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厉便又添了把火:“几百年前,我随师尊看过一届崇阳宗的斗法会,十分惊艳,没想到过了几百年,崇阳宗的斗法会竟落到这种水平,唉……”他这么说,好像崇阳宗已经没落了似的。
东方逸自然不会再上他的当,但候在一旁的东方就不依了,气愤喊道:“崇阳宗怎会只是如此水平,只是排名前十位师兄身受重伤无法参战,现在参战的都是些一般资质的弟子罢了。”
“哦——”祁厉了然。
“住嘴!”东方逸立马制止他,祁厉心思婉转缜密,门内弟子三两句话便被他绕进去了,根本不是对手。
东方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捂住了嘴,但说出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晚了。
东方逸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祁厉既然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没有瞒的必要了。
他无奈坦白道:“并非我藏着掖着,而是三日前十位弟子打架,全都重伤无法参战,尤其是束河,以一敌九伤得最深,甚至……甚至……”
他无比痛心:“甚至伤了灵根。”
什么!?
祁厉惊了,他以为只是弟子间不服,随便斗斗法,没想到竟然打得如此激烈,重伤就算了,甚至不惜要毁人灵根,这是多大的仇啊!
东方逸又道:“既然都说出来,我正好有一事相求,请祁掌门一定要答应。”
“我这几日一直在尝试为束河修复灵根,但都不成功,求祁掌门前去看一看,如若能为束河修复灵根,我定厚谢。”
祁厉师尊姜斯的医术在修真界独树一帜,身为他最得意弟子祁厉也得到一些真传,说不定能治好束河。
他一开始就想请祁厉为束河医治,但众长老强烈反对,声称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祁厉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祁厉都已经知道,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帮忙倒是没问题,祁厉也乐得卖东方逸个人情:“东方掌门既然开口了,我断然不会拒绝,若是帮到了当然是好的,若是帮不到,也会尽全力。”
东方逸大喜:“多谢祁掌门!现在可否移步?”作为掌门,他竟然连接下来的斗法会都不看了。
“这个……”祁厉假装为难,“现在斗法会还未结束,直接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其实心底恨不得早点离开呢。
东方逸忙道:“无事,束河的事情要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祁厉这才「不太高兴」地站起来。
一抬头屠牧正看着他,嘴角挂着冷笑,察觉到他的视线淡淡吐出两个字:“虚伪。”
祁厉:“……”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文案,是不是更好点了,我一直以为我写文案写的特别好,今天被基友说文案苦手呜呜呜
9、第 9 章
东方逸亲自在前引路,直奔束河房间。
祁厉一眼便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束河,束河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竟宛如年迈的老人。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手掌搭在束河额头,灵力接连不断地输入束河身体,不愧是东方逸看中的弟子,本身的灵根和修行天赋都极为出众,过了一会他收回手,东方逸连忙问:“怎么样?”
祁厉没有答话,戳了戳屠牧的胳膊:“你也去看看。”
屠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祁厉耸耸肩,语气微软:“你去看看嘛,他是东方掌门最青睐的弟子,你要是有办法治好,东方掌门说不定会圆你一个愿望。”他暗示屠牧治好束河就能进神鸠林。
“祁掌门说的是。”东方逸也附和,看向屠牧的眼神中满含希望,只要能治好束河,别说一个愿望,十个他都愿意。
屠牧这才动了,和祁厉一样他的手搭在束河眉心,不过接触了不到两个呼吸就收了回来。
东方逸期待着看着他,只听他开口就是:“没治了,现在就是个残废,若能好好修养,以后或许还可能像凡人一样生活。”
祁厉在内心尖叫,虽然刚才一搭手他就知道束河的灵根毁得很彻底,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可屠牧说的这么直白干什么?要是刺激到东方逸怎么办??
他瞪了屠牧一眼,示意他快住嘴,同样身为一宗的掌门,他当然知道束河这种天赋资质的弟子多么珍贵,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现在灵根尽毁,即便是对四大宗门之一的崇阳宗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
而屠牧毫不在意:“我实话实说,不像你假好心。”
祁厉:“……”就不该让他看!
显然屠牧的话已经刺激到东方逸,东方逸的手微微发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屠牧的意思是……是……以后束河再也无法修炼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询问祁厉:“他……他说的是真的?”虽然渺茫,他还是怀着最后一丝丝希望向祁厉求证。
祁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在得到祁厉肯定的那一瞬间,东方逸的身形又晃了一下,整个修真界再找不出比祁厉医术更好的修士,祁厉说没办法治,那是真的不能治了。
他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束河是他最为看中的弟子,天赋灵根都是绝顶的好,可遇而不可求,他一直把束河当做下任掌门候选人培养,从他入门便亲自指点,门内顶级的天材地宝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上堆,然而现在束河竟然……竟然废了!
祁厉怕他有什么事,说:“东方掌门节哀。”
东方逸苦笑一声。
又过了一会,或是回过神来了,他对祁厉和屠牧鞠了个礼:“劳烦二位了。”
然后又叫来东方就:“送祁掌门和屠牧修士回去吧。”声音有气无力,他已无力应付祁厉和屠牧,想一个人静静。
祁厉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打扰他的好,给了屠牧一个眼神,无声地走了。
待他们走后,东方逸一个人在束河床边站了好久,闭眼叹气,直到月升日落万物无声,他是真的舍不得束河,但以束河现在的情况,他无力回天。
他终于下定决心。
“你不要怪师尊。”他对床上的束河说。
然后叫来东方就:“治好他身上的外伤,给他些金银,送回凡世吧。”然后拂袖离开。
以束河现在的身体,回到凡世大概就是碌碌一生,度过短短几十年,然后走向死亡,虽然残酷但已是最好的结果。
东方就应了声是,待掌门走后他也出去了。
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本在昏睡的束河睁开了眼睛,黑气在他身上聚集,枯槁的身形竟又重新变得年轻。
……
回到未茗阁,屠牧又坐到那个玉石打造的大床上打坐。
自从两人住到一个房间,祁厉就发现屠牧真的是一有时间就修炼,简直是个修炼狂人,怪不得他的修为进步的如此神速。
他看着屠牧,默默叹气:“束河的灵根真的无法恢复了吗?”
“没办法。”屠牧闭着眼回得不情不愿,大概是嫌弃祁厉打扰他修炼了。
“可惜,实在太可惜了。”祁厉不禁感叹,这么好的灵根和天赋白白浪费了,想起自己修为尽失的那十年,他就对束河多了几分同情。
屠牧听到他的感叹,出言嘲讽:“你居然也会感觉可惜,当初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当初祁厉废了他全部修为,将他推入万魔窟底,可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可惜,至今祁厉将他推下万魔窟底的景象、说的话,仍在他脑海中浮现。
现在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弟子感到可惜。
“啊……”屠牧提起这回事祁厉缩了缩头,当初他对屠牧的确很残忍,但这都是系统要求的,他也没办法。
《仙路》这本书写的就是男主屠牧经历重重磨难,最终抵达修真界顶端的故事,而他就是那些磨难之一。
他瘪了瘪嘴,自言自语:“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屠牧的眼睛亮了一下,又立马黯淡下去,祁厉最会推卸责任,自己竟有一瞬间信了他,忘了他是满口谎言的人吗?为了玲珑珠他能伪装十几年,几句谎话又算得上什么?
他再次出言嘲讽:“难道还会有人逼你吗?!”
就是有人逼我的!祁厉心道,不过他张了张嘴,果然无法发出声音。
和系统签订契约时,为了避免他对外人透露穿书的事情,系统特意在他身上下了限制,任何可能透露穿书的内容他都无法讲出口,直到现在那个限制还在。
他烦闷地开口:“别问了。”
“你是编不出什么理由了吧!”屠牧冷言。
“对对对,我是编不出来了。”祁厉自暴自弃。
他不想再跟屠牧谈这件事,谈下去也没结果,叹着气爬上床:“你让让地方,我也要修炼。”
听说崇阳宗的床都是选用极品晶石打造而成,在上面打坐修炼事半功倍,绝不能让屠牧一个人独占,他也要试试。
屠牧露出拒绝的表情,没有动。
“你不会是想独占吧?”他把屠牧挤到一边,“这是我们两个床,而这几天我连床都没上过,都是你自己在用,今天我也要用。”
屠牧只得给他让出个地方。
祁厉坐到床上,摆出打坐的姿势,这床果然不一般,一打开识海便察觉到了充沛的灵力正在进入,怪不得屠牧这么喜欢在这张床上打坐。
他所有的意识都凝结到识海,肉体沉睡,识海内的元婴小祁厉缓缓苏醒,然而一睁眼,旁边竟然睡着一个小屠牧??
哈??
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祁厉:我被进入了我脏了啊啊啊!!
10、第 10 章
祁厉慌了,难道屠牧改变主意了,所以侵入他的识海想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若是被人强行侵入识海,轻则受伤,重则原神受损,而他好像并没有受伤。
他晃了晃还在沉睡的屠牧,打算问明白情况,结果元婴小屠牧一睁眼,比他还震惊:“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识海?!”
祁厉:“这是我的……”
唉不对,这好像不是他的识海?
他这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识海清水无边,树木葱郁,平静宁和,而这个识海和他的完全不沾边,难道他真的进入屠牧的识海了?
他问小屠牧:“这真是你的识海?”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屠牧的语气很不好,能好才怪了,识海就是修士的性命,被人侵入识海就宛如被人扼住喉咙,他修行数百年,从未将识海展示给过别人,现在被一心想杀了他的祁厉侵入,怎能安心?
小祁厉愣了一下:“那这里的确是你的识海,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屠牧:“……”
“我说的是真的!”小祁厉大喊。
屠牧倒没有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并不是信任祁厉,而是他不认为祁厉可以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他的识海,除非实力有着绝对性的碾压,否则进入别人的识海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可祁厉为什么会进入他的识海?
俩小人大眼瞪小眼,共同想到了一个原因——难道是这张床的缘故?
这个房间是给双修道侣用的,双修道侣最重要的修行方法之一,就是进入对方的识海共同修炼,所以对于双修道侣用的床,具有协助进入对付识海功能,并不是很稀奇。
但他们并不是双修道侣,只是一起在床上打坐竟然也会进入对方识海,这也太不靠谱了,要是两个敌人一同打坐,岂不是很危险?
出去之后他一定让崇阳宗的人把床换了。
屠牧黑着脸:“你出去。”
“好好好。”祁厉应着,同时施展书法准备出去吗,然而他试了好几种方法竟然都出不去。
祁厉:??
屠牧还在催促:“出去。”
祁厉:“我出不去。”
屠牧的表情明显不信,手按在他后心,想强行将他送出去,然而过了一会小祁厉竟然还在他眼前,他的脸色逐渐变黑。
祁厉无辜地摊摊手:“你看我说的是真的吧?”
他们两个都是修行了几百年的人了,大致也明白了,祁厉的元婴之所以出不去,极有可能是因为双修之道和普通修行之道的不同,想出去得用特殊的方法。
而他们两个,虽然在修行上都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对于多种修行之法都有涉猎,唯独对双修这事一窍不通,而且各宗各门双修之道又都有不同之处,不知道崇阳宗的又有什么不同。
那要怎么办?
他俩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办法。
祁厉还没想明白,屠牧就祭出绳索要把他捆起来。
“你干什么??”祁厉挣扎,但绳索像是有生命一样,跟着他动,不一会就将他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只有一张嘴巴露在外面。
小屠牧虽然看着可爱,可表情一点不可爱,道:“我有事要办,你在我识海里老实点,但凡起一点歪心思,我就将你当场抹杀。”
原来是怕他做什么不利的事,祁厉撇撇嘴:“我不会做什么的。”除了赶快把屠牧送走,他是真的没想过把屠牧怎么样。
屠牧当然不会信他的话,反而又把他捆了一道,然后元婴离开识海,准备去办事。
结果他一离开,祁厉的元婴竟然也跟着离开了,刚才捆绑他的绳索缩成一团堆在地上。
祁厉和屠牧都愣了,祁厉率先大喊:“我什么也没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的绳索会解开,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能离开屠牧的识海。
而屠牧眉头微锁,捆祁厉的绳索是他的本命绳索,如果被祁厉挣脱,他不可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这大概也是双修之道的不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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