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太会了。
江羡的主动权也不知不觉慢慢又转移到了顾时渊手上。
不管是多乖的主神,骨子里的霸道占有欲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oo——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江羡不在,顾时渊话少了很多。
许医生中间来帮他换了一次药,伤口恢复的很好。
许医生还故意问了句,“这次怎么不喊疼了?”
顾时渊垂下眼睫,“羡羡不在……”
啪叽又吃了一口狗粮。
许医生:我这破嘴,就不该问!
换完药之后许医生还跟江羡发了个语音,把这件事生动又形象的跟羡羡讲了一遍。
听完后,江羡只是迫切的想要回到S市。
“对了,明晚S市有特大暴雨,你小心些,如果来不及的话改签也可以,安全最重要。”
“好,知道了,多谢许医生。”
S市的确有特大暴雨,不过还好,并未影响到羡羡返程。
飞机刚降落S市,雨才开始下。
林严时刻关注着飞机的落地时间,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去楼上敲了下门。
“顾先生,等下要去机场接江哥,要一起去吗?”
“顾先生?”
房间内没人应声,林严担心出事,所以就推开门看了眼。
门没有锁。
顾时渊像是在休息,所以并没有理会林严。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了,林严放轻了动作把门关上,不再耽误时间,连忙赶往了机场。
卧室内的顾时渊并未休息,相反,他很清醒。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雷声在慢慢响起,脑海中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再度浮现。
顾时渊死死的攥紧手心,眼中甚至布满了一些红血丝。
他为什么要记得这些不堪的往事。
为什么要重新记起……
为什么……
——
雨势越来越大。
林严赶到机场的时候,雨水已经快要淹到脚腕处了。
“江哥,要不要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不用了,车速慢一点。”
“好。”
从下飞机后,江羡心里就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上车后,江羡才开口问了句,“昨天不是说跟你一起来机场么?怎么今天没来?”
“来的时候去喊了顾先生,他好像在休息,我喊了好几遍他都没理,怕耽误接江哥的时间,就匆忙赶来了。”
昨天电话里还一直在撒娇,各种说想宝贝了,想见宝贝。
江羡没再多问,让林严专心开车。
雨声夹杂着雷鸣声,让本就昏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
让人觉得无比压抑,好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车速很平稳,总算平安抵达了住处。
“江哥,厨房那边有提前煮好的姜汤,驱寒的,喝一点再上去吧。”
“不用了,等下再来喝。”
“哎,好嘞……那就不盛出来了,怕一会儿凉了。”
江羡轻轻嗯了声,然后就直接上楼。
林严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这时候谁要当电灯泡谁就是吃饱了撑的大笨猪。
江羡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走到卧室门前,故意没出声,敲了两下门。
本来想着等顾时渊出来开门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迟迟都没人开。
“顾时渊?”
还是没人应。
就在这时,外面轰隆一声。
客卧内也传来了摔东西的清脆响声。
江羡脸色微变,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看到卧室内景象的时候,江羡呼吸直接停滞住,瞳孔也微微紧缩。
临走时,顾时渊还依依不舍,缠着他要再亲一会儿,很乖,一直在撒娇。
如今却狼狈不已的身处一片狼藉中,身边满是花瓶瓷器的碎片,顾时渊手中似乎还握了一个。
血迹从他的手心慢慢滴落在地毯上,已经染红了大片。
他眼中没什么情绪,仿佛失去了焦距,也感受不到手心处的疼痛,麻木的攥着花瓶碎片。
看到这一幕,江羡呼吸都停滞住了,直接上前去到了顾时渊身边,“松开。”
“乖一点,松开。”
顾时渊恍若未闻,依然紧紧的攥着。
江羡面色微变,直接弯下腰攥住了顾时渊的手,想要把碎片从他手里给夺出来。
可就在江羡碰到他的那一刻,顾时渊一双黑眸中满是凌冽肃杀,直接疯了一样甩开羡羡的手。
警惕,自我保护。
江羡身形不稳,差点整个人倒在地上那些碎片上,用手撑了下才避开。
手心处只是划了一下就很疼,顾时渊这样狠狠攥着,他感受不到疼痛吗??
江羡缓过来之后就又握住了顾时渊的手臂,语气有些不悦,“你不要命了是吗?!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闻言,顾时渊却是身形微怔。
转过头,盯着江羡,久久没有说话。
眼前这一幕和多年前的一幕慢慢重合。
同样是有个少年拦住他的动作,有些稚气的凶他,“你不要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轰隆一声——
又是一道惊雷。
顾时渊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仅仅只是手心处的疼痛已经不足以麻痹他,他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拿着血淋淋的碎片在自己身上划着。
江羡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拦着顾时渊的动作,然后把他给抱在了怀里。
然后尽量平复着呼吸,“没事的,顾宝贝,没事的。”
离得近了,江羡才听到顾时渊口中的小声呢喃:“疼了就不会发作了……”
“就不会被送给她们肆意凌・虐了……”
顾时渊话音刚落,江羡刚开始没仔细看的属于这个位面的资料,在此刻一并涌入进脑海中。
同样是极其恶劣的雷雨天气。
原来……
他们很早就遇见过。
第183章 白切黑主神每天求抱抱(6)
在这个位面的年少时。
他们很早很早就遇见了。
高考结束那一晚,高强度压力之后的肆意狂欢。
班级内聚餐地点选在了酒吧。
刚刚成年,对于酒精也是浅尝辄止,但气氛还是很热烈。
一群洋溢着青春的男生女生分别描述着她们向往的未来。同样,也有面临分别、异地恋的不舍。
气氛渐渐从欢快变成了压抑。
江羡不太喜欢难过的分别,借口出去透透气,在走廊处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
上面全是表白信息,几百字几千字甚至上万字的表白小作文都有。
不是所有的暗恋都有勇气宣之于口,也不是所有的暗恋都得以窥见天光。
但那一年,她们的暗恋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没有不回应,没有无视,没有冷漠拒绝。
江羡发了一条所有人可见的动态。
【承蒙厚爱,但是很抱歉不能愿闻其详。】
就在江羡按灭了手机准备回包厢的时候,手臂却忽地被人拉住。
江羡下意识的挣脱开,眉心微微蹙起,回头看了眼。
几个穿着很是光鲜亮丽的中年女人,一个个恨不得把眼珠子给钉在江羡身上。
“不是我说你,早知道你儿子长得这么好看,干嘛不快点介绍给我们啊。”
“岚姐,不是的,这个不是我儿子。”沈婉慧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儿子在房间等着呢。”
被称作岚姐的女子还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肆意的打量着江羡。
其他中年女人也一样,一个个就像是狼看见了猎物般,“弟弟这是高中刚毕业?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玩玩啊?”
江羡语气很淡,“辈分乱了,几位奶奶辈的,装什么?”
最先绷不住是被称作岚姐的老女人,脸色顿时变得丑陋,怒骂道:“你这个小兔崽说什么呢你!”
要知道,她们这个圈子的所谓的「贵妇」,最忌讳的就是年龄和样貌。
江羡直接嘲讽她们是奶奶辈的,眼前这些人脸色一个个都很难看。
“岚姐别气,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走吧,去看看沈婉慧儿子。”
沈婉慧在她们面前也是很卑微,小心翼翼的在讨好,“岚姐放心,渊儿很乖的,包厢里还准备了蛋糕,今天还是渊儿生日呢,走吧。”
一群人这才离开。
好巧不巧,包厢就在隔壁。
几人心思都在里面,所以就没注意到包厢门关没关,江羡站在走廊外,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对话。
“这跟外面那个不识相的兔崽子差不太多,模样倒是挺好。”
“人怎么还昏着,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没有没有,岚姐放心,怕出什么乱子,所以就给渊儿吃了点药,让他在这儿休息。”
“这蛋糕挺好,等会儿可以喂他吃点。”
“岚姐是不是还想跟上次一样那样喂啊。”
周围霎时笑出了声音。
“行了,你也别愣在这儿了,身份有别,难不成还想留下来看你儿子?”
“啊好,那我……我在大厅那边等着,岚姐你们结束了后我再来。”
沈婉慧出来,把包厢门带上。
自此后,也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沈婉慧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江羡,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人,沈婉慧压根就不敢跟他对视。
“羡羡,怎么出来这么久啊?准备拍大合照了,快来!”
“就等你啦!快点快点!”
就在这时,包厢内的同学也纷纷喊着江羡的名字。
江羡眼神满是漠然,看了沈婉慧一眼便转身进了包厢内。
时间已晚,拍完大合照后,班长陆陆续续叫了车,分别把同学给送回了家。
江羡所住的小区距离酒吧不到五分钟,所以就没安排车。
班长本来想送江羡回去的,但是他女朋友有点不舒服,“羡羡,我——”
“没事的,这点距离不用送了,早点回去吧。”
“祝班长和班花事事顺利,永远幸福!”
班长也是转过身抱了下江羡,“谢了,兄弟。”
不一会儿,天空忽地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泛起层层涟漪。
原先还清爽的天气在顷刻间变得闷热,很是压抑。
江羡去酒吧前台处拿了把伞。
刚出门,就看到了外面还未来得及被冲入下水道的血水。
血液滴在水中扩散,再慢慢散开,形成了一片血水,在黑夜中不怎么明显。
但江羡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并非是故意跟着血迹走,而是因为恰好这个方向就是江羡回家的方向。
这一整条路边上,都隐隐约约有着些红色的血水。
电闪雷鸣间,照亮了回去的路,也将路面的情况看的很清晰。
一直到江羡走到小区门口,血迹才慢慢不见。
四周没有任何的人影,甚至连经过的行人都没有。
时间很晚了,江羡走到小区内楼层下的时候,却忽地听到了几声压抑的隐忍声。
结合一路上看到的血迹,江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小区楼下的小花园。
有一个少年狼狈不堪的靠着墙壁,浑身颤抖着。
白色T恤上满是血迹和……像是奶油蛋糕一样的东西……
江羡打着伞,想也没想就走到了他身边,弯下身,“你没事吧?”
明显能察觉到他的身形僵硬了下,头微不可察的往一侧偏,躲在阴影里,让江羡看不清他的模样。
江羡将伞尽量的往他那边靠,哪怕自己后背全被淋湿了一点都不在意。
“需要帮你报警或者叫急救车吗?”
他还是没说话。
江羡低头看去,就看到他的手正死死的握着什么东西,血迹也是从手心往下低落形成的。
江羡微微皱了下眉,下意识的就握着他的手腕,“你不要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玻璃杯的碎片。
被他死死握着,不管江羡怎么掰他的手都没办法。
单手有些使不上力气,江羡直接把手中的伞给丢在了一侧,两只手同时去掰。
江羡语气有些不悦,“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仇人快,她们不知道你有多痛。”
少年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反应,是直到江羡把伞丢掉,陪他一起淋雨,还拼了命的让他松开手心处的碎片的时候,他才有了点细微的反应。
江羡好不容易把他手中的玻璃碎片给拿开,下一秒,就被他给抱住了。
他开口时,仿佛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声音很虚弱——
“只要能忍得住,就不碰我……”
“只要忍住……就不用吃她们身上的蛋糕……”
生日……蛋糕……
江羡在走廊外听到了一些那些中年妇女的对话,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景。
可如今听到他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犯恶心。
他一个听者都接受不了,更何况……
亲身经历的人?
江羡喉头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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