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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游戏活BUG竟是我自己(近代现代)——荒木泽代

时间:2021-12-03 09:35:53  作者:荒木泽代
  “关于这事,国师大人你还真说对了。”岑怡道,“我和岑意都梦到了,你呢?”
  傅言:“没。”
  “怎么你的预言还能准到这个地步?可真是国师上身了……”岑怡道,“诶,小意上次说你能分析他的梦,特别准,也给我参谋参谋?”
  傅言把拂尘一甩,在椅背上一靠:“说吧。”
 
 
第四十八章 ——梦的解析
  岑怡的梦,居然还有一点既视感。
  她成了被推出去和外地和亲的公主。
  一开始,岑怡面对的也是“三堂会审”,那场面简直就是之前给三公主做思想工作的翻版。岑怡也不知自己是被控制了,还是单纯来围观的而已,总之皇后和太后轮番给岑怡发表演说的时候,她是一个字都说不上。
  其实这些后宫的贵人们,还不是岑怡白天里认识的那些。但在梦里很难想到这些,岑怡还是醒来后赶紧做记录的时候,才意识到梦里的太后、皇后都和现在宫里的不一样。
  总之,最后太后问了岑怡,想通没有。
  岑怡道:“……好。”
  “这才是好孩子。”太后终于露出欣慰的表情,让岑怡的母妃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宫里。皇帝的正式旨意明天才会来,但嫁妆已经开始送来。岑怡的母妃带着她看那些宝贝,琳琅满目的,母妃却越看越愁容满面。
  晚上睡前,岑怡被扒了外衣,穿着里衣准备睡觉的时候,母妃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您……有什么事吗?”
  “女儿,五更天的时候你走吧,趁着陛下的旨意还没来。”母妃亲自带来一套衣服给岑怡。衣服看起来比较朴素,岑怡的脑子一下就反应过来,那是能出宫采买的下人的衣服。
  “你母亲没用,没有能保你平安的家族。你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母妃把衣服放在岑怡的床上,“母亲已经给打点好了,会有人带你出城。你带上黄金珠宝,上船往南跑,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最好……”
  岑怡问:“你呢,母亲?”
  “我?我就你一个女儿。”美貌犹存的妃子坐在床边,望着岑怡哀叹,“你走了,我也无所挂念。”
  “母亲……”岑怡坐在她身边,“你不要死。”
  “若是能活着,谁想死呢?但活在这深宫里,有时候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妃子望着窗口的方向,幽幽道,“若是我为了自己活着,把亲女儿送进火坑,这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岑怡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比如一个在众妃嫔之中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迫“同意”远嫁远疆的妃子。
  比如一个坚决不愿嫁给敌人,想方设法阻挠和亲,甚至去皇帝面前跪着请求迎战的公主。
  还比如,公主在白天不得不同意和亲,凌晨却换了下人服装逃出宫,最后居然女扮男装拼了命地进了军营,身手明明很菜却非要上阵杀敌……
  思虑纷纷之下,岑怡也分不清是自己真正考虑过了,还是纯粹地乱说。总之她一张口,就是:“我不走。”
  “……为什么?”妃子蹙起眉头,低声劝道,“你是担心本宫吗?女儿,你才十几岁,你还年轻,不知生命可贵,更不知外疆那些地方如何凶恶……”
  “不必再说了,母亲。”岑怡道,“我生而为公主,便要为这个身份、这个国家负责。”
  无论如何,岑怡就是没答应要跑。当东方天光亮起,圣旨到来,一切都成了定局。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成了快转,准备嫁妆、出嫁、远赴北疆,岑怡以第一视角的画面、第三视角的心情匆匆经历了这个悲壮的流程。她在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窗帘外是外疆呼呼的北风和毒辣的太阳,空气干燥得叫她嘴唇都要皴裂。
  忽然,窗外似乎有一个声音响起:“想逃吗?”
  岑怡:“……嗯?”
  她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很清醒,但还是下意识回道:“不。”
  那个声音又冷冷道:“不敢反抗?”
  岑怡继续道:“不。”
  不想逃,可也不是不敢反抗。
  岑怡心里已经有了坚定的计划,可她从未解释。窗外那个声音也不再问了,岑怡掀开窗帘探头去看,却没见旁边有任何侍卫骑马伴行,仿佛刚才只是一阵幻觉。
  岑怡当时却没觉得奇怪,等她醒来后,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很可能是齐应飞的。
  远嫁的路程再次变得飘忽起来,当岑怡再次觉得一切慢下来、变得真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北疆首领的帐篷里。
  外面的人在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没人进来看看远嫁而来的新娘如何,有没有东西吃。甚至连陪着来和亲的侍女都被全扔了出去,岑怡没刻意去想,但她不必思考就知道那些姑娘的下场。
  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远赴狼窟,岂能有什么好下场?别说侍女,就连金贵为帝女的公主都没活路。
  但岑怡只是静静坐着。
  终于,和亲公主那从未见过面的丈夫进了帐篷,打着酒嗝到了岑怡面前。他这么高大、孔武有力,一只手就能轻易拎起远赴而来的年轻公主。而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首领,也不打算对娇小玲珑的柔弱娇妻轻拿轻放。他如同猛兽一般将少女摁倒,一扬手就撕了女孩的衣服,毫不客气地侵略,犹如玩弄一个玩具。
  岑怡感觉身体仿佛裂开一般,却拼了命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将嘴唇咬出了血,趁那首领不注意,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握住了一个冰冷的手柄。
  然后,随着她的手猛然一抽,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男人背后;那只手再拼死一扎,匕首利刃便狠狠扎进那首领的后心!
  这把匕首结构特殊,有血槽、有毒药,划伤皮肤都有重伤的可能,何况往后心口里捅?岑怡本来还想搅一搅、拔一拔,让身上那狗东西死得更快一点。可第一刀插得太深,她实在没任何力气再动那匕首一下。
  当然,这也有她瞬间被男人死死掐住脖子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力量如此悬殊,首领即便被扎了一刀,但也没立刻倒下去。他一手掌掐上少女的纤纤细颈,几乎是眨眼之间,公主就被他断了气。
  公主比首领咽气更早,却也因此没继续受罪。
  梦魇仿佛潮水般退去,岑怡在床上睁开了眼。
  ***
  傅言听完岑怡的描述,感觉她要是换到了三公主的位置,肯定不会落到三公主现在这步。
  怪不得齐应飞给她好感,却根本不理会三公主。一个只会嚷嚷“不嫁、要打”以及半夜招鬼的小姑娘,和一个千里奔赴极限一换一的烈女,肯定是后者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而且岑怡的选择,没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保住了自己的母亲,还给生养自己的王朝传回了捷报,可说是必死结局的最优解了。
  齐应飞掌控她的梦,并且“亲口”去问过她的选择,应该能洞悉她心底的真正想法。给出好评,说明齐应飞满意她的选择。
  “……有意思。”
  傅言的这个评价来得很突然,岑怡疑惑地问:“哪里有意思?”
  “你和你弟弟,都在梦里选择了必死的结局,而且都轰轰烈烈地死于敌人手里。看起来鲁莽,却是最赤诚的表现。”傅言顿了顿,总结了自己的看法,“齐应飞最欣赏这样的人。”
  岑怡愿意来详说自己的梦境,就是为了让傅言这个“国师”解一下梦。现在傅言判定她做得对,她不由松口气:“真的?”
  “真的。”傅言有工作手册加持,一点不虚,“坚持,顶住。”
  岑怡道:“那看来我和岑意的选择,可以成为被复制的经验。”
  傅言道:“我看难。”
  “……怎么说?
  “你们都是在梦里做的选择。”傅言道,“你们觉得自己清醒,是自己做的选择,可梦实际上很难控制,何况这还是个别人给你们造的梦境。很大概率,这是人的本心选择。”
  岑氏姐弟俩闻言沉思。
  傅言继续道:“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可算得上一直很顺遂。难道你们觉得现在没死,就是真的很安全?”
  岑意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战神’在利用梦境……”
  “或许。”傅言淡淡道,“你昨天还自己说可能会一梦不起,怎么今天就忘了这句话?”
  “我没忘。”岑意道,“我只是以为,梦境是个完成任务的途径。”
  “是途径,但路的尽头可能是通关,也可能是死亡。”傅言道,“梦难以控制,还能反应心底最真实的回答。看看那个三公主,清醒时都做了这样的选择,难道她知道了答案就能控制自己在梦里答个满分卷?”
  “……说得也是。”岑意想了想,忽地笑道,“但也不全不能参考。我们只负责卖经验,但不保证是标准答案,不是吗?”
  “……”傅言不跟他讨论这个,“生意经我不想听。”
  岑意笑了笑:“好吧。”
  傅言又道:“你的梦呢?怎么不说?”
  岑意居然沉默了片刻。
  “没什么,我就是换了个角色又经历了一遍战争而已。”他这回不讲细节,只讲大概了,“我成了齐应飞的亲兵,类似近身助理的那种。有人用我的家人安危来威逼利诱我,心理上压迫我,总之就是要我将齐应飞引到一个地方去。那个地方会有人包围齐应飞,杀了他。我没答应,最后死了……就这样。”
  傅言有点怀疑:“这么简单?”
  “回想起来,其实就这么简单。”岑意道,“但我不得不说,这次梦境特别真实,我在梦里根本想不起其实我是谁,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兵,每天都在心惊胆战。就算我后来从梦里醒来,还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回神。”
  傅言还是有点怀疑他隐藏了细节,可岑意说这次梦境的真实感猛然增强,挣扎之下做出正确选择从而获得更多好感,好像也说得通。于是傅言不再问了。
  岑意暗暗松口气。
  他确实没说完自己记得的所有细节。在梦里,因为感觉过于真实,他每天都生存在亲人将被自己害死的痛苦和对齐应飞的忠诚之中。矛盾之下,他的心理压力巨大,还要每天面对血腥战斗,脑袋拴在裤腰上,真是对精神的极度考验。
  尤其是每天他都要面对齐应飞,总觉得他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位“战神”押下去审问。但齐应飞不仅没问,还常常将背后交给他保护。清醒之后想来,或许这是齐应飞在“钓鱼执法”;可在梦里时,岑意只觉得这是将军对自己极其信任的表现。
  他绝不想背叛这种信任。
  他不但不背叛,还费尽心机地阻挠那些在军中策反的人,暗地里给齐应飞挡了不少算计,却因为自己的心虚不敢如实告诉齐应飞。最后,当皇帝派来的人准备在战斗中浑水摸鱼,重击齐应飞时,岑意终于当着齐应飞的面出手——替他挡了暗箭,并且在倒在他怀里等死时,点出了一堆叛徒的名字。
  齐应飞打断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报菜名”,揽着他,任由他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衣襟,问道:“你要给家里人留什么话?”
  岑意那会儿已经神志不清了,也不太听得清齐应飞的问话,只喃喃说着自己一定要讲的秘密:“将军要小心……皇帝……!”
  然后他就咽了气。
  齐应飞问他要对家人说的遗言,他却只让齐应飞要小心皇帝。
  岑意的身影很快消散,在硝烟四起的梦境里消失。
  齐应飞碾了碾沾着血腥的手指。
  【齐应飞对岑意好感度+20,总好感度30/100。】
 
 
第四十九章 ——套话大师
  三公主被关起来的当晚,祈福仪式的前一晚,傅言终于在独处的时候收到了三公主的小纸条。
  给他递条子的还是那个要搞事的侍童,一开始侍童只说“有人给你送信”,傅言怎么问都不说是谁。傅言索性直接把纸条放到烛火上方,作势要烧,侍童终于松了口。
  “国师大人,这是三公主送来的求救信……”
  他话音未落,傅言直接把纸条点燃了。而且不知道从哪来了一阵风,把火势的蔓延吹得飞快,眨眼间那火苗就差点烧到傅言的手。
  傅言扔开纸条的时候,那条子已经被烧得只剩燃着的黑片了,侍童想要抢回来都没办法。
  他震惊地看向傅言:“国师大人,你……?!”
  “我说过,少沾染世俗之事,看来你是当耳旁风。”傅言根本不应对他的质疑,冷冷道,“罢了,各自有道,看来你已经不适合在我这里修行。”
  侍童听出他的言外之音,一下把眼睛瞪得更圆,不可置信道:“你要赶我走?!”
  “我不听,不代表我听不到;我不说,代表我不知道。”傅言不多解释,“我不追究,你便在祈福仪式后回门派的道观吧。如今师兄掌门,让他安排你何去何从。”
  “我不走!”侍童一下跪在傅言面前,“国师大人,我知错了,我改,别赶我走。”
  傅言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回房间:“明天有仪式,早点休息。”
  侍童还想跟上去说点什么,傅言头也不回:“别跟着我。”
  侍童不得不停下来。他不敢强行跟进国师的房间,毕竟要是现在还给傅言火上浇油,指不定傅言立马就把他扔出道观。
  今晚服侍国师睡觉的工作,自然也没他的份。
  他眼睁睁看着平日里都在自己身后的其他侍童,在国师的房间进进出出,脸色愈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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