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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又逼我喜欢他(近代现代)——渔知意

时间:2021-12-04 07:48:13  作者:渔知意
  与之前的热闹比起来,花店现在有点过于安静。
  时间走得很快,他反反复复刷新了很久的聊天框,但始终没有收到新的消息。高涨的心情随着时间流过渐渐落了下去,他攥紧了手机。
  时钟走过了九点。
  再等五分钟吧。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分针走过五格。
  他闭上眼睛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算了。
  花店的灯一一熄灭,火烧云早已暗淡,夜色彻底笼罩,他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风铃再一次响起。
  当把门锁扣上的前一秒,他的手还是顿了顿。
  距离礼拜天结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承诺这个东西,若是没有实现就好像是在骗人,心里的失落在夜色中逐渐泛滥,他想,自己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小孩总归还是小孩。
  他们不再是日日相处的关系,随着开学,他们一定会渐渐变得疏远起来。感情变淡的过程不就是这样吗?
  只是他想不明白,距离那场张扬的告白不过几天而已,难道这短短的几天也足够把一个人的爱意消磨殆尽吗?还是说……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宋易晟的一场报复?
  他内心不可避免的产生恶意的揣测。
  这种将人抛高再狠狠摔下的行为简直是最佳的报复手段。
  也是,自己已经说了狠话,让他离开了,凭什么还期待着对方会不计前嫌,舔狗似的来为这场浪漫买单呢?
  世界上没有不会败的花。
  这才是真理。
  他的心疼地揪了一下,他不断地想说服自己接受这是一场报复的现实。
  然而,他脑子里还是无可避免的会想到那束床头的玫瑰。
  那场浪漫是真实存在过的。
  好奇怪啊,明明都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家长里短的那些破事他熬过来了,世间的爱恨情仇他也见识过了,他理当是个成熟的人,不应该为了一场毁诺的浪漫而感到这么难过。
  果然吗?世上的男人都是没有耐心的,他们永远不可能真的从一而终,父亲是,朱向更是,宋易晟或许也是。
  他三十岁了,不应该像个十八岁的傻小子,期待一场冠名浪漫的完美爱情。
  他自嘲地笑了声。
  夜风拂过,一股玫瑰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眼睛一亮,猛地转过身。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红玫瑰,在夜里艳得招摇。
  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把花往前递了递。
  “给我的?”沈淮书问道。
  男人点点头。
  “……是易晟吗?”
  他没有说话。
  沈淮书舔了下干燥的下唇,将花接过。
  “今晚有社团活动,他没有来,是因为这个吗?”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算是新成员之一,宋易晟明明说过会来接他的。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
  沈淮书感到不解。
  红玫瑰虽然漂亮,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并不是那么的充实。
  就像是被敷衍了,被敷衍地很惨。
  “你不喜欢吗?”男人终于开口。
  沈淮书微愣,摇了摇头,“喜欢的……”
  只是,与心里想的不太一样。
  “那就好。”男人不带感情地说道:“今天的活动很重要,他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内心的想法被证实了,沈淮书却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没有在宋易晟的攻势下早早地脱下伪装是件好事,爱情这两个字难能可贵,若是他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也不会这些年一直独身一人。
  完美爱情什么,压根就不存在。
  “麻烦你特地跑一趟,谢谢。”
  沈淮书想把玫瑰放回店里,这时候男人又叫住他。
  “知道自己被人当成是性幻想对象,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淮书微微蹙眉,感到被冒犯。
  “明明舍不得亵渎,却在zw地时候叫着你的名字,这两种行为,应该是相悖了吧?或者说,那种喜欢,只停留在**上面。”
  “什么意思?”沈淮书语气不快。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替你觉得恶心。”男人转过身,摆了摆手,“快回去吧,晚安。”
  男人的背景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之前借着昏暗的光线,他估摸着对方的年龄应该不大,可是听到对方说话,他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的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很大。
  很奇怪,但是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如果是其他爱慕者,想必是不会说出那些话的,而这个人最后两句明显是在暗示宋易晟。所以,他只能是与宋易晟有关的人,或许是宋易晟大意了,让这束花所托非人……
  口罩男转入拐角,身侧是首饰店的玻璃橱柜,橱柜里有一对对戒,价格昂贵。他面向玻璃,脱下了右手手套,手套下面的皮肤猩红扭曲,布满了红色的褶皱,那是一整片烫伤的痕迹。
  他用右手慢慢将口罩往下拨。
  镜面里,那张脸与沈淮书有六七分的相似。
  只不过,温柔被换成了阴狠。
  沈淮书将玫瑰放进店里,他愣愣地看着这束玫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断回忆着那个男人所说的话,除了恶心外,他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说这是宋易晟的朋友,那他究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而宋易晟真的会送红玫瑰吗?
  他越发想不通。
  只是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必须回去,要不然贝贝没有人照顾,会饿着,更会闹脾气。狗子若是不安抚好,可是会拆家的。
  他走出花店,给门上了锁。
  社团活动室的门被人从里暴力打开,还算坚固的大门被破坏地可怕,就像是有什么凶兽逃了出来。
  不远的一个24h便利店,宋易晟的头发散乱地顶在头上,然而他的神情比头发要更乱。
  他借了便利店的电话。
  “不是曾宇妃那是谁?!他妈的就她还有钥匙!”
  “什么?她的钥匙掉了?她骗鬼呢!”
  “别他妈给我提车,这车已经废了!要让我抓住是谁干得,我弄死他!”
  “报警?我倒是想报警,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要是报警,我还来得及吗?!”
  宋易晟一拳砸在便利店的桌面上,两个女店员吓得躲到角落里。
  他捂住话筒问向那两个店员,“请问现在几点了?”
  店员抱成一团颤颤巍巍说:“十……十一点半了。”
  “十一点半了……”宋易晟低着头碎碎念道,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起来,眼眶犯了红,他拿手背擦了下眼睛,“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买不到花了……我答应过他的,我……”
  他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花了。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花了。
  就算有,那也来不及在十二点之前送到沈淮书的手里。
  他的无助攀升到了极点,心中的信念在一点点崩塌。所谓承诺,那就一定要履行,否则就是对感情的亵渎,以沈淮书那么敏感的性格,若是今天失了诺,那他们……
  或许就没有以后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产生,他近乎要彻底崩溃。
  电话那头,源子正在为他着急地想办法,可时间已经太晚了,何况白玫瑰一向是存货不多的款,他们不可能在十二点前找到。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宋易晟哑声问。
  源子往边上看了看,“他们在放烟花棒。”
  “烟花?”宋易晟喃喃,他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烟花……烟花!”
  “烟花怎么了?!”
  宋易晟冲着话筒大喊道:“源子!放烟花!现在!立刻!”
  他挂了电话,对着店里的人连到了几句抱歉,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奔跑时,夜风呼呼地刮在他的脸上,深夜的车辆零零散散地穿过大街,他矫健地翻过围栏,冲到了街对面,向着花店的方向发了疯似的狂奔。
  来不及了。
  他一秒都不想停下。
  千万、千万要等他。
  求你了,沈淮书。
  你等等我。
  巨大的烟花在山的那头绽放,像一朵巨大的白色玫瑰,照亮了半个夜空,他背对着烟火,气喘吁吁地看着漆黑一片的花店。
  绝望感像巨浪似的将他淹没,他孤独无助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咬着牙几乎真的要哭出来。
  烟花照得亮这片天,但是照不亮这家小小的花店。
  老天没有眷顾他。
  沈淮书也不会等他。
  他失诺了,这就是现实。
  他瘫坐在地上,就和沈淮书那天坐上车离他远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像只没人要的败犬。
  然而这次与上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上次他还有办法,他还可以挽回,但是这次,他想不出办法了。
  风铃声在烟花的炸裂声中轻脆地响起。
  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是一捧白玫瑰。
  “买花吗?”
  烟花将他们的脸照亮了,宋易晟目光震颤点了点头,他勾住沈淮书的手,小狗似的挠挠手心,“我没骗你。”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沈淮书看着天边的烟花,眼角泪痣妩媚,“嗯,我知道。”
  ·
  岷山密林山庄
  夜晚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书‘欢迎新成员!’。
  空地上是几张餐桌,地面上还有无数的酒瓶和丢弃的烟花棒,几十个俱乐部和机车社的成员的欢笑声掩盖过了虫鸣。
  明天是周一,是学校设立的迎新日,不用上课,这群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一个比一个闹地厉害,酒精下肚,哪管是否烂醉。
  宋易晟被一大堆高高瘦瘦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他作为俱乐部老板和社团社长,今天却完美迟到了四个多小时,晚饭都不给他吃的机会,一杯接一杯的酒被灌进肚子里。
  “宋少海量,这点酒算什么?今晚该你打头,迟到这么久,说说该怎么罚?”
  源子跟着起哄,“人家是自罚三杯,宋少不行,宋少得自罚三箱!”
  宋易晟吓得把杯子倒扣按住,“你直接让我死得了!”
  越是反抗越是遭到群众不满,宋易晟扛不住群情激奋,只好给自己开了三瓶酒,当着人面一滴不剩,这才算是过关。
  他酒量随了爸妈,都能喝,只是连灌三瓶还是有些上头。
  可是源子还是不满,见酒精罚不了他,坏笑地站起来,“你们是不是把压轴的新成员给忘了?来人,跟我来!”
  一众人恍然,全部站起来,将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沈淮书给堵了,“小叔叔,请吧。”
  沈淮书原本还支着下巴看热闹,哪知道祸及池鱼,拗不过这群喝了酒的年轻人,被连拖带拽地按到了宋易晟身边。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周围的起哄声一重接着一重,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微红,不晓得是因为酒还是因为荷尔蒙。
  不过,酒精是荷尔蒙的催化剂,潜藏的暧昧蹦出嫩芽,宋易晟带着酒气,用低沉的嗓音附耳说:“别理他们,都是群疯子。”
  沈淮书倒是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耳尖被酒精染上了醉晕,热气腾腾地。
  “挺好的,我很多年没这么玩过了。”
  这种年轻人的放肆恣意的热闹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毕竟身在沈家,规矩要有,他不敢放纵自己。
  发自内心的欢愉无处可藏,他稍稍偏过头,那樱桃似的唇就这么袒露在宋易晟的眼前。若是周围不是这么闹,哪怕只是安静一点,那沈淮书也一定听到的那剧烈的心跳声。
  初秋的微风带不来萧条,它其中还有夏天的尾巴,温柔地从那咫尺的距离中拂过。
  若仅仅是如此,那尚且可忍。
  风掀起衬衫衣角,虚虚挠过宋易晟的手臂,就像是羽毛在心上挠了下,抓不着,是纾解不了的燥热,心痒个不停。
  沈淮书目光落下去,手指在他的心口处碰了碰,“有脏东西。”
  宋易晟沉沉地吸了口气。
  要命。
  这个人真是太犯规了。
  让火烧起来了,可你却不能说是他引起的,这一切都有原因,是因为风,是因为恰好落在心口的脏东西,总之,你找不到任何办法去惩罚他。
  真是该死,若不是在这种聚会场合,那怕是顶着被打被骂的风险也要把那艳红的樱桃咬破,给他个足以铭记于心的教训。
  “国王游戏都知道吧!”源子将一沓牌拍在桌上。
  从1到K一共十三张牌,正巧这张桌上恰好有十三个人,八男四女,性别分配极为合适。加上国王牌后一共十四张牌,发牌后,由拿到国王牌的那个人发号施令,命令随机的一个人或者多个人做任何事。
  沈淮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酒桌游戏我不是很熟,要不你们玩?”
  “不行!”源子立刻站出来制止,他一边洗牌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宋易晟,“你不会没关系,咱宋哥知道怎么玩就行,小叔叔你记住自己的牌,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自从这个游戏名一出来,周围人的神色都变得奇怪了起来,沈淮书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第一个抽到国王牌的是一个女生,她站起来提议道:“既然沈叔叔不会,那我们就循序渐进,从温柔一点的开始。”
  宋易晟点点头,“我赞成,还是大妞懂事,不像你们,叽叽歪歪就想整人。”
  “真心话,拿到A点的自爆初夜是什么时候!”
  源子嘿嘿了两声,“就算是我也没事,小爷我多纯情,二十一岁老处男,专注母胎SOLO二十一年!”
  周围一阵唏嘘声。
  宋易晟翻开自己的牌,脸色一变,掩脸举起手,“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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