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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古代架空)——baicaitang

时间:2021-11-29 10:21:53  作者:baicaitang
  隆裕面无表情地对锦珠道,“这温姝走了,本宫怎么感觉什么地方都不得劲呢?”
  锦珠替隆裕披上了厚重的狐衾,“听闻温姝要大婚了,与长公主府的缘分只怕要断了。”
  隆裕盯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指尖,“倒也未必。”
  那个孩子就想一块众人环伺下的甜糕。
  谁都想分一杯羹。
  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下来的确能阻挡很多人。
  而只要有一个人不肯放手,温姝便没有好日子过。
  这个人是谁呢?
  隆裕低声笑了,她转而问锦珠,“民间的夫妻是什么样的?”
  锦珠道,“民间的夫妻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虽贫贱却自在。”
  隆裕没有再说话。
  锦珠却从隆裕眼中看到了向往之色,再一恍神便被冷漠取而代之。
  锦珠知道长公主的不易。
  人见她豢养面首,人见她地位尊崇,却不见她夫妻离心,不见她形单影只。
  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了一个勉强入眼的温姝,却终于还是逃开了这高墙大院。
  别人能逃,长公主不能逃。
  与前院热闹不同的是形同冷宫的阆苑阁。
  长公主已许久未至,谪仙一样的风扬公子失了宠爱也不过沦为草芥。
  顾翊问身侧伺候的丫鬟,“前院在唱什么戏?”
  丫鬟答,“救风尘。”
  丫鬟耳边筝声断了。
  她见风扬公子习惯性地拨了些吃食在地上,似乎还在等着自己养的宠物循着香味从墙头越下来。
  曾经风扬公子身边有一只形影不离的黑猫。
  后来那只猫死了。
 
 
第五十三章 
  东宫派往桑家等着桑家回复的人撤了。
  赐婚的圣旨接踵而至。
  赐婚的是那卖父求荣的温姝。
  温姝如今得了圣眷,当地的人只敢背地里嚼舌根。
  婚事定在了十月初七,是桑老爷请大师算过的好日子。
  十月份的时候扬州风光正好,两岸杏花如云。
  京城来的迎亲队伍走了整整两个月终于上了桑家的门。
  喜乐声如流水,重重叠叠一日未断。
  桑柔披上了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金色的凤凰。
  少女精致的发间缀满了珠玉,穿着绫罗衣裳的喜娘为她点上胭脂。
  珠帘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桑家大公子桑英。
  桑英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在扬州还没有几个青年才俊能与他比肩。
  “这么快要嫁人了。”
  桑柔羞涩笑了。
  桑柔心有所属是桑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东宫的人来的时候若非桑老爷与桑英极力斡旋,只怕桑柔真的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了。
  太子殿下从未见过桑柔,也不知道这分心思从何而来。
  桑家上下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高高起。
  桑英背着自己的妹妹在满目喜庆的红中上了花轿,只盼她日后平安幸福。
  桑柔要嫁的人是温姝,没有道理不幸福。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随着迎亲的队伍一道踏上归程,将一纸手书绑缚于信鸽的爪下,信鸽展翅往京城的方向飞去。
  信中书“不日将至”四字。
  陛下赐婚的时候也赐了宅邸。
  算作温姝在行宫受无妄之灾的补偿。
  温姝在京城等来了桑英的传信,于是他知道桑柔正在来他身边的路上。
  温姝深夜披衣坐起,借着案前的灯火反反复复地看着桑英的字迹。
  冰冷的雨夜仿佛离他远去,眼前只剩下桑柔温暖的笑脸。
  亲人,朋友,尊严,名声,温姝什么都没了。
  他只剩下桑柔了。
  桑柔回京的前一天,温姝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桑柔穿着大红的嫁衣,含情脉脉地掀开花轿看着他。
  温姝向花轿走去,手中拿着如意。
  满室的宾客都来贺喜。
  就在温姝靠近桑柔的时候,桑柔被一剑穿透心脏。
  剑刃上沁着殷红的血,殷红的血落重重砸在温姝的脚尖。
  温姝抱着桑柔缓缓跪下来,心脏几欲崩裂。
  梦中的场景变了,满座的宾客变成了牛鬼蛇神,抬着花轿的人变成了黑白无常。
  桑柔大红嫁衣上绣着的凤凰变成漆黑的恶龙。
  温姝像置身于恶浪滔天的地狱,祁睿与易欢陈司礼的面目狰狞回闪,仿佛要将他拆骨扒皮。
  温姝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声嘶力竭地不断喊着翠微的名字,似乎连皮囊下的筋骨都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翠微披衣连忙奔来,将瑟瑟发抖的温姝揽入怀中,温姝攥着翠微冰凉的衣摆渐渐平稳了气息。
  此刻天边正有一轮明月就要落下,晨光已经熹微。
  新娘正披着她的红嫁衣,迎亲返程的队伍刚刚入了城门。
  沿路的喜乐声引来早起的人群注目,不知这又是哪一对佳偶要终成眷属。
  街边卖馄饨的母亲背着自己四岁的女儿煮着沸水,被锅中蒸腾的热气熏潮了脸。
  ”娘,我看见新娘子在哭。“
  ”因为她远离了自己的家。“
  “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
  “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温姝不是桑柔的如意郎君。
 
 
第五十四章 
  十月初七是温姝和桑柔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一个京城微末小官的婚事本不足挂齿,偏偏又有陛下的赐婚。
  于是来了许多与温姝同辈的世家子弟。
  他们瞧不起温姝,却还是来了。
  温姝本不想请,这却是礼数。
  温姝成亲的前几日去过一趟大理寺。
  温行远这一辈子都踏不出大理寺的门了。
  他瘦的如同枯柴,睁一双凹陷的眼睛在漆黑的囚牢中看着自己最不疼爱的庶子一步步地走近。
  “父亲,我要成婚了,是桑家的女儿。”
  温行远喉结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温姝打断了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
  从他被送到长公主府中的时候温姝与温家的关系就一刀两断了。
  温行远眼中却并没有羞愧,他从来不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痛苦,反而以此为荣。
  二十年前的珠娘不过是一个花魁,早就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过。他能接纳温姝已经不易。
  温行远认为长公主府是对温姝最好的归宿,没有将温姝送到位高权重的男人手中已经是手下留情,他甚至觉得温府庇佑兰玉,理应收取报酬,兰玉自尽而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而温姝不知好歹害温家至此,温家的子嗣离散远疆,温姝不忠不义不孝,实乃人神共愤之。
  温姝对温行远的恨意随着温行远的贪婪与自负日渐增长,而随之一同增长的还有对温行远的了解。他知道温行远想像从前一样辱骂自己,而现在的温姝已经不是在温府中任由温行远大骂的孩子了。
  “你的温家现在有官身的只有我,也只有我将来或许有办法救你出来。”
  温姝盯着温行远浑浊的眼睛道,”而我一一永远也不会救你出来。“
  温行远用他嘶哑的声音对温姝大骂道,”孽障!”
  温姝并没有理会温行远的辱骂。
  这些话他听了许多,往后也不会再听到了。
  温姝的婚礼没有父母,没有高堂。
  只有桑英从扬州带来的兰玉和珠娘的牌位。
  易家没有人来,陈家也没有人来。
  不用看到易欢与陈司礼,温姝乐意之至。
  长公主没有亲自来,她派锦珠送上了贺礼。
  数十箱南海珍珠放在庭院中,若打开箱盖必定熠熠生辉。
  而在这数十箱明珠前立着几名公主府的侍女,为首的人正是锦珠。
  温姝跪下来对锦珠道,“请锦珠姐姐转告长公主殿下,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殿下有需,温姝在所不辞。”
  锦珠赶忙扶起温姝道,“我一定如实相告。”
  锦珠好奇过温姝心仪的女子,而如今见了一身红色的温姝反而不好奇新娘的容貌了。
  若他此后能一生平安顺遂,即便娶妻生子又有什么关系?
  锦珠欲走的时候,温姝忽然道,“锦珠姐姐能否把翠微的身契留给我?”
  锦珠笑道,”殿下早有吩咐。“
  锦珠将翠微的身契从怀中拿出交给温姝手中,”此后你是烧是续,全由你自己。“
  翠微跟在温姝身边,终于泪流满脸。
  锦珠走后,温姝将身契留给了翠微,”翠微姐姐日后自己保管,往后再没有人能禁锢你了。“
  翠微心中暗自道,公子这样好的人,命却不好,只希望往后能得上天多多眷顾一些。
  林奉儒与长公主府的人几乎同时而来。
  来的时候正撞见温姝将身契交给翠微一幕。
  温姝今日着一身胭脂色的红,发冠高高竖起,腰间配着翡翠色的玉。
  一双桃花一样的眼睛被红色衬的潋滟生光,正是面如冠玉,唇似丹朱的模样。
  林奉儒不敢再多看一眼。
  温姝见他道,”下官见过林司谏。“
  林奉儒叹息,”恭贺温佐官大喜。“
  林奉儒看着温姝的目光中夹杂着温姝所不明白的东西。
  温姝前方引路道,”林大人前院就坐。”
  林奉儒走在温姝的后方,止不住瞧着温姝细长的身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漆黑的发和一段雪白的脖颈。
  年轻的司谏大人心中翻涌的情绪一概不为外人所知,最终倾泄入了一杯又一杯的陈年佳酿中。
  前院中报礼的下人在一片嘈杂中道,”东宫贺礼至。“
  此时正是辰时,新娘的花轿距离温家的大门还有一道巷口。
  太子:搞事情搞事情
  温姝:(五十米大刀)
  众攻:搞事情搞事情(鼓掌)
  陛下:(坐山观虎斗中)
  林司谏:我的下属不懂我的心(苦涩)
  桑柔:哦,原来我是白月光
 
 
第五十五章 
  谁都没有想到太子爷会亲自来。
  太子爷着一身玄色长袍,袍摆绣着雪白的扶桑花,漆黑的眼瞳沉沉盯着一身大红衣裳的温姝。
  这身红色刺的祁睿眼睛生疼。
  近侍章北捧着东宫的贺礼站的笔直。
  跟着来的还有祁康。
  翠微替温姝收了礼。
  祁睿靠近温姝,温姝后退一步,却被祁睿揽住了腰。
  温姝脸色微变,生怕四周的众人看到太子爷逾距的举动。
  祁睿如同将调戏过良家妇女的浪荡子,唇上带着笑收回了手。
  祁康在祁睿面前不敢放肆地盯着温姝,只看着一角红色的外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而只有温姝自己知道,他二人方才近到呼吸相闻的时候祁睿说了什么。
  “孤这份贺礼,温佐官不要忘了给新娘子瞧瞧。”
  温姝手脚冰凉,终于知道祁睿不会善罢甘休。
  他以为有了陛下赐婚的旨意便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没有想到祁睿有这样大的胆子。
  或许对付他根本不需要胆子。
  温姝声音嘶哑的像破铜,“太子爷与世子请就坐。”
  祁睿神情阴翳地看着温姝。
  反而是祁康朝温姝笑笑,温姝神魂不属并未给他回应。
  祁康暗生恼色,遂也跟着离开没有回头。
  祁康追上去问祁睿,“七哥,你这贺礼装的是什么?”
  祁睿脚步一顿,打了个迷。
  “好东西。”
  能让温姝夜不安枕的好东西。
  祁睿一心想让温姝臣服,却从未对温姝怀柔过。
  有日东升,天光明媚,婚宴的人声渐渐鼎沸了。
  而新郎依旧立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温姝甚至不知道祁睿什么时候离开。
  直到翠微用发颤的声音提醒道,“公子,太子爷已入宴中主座了。”
  温姝盯着翠微捧在怀中的贡匣,仿佛匣中就要扑出来生着利齿的野兽。
  温姝声音冷漠道,“翠微,打开。”
  翠微犹豫道,“公子,要不等到……”
  她话音未落便被温姝打断,“翠微!打开!”
  这还是温姝第一次对翠微用命令的语气。
  谁知道这匣子中放的是什么东西?
  女子纤细的手指咔嚓一声拧开了匣子的开关,却惊呼一声,匣子重重砸在青砖。
  温姝目光发直瞧着一地狼藉,眼中翻涌血气。
  落在地上的是一幅又一幅图画。
  春宫图的主角是温姝。
  温姝半蹲下了身子,他的眼瞳是冷的,他的手指是僵的。
  他执拗地一张一张将画中的自己撕成碎片。
  怎么这么多?
  怎么撕不完?
  他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这个不知羞耻的温姝。
  温姝知道自己生病了。
  桑柔是他的药。
  他的药还没有来,人人在扒他的伤口,剜他的心脏,想要将他打成阴沟四蹿的老鼠。
  翠微扑上来抱住温姝,声音带着哭腔,“公子!”
  温姝恍若未闻,耳边只剩下画纸一张张碎裂的声音。
  温姝在翠微痛楚的眼神中抬起头,“火呢?”
  翠微在角落寻来一盏还不曾熄灭的夜灯。
  灯龛被掀开,温姝将手中跳跃的蜡烛扔进碎裂的画纸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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