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着眉,一直都咬着自己的下唇,牙齿松开之后,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牙印,没什么头绪地随口问出一句。
“它一般吃什么东西?”
周围的研究员都愣住了。
“或许.......可以将这一点添加到实验中。”研究组组长反应最快,他安排系统调取来一块生肉,投放了进去。
肉块撞击地板发出啪嗒一声,它顿时停下行动,骨翼咔哒一声展开,大概三秒,在众人高度绷紧地精神状态下又咔哒一声收拢。
它又恢复佝偻的姿态,迈步前去,用鼻尖触碰肉块,再又牙齿咬住,慢慢叼进嘴里,退回原来的位置,它一切的动作都是肉眼可见地缓慢,甚至能看到它的腮帮子鼓动。
多亏了这块肉,莫兰总算是看清楚了它一直守护般用身体遮挡住的东西是什么。
“是那块银水晶。”
莫兰一撩耳旁的黑发,“千百万种实验下来都完好无损,不是逆鳞,就是命脉。”
“想办法弄清楚。”他用食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唇,“弄清楚了,它对我们的意义就不是安全或威胁,而是有用或无用。”
第27章
“这件事我来办,您去休息吧,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兰斯洛特沉声说。
莫兰也确实是饿了,离开前朝研究员们点头致谢,“辛苦各位。”
莱纳原本想像抱大娃娃一样把他抱出去,被莫兰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可真是会在莫兰面前表现。”路法斯看着莫兰的背影,神色自然地跟兰斯洛特聊天,只是说话降低了声,咬着后槽牙。
“这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么。”
“你最好别把事情搞砸了。”
“我不会。”
“不过也有商量的余地,要是觉得棘手,也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他们两个依旧并排走在后面,兰斯洛特正了正自己的军帽,“合作?”
路法斯一挑眉,“我跟你?”
“为了莫兰。”
“......当然,为了莫兰。”
两双手的指尖短暂地碰了碰,象征性地握了个代表合作的手,立马厌弃地分开,路法斯低笑一声,“我去找实验素材。”帽檐下银灰色的眼睛阴冷又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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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塔纳瘫在大床上,过于无聊,以至于他甚至在床上打起了滚,有人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好翻滚到床边,脑袋顶着地毯,来人愣了愣。
“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无聊。”
“您再忍耐一阵吧,最近外面不太安全。”
亚塔纳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爬起来,一条腿垂着,另一条腿踩在床边上抖腿。
雌虫出声提醒,“殿下,请注意仪态。”语气温和,姿态谦卑,但亚塔纳知道面前这位雌虫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心思复杂得很,亚塔纳不高兴,腿抖得更欢了。
“老子抖腿老子高兴,你不高兴你别看就是。”
雌虫欠着身,紧抿着唇。
“你还有什么事?”
“您的雌父要求您参加今晚的晚会。”
“不去。”
雌虫皱了皱眉,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亚塔纳打断。
“就跟他说我几个月前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了脑子到现在都还没好呗。”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脑子,大大的问题,懂?”
他又将手腕由外向内,做了一个贵族的礼仪,“退下吧。”
雌虫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亚塔纳叹了口气,敲敲自己的光屏,划拉翻看着这段时间总结出来的各种信息。
他好惨,在地球下楼的时候脚滑摔了一跤,同时在帝国的某雄虫因为被心上人拒绝,伤心到精神恍惚,也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了一跤,这一摔就把地球的灵魂给摔了过来。
当时场面极其混乱,雄虫摔下来之后,身边有雌虫去扶他,没想到小雄虫一蹦三尺高,边蹦边骂。
“我淦,什么东西?花里胡哨的????你别碰我!!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是过了段时间,亚塔纳好不容易把这个世界的构造搞懂了,才发现当时闹得有多大。
#震惊,帝国第三十一继承人摔了一跤后疑似变成雄性恋#
好他妈无语,都顺位三十一了哪里还能叫继承人,那叫皇位陪跑员好吧。
光屏上写了十多个名字,剩下的问号后面只是根据网络吃瓜写了个大概猜测,原身有五位雌虫,生活费用全是花的这五位的钱,四位是普通平民,雌君是有功勋和爵位在身的贵族。
大概跟主母和偏房差不多的意思,亚塔纳摸了摸下巴总结道,唔,落后的封建主义国家。
不过这段时间除了上面的那位管家之外,他没见到其他人来拜访。
就在这几个名字后面写上,[封建包办婚姻(大概)]。
他花了几个小时从网上遨游了一番回来,将几个和贵族有关的瓜总结了归纳好,看了看自己的笔记,为自己写下一句总结语。
[亚塔纳:雄虫,低调生存,吃喝不愁,可以活到老死(虽然好想回地球啊)]
之后就是照常下楼吃晚餐,然后一口柠檬水喝下去就不省人事。
等亚塔纳再睁眼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他是被抖醒的,马车抖得人都要吐。
“老子要吐。”亚塔纳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说完弯腰就呕,只是晚上没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
“傻逼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坐马车。”他靠在窗边上一脸菜色。
坐在对面的人也一脸菜色,“你摔了一跤,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让我来隆重介绍亚塔纳(攻),较正常的地球穿越人士,混乱邪恶,不守序,无慈悲,‘关我屁事’教条奉行者,在知道原身雌虫成群的情况后尖叫着跑去做全身检查(十次),第一愿望是活到老死,最高愿望是回到地球。
第28章
“客气。”亚塔纳眼皮都懒得翻起来看他一眼。
坐在对面的雌虫表情更加奇怪。
“这次晚会奥凯王子会参加。”他看了看亚塔纳依旧恹恹的神色,蹙着眉头,还是把下半句话给讲了,“他是第一继承人,你别干跟上次一样的事情,毕竟是王子的人。”
好大一个瓜。
亚塔纳猛然警觉,似乎不太妙。
马车已经到达王宫,对面的人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态度强硬地挽上他的手臂。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现在人民对你的风评很不好,这是为了皇室和贵族的颜面。”
被挽上手臂的一瞬间亚塔纳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还没开口问清楚,就被一群闪光灯闪瞎了眼睛。
大脑内滚动播放字幕。
事情不妙!!可恶,是那种人物关系图鉴都还没解开,没搞清技能点就直接裸体上竞技场的慌张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放空大脑,任由身体反射条件露出标准皇家微笑。
一路下来亚塔纳脸都笑僵了,眼睛被闪光灯闪得好痛,好不容易进了宫殿拿手捂了捂眼睛,被媒体拍下来,实时新闻标题。
#震惊,帝国第三十一继承人再见白月光,激动落泪#。
亚塔纳眯着眼睛看着手腕上,光屏的滚动信息,抬眼看到正前方气质神色清冷的雌虫,第六感告诉他这大概就是原身的白月光,导致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亚塔纳,你还敢用眼睛看我的雌虫?!”白月光身边的雄虫低骂一声。
无缘无故被骂也挺不爽的。
亚塔纳从舞会侍从的托盘里拿了一杯果酒,润了润嗓子,砸吧完嘴,高傲地仰起脑袋。
“抱歉,老子确实是太失礼了,老子立马拿鼻孔看。”
王子的手都在颤抖,在一阵阵闪光灯下,似乎能看到皇室簌簌飘飞的颜面。
“你!!你还有点皇室成员的样子吗!”
“皇室在这个阶级里面是最牛批的吧?”身边的雌虫比他高,亚塔纳顺带就仰着头问。
也不知道雌虫听懂了没有,表情楞楞地点了点头。
“我一个皇族用鼻孔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点礼仪都没有!!!”
“我没有,毕竟我只是一个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坏脑子的小傻瓜。”
为了保持住脸面,侍从开始要求场内关闭摄像相关设备,并在舞会开始之前保持沉默,别再往外写震惊新闻了。
“我知道你被我拒绝,心里非常难过,但亚塔纳,我说过了,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彼此都错过了最美好的自己”,终于在王子气得快抖成帕金森的时候,这位白月光才开口说话。
“爷跟你说话了吗?你就往爷面前凑。”
大概是头一次被亚塔纳这样嫌弃的对待,他呆愣住,眼睁睁看着亚塔纳端着酒杯离开,王子满脸心疼地从身后拥住他。
“噫。”亚塔纳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没再搭理他们,拿着酒杯去拿小蛋糕吃,他快饿死了。
“你这是新的计谋,还是真的不喜欢他了?”身边的雌虫问他。
“干嘛,你这种说法好恐怖,我以前还搞过计谋?”
“你忘记了?”
“毕竟摔了脑子。”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雌虫这次显得很平静。
“你当初从那群人手里救下他的时候……。”
“等等。”亚塔纳的耳朵提炼到关键字,“那群人?”
“……我的意思是,他虫蛋还在的时候。”大概也是没想到亚塔纳的注重点是这个 ,雌虫压低了声音。
没想到亚塔纳彻底听不下去了,“蛋????什么东西?我的??”
“……当然不是。”
“不是我的!!?”
亚塔纳捂着嘴,表情非常之绝望,“天啊,我捡破鞋,我还给自己戴绿帽?”
他真的是一脸快要晕厥过去的表情。
雌虫无奈只能把他拖到阳台上,免得他在众人面前真的晕过去。
“你告诉我,我想的都不是真的。”
雌虫折腾了一天心也累了,丢掉礼仪自暴自弃地说,“可惜了,你想的就是对的。”
“我捡破鞋???”
“捡破鞋。”
“我戴绿帽???”
“准确对我来说是往我头上带绿帽。”他当时已经和亚塔纳订婚,虽然没办婚礼,但属于正儿八经的雌君,听到自己的未来雄虫非常英勇地从一群贵族身下救下一名雌虫的时候,佩内罗斯的心情十分复杂。
“天哪天哪天哪。”亚塔纳神情悲切,“我脏了。”
佩内罗斯忍不住嗤笑一声,“你当时还恨不得昭告全国,说你找到了全世界最纯洁的宝贝,连带他肚子里的你都一起认了。”
“可是……那又不是我。”他委屈地皱着眉头,“雄虫亚塔纳搞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我身子脏了,但幸好我的灵魂纯净无暇。”
他伸手握住佩内罗斯的手,“全身体检要多少钱?我要搞全套,不等了,现在马上去医院吧,全身消毒,帮我喊一群道士,和尚也行,我的心灵现在好脆弱,这个世界好污浊,我好害怕。”
第29章
皇室舞会参与到一半,雄虫跑掉了,这大概能轮着上三四天的头条。
佩内罗斯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小雄虫摁着医疗机器人的脑袋,强迫它做了十遍的身体检查。
“你到也没必要扫描那么多次。”
“你不懂,这叫谨慎,防患于未然。”他从医疗仓跳出来,仓里的液体把衣服浸透,湿哒哒裹着他,亚塔纳甩了甩脑袋,语气很是遗憾,“真的没有道士或者和尚吗?那你们平时怎么净化心灵的?”
佩内罗斯正在给亚塔纳擦头发,闻言双手一顿,他盯着亚塔纳金色半长发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水珠从发尾落下来,滴落到锁骨上,再顺着肌理滑下去,佩内罗斯目光深沉,亚塔纳自从摔了脑袋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他以前的目光从来都只在那位白月光的身上。
温柔,眷恋,深情,似乎永远笃信自己终将与某人相遇,于是每天抱着这样的心情活着。
你能一眼看透他,他宝蓝色的眼睛锁不住什么秘密,任何人在亚塔纳面前说话,都像是朝森林吹出一阵风,从南边过来,再从北边出去,只有那位白月光能留下痕迹。
曾经他们两个人闹得沸沸扬扬,仿佛认为自己是在地狱与天堂中挣扎,为了指尖那一瞬的触碰,而在某些旁人的眼里,他们就只是在沼泽里划拉着手臂捡垃圾罢了。
起码在佩内罗斯眼里就是这样,他承认自己明明不屑,却又会忍不住妒忌,他说,“净化心灵么,做爱算吗?”
亚塔纳瞥他一眼,“方法落后效率又低下,回去吧,爷教你什么是净化心灵。”
他用余光看人,似乎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你仍能看透他。
佩内罗斯忍不住低笑,现在的亚塔纳依旧像森林,风呼啸而过。
痕迹?谁都留不下痕迹。
亚塔纳那双宝蓝色眼睛直白又毫不留情地告诉你,我管你是什么东西,管你是谁人的梦,谁人的呓语,或者是谁人镜中的身影,没有名字,没有存在,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在他眼前,他却不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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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给我拿衣服。”亚塔纳回到家就直奔浴室。
佩内罗斯看他直冲自己的房间,出声提醒 ,“这不是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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