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五点。”梵向一抛下这句,不再废话,果断关了门。
一转头,傅言正歪坐在沙发上抛着荷包玩儿。
“两次叫价,这个心理较量挺有意思。”傅言道,“他们必然会觉得第一次他们说多少,你都不会同意,就看他们想用多少来试探你,又愿意最高用多少来换那条命了。”
梵向一走过去,回道:“两次叫价,足够让他们内部分裂。”
傅言道:“你不是喜欢直接暴力解决问题吗?居然也玩心理战了。”
梵向一停在沙发旁边,垂眼凝视着他:“就看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事了。”
傅言直接把荷包朝他的脸用力砸去!
梵向一轻松摘了下来,无声一笑。
第一百六十章 ——失窃案
南穆派的人下午五点准时来到傅言门口,但这次开门的居然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的人——飞罗。
南穆派恭敬地询问了几句,不过飞罗都爱答不理的,甚至很快不耐烦了。南穆派只好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他。
飞罗接过信封,径直道:“不够。”
南穆派:“您都还没打开……”
“明天下午五点再来报。”飞罗根本不跟他们讨论,径直关上门。南穆派吃了个闭门羹,在门口踟蹰了一回儿,只得走了。
而拿了信封的飞罗,关上门后也完全不打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随手扔在茶几上,就消失了。
是的,他就是被叫来代收报价而已。梵向一和他说,不管对方给多少价,都回“不够”就行。于是飞罗依照吩咐完成了此事,一点多余的事儿都没干,溜了。
至于梵向一本人,确实不在家。
不仅梵向一不在,傅言也不在。他俩相携出门,是因为半小时前岑意忽然急匆匆跑来,向他们求助了一件事。
——岑意的兵符不见了!
他一直把兵符放在一个吊坠盒子里,然后整个都挂在脖子上的。现在项链和吊坠都还在,只有里面的兵符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着实让岑意整个人都懵了许久。
傅言听说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岑意道:“从外面回来,我准备洗澡,脱衣服的时候顺便打开看了一下,就没了。明明早上我起来换衣服的时候还在的。”
傅言又问:“找过了吗?是不是掉在哪了?”
岑意道:“家里翻了好几轮,都没有。我还沿着我出去的动线找了一回,也没找到。我实在没办法了,才腆着脸来求你们,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
傅言想了想:“不会是被偷了吧?”
岑意回道:“不好说,但要是偷窃的话,这个贼只怕是有备而来,而且手法很高超,不然怎么能偷到我一直不离身的东西?兵符还得打开吊坠才能拿走的。”
跟着来的岑怡道:“不管是偷还是掉,现在大概率是被谁拿走了。我们也是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奏效,才来劳烦你们的。”
岑意又道:“别的道具也就算了,兵符意义重大,丢什么也不能丢这个,所以我才贴身带着。但这都会弄丢,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傅言想了想,问梵向一:“你怎么看?”
梵向一倒不会像岑氏姐弟俩那样觉得不可思议,只淡淡道:“城市融合,普通人注意不了奇人异士的手段,不稀奇。”
傅言疑惑:“这么说真被偷了?”
岑怡和岑意也脸色难看:“肯定是在赛场里的时候……只有那里人多得摩肩接踵,只有在那里时,别人撞到我、我没怎么在意……”
“赛场?”傅言问道,“什么赛场?”
岑意回道:“弹珠比赛。”
傅言:“……啊?”
***
于是傅言和梵向一,就到了那个所谓的“弹珠比赛”赛场。
到地方之前,傅言还以为这真是什么竞技场;到了才知道,这实际上更像是个赌场。
而赌博的项目,就是弹珠。
是的,弹珠。傅言知道赌马赌球赌赛艇,至少那些比赛里还有人类作为选手出现,而现在这个弹珠比赛,它竟然没有人类选手,它就是纯用弹珠——各种各样的玻璃球——来比赛!
这些五颜六色的弹珠一起挤在赛道起点,起点的围栏抬起后,所有弹珠就齐齐滚出去。因为赛道的高低差,它们可以不再依靠任何外力,顺着蜿蜒曲折的赛道一路滚到终点,然后就决出了名次。
不过赛道可不只是一种,什么平滑的、沙地的、碎石的、冰面的、雪地的,应有尽有。而且比赛也不单纯只是竞速,还有什么跳远、跳高、推箱子、接力、球赛、跳水……反正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傅言还在现场看到了介绍弹珠的看板,上面不仅有每颗弹珠的图片,居然还有弹珠的名字、战绩和俱乐部的名字。是的,全是弹珠组成的俱乐部,LOGO、诞生日志、理念等一应俱全,傅言看到俱乐部介绍的时候生生无语了几秒。
他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赛场四周,感觉那些加油声实在太魔幻了。就不说这些弹珠有名字竟然各自有名字这事有多奇怪了,叫着它们的名字让它们跑快点,弹珠能听到?能听懂???
傅言那副“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让心情焦急的岑怡也放松了一瞬,在他身边低声道:“好魔幻,是吧?那我告诉你,每个俱乐部的教练也是弹珠,教练还会下课,是否更加大开眼界?”
傅言:“……”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又忍不住认真听这些奇妙设定是怎么回事!
岑怡笑了笑:“没事,我懂,是不是有种‘好奇怪哦,再看一眼’的心情?这个充满术士和异能者的城市,合并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多高端呢,没想到啊,结果最火的赌场竞技居然是这个。但是多看几眼,居然还挺上瘾,是不是?我怀疑我和我弟就是在这看比赛的时候走神了,东西才被偷走的……”
傅言不知从何吐槽起了。
他只好把注意力先集中在“找东西”上,扭头望向梵向一:“怎么样,找得到吗?”
梵向一嘴巴动了动,但是现场是在太吵了,傅言一时间没听清,只好挨近他。
“不在这里。”梵向一贴在傅言耳边说道,“这个建筑里应该都没那东西。”
傅言觉得耳朵好像有点痒,努力忍住抬手挠一挠的冲动,偏头道:“是不是被带出去了?那你有办法找到吗?”
“我可以强行扫描整个城市。”梵向一继续贴在他耳边道,“但我的力量,可能会让一些人警觉,并且找过来看情况——你确定这么做?”
梵向一自己当然无所谓,但傅言怕麻烦,因此梵向一还是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傅言道,“齐应飞也是你手下的大将,他的东西不见了,你这个当领导的帮帮忙也正常吧?”
“他?对我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以前倒是你的前世喜欢派遣他。”梵向一道,“我教你找?”
傅言心说你叫一次就占一次便宜,这大庭广众下给你耍流氓那还得了?于是傅言道:“听起来太难了,不学。”
“差生借口多。”梵向一轻笑一声,“行吧,先放你一马,我来找。”
他凝视着傅言,缓缓一眨眼。傅言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故作镇定道:“你找就找,看我干什么。”
梵向一道:“找完了。”
“……嗯?”傅言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以梵向一的能力来说,可不就是一眨眼的事?
傅言问:“我没感受到你身上有什么力量波动,是我还太弱了吗?”
“可以这么说。”梵向一道,“而且我会一般会屏蔽你,不然以你现在的承受能力,可能会难受。”
“……谢了。”傅言再次感叹,这看着大老粗的家伙,也是颇有细心之处。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傅言又问道:“那东西呢?”
“有的话我还不和你说?”梵向一道,“不在。”
“啊?”傅言反应了一秒,才明白男人说的是什么,“整个中转城市里都没有?”
梵向一点头。
“这么说,被人拿走的可能性很高了。但是是什么人拿走,是拿去恐怖游戏世界了,还是用什么方式销毁了……”傅言想了想,“那你能再扩大范围继续找吗?”
“小领域太多,一个个翻过去,要很久。”梵向一道,“不干。”
“行吧,这么麻烦,我估计他们也不好意思求你帮忙。”
“我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
“……那是我不好意思请你帮忙了,行吧,陛下?”傅言道,“那你有没有别的辙可想啊?”
“有个简单的。”梵向一道,“让齐应飞自己找。”
“哎?”傅言一琢磨,“也是,上次他不就跟着兵符去糯糯那里了?但他要是再冲去别的厉鬼世界,不会打起来吧?”
梵向一:“关我什么事。他们手上现在又没你的魂魄。”
傅言:“……”
“得,让他们自己选择去。”傅言道,“那要么你再受累一下,通知一声齐应飞?”
“谁搞丢的,谁解释。”梵向一瞥了一眼岑意,“让他们自己讲。”
“他能来?”
“我可以叫来。”
傅言心说这位陛下的权威真是毋庸置疑,点头道:“行,那就回去再说吧。”
他又朝一直看着自己的姐弟俩打了个手势:“走了,先回去。”
自从傅言和梵向一开始交谈,岑怡和岑意就一直没怎么听清。现在傅言朝他们打手势,岑意立马激动地凑近问:“找到了?!”
“没,不在这里,甚至不再这个城市里了。”傅言道,“还有个办法,回去说。”
“……好吧。”岑意还是心里着急,但他急也没用,只得听傅言的。
临走前,傅言看了一眼还在进行中的比赛,心说来都来了,下个注得了。
他把钱三真给的荷包拿了出来,随手押在一个全是橙色弹珠的俱乐部总排名上。这荷包里的东西他看过了,就是合并过来那个基地的交易卡,还有好几张看不懂的符纸,据说能换不少东西。不过这对傅言来说作用一般,反正是白得的,全押了也无所谓。
只是这下注结果还不是当场出的,得等大半个月,整个赛季完了,一切才会尘埃落定。傅言也无所谓,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赛场。
岑怡是看着他豪赌一把的,忍不住问:“你能预测那个橘子俱乐部的成绩?”
傅言道:“不能。”
岑怡:“那你怎么梭哈到那里的?”
傅言想了想:“看颜值吧。”
岑怡:“……哈???”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起去看看吗
傅言和梵向一回家了,岑意则是径直跟着去了他们的房子。岑怡倒是说要先回去一趟,通知吴子非晚点来送晚餐,于是姐弟俩分道扬镳。
岑意快走到傅言家门口的时候,看着傅言家的大门,才恍然道:“……我忘了戴徽章!”
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徽章,傅言这会儿都插钥匙开门了,闻言扭头看他:“都到了,你还戴什么。”
“……也是。”岑意自嘲一笑,把徽章塞回口袋,“反正我已经够倒霉了,连兵符都能丢。”
傅言边开门边看向梵向一:“他身上有外加的霉运吗?”
梵向一道:“这你都问我?”
傅言道:“那你能看得出来吗?”
“……”陛下总不能在这时候说“不行”,于是冷冷抛出一句,“眼睛的没有,别的有。”
“嗯?”傅言和岑意双双一怔,傅言问,“别的外加霉运?真是兵符丢失导致的?”
“准确来说,不是兵符丢失带来的霉运,也不是霉运导致的兵符丢失。”梵向一的视线落在岑意身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岑意难以自控地浑身发僵。梵向一挪开视线,继续道:“可能是拿走兵符的人,同时向他施加了霉运。”
“……听着就是件倒霉事,这简直就是‘因为倒霉,所以倒霉’啊。”傅言感叹道,“算了,先进来吧。”
三人进了门。
傅言去把水壶和杯子都拿出来,给梵向一和岑意都倒了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吨吨吨喝了半杯。刚才那个赛场里许多人抽烟,各种烟草味熏得人难受。傅言回家之后,愈发觉得嗓子难受,因此赶紧找水喝。
半杯下肚,傅言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岑意把杯子攥在手里,一副失神的模样,便缓了接着喝完整杯水的想法,先问梵向一道:“那现在,怎么做?”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把人叫来。”
“那你叫呗?需要我们回避吗?”
“不用。”
梵向一和傅言的对话,听得岑意一头雾水。他感觉两人似乎要叫谁来,却又搞不清到底谁要来。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想,但又没敢问出口,只能看着梵向一和傅言的行动。
他看到梵向一上前拉傅言的外套,掀开衣襟,正想着“要么我还是回避一下”的时候,梵向一从傅言的外套内袋里掏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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