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够,顶端那个风口一直在运作,补足被破开的域的屏障。
数不清自己画了多少符箓,南镜力竭地吐出铃铛,双手绵软无力地垂下,滑坐在地上。
不行,还是要解决那个风口,怎么,怎么上去呢?
肯定是有办法的。
一个温热的脑袋突然拱了拱南镜的手掌,南镜手指动了动,摸到了一片滑软的绒毛,他下意识往旁边一看,这两天刚看到的白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
“你怎么来了?”
南镜眼神柔软了一下,他想到自己因为忙碌一直还没给白猫起名字,南镜从来没给楼下需要他喂食的野猫取名字过,因为他很清楚,很多东西你要是取了名字,就会产生感情,就离不开了。
但是他那时候是没有能力养一只猫的,他孑然一身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去哪里。
想到这里,南镜小声说:“你就叫糯米糕吧,很适合你的长相。”
逢年过节做得糍糕不就是这样的吗?糯米打成的糕点玉白色,上面再用红色的徽章盖朵花,好吃又美观。
白猫的动作一顿。
南镜摸着白猫脑袋上柔软的猫,轻声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突然,白猫一跳,直接跳到了南镜的膝盖上,蹲在南镜的肩膀上冷冷注视着南镜。
白猫眯了眯眼睛,蠢货,这就是连鬼神都会感兴趣的人吗?自己都快耗干了还想着要带一只无关紧要的猫出去。
南镜伸手想碰下白猫,刚伸手,却见白猫的身形就在他的面前暴涨了,一股带着那种猫味儿的风吹过,南镜一愣。
他感觉自己整头的黑色碎发随着这股风被吹乱,南镜腿曲着靠坐在墙边,瞳孔惊讶的紧缩。
而白猫,身躯慢慢变大,直接长到几乎两人高,那双一向冷冷的猫儿瞳变得很大,嘴边长出了獠牙,巨大的身躯全是白色的飘荡的毛,南镜脑子有点迟钝地想,对哦,这是只长毛猫。
现在南镜靠坐在墙边,膝盖支起,面对这只巨大的……兽类,体型差过于明显了。
“糯米糕?”南镜犹豫地喊了句刚给白猫取的名字。
还没等到他看清白猫现在的模样,在周围一群惊恐哭泣的声音中,这个兽类骤然低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后,用牙齿小心翼翼叼起南镜的衣服,头一甩,南镜坐在了兽类柔软的背部。
紧接着,兽类腾空而起,四蹄仿佛踏着祥云,南镜一个趔趄,赶紧抓紧了伸手就能抓住的滑软的白色长毛,他伏下身子,迎着空气中四散的细小绒毛,眯起了眼睛。
天花板上的风口转瞬就到了眼前。
南镜睁了睁眼睛,白猫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不再迟疑,含住铃铛,再次咬破伤痕累累的右手手指,鲜血溢出,早就画得烂熟于心的净化符被南镜在风口那处的屏障出画出,一气呵成。
南镜这次用了全力,净化符发挥作用的白光压着幽红色的红光,从风口处的屏障在缓缓瓦解,那层带着诡异幽红的色泽缓缓褪去颜色。
空气中细小的绒毛,随着屏障的瓦解,一层层的消散。
“我的疮在退去!”
“我的也是!”
下面传来嘈杂的声响,南镜睁了睁眼皮,实在是睁不开了。
好累啊,他直接倒在了变大的白猫的背上。
兽类的动作一僵,突然很长的呼啸一声,对着破开的屏障,直接冲向天际。
根本就没进成会场的池星正在外面试着用各种法术破开域,还没想出办法,就见包裹住小半个酒店的域散掉了,而一只他见惯了,小时候看到还会吓哭的兽类径直飞向黎明初晓的天际。
以他的眼力,还能看到兽类的背部坐着……一个人?
苗金栗看到屏障破开了松口气,心想南镜果真是那个身份吧,这个进步速度,寻常人根本做不到,看来他的预感没错。
苗金栗收起自己的蛊虫罐子,他转头却看到池星受惊过度的眼神,疑惑问:“你怎么了?”
池星张了张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从六岁起,就再也没见过池雪的兽形了,最开始是池家不允许,后来池家求着池雪,池雪当时笑出声,出其不意直接拔刀重伤开口的人,杀气四溢道:“你们也配?”
这个被重伤的人现在还躺在池家的后院养伤。
但现在……
这个坐在池雪背上的人被池家人看到的话,池家人会嫉妒憋闷地气吐血吧!池星恍惚地想,但是池雪说不定很愿意池家人都死光才好。
南镜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他揉着肩膀坐起来,却发现在一小片岛屿上,远目只看到大片水红色的湖泽,看着很寒冷,其实从湖面蒸腾的都是暖的气息,白色的暖的雾气从这些像是镜面一样的湖水上升腾而起,熏得人很舒服。
南镜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疑惑打量四周,刚一抬头,就看到拿着一柄刀的男人低头冷冷注视着他。
男人一身黑色的劲装,腰胯处是交叉黑色绑带,绑带两侧挂了各类短刀,露出精壮的腹肌。
往上看,这个男人有红色的瞳孔,一头白色的长发,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偏偏皮肤白得透明,这白色的眉睫都能压住。
随着蒸腾而上缭绕的白气中,男人身边环绕着很多剪得精致的纸人,南镜和男人的对视,从男人随意挑起的嘴角和戏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意?
等等……白发红瞳……
南镜想到自己最后是坐在那个巨大兽类的背部。
这男人是什么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是你的猫呀
第62章 娱乐圈杀人事件 小媳妇
南镜咳嗽一声,他还有些脱力,想到这男人可能是猫的那个可能性,南镜更是止不住尴尬地咳嗽起来,咳得连眼睛都泛起水光,变得通红。
男人半蹲下身,他勾起嘴角,手里勾着的短刀晃了晃:“介绍一下,我叫池雪。”
池雪……
南镜想到池星刚来的时候,苗金栗提起池雪这个名字的时候警告过他,池雪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而且据说有妖的血统,让他千万避远一点。
池雪浑不在意南镜走神的态度,打了个响指:“或许你之前从各种地方听说过我,但不要紧,我这次找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围绕着池雪的纸人在池雪一个响指后,迅速集中在南镜的面前,这些纸人剪得活灵活现,南镜凑近了看才发现,每个纸人身上的衣服和面容动作都是不一样的。
池雪推动着两个纸人飘在南镜的眼前:“两百年前,天地人三界分别由三位神管理,天界的天帝,地府是鬼帝,也是人们经常提起的酆都大帝。”
南镜看着被推到眼前眼前活灵活现的两个小人,象征天帝的那个小纸人穿着端重典雅,右手竖起是一个捏诀的姿势,而象征鬼帝的小纸人面目俊朗头戴冠冕,横在身前那柄纸剑清晰而充满威势。
南镜不由得问道:“人界的管理者呢?”
池雪直接道:“死了。”
南镜一愣。
池雪不带任何情感的说:“人神死后,天帝和鬼帝为了争夺人神留下的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发动了天地之间的大战。”
象征天帝和鬼帝的两个小纸人,和这两个小纸人后面的纸人们都各自伸出自己兵器开始战斗,争夺间一片纸屑乱飞。
“天界以昆仑为据点,地府以酆都为据点,所有鬼神全部上阵,战斗持续了数十年,”池雪继续说道:“最后的大战在天地人三界之外的浮空岛屿,云川泽,也就是这里。”
南镜心脏突然一跳,两个小纸人都停下了动作,两人身后的纸人洋洋洒洒掉落数不尽的纸屑,雪白的纸屑寂静无声的落到水中。
这整片湖泽上林立着小块的陆地,但是遥遥望去,只有池雪和南镜两个活物,除了无尽的风声,连湖水都不曾活动过,是个极其漂亮的仙境一样的死地。
池雪带着无法克制的杀意继续讲道:“云川泽是九尾灵猫的栖息地,自上古大战之后所有神兽全部死绝,只有灵猫一脉还存活,但在这次大战里,不仅陨落了大部分的鬼神,九尾灵猫一脉被牵扯在战中,全部战死。”
南镜眼珠晃动,风把他黑色的睫毛吹得颤动,他张了张嘴,嗓子眼却像是堵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九尾灵猫世间仅存的血脉就在他的眼前,而池雪,应该是半人半灵猫。
也就是说……
池雪绑成马尾的长发随着风的吹动飘扬起来又落下,他收拢手,两个刚才活灵活现的纸人被揉皱一样团成一团,很快落到水里,洇湿后沉入水底,再也看不见。
“云川泽,是当时上古仙人留下的福地,”池雪的声音在蒸腾的雾气里变得缥缈:“在其上不仅生活着九尾灵猫一脉,还有当时随着迁移而来的普通人,在云川泽生活的人,因为受川泽的滋养和灵猫的庇佑,血液有着带来福运的妙用。”
“九尾灵猫本身也有占卜祈福的用处,只不过是以寿命为代价。”
池雪突然伸手握住南镜的手腕,把南镜的指尖摊开,看着南镜不断被咬开伤痕累累的指尖,带着讥讽说:“云川泽的这群灵猫和人,他们都想不自量力的用自己的力量结束大战,就跟你一样,我很好奇,你们不痛吗?”
南镜蜷了蜷手指,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迟疑道:“我还好,这点血量,嗯,不算什么。”
池雪勾起一个笑容,白色的长发理应是冰冷的,在他这里却充满了燃烧一样的攻击性,红瞳好像要流出血一样,他跟猫一样歪头说:“南镜,这点血量不算什么,你迟早会死在这个想法里的。”
南镜顿了顿。
池雪已经放开他的手,抱胸站着道:“那场大战并没有打出结果,天帝和鬼帝都受了重伤,其余鬼神全部陨落,剩下的也就有点底蕴的四大家还剩下些人。”
“但天界和地界的争端并没有停止,之前几十年,两方都在积蓄自己的力量。”池雪淡声说:“现在灵气复苏,鬼神榜现世,两方都在争夺自己的力量。”
说着池雪转身看向南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天帝和鬼帝好像非常关注你,我的铃铛可以给你,但我要跟在你的身边。”
啊?
南镜愣了下,不明白怎么跳到了铃铛上,他看着那颗铃铛:“你怎么知道自己有铃铛,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有铃铛还……而且为什么你要跟在我身边?”
池雪没有回答铃铛的问题,看了看南镜说:“我跟在你身边,自然是为了杀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你身边的,天帝和鬼帝啊。”
“毕竟灭族之仇,不能不报,你说对吧,南镜?”
南镜愣了下,杀了天帝和鬼帝……
池雪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他弯下身体,帅气的高马尾白发划出利落的弧度,南镜看到他血海一样的瞳孔充满了冰冷愉悦的笑意。
“至于你问我铃铛的问题,”云川泽湖水不断升起的缭绕水汽中,池雪看着南镜谑笑:“铃铛是我很早之前费尽千辛万苦从云川泽的最深处拿出来的,当时我还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小媳妇呢。”
*
南镜是被池雪拎着回到了南三区的办事处,老实说他觉得池雪的兽类形态更好坐,但是南镜看着池雪根本就没法开口。
他好大一个猫,没了!
回到办事处的顶层,池雪说有事要办,一个纵身就离开了。
南镜回到办事处的房间,苗金栗和池星正围着点的火锅外卖在那儿吃吃喝喝,看到南镜回来毫不震惊,后来南镜才知道池星告诉苗金栗有人把他救走了。
池星看了下南镜身后:“…… 猫呢?”
南镜有气无力:“不知道,可能跑了吧。”
他本来想问池星是不是早就知道猫就是池雪了,想了想又懒得问,反正怎么问他的猫也回不来了,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拥有了一只听话黏人还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漂亮猫咪呢。
苗金栗哈哈大笑,说南镜你简直跟个出去鬼混了一晚上才回来的人一样,衣服皱皱巴巴头发还带着潮意,又一脸的疲惫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南镜心想你懂什么,你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两人招呼他吃火锅,南镜下了点面在番茄锅底里吃了,开了罐可乐就饱了,摇摇手说要回房休息。
现在这栋小楼已经变得非常宜居,南镜的房间里面郁安晏经过了修理,洗澡间里配了浴缸还放上了一小台联网的液晶电视。
打开电视就能看到昨晚慈善晚会的事,薛晶还是离奇死亡了,整个晚会被封闭了大概两个小时,很多人身体都出现严重的呕吐和迷糊情况,影帝俞润更是直接昏倒在现场。
南镜把自己沉进浴缸里,口里在浴缸里吐出一点泡泡,他脑海里充斥着很多东西,天帝鬼帝这些他想不明白,就放在一边,最在意的反而是池雪说的那句话。
小媳妇。
结铃铛怎么就跟结亲联系上了!
南镜闭着眼呻喘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彻底沉入水中,温热的水彻底包裹了他,他憋着气闭着眼睛憋了一分钟,才猛地从水里伸出头来,耳根到脸都很热。
肯定是水放得太热了。
南镜爬起来,披了件浴巾赤着脚站在洗漱台旁,他伸出两根手指接触冰凉的镜面上,擦掉被水雾覆盖的镜面,看到镜子里自己锁骨上那串铃铛,已经拿了两个了。
他对用浴缸确实不太熟练,南镜前十九年就没想过自己会用这东西,他把水温调得太热了,导致从脸到腰腹处甚至蔓延到大腿都被泡得微红。
南镜猛地打开冷水冲洗了下自己的脸,带着冰凉的水珠他抿了抿唇,心想不管铃铛是怎么拿到的,只要拿到就可以了。
液晶电视还在播放:【娱乐圈艺人俞润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治疗,具体昏迷原因不确定……】
南镜偏头看了一眼,电视里一晃而过俞润躺在病床上的景象,南镜的眼睛扫到俞润的手边,他的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看着特别熟悉。
那个东西……
南镜凝了凝眉,随意套了件衣服赶紧回到房间,抱着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直接把自己摔到床上,敲开开机键立刻搜寻刚才那段视频新闻,进度条暂停,南镜拿手机把画面找下,放大再放大,终于发现了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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