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里面每一声压抑的闷哼,时漠就更沉默一分,哪怕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从他的背影莫名看出萧杀的感觉。
“屋里灯光打暗!”导演立刻说。
灯光一暗,就能冲淡不少江年白动作的搞笑感,配上后期剪辑和外面时漠的表情,很有风雨欲来的恐怖感,哪怕没有任何鬼怪出现。
时漠几步找到老旧的为数不多的木质门,里面应该是以前工作人员临时休息的场所。
门因为地下受潮老化的很快,时漠利落一脚上去。
四分五裂。
那身手,饶是导演组的人都不禁夸一句,“漂亮!”
他徒手把门拆开拆开,打算把把靠近门轴轴的最长的门框扣下来,两米长加上手臂的长度也足够了。
哪怕在纯黑的幻境里,哪怕是红外线摄像头并不清晰,都能看到爆发一瞬间手臂上的肌肉。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动作干练,轻描淡写破坏的样子让人失语,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
但很快,江年白的声音让他放下手头的活,他立即起身过去,再次从小窗口看到傻乐的江年白,一直绷紧地脸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九孤说。
也是。
另一边的听着两人磨磨唧唧的夏尧野咆哮了,“江年白快让他开,就算他骗你,你也得把门打开吧。”
殊不知早在九孤说完后,江年白就把钥匙给了出去。
钥匙一开,工作人员敬业的准时按下开关。
“啊啊啊!”
脚下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六人猝不及防发出声声惨叫。
“做个人吧节目组!”哪怕节目组的狗已经深入人心了,六人齐在惊吓中落在海绵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的吐槽导演组。
不过另一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你怎么样?”
地下室里的灯光比纯黑的外面要好不少,他更清楚地看到脸上都蹭上灰的江年白,像只被锁起来的小花猫,目光向下移停留在他胸前破开的隐约露出奶白肤色和浅淡的红点的破口上。
九孤不留痕迹的伸手挡上,脸色微红,表情却有些不耐。
还有其他人在。
“我没事。”江年白没注意他的变化,还在庆幸九孤真的是帮他的。
九孤皱眉看他被锁上的脚踝,虽然紧贴皮肤的皮质锁带已经最大程度上减轻了磨损,更不用说节目组还细心的在里面垫了棉布。
但他刚才徒脚把铁床拽动,不可避免被皮带勒红了一片皮肤。
“你怎么样?疼吗?”九孤关切地问。
但显然两人地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率。
他这一问倒让江年白突然想到他看过的恐怖爱情片,女主也有这样落魄的时候,通常在男主英雄救美的时候,用可怜发红的眼睛看着他,欲盖弥彰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说,“公子,奴家胸口痛,你可能抱我一段路程?”
“你……”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江年白的脸一瞬间烫了起来,这也太羞耻了。
“……”
“?”
他深呼吸了一口,一手撑在地上,从九孤怀里起来,另一只手拽了拽衣服。
九孤眼睛一眯,手疾眼快的把因为他乱动导致胸前开合的缝挡上。
“……”
预备前摇被打断,江年白一下子失了底气。
毕竟人家是女主,他一个男生大抵不是全部适用的,他安慰自己。
“喂喂喂!你们俩腻歪完了没有?我们这边有情况!”对讲机传来夏尧野的声音,他们观察了所在的新空间,除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海绵块以外就只有四堵墙,正对他们的一面上有一些凹槽,他们试过了,有些海绵块的形状能嵌合进去,但没有任何提示,他估计线索在在他们那里。
江年白这才想起对讲机还在墙角摆着。
“你想说什么?”九孤问。
那话江年白可没勇气说出来了,他眼神坚定,“我想说,扶我起来,我能行!”
九孤从善如流把他扶起来,起身去拿对讲机,在说话的一瞬间换回了时漠,“不好意思,解决了点小问题,你们那边怎么样?小白被链子锁着,还差一把钥匙。”
夏尧野翻了个白眼,好家伙一张口就是小白小白。
“我们这边大概是个彩色海绵拼图,拼图墙上有一块是金色的,大概要找出金色凹槽对应的海绵块才行”夏尧野大致说了下,“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彩色拼图,对应颜色……
在非黑即白的地下室里,唯一称得上彩色的也只有床头的六个按钮了。
“有六个彩色按钮。”话音刚落,时漠被对讲机里的噪音吵得皱眉。
他听到那边的杂音,有女声惊呼尖叫,有人说别怕,有人当场念咒企图麻痹自己,以及阵阵嘶吼声。
“有人从其他三面墙过来了。”夏尧野忙说,“估计是在这个医院死去的恶灵,你快说说那几个按钮什么颜色,什么排序?”
他们估计要召出对应颜色的海绵块,再从中筛选合适的拼图,否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够遭的。
身强力壮的两个男生顶在最前面,胆小的女孩子在黑暗和营造的恐怖中真的有被吓到声音不断,身下的两个人要把拼图完成可是一件大工程。
“快点!我们要挡不住啦!”
“红绿黄白黑紫。”时漠很快说。
对面兵荒马乱的寻找。
“这么找要找到什么时候?”有人崩溃的说。
“要不要先停下来?”节目组的人都忍不住说,他们也没想到钥匙卡在半中腰花费的时间比他们预估的时间长,所以安排好的群演们在第二关提早了。
导演正要点头,却看到了镜头里时漠看向床头其中一个按钮,“先等等。”
时漠知道钥匙大概藏在哪,他对这仪器,这些按钮的功能再熟悉不过,也只有其中控制存放格子的按钮适合摆放钥匙。
他按下最后的按钮,床下突然打开几个暗格,最上面赫然是一把钥匙,其他的格子都空无一物。
他知道原本里面应该是各种金属制的骇人器具药物针管等。
“你怎么这么熟悉?”江年白吃惊。
他笑了笑,“随便试的,钥匙肯定也在这里,既然和按钮有关,我想说不定在这里,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原来是这样。”江年白恍然大悟,急忙对对讲机说,“你们找找紫色的海绵块,看能不能和金色的凹槽对上。”
“好,知道了。”夏尧野说,还算他们俩有良心。
时漠面色深沉。
他一直以为那个组织已经全部落入法网,却没想到里面不少工具甚至布局都来自于这里。这么大的医院,就算废弃了,里面的东西也应当有人看管,然而事实上是,里面的东西都被挑挑拣拣拿走了。
时漠怀疑怀疑,当年那个组织团伙虽然被抓了,但最后的幕后之人,或者说和他们合作之人现在还逍遥法外。
他之前也猜测过组织是否还有有权有势之人帮扶,但那些人绝口不提。他了解那群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暴力自私,自己不好恨不得把所有人脱下水,但这么多人没一个人说有幕后主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现在看,那群人贩子能拿到废弃医院的东西,那么多年无人追查,他们神秘的合作者必然和医院有关联。
白庭易。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
白刑业虽然美其名曰在这里养伤,但实际上是白庭易全禁的方便之力,将龙困于浅渊斩断和白家的所有联系,同时又在明面上维持着不得已替叔叔主持大局的能者,常年如一日来此探望,把忠义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而白庭易又针对小白。
难道是因为他知道小白可能是白刑业的骨肉?不,这件事秦风做得极为隐蔽,白刑业都不一定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更何况以白庭易的年岁,当年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等等……
秦风当年意外丧生,江年白丢失被江家捡到,以及刚出生的他被拐走。
一切未免也太巧了。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人是如何让这些人不招供,又在最后及时抽身呢?
当年那群人可是被处以死刑,无一例外。
第106章 恋爱心经 这,这时漠有些孟浪了。……
“是谁允许节目组来这里拍摄了?”院长办公室里, 白庭易满脸怒容。
“这……您也知道,是副院主张的,还有秦家的支持……”院长头发花白, 在白庭易面前却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虽然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院长,但医院受多方势力参与,他一辈搞研究,对于管理却是不行。
当年白庭易力荐他上位就是为了便于控制, 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坏事。
真正管事的副院长是秦家的人。
秦家在精神力研究方面独树一帜,参与进精神力病院无可厚非。
不过还有的话院长没敢说。如果单是秦家倒也弄不成什么,毕竟白家从始至终是病院的最大投资人, 当初病院危机资金紧缺,是白家带起来的。
但问题在于,允许拍摄这件事,秦家同意了, 白家也没阻挠,白庭易也是现在才得知消息。
白庭易也知道问题出在哪。
江年白是唯一能治愈精神力崩溃的人,白刑业必然见过他了, 只要他脱离病痛,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白家夺回去。
他苦心经营才有今天, 为什么这些人总能轻易的得到?
白庭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面上却依旧和善, “算了,随他们去吧。白卓原还好吗?带我去看看他。”
当年的事已经处理干净,哪怕那里被当丞拍摄地,应该也翻不起什么。现下最重要的是把江年白和时漠这个世界的主角除掉才行。
“门开了。”六人喜出望外,没想到真让时漠说对了。
“就这样继续拍摄吧。”导演说, 他看时漠一点迟疑都没有的按下按钮就知道这一关难不住他们,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之后采访下他。”
之后的拍摄就顺利了很多。
有了光线后,六人组明显镇定下来。
再次挡住他们的是一个巨大的密码锁,一共九个格子,代表着不同数字,每个格子都有两只手那么大,他们要打开这个密码锁才能出去。
而在旁边有一个电子数独,一共有九个空白,现在第一个空白亮着。
很明显他们要按照亮灯的顺序找到对应的数字依次推下去,一直到完成就可以了。
但工程浩大,体力精神的消耗让几人都懒得动脑,更奇怪的是隐隐还问到了热油和调料的香味,是火锅的味道!
“还算导演组有人性化,给我们准备了吃的。”几人顿时都有了力气。
“我们快解吧,我感觉食物就在不远了。”谐星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
“我看我们也别算了,直接推吧,一到九一个一个试着推吧,最多也就试81次。”身材壮硕的游泳健将试着推了推格子,惊讶“没想到还挺沉。”
“我觉得可以分成两队,一队从前往后负责试,一队从后往前算,说不定会快点。”
“着这个主意好。”所有人都赞同。
另一边,时漠和江年白就站在火锅面前,从地下室出来往上走是类似食堂的餐厅,环境很脏乱。
当年被关在这里的精神病患者是没有人权的,他们大多被送到这里就和亲友基本上断了联系,医院因此更没有顾及。
直到后来被父母担忧自己的孩子,偷偷跑进来看到近乎残忍的一幕,医院的恶纪才被曝光,医院一时臭名昭著。
当然作为盛名已久的医院并不全是毒瘤,至少其他分部是救治为主,很多医生无辜受牵连人人喊打,最终还是白家出资解决了。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
两人被带去的可不是这里,而是旁边节目组另设的一个临时小木屋,阵阵香气从里面传来,一进门就是是热腾腾的扑面而来的油香。
竟然是火锅!
江年白呆住,还是鸳鸯锅,锅子已经被煮开,在油花下咕嘟起一个又一个的小跑,番茄的酸甜味和热油的麻辣味直冲鼻子。
江年白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好香好香!
在这里拍摄一直有种阴冷的感觉,直到看到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他甚至觉得当下只要有碗面条,他就能吃得超香!
但他找了半天,除了两口热锅空荡荡的餐具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们有火锅!”江年白握着对讲机说。
“啥?”对面头脑风暴的几人冷不丁被刺激到了。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拍了这么长时间大家又是受惊又冷又饿,听到火锅眼睛都绿了。
“不过没有食物。”
几人心里这才平衡了一点,夏尧野说,“乖乖的,你得等我们过去,这应该是拍摄结束后的奖励。”
“好吧。”江年白失落的放下对讲,眼巴巴的回头看看从地下室出来后出现的跟拍摄影师。
“有没有东西给我们垫垫也行,能看不能吃也太残忍了。”
跟拍摄影师摇摇头,摄像头一晃指向一面空空荡荡的木墙,木墙像两扇推拉门一样被工作人员缓缓拉开从两侧拉开。
丰盛的菜品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只不过被玻璃封着。
“谁说不能吃。”导演放话了,“不过得看它什么时候掉下来。”
江年白:“这些玻璃……我们拆下来自己拿可以吗?”
他问问题的时候表情很认真。
他脸上蹭了灰,那双透亮又认真得眼睛显得格外可怜,卸了链子的脚踝还发红,像是被虐待过似的,这样让人心疼的样子,提一点小小得请求谁能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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