不动声色地借着余光打量小明星的神情,觉得他大约有些明白宋瓷为什么那么高看夏之竹一眼了。
  如果他那位刚回国的弟弟能有夏之竹三分之一性格好,席招也不会如此干脆利落地直接拒绝席岳希望搬进兄长家里借住的请求。
  加冰威士忌的杯子在玻璃桌上磕出清脆声响,他随意找了个话题:“你和薄迟很熟吗?”
  《中暑》的另一位主演,三料影帝。
  夏之竹仔细思索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席招的问题,又或是他也不太确定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只好一板一眼地列举起已知的事实:“我和薄先生一起拍过电影,现在是同一位经纪人,小瓷姐带我拜访过前辈,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会有信息往来。”
  您觉得我们这样算很熟吗。
  席招淡淡笑了下,换了个问题:“你喜欢那个角色吗?”
  《中暑》在国外上映时席招尚在东京,回国之际,室友拿到电影节其中一个展映单元的现场票为他践行。席招对其他的影片记忆平平,唯独对那部来自他自己国家的竞演影片——盲人少年与窥视者的故事——印象尤为深刻。
  夏之竹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这个角色呢?” 席招又问。
  他的一系列问题不着边际,夏之竹却一点也不在意,第一百次问什么,第一百次答什么:“喜欢。”
  虽然只是戏份不多的男四,播出去大约剧情尚未过半就杀青了,但是演得好的话会是一个非常出彩的小角色,小瓷姐的眼光总是没有错的。
  “那你自己呢?” 席招问道。
  夏之竹茫然抬眼:“…… 什么?”
  席招坐在高椅上看着他,眼神平静,语调平和:“你进娱乐圈,是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当大领导突然与你谈起自己的职业规划,知乎热赞回答告诉你,不必竭力表现出自己有多么厉害,具体可从自我认知、动机和价值观以及对组织的承诺几方面入手来表现自己的靠谱、工作稳定与心态平和。
  但夏之竹想了想,却只是简短无比地回答:“我想做一个被部分人喜欢、被其中少数人最喜欢的人。”
  肤浅、生动、真诚。
  说完之后,夏之竹忽然想起了自己远在燕城的发小。
  小时候阮塘跟着洋子四处漂泊,燕城是他们生活过最久的地方,阮塘在那里念完了小学,季柏岑也完整地做了他六年的同桌,时至今日,在阮塘变成夏之竹后,季柏岑仍然是他最好的朋友。
  国内外教学体制不同,五年前的暮春,阮塘高中结业,季柏岑却还尚未解放,但在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的五一假期,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去到发小所在的大阪度假。
  季柏岑为人随和,对假期的要求低到哪怕天天呆在家里也无妨,唯有一个地方,男生握着宣传册,非常强烈地表达了想去的欲望。
  一心寺。
  他说他想许愿,但到了地方,阮塘才知道,原来高考在即的季柏岑是想为自己那看起来永远无欲无求的好朋友许愿。
  那时阮塘甚至还没有确定今后要走的方向,休学回国参加选秀更是不可想象的天方夜谭,但季柏岑却像已经预知到了未来一样,认为发小被所有人都担心的事业线会非常成功,就连许的愿望看起来都与此截然无关。
  ——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我就不浪费心愿啦。
  好朋友笑着弯了弯唇角,双手拍了两下,闭上眼睛,对着遗骨佛像虔诚合十。
  ——祝汤汤早日心有所属。
  来自西欧的乐队演奏起动听的爵士,在英俊的主唱唱出第一句中文时,散坐在四周的客人惊喜地吹起口哨,而席招在欢快的氛围中侧过头,漫不经心地示意默默上前的侍者将托盘中的饮料递给年轻的男孩。
  他太好看。
  夏之竹以前只敢在新闻报道的特写照片中与席先生对视,今夜偶然几眼相视,每一次都是令人心惊的俊美。
  优越硬朗的五官线条,偶尔侧首时突出的性感喉结,倒剃的短发英利非凡,不知是哪位造型师在太岁头上动刀,竟然胆大包天地在席招的耳廓上方刺出了象征着姓氏与未知的 “X” 花纹。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