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阵,明媚才放下手中的无糖饮料:“其实,我觉得你父亲有些专断,也不够公平。明明有三个孩子,偏偏对你这么差。”
殷染淡淡道:“我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
“如果好的话,你现在至少应该和我一个公司,而不是被送到对家公司手里折磨,网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对你不利的流言。”
听到这,他已经大致能了解“殷染”的境况了。怕再问下去会穿帮,殷染见好就收,转而执行起津行止交代给他的任务。
“你以前真的觉得我很讨厌吗?”
明媚苦笑着望过来:“你大概是忘了,我那时候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也不喜欢我。所有情感都是双向的,你待我好一分,我就可以回你两分。所以……”
“但如你所说,我在家中地位低微,还有流言加身,对你的事业会有影响。这一切都说明,我不是你的良配。上次的事,也只是举手之劳,换作任何人,我都会帮忙。所以,婚约——”
说到这,明媚忽然打断了殷染:“不用这么着急,虽然我们一直认识,但也并不熟悉,互相给个机会不好吗?”
殷染眸色一沉。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明媚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肯放弃而已。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明媚突然站起来,小幅度地转了转脖子:“这部电影一点也不好看,下次我们再看点别的吧。”
殷染安静下来,不再试图通过言语沟通叫醒“装睡”的明媚。
明媚以公寓就在附近为由拒绝了殷染送她回去的请求。
离开的路上,殷染边走边想办法,一抬头正好看见津行止的车正停在路旁的树下。
他顿生一计,径直向车辆走去。
此时的津行止正靠在后车座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地窝在座位之间,看上去有点憋屈。
殷染拉开后车门的动静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津行止,但他却没有收束动作幅度,并没有让对方继续睡下去的打算。
他单膝跪上后座,另一条腿撑在座椅之间,单手搭上津行止的颈项。
之前被他吸吮过的位置此刻已经几乎看不见痕迹了。
殷染用他干燥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仅剩一点浅红的皮肤,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这么好看的脖子,不留点印记真是可惜了。”
津行止用力抵住殷染,正准备把人掀出去,殷染的手指却忽地一顿:“别乱动,明媚在看。”
越过殷染的遮挡,津行止竟真的透过车窗看见了不远处明媚的身影。
明白了殷染的意图,津行止松了一半力气:“你这是没搞定,找我帮忙?”
殷染不说话,指尖挑起津行止颈间的领带,向后一扯。
细腻地摩擦带起光滑的声响,顺着听觉在津行止的心头扫过一片轻羽。
津行止背后一僵,压声道:“你干什么?别太过分。”
殷染低头,嘴唇靠上他的颈项:“很多时候,听得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见到不该看到的,她不想死心都难。”
“咔”的一声,他衬衫第一颗扣子直接被殷染咬碎。一半顺着领口跌到他的腰腹间,另一半掉在地毯上,带起一声闷响。
一抹凉意猝不及防地贴上被殷染摩挲到发烫的位置,舌头放肆地顺着唇缝舔舐在他的皮肤上。
“你——”
津行止才说了一个字,殷染蓦地半支起身,靠近他的脸庞。
那距离越拉越近,逐渐危险。
殷染垂眸,情.欲深重地盯上津行止的嘴唇:“不好玩吗?怎么这么紧张?”
呼吸停滞了片刻,津行止很快感受到殷染的信息素正顺着隔离贴溢出。
那浅淡的气味拂过他的皮肤,勾起潜在的生理吸引。
他魔怔似的吻上殷染。
他反击的力道太大,直接让殷染磕在椅背上。
脊骨和椅背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殷染却一声没吭。
津行止用力,把殷染扣在后车座位上。
狭小的空间让两人施展不开动作,空气的温度都因为扩散不开的体温而上升。
津行止俯身而下,眼底糅杂着一种不甚清醒的暗。他强势地扳住殷染的下巴:“你不是想玩吗?”
说完,他直接咬上殷染的嘴唇,亲吻咬噬。
鼻息交缠间,互不相让。
第21章 “你比我更需要清清心。”
这一带的路灯间隔得格外远,让津行止停车的位置显得有些暗。
看着不远处微微摇晃的车身,明媚似乎终于明白了殷染的明示和暗示里隐藏着怎样的劝告。
她垂眸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
车内,殷染再次试图撑起身,却仍被津行止死死地压在座位上。
这样的压迫感令他觉得不适,但他却无法挣脱。
换气的间隙,他终于抓住了椅背。
只是他刚借力直起身,就再次被津行止压在车窗上。
“嘀——”
一辆路过的车按下喇叭,刺耳的长声透进车窗,落在两人耳中。
津行止半松开禁锢殷染的手,向窗外望去。
路过车辆的灯光忽而一过,照亮不远处早已空无一人的位置。
身侧,殷染意犹未尽地抿了一下嘴,想帮津行止擦嘴角。
他的意图很快被津行止发现,津行止向后一撤,尽可能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殷染松了松肩膀,抹了一下自己发疼的嘴角。
紧接着,一阵疼痛爬上殷染的后脑。他眼前模糊地闪过自己被人围攻的画面,而那时,他似乎就是在这样擦拭嘴角。
脑内,一阵嗡鸣穿透殷染的耳腔,令他听不清津行止说的话。
他努力保持着微笑,失力地倚上车门,令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般无异。
津行止不知道殷染又在搞什么,既不答应也不反驳。
但该警告的话他已经说过了,该给的教训他也给过了。至于殷染怎么做,他只能随机应变。
他拉开车门,换到驾驶位上,驱车回到公寓。
车开到一半,殷染已经从迷糊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津行止,又静默地移开了眼。
原本靠近津行止的脖子时,他是打算咬他一口的,但想起之前和津行止亲密接触时他都会昏厥,他决定找个稳妥的时候再行打算。
只是他没想到,津行止这次居然没有对他的招惹视而不见。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获得的记忆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至少肯定了恢复记忆的条件是与津行止有亲密接触。
返回公寓后,津行止把人送回房间,便不再理睬他。
·
翌日,早6点。
津行止从被窝里伸出他修长的双臂,把被子往下一拉,胡乱地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抓起来,连按了好几下。
但手机却偏偏和他作对,硬是不肯噤声。
津行止半支起身来,向床头柜的方向靠拢,却意外压到了什么。
他睁开半合的双眼,正对上了殷染不怀好意的目光。
“早安,亲爱的。”
那种眼神令津行止惊起一身颤栗,差点滚下床。
殷染拉了拉被子,向他靠过来。指腹从他的锁骨上滑到侧颈,又摸上他的耳垂。
只不过是愣了一会儿,殷染似乎离他更近了。
近到鼻尖相碰,呼吸交缠。接着殷染吻上他的唇角、侧脸、最后停在他的耳根上:“不想要我吗?”
炙热的吻落下,泛起的酥麻沿着津行止的皮肤扩散开来。
津行止往后一撑,却支了个空。
这一下直接惊醒了津行止,他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
手机的闹铃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在提醒着津行止他刚才荒诞的梦境。
他使劲拍了两下脸,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忽略下.身的尴尬,津行止起身向浴室走去。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望着镜子里自己略微发红的面颊,津行止终于知道之前司夜说压力太大容易欲求不满的话并不是玩笑。
但就算做那种梦,为什么要晦气地梦见殷染呢?
津行止郁闷地朝墙上一靠,长叹一声。
这时,有人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津老师,你醒了吗?胡姐让我来喊你一下。”
听声音,是小唐。
津行止走出浴室,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便隔着门和她交谈起来。
“怎么了?”
小唐长“嗯”一声:“殷老师今天还是休息的,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出去,就和胡姐申请跟你一天。”
说起来,自从上次殷染录制综艺时发生意外,小唐已经休息好几天了。想着小唐或许是担心一直没事做会被辞退,才提出这个请求,津行止便没有推辞:“好,我知道了。”
小唐的嗓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度:“那津老师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津行止叫住了要走的小唐,说道,“方便的话,帮我带杯清火茶。”
殷染的生日会在即,最近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生日会那天津行止不是主角,他也算可以趁机偷个闲。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殷染综艺播出的日子。
有胡姐把关,他相信殷染替明媚解围的那段应该能被剪进去,刚好也可以解开明媚被CP粉追着黑的困局。
说起明媚,津行止隐隐有些担心。
一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们的暴力解决方式,津行止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就又乱作了一团。
他糟心地收拾好自己,想趁时间还早出去透个气。
雾气的清凉帮助他整理好尴尬的情绪,他拿出手机。
两年前,津行止因为不放心,特意请了一个熟识的邻居来照顾小舟阳的起居生活。
津行止给她丰厚的薪水,只希望她尽职尽责地照顾小舟阳。
之前她女儿坐月子,离开了两个月,津行止才无奈请了新保姆。恰巧新保姆被小舟阳的父母辞退,津行止就又把人请了回来。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醒了。
津行止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保姆阿姨和他说了这两天发生在小家伙身上的趣事,并告诉了他小舟阳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的好消息。
津行止放心地挂断电话,正迎上一大早就来到公寓的经纪人。
见到津行止,经纪人快走了两步。
她掏出手机,调出两组图给津行止看:“我正愁呢,你给我出个主意,生日会那天我们选服装赞助商的哪个系列比较合适?”
津行止略显惊讶地扬眉:“是哪个品牌方这么硬气,敢为殷染提供服装?”
说起服装赞助,就不得不说上次殷染穿着某品牌的衣服和路人发生冲突的事。
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网友深扒出那件衣物的品牌供应方,纷纷避雷。
无辜受牵连的品牌方一度欲哭无泪,而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后来没有一家品牌愿意借给他衣服。
“这不还是看在了你们几个的面子上嘛。”经纪人苦笑着把手机推过去,“你看看。”
津行止象征性地翻了几下,随便点了一张图片:“就这套吧,好看。”
经纪人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好,绅士贵族风,肯定能引起一波热议。”
津行止连“嗯”两声,环视一周,才神神秘秘地把经纪人拉到一侧,小声道:“殷染性情大变的事,我想我可能找到原因了。”
听到这,经纪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她收起手机,开始认真听津行止说话。
“他以前应该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
“以前?”经纪人成功抓住了他话里的重要字眼,“你是说他现在治好了?你又怎么知道的?”
津行止连续眨了几下眼,开启了胡编乱造模式:“我之前在殷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张被撕碎的纸条和几个空药瓶。我拿着纸条和药瓶去找了医生,是他给我提供了这种可能性。所以我猜,这就是殷染最近这么异常的原因。”
“啊……这我倒是忽略了。”经纪人咬了咬嘴唇,“我手下所有艺人的常规体检和心理报告都在我办公室,唯独没有他的。这样看来,是殷家一早就知道他有问题,才不允许他在外检查啊。”
她抠了抠手指,颇为难地深思起来。
见胡姐深信不疑,津行止乘胜追击道:“他大病初愈的话,总会有点奇怪的行为,所以你也不必那么生气。”
经纪人颔首:“其实利益受损最严重的人就是你了,你都不在意,我还能说什么。”
说完,经纪人拍一下津行止的肩膀就要走。
津行止叫住她:“姐,你要不要透露些风声出去?殷染的综艺今晚就会播。要是他的性情在观众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改变了,难免——”
“不用你担心。”经纪人笑着说完,便离开了。
解决了一件大事,津行止长舒一口气。
经纪人刚走,动作颇快的小唐就已经回来了:“津老师,你的早饭和去火茶。”
跟在小唐身后的,还有从公寓里走出的殷染。瞟了眼津行止手上药色的清火茶,殷染故作惊讶道:“有什么事让津老师心不静了吗?”
津行止瞪了殷染一眼,直接把手里的茶丢到他怀里:“我看你比我更需要清清心。”
·
生日会的前一天晚上,月亮格外得圆。
透亮的月光将周围的云层打透,像是在晶莹的玉盘边围了一层发亮的棉絮。
小唐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熨好,送到了殷染房间,就愉快地下班了。
而一整个晚上,殷染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一边翻着那本《释物百科》一边晒月亮。
翻书的声音轻微,和窗外簌簌响动的风声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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