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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高兴。”我扳着他的下巴向左扭向右歪，他也不生气，任我搓扁揉圆，笑眯眯的。我看他脸上的擦伤都好差不多了，还好都没疤。
他双手扣住我的手腕，受伤的那只小指翘着，和我说：“疼说明会长好，不疼才吓人。张凡，我教你怎么推拉，你先吃了苦头以后要甜头才理所应当。”
“林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张同学，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二点，”林睿放下手，“推拉是有风险的，你以为给你甜头的人半道跑了怎么办？”
我说那我等吧，可能给我回家拿糖去了。
“噗。”他说，“你把人想这么好……我都放心不下你。”
“你放心不下才好。”我这么说着看他眼睛，他不躲我，就很坦然地眨眼，反而给我整慌张了。你昨天还跟我躲躲闪闪，今天倒坚定了，不会是坚定了不跟我好吧？“你对我有对你私生那么好就好了。”
林睿说：“可他们就想看我害怕生气，真生气了他们就觉得有意思了。”
我想那我和私生的诉求目前还挺一致的，晚上emo的时候我想林睿快乐就好，白天我就想林睿害怕生气最好能哭，要害怕我离开，要生气我推拉，要哭着想我。
我不讲话，林睿又说：“我和你前女友是不是没啥区别，我还挺人渣的。”
“人渣这么重的词你都敢用在自己身上了？”我拍拍他的脑袋，“别闹了，哪有谁和谁没区别？世界上连两片相同的叶子都没有，你和她能一样？”
谁知道他今天非得剖白自己的内心，一条一条捋：“我就是和她一样，这种人我最了解，她可能想要你的钱和资源，我想要的是别的，她……她可能也爱你，但前途的重要程度超过了你……”
“你也是这样吗？”我问。
林睿犹豫了一下，点头：“我，我也是……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想要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支支吾吾：“我想要……就是别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他又叹口气：“就是不该太贪心，我什么都想要。”
林睿总是话里有话，他要是简单点就好了，我们回到最开始，他在厕所堵住我，说要和我睡觉，我带着对桃浦的一万点好奇，假装被胁迫了，其实乐在其中。
我突然抓到一点：“林睿，你当时为什么选我？是随便一个站哥，你都会抓住他吗？”
“你要听真话吗？”
我点头。
睿睿子立刻笑起来，回到了胸有成竹的钓人状态：“因为你不是唯粉，被我抓到了，我是在和湖笔抢人。”
再问，他也不回答了，顺利夺回了我们之间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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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浦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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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林睿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文化高深思想开放，可惜他没继承到，他只有一点小聪明，很会讨人欢心。
他没挨过打，最怕的是父母的黑脸，要教育他了他就哭。这点小聪明从没用在正道上，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哭，懂哪些动作哪些话最惹人疼，父母拿他没办法，只能严厉管教。
他会跟着妈妈一起去上课，跟着那些很大的学生一起喊妈妈老师。他懂事的早，知道父母也爱他，但他觉得这爱不够。
能再多一点就好了，林睿小时候希望父母能把给学生备课的时间拿出来陪自己玩，可使尽浑身解数还是不成功，反而被爸爸罚写检查，一个人委屈得纸上都是滴下来的眼泪也没人哄。
林睿也不是天才，既没有天生好嗓子也不是舞蹈神童，只有一点小天赋，所谓天降紫微星其实靠的都是苦功。对，他天生有一点小聪明，这点小聪明碰巧加上了十分刻苦，一下就显得很可贵。
他没有非常喜欢唱歌跳舞，但小张老师喜欢，并觉得他跳的很好，所以可以坚持。张老师叫张竞川，是他们的邻居，也是一名舞蹈老师。林父母都很忙，有时真的晚上都回不来，只好托邻居照顾小林睿。
之后张老师牵线，林睿八岁的时候就和一家中小型娱乐公司签约练习，后来更是不顾父母反对辍学出国进修。他确实喜欢张老师超过父母，因为父母的心分了一半给学生，张老师的心都在他身上，谁更爱他，他就更爱谁。
张竞川大他十九岁，是既可以叫叔叔又可以叫哥哥的年纪，林睿喊一声老师，张竞川于他亦师亦父亦友。如果小张老师喜欢他写字，他就不会去跳舞，从小林睿就知道要给期待自己的人回报。
如何取悦，如何回报？林睿琢磨得很仔细，而他想要的也很简单：他要临得一手好帖时父母眼里的满意；要疯狂练舞完美演绎时张老师眼里的惊喜；要满头大汗一身伤口时刘哥眼里的怜惜；要人气愈高签愈多广告时冯姐眼里的欣慰。
林睿觉得自己爱上张老师了，他和老师一起收养了一只断了尾巴的猫，取名叫威廉。他从不表白，只是用眼神用动作讲话，他的眼神是小钩子，和老师讲：老师看看我，我对你很爱慕。
张竞川先是当看不见，等到这份爱意浓烈得无法自欺欺人，他对林睿说：“你太小了，我们不可能。你只是寂寞，遇见的人还不够多，未来还有更多人，那时候你才明白什么是爱。”
这是大人推诿的说辞，林睿听得明白，他闹过一次，只那么一次，被张老师教育过，就又继续当乖宝宝了。
十七岁时他被安排出道，和几个队友一起，糊得不行，但也算第一次拥有了粉丝。和粉丝握手时，林睿要的东西又多了：他想要更多的爱和更多的眼神。
团解散的很快，冯姐不知从哪里瞟到的他，安排他去参加选秀，青春正当时。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没戏，但每个舞台都认真是他想给为数不多的粉丝留下的纪念，直到成团夜，他站在高处听到下面山呼海啸自己的名字才意识到：我火了，我有很多粉丝。
节目组没把他和家人通电话的情景剪出来，林睿在电话里和妈妈说：“我不差对吗？”他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小聪明也可以很风光的。
但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猫，怕影响比赛，冯姐等比赛结束才告诉他这个消息。林睿打电话给张老师，问他知道吗，张老师说现在才知道了。
好可怜，威廉之前以为有那么多人爱他，可生病了没人来陪他。
林睿接受不了这个，他做的第一件叛逆的事是辍学出道。第二件是爱张老师，第三件是去纹身。
他怕疼，但很会忍，忍到一定程度又故意揭穿了让人心疼。纹身时其实没到他忍痛的底线，但林睿想哭就哭了，他的猫没了，他少了份很重要的、无条件的爱。
而和张凡，是林睿做的第四件叛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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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很久，换人称还是分卷写了。
第62章
林睿第一次见张凡是大概一年半，那时候他所在的限定团刚刚解散，最后一次演唱会，张凡第一次拍他。
确实是第一次，因为林睿对自己的每个站姐站哥的大致特征都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能看出谁谁谁换了个发型。他学习一般但很擅长背书，默写题从没丢过分。
张凡第一次来他就记得，一米八几的壮汉站在一堆小姑娘中间实在显眼，更何况他还捂得严严实实的。拍机场，他比自己这个明星穿得还多，没法不在意，他好奇这个站哥是谁。
很多场都能见到他，个子高高的，肩很宽，戴一顶黑色的耐克鸭舌帽，连口罩也是黑色的。丹凤眼，刘海下眉毛很浓，第一次签售见面他坐到自己面前，林睿就注意到他右眼里有颗微小的痣。然后他也知道了，这人是来代签代拍的，和他交流很平淡，语气不像粉丝。
有点不高兴，那么常来却不是粉丝，白白让他惦记。但签售时，林睿还是保持微笑，和他握手，说希望下次还来。
爱豆出圈有时要看站子，站子审美好，拍得好，数据自然能打。林睿第一组出圈神图是老站姐拍的，那个女孩常年短卷发很爱做美甲，从选秀节目时期开始追他。也是那组仰头看月亮的照片，在他从出道组到上位圈时推了他一把。他从此记得这个站子，叫夏日小狐站，每次见面都会专门冲她笑。
只业务好能红吗？林睿觉得是因为有人爱他他才红的，也正因为那么多人爱他，他给出的回报就是舞台上更卖力。
发现有熟知的站子不来了，他心里会很难过，明明自己更优秀了，为什么要走呢？变得更好却留不住想留的人，他站的地方越来越高，张老师也离他越来越远。并非爱到无可自拔放不下，林睿只是想不通：我照你说的做，而且做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来爱我？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爬墙？为什么变得讨厌我？
林睿心里有一大堆负面的情绪，但面对媒体问“想对爬墙的粉丝说什么话呢”时，他得说，谢谢你们，在那段时间来过就很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总会各奔东西。
想到那个站哥，他特别想亲自问一句：你几乎每场都来，我的舞台你都拍了，怎么还不爱我，我还不够好吗？
林睿迫切的想知道他是谁。
林睿的第一支封神直拍，演唱会的独舞，火到连不追星的直男都看过，屠版热搜“siri这支舞什么水准”。拍出这支直拍的站子叫海盐巧克力站，林睿把这个站子的微博翻遍，竟然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一张他站在楼上往下望的照片，是某个综艺晚间下班时拍的。林睿记性太好，他记得那晚是那个人喊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看了镜头。
也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但那一刻，林睿心跳很快，他感觉自己疯了。他又找到其他看镜头的照片，努力回忆位置，但并不是每一张他都能记清。
得想办法验证一下，于是下一次，好几次，林睿认真地看那个摄影的镜头，然后回去看照片。这也不能断定，但冥冥中，他就觉得那个男人是海盐巧克力站的主人。
海盐巧克力站除了图和视频发私人微博很少，林睿一直关注着，他想知道更多这个站子的个人信息。那天，站子发微博，说自己喂流浪猫结果被挠了很长一条口子。
第二天是偶运会，林睿入场前，男人喊他名字，递给他一瓶水。“加油。”他接过水的时候特意看了，那人左手上有一道口子。
“是猫挠的吗？”他问出这句话时间很短，但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林睿心跳如雷，等着那个只隔一层窗户纸的答案。
鸭舌帽点点头。
林睿被人群簇拥着很快进场了，两人擦身而过，对话送水时间不超过十秒。但这个答案是林睿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得到的。
接下来他要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不爱他，这么多次这么近距离，给他拍了无数的神图却不是真的粉丝，为什么呢？
第63章
也是偶像生活太无聊，唱歌只要勤练不会差，跳舞只要肯吃苦也能跳好，粉丝的话认真营业勾勾手也就来了。林睿喜欢做有挑战感的事，比如让代拍变成真粉丝。也不是没有别的代拍，选中张凡算个巧合。
他一向很在意论坛网络对自己的评价风向，知道很多人说他媚粉，但他也就是这点不改。林睿就是喜欢说让粉丝听了高兴地话，姿态低点无所谓，反正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深谙推拉之道的林睿，盯着眼睛讲话，忽冷忽热的微博问候，热评建议一定下次改等等屡试不爽，偏偏在张凡这里都栽跟头。
你用小狗眼神看他，他回你一个坚毅的salute；你和他煽情讲话，他只点头说对；你对他镜头笑，他给你比个大拇指。
林睿不信邪，无论男女，他是不信有人不吃他这套，肯定是心里还有正主。这个理论没有数据支撑，但恰巧张凡心里是真有正主——某十八线湖笔女团的花瓶。
林睿很有做侦探的潜质，他最擅长狼人杀和谁是卧底，从蛛丝马迹中一点点推测还原，而且相当有毅力。可惜没用在学习上。
他算张凡没来自己现场的时间，从女团挨个捋，没找到。于是改从海盐巧克力站子的关注里找，他就赌这人会互相关注自己的小号，好在站子只关注了两百人左右，他没翻多久就找到了那个叫“烦得想死111”的号。
这个号也不怎么发微博，最早的微博是两年前，发些看着很伤感非主流的话，比如「生活挺好的，就是不想活了」「跳楼解千愁」「谁说想死的人不怕割腕？干，疼死我了！」等等，再往后就变成无情的转发点赞机器，转发些新闻和网络段子。
林睿蹲了半个月，看到这个号点赞了一个女艺人，是乐观少女的鹿璐璐，好家伙听都没听过。
他猜站哥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老本行，又猜对了，这个鹿璐璐唯一的站子，“璐璐阳光云朵站”发的照片风格和海盐巧克力很类似，他认得出，这个站哥拍照很喜欢光影氛围感。
还有佐证，站哥手机后面贴的一张已经磨损发白的贴纸是这个湖笔团出过的唯二周边，另一件是微博照片里模糊的钥匙扣。
看时间线，不来拍自己的时候就是去拍这个璐璐了。
林睿还特地去看了这个鹿璐璐的饭拍视频，唱不行跳不行，只有一张脸算可爱，但也就是邻家妹妹，算不上什么大美女。这样的偶像在林睿这里是不及格，他不明白自己差在哪儿。
隔天又碰到站哥，他满腹疑问，专辑签售面对面，他都忘了怎么营业。还是对方先说话，在他签名后说：“黑眼圈重了，别太辛苦，加油。”
这就是反常套路，多少少男少女哭天抹泪对他喊“睿睿公主妹妹老婆妈妈爱你”，林睿习以为常了，冷不丁出来个站哥沉稳地拍拍你的肩，说“林睿，不错，还要加油”，这效果超群。
他开始觉得这个站哥像长辈，个子高高的，手也很大，在给他拍照时嘴角会翘起来。
林睿可能真的是恋长，他对大自己一点又照顾自己的人完全没抵抗力，小时候最想要的是有人陪，求妈妈：“给我生个哥哥或者姐姐吧！”张凡是他臆想中常来看自己的哥哥，每次都是默默来默默走，很少表达情感，偶尔才夸自己几句“不错”。
这种移情莫名其妙，总之林睿在想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工作，通过观察小号微博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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