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我不认识你!”严聘拍开他的手腕往后躲。
贺渊的手还举着,胸口已经凉了下来,墨黑的眸死死地锁着严聘的脸,想从他身上找出点开玩笑的意思来,但是没有找到。
那张脸上只有茫然。
“你不认识我?”贺渊沉沉的问。
严聘眨了眨眼,“不认识。”
秦成墨从椅子上窜起来,“那我呢?我是谁?”
严聘茫然的看着他,判断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认识。”
顾沉寒也从那边的绕了过来,“我呢?严影帝,认识我吗?”
严聘都是茫然的摇摇头,最后对着高诚说,“你不用问我了,我也不认识。”
病房里的气氛凝滞下来,严聘打量着这几个陌生人,开始翻起身上的口袋,找了一圈,失落的停下手,然后弱弱的开口,“你们……有手机吗?”
贺渊看向高诚,高诚把严聘的手机递给了他,贺渊补充,“这是你的手机。”
严聘从电话里翻找了一圈,“这不是我的手机。”
贺渊抿了抿唇,“你要找谁?我帮你找。”
“我要找贺渊,你们认识吗?”严聘抬起头。
贺渊眼睛里又亮起来,“你找贺渊?”
第100章 我这么坏吗?
严聘坐起身体点点头,“我给他打电话来接我,我不喜欢医院。”
他从一睁眼睛就本能的讨厌这种环境还有这个地方。
他流畅的输入了记忆里的一串号码,他记得贺渊对他有求必应,然后病房里桌子上贺渊的手机响了。
严聘下意识的寻着手机铃声的声音望过去,挂断了电话,再一次的拨通,沉寂下来的手机再度响起,严聘的表情还是迷茫,“贺渊的手机。”
贺渊又惊又喜怔在原地,反应都迟缓了半拍,严聘什么都忘记了,却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还记得自己的电话,“严严,我就是贺渊,那部手机是我的。”
严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贺渊,不怎么相信,“你是贺渊?”
经过四个人的一番证明,贺渊终于证明了自己是贺渊。
严聘眼睛一亮,“所以,你就是,我老公?”
贺渊胸膛震了一下点点头,大脑里的某根神经崩断了,轻声道,“是,我就是。”
他脑子里不断蹦出一个问题,严聘忘记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秦成墨凑到严聘面前,有些心痛有些无奈,“我是你最好的兄弟秦成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竟然都不认识我了吗?”
严聘摄入知识一样点点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严严,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聘笑着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人非常满意。
贺渊急匆匆到医生办公室找医生,跟医生说明了情况。
医生确认严聘是失忆了,而且是选择性失忆,这是病人的自我防护机制,一般来说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恢复。
但是具体到个人身上,能不能恢复,恢复多少,都还不能下定论,只能先观察。
回到病房里,那三个人还在围观失忆的严聘。
贺渊心情非常复杂,严聘到底是有多不想看见他,才会在记忆里把他的长相给抹掉了,他苦涩的捏了捏严聘的脸,“跟老公回家,好吗?”
“好。”
严聘太乖巧了,跟以前像是两个人一样。
他看了一眼自称是他的好兄弟的秦成墨,又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两个人。
顾沉寒笑了笑把秦成墨搂到怀里,“反正你们都没什么事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
严聘跟着贺渊来到车上,靠在车的后座,在高诚上驾驶座开车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贺渊的腿。
贺渊眼尖的注意到了,他试探的拍了拍腿,“贺太太专座,来。”
严聘没有动的意思,贺渊便直接伸手把人捞了过来,“你不记得我的长相,为什么会记得我的名字?小骗子,你是不是在骗我?”
严聘只是看着贺渊的脸,并不说话。
贺渊看着严聘也很新鲜,“你以前不是最牙尖嘴利,怎么不说话了?”
严聘还是只看着贺渊的脸,贺渊疑惑,“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脸?”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严聘问。
贺渊眉目间都带着笑,连蒙带骗,“我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就去追你,很快就追到手了。”
这个答案似乎在严聘的意料之内,严聘笑了笑,“那我跟你说过,你长的好看,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吗?”
贺渊轻轻摇摇头,“没有,你没说过,你最会口是心非了,喜欢什么不说出来,要让我来猜。”
贺渊紧紧的禁锢着怀里的人,他有很久很久没有把严聘抱在腿上说话了。
严聘乖顺的趴在贺渊身上,“你对我好,我喜欢你。”
贺渊搂着严聘的腰的手僵住,亲了亲严聘的头发,“以前贺渊对你不好,以后贺渊会对你好,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到了蓝境庄园,贺渊直接就把人抱下了车,张姨还等在客厅,“先生,小少爷。”
贺渊点点头,大步跨上楼梯,“以后严严在家里住。”
张姨很高兴他们终于复合,“太好了。”
严聘一只手环着贺渊的脖子,上了楼才问道,“我记得我们结婚了,我不在家里住吗?”
“宝贝儿,先把门打开。”站在卧室门口,贺渊和严聘说话温柔极了。
严聘听话的伸手把卧室的门打开了。
贺渊把严聘放到床上便凑上去亲上严聘的脸,“我们吵架了,你生我的气,搬出去了。我好想你,但是你不原谅我。”
严聘伸手搂住贺渊的脖子,“我这么坏吗?”
“你不坏,是我犯错,让你很生气很生气。”贺渊倾身啄上严聘的嘴角,“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你说了两次不要离开我了,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让我这么生气。”严聘很好奇。
“不说可以吗?”
严聘搂着贺渊的脖子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好吧,那我问你,我们今天晚上吃晚饭了吗?”
贺渊一愣,“还没有吃。”
“我饿了,你是我老公,会给我做饭的吧?”
贺渊愣神,随即笑出来,“当然会,你在这里等我。”
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严聘这个模样。
贺渊下了楼,“张姨,严聘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你不要跟他多说。”
“是,先生。”
贺渊进了厨房,张姨赶紧跟过去,“我来吧。”
“没事,我来,你先去休息吧。”
贺渊快速的开火煮面,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楼的时候严聘正靠在床上发呆。
“严严,来吃饭。”
贺渊看着严聘一口一口的吃,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严聘感受到了贺渊的视线,“你应该也没吃吧?”
“你吃,我不饿。”
贺渊什么心思都没有。
吃过东西,严聘先到浴室洗澡,然后就躺到了床上,等贺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严聘就像睡着了一样。
清新湿濡的怀抱把严聘捞进怀里,严聘翻了个身搂住了贺渊的脖子,在浓重的夜色里,严聘在贺渊的嘴上落下一吻,“你好像很喜欢亲我的样子,今天的面很好吃,奖励你一个吻。”
严聘的嗓音清清淡淡的,贺渊就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直接把严聘压在了身下,灼热的吻堵的严聘发不出声音。
贺渊迷恋的卷着严聘的耳垂,“不要乱亲,现在你亲我一下都是在勾引我。”
第101章 我想你只记住我的好
耳鬓厮磨过,贺渊什么都没做,他紧紧的抱着人,“严严,你还记得什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零零碎碎的场景,很乱。”严聘想了一会儿,“一想头就会疼。”
贺渊心疼的伸手帮他揉揉,“好了,不想了,只要记得我就够了。”
月色沉静,严聘的呼吸很快平稳。
他仅有的破碎记忆都添上了贺渊的脸,像是高速叠起的卡牌,最后卡牌散落在空中烧成火焰,整个世界都是大火。
空气炙热,全都是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贺渊挡在他身上微微笑着,下巴上全都是血,他想叫贺渊的名字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一只手一把枪出现在贺渊身后,他奋力的想推开贺渊,却推不开,枪声响起,子弹弹头高速旋转,慢镜头打到贺渊身上。
——出去,替我活着。
引擎声响起,一辆车闯进火海,严聘看过去被刺眼的车灯闪到眼睛,车高速奔着他们撞过来,贺渊的身体飞出去躺在血泊里……
“贺渊……”严聘的头上算是冷汗,不停的扭动,看上去很痛苦,“贺渊……不要……”
贺渊把灯床头灯打开,轻轻晃着严聘,“严聘?”
严聘的声音断断续续,“啊——”
他喊出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贺渊。
贺渊把他搂到怀里,替他擦头上的汗,“我在这里,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严聘惊魂未定,“梦里好难受。我梦见你被枪打死了,趴在我身上,又被车撞飞了。”
“只是做梦,别怕。”贺渊轻轻拍着他。
严聘却蹭的一下坐起来,去扯开贺渊的衣服,贺渊阻止着他的动作,严聘固执的非要看然后愣住,贺渊光滑的背上两道可怖疤痕,他的手摸上去,手感并不光滑,“不是做梦,疼吗?”
贺渊把衣服放下,伸手摸了摸严聘的脸蛋儿,“不疼,别害怕,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贺渊躺下,让严聘半趴在自己身上,贺渊一边拍着严聘睡觉,自己却睡不着了,难道严聘要在梦里把所有的记忆都捡回来吗?
早就痛苦过的,已经痛苦过去的,都要在梦里无能为力的再体会一遍吗?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严聘皱着眉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贺渊的下颌,他挣扎着翻了个身。
贺渊被他的动作弄醒了,抬腿缠住严聘,“又做梦了吗?”
“没有。”严聘摇摇头,“你要去上班吗?”
贺渊低低笑,嗓音哑极了,“你这么乖,我不想上班了,怎么办?”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严聘期待的看着贺渊。
“好。”
贺渊起床换衣服,拿过严聘送他的皮带,“严严,你帮我系?”
严聘坐在床边,接过皮带,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是我送给你的,还有一瓶香水,还有一个打火机。打火机……”
贺渊眸色一沉,“打火机在。”
连忙把抽屉抽开了拿出里面的打火机递给严聘。
严聘拿着突然就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把我送给你的打火机送给别人了?”
“没有,没有送给别人,是别人偷走了。”贺渊心里一紧,弯腿单腿跪在地上圈着严聘抬头和他说话,“严严,这些是你本来就记得,还是记起来了?”
“所以我是因为这件事跟你吵架了吗?”
贺渊抿着唇没有否认,墨黑深沉的眸里却带着一些恐慌。
严聘伸手摸了摸贺渊的脸笑了笑,“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严聘扶着贺渊的胳膊,“起来吧,我帮你系上。”
两个人下楼吃过了饭,贺渊领着人到了风盛,贺渊最近都很忙,严聘就只能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贺渊工作。
办公室放着杂志,都是些旧刊,他细细的翻阅,发现每一本都有提及自己的那部分。
再想起昨天晚上的梦还有贺渊的身上的伤疤,贺渊比他知道的更爱他呐。
一个身影笼罩过来,严聘抬头,就看见贺渊的目光落在他看的杂志上,“饿了没有?带你去吃饭?”
“去吃烤鱼?”
贺渊捏了捏他的脸,跟猫一样,“走。”
点好菜,贺渊看着撑着脸发呆的严聘,“严严。”
“嗯?”严聘看过来,贺渊看着他单纯无物的眼睛,最终做了一个决定,“其实,你生气到跟我离婚了。”
严聘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会要和你离婚,不可能,一定是你要跟我离婚的。”
烤鱼上来了,贺渊左手环上严聘的腰,给他夹鱼肉吃。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就让贺渊想起来,哪怕他的严严在包厢里捉到他在给别人过生日,他都没有提过离婚,“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严聘吃着贺渊给他夹的鱼肉,低头漫不经心又寻常的就原谅了。
贺渊观察着他的表情,接着忽悠,“在你车祸之前,你已经同意和我复婚了,但是现在你忘了,所以……”
“那我们去复婚吧?你不可以再跟我提离婚了,那样我就是三婚了,太难听了。”
贺渊猛地看向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的嗓音又干又紧,“可以吗?你不再问些问题了?”
“既然我已经选择忘了,那应该就是不想记得了。我问你的话,你会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吗?”
“不会。”贺渊放下筷子扳过严聘的身子把他抱在怀里,低着头埋在严聘的颈窝,“我想你只记住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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