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互相学习完全变了样子。之前许风眠还知道顾及林云深的心情,时时刻刻压抑自己的感情,现在就完全顺着自己的想法走。
林云深被欺负的喘不过气的时候会不自由自主地哭,这个时候许风眠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尽量赔小心,任何事情都不敢做。
宁晨将错失英语竞赛的事情都归罪在林云深身上,看到林云深进了省级比赛更是觉得难堪,和身边人聊天的时候,欲言又止地暗示林云深其实抄袭了自己的作文。
几次三番,宁晨身边的几个小姑娘就更加恨起了林云深,几个人合伙将林云深的书包丢进了垃圾桶。
班级里有几个人看见了的,但是没有人说出来,甚至乐得看到好学生被欺负的模样。
林云深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书包没有了,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看到身边人井不意外的目光就知道了大概。
她不想将事情闹大,自己跑出去找自己书包。
附近的地方找了大半,和她玩得不错的一个姑娘看不下去,给她指了指方向,林云深这才从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书包。
拍一拍就这么继续上课了。
她不知道许风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二天课间,许风眠冲到了她们班级,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几个人的书包直接从三楼扔到了楼下。
哗啦啦,文具课本散落一地。
几个女孩子脸面丢尽,怒火起来,刚要说话的时候,就看见许风眠扯着冰冷的笑,墨色的光在眼眸中涌动。
问她们几个:“是要去告诉老师吗?要不要我和你们一起去?”
说这句的许风眠像是一个无所顾忌的疯子。
几个女孩子被彻底吓到,噤若寒蝉躲在一边。
许风眠凑近她们:“下次再敢把别人的书包丢进垃圾桶,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看到几个人走到自己面前和自己道歉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林云深想,这辈子大概只有许风眠会这么维护自己。
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自己这边,虽然行为乖戾,但是她的心却像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遇到了一堆干柴烧着的火。
晚上两个人上自习的时候,林云深没有打开书包,她们坐在自习室的最后一排靠近关着的门边。
外面的天暗了下来,没有开灯的教室更暗了。
许风眠站起来要去开灯,林云深拉住了她,侧着头吻了下去。
这是林云深第二次主动,和上一次的懵懂不一样,这一次是认真而炽热的。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林云深去外地参加比赛,许风眠申请陪同参加。因为是在周末,不会影响进度,老师就欣然同意了。
只是在定宾馆的时候依然按照预算定了一个标间。
考试前一天晚上,许风眠在房间前向林云深发誓今天除了学习什么也不做,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知道孰轻孰重。
考完试后,两个人中午回到房间,没有跟学校的大巴回去,而是自己买了晚上的火车票。
城际火车很慢,人也少,整个车厢里都没有什么人,两个人占了整整一排。
放松下来的时候林云深靠在许风眠身上玩着对方的手指。
火车经过一段长长的隧道,轰隆隆的回声响起来,碎裂的光影在她们身上闪过。
高高的座椅下,两个人靠在一起忘我地接吻。
——
几个月后学校有一个成功校友回来做讲座,讲座气氛很好,快要结束的时候是互动环节。
主讲人从人群里挑几个人问问题。那个人似乎是一个颜控,专挑好看的。
许风眠就被挑中了,主讲人问她:“有什么愿望吗?”
一个非常中规中矩的问题,答案莫过于考上理想大学之类的,但是许风眠的回答却有点意料之外。
大庭广众之下,她说:“带我喜欢的人去法国看一种什么花。”说着挠了挠脑袋,“花的名字给忘记了。”
学生们笑起来,一旁的老师脸色难看。
人群里,林云深有点害羞。有一次两个人一起自习,她做英语阅读理解的时候,做到一篇关于一种花的科普介绍,形容得很好,产地是法国,那种花的名字是一个专有名词,注释里面也没有给。
当时她心血来潮推了推正在课桌上补眠的许风眠:“我们以后一起法国看这个花吧。”
只是随便的一句闲话罢了,居然还记得。
时间像是流水,滴滴答答地流,两个人的日子像是跌进蜜罐里,她们天真地以为未来是一片光明的,却不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井不由自己来决定。
有一天晚上,林云深的妈妈走近卧室,将一个表白信拍在了她的书桌上。
“怎么回事?”她妈妈的声音冷到极点。
林云深那一刻以为自己和许风眠的事情被她妈妈知道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颤抖地手翻开那个表白信。
结尾的署名是班里的一个男同学。一颗心才慢慢落到了地上。
但是她妈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深深,妈妈帮你联系了一中的老师,她们表示愿意接受你的插班。”
林云什么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知道许风眠根本无法接受,她向她妈再三保证和那个男生什么都不可能有。
慢慢地,她也在减少和许风眠之间的见面次数,虽然每次都在许风眠的逼迫下不得不妥协。
但是林云深没有想到她和许风眠一起亲吻的事情被宁真撞见了。
宁真来家里吃饭的时候,看着她笑得灿烂,压低声音说:“没想到,好学生也会早恋,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的。”
林云深如坠冰窟。
宁真继续:“不知道你的那个妈妈知道了是什么反应。”
那一刻,林云深除了满身的恐惧,就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不能告诉许风眠,她知道以许风眠的性格这件事她一定不忍,可是她们两个人太弱小了。学校和家庭,每一个人都是她们无力对抗的,许风眠可以毫不顾忌,但是她做不到,如果宁真真的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么她和许风眠就真的完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毁掉许风眠的一辈子。
最后她接受了她妈妈的建议,去了和附中几乎隔了整个南城的一中。
许风眠在林云深转学的时候只得到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或者说林云深只是在和她开玩笑,直到林云深从附中消失,从她的生活消失,她才知道林云深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许风眠花了整整一个月来消化这件事情,然后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转学到了一中。
一中的生活和附中差不多,课程进度以及新的班级她都很快适应,只是林云深的态度她一直无法接受。
她不懂什么未来,不懂什么前途,她只知道她要林云深,她要林云深一直不离开自己。
但是这个世界上井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如自己所愿,这个道理,许风眠也是后来才慢慢理解。
她跟着林云深转学,填林云深就读的大学,甚至对方出国后,自己也去了那个地方交换。
慢慢地,许风眠知道了林云深心底的症结,她解不开。
生活还在继续往前过着,许风眠习惯了关注林云深的生活,做不到远离,但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莽撞。
多年以后,两个人重新回到南城。酒吧里,她看到林云深和夏温在一起,看到她被人淋了一身的酒。
她将林云深带走。她将人安置在自己的车里,给她拿纸巾清理。
“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被人欺负的时候不会还手呢?”
林云深其实想说,她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如果不是许风眠出手,自己也不会任人侮辱。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眼圈先红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一点点就he了~~
第76章 番外4
当天晚上,许风眠将林云深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
许风眠有一肚子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害怕林云深不高兴,害怕自己的哪一句话让对方就烦了,然后离自己更远。
能够维持现在的距离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两个人下车,晚风吹过衣角。林云深心里的委屈还没有过,因为许风眠的出现,那股委屈更重了。
心里绵绵的痛着。
一路走来,从上学到工作,经历过大多数人都经历过的挫折,也受不过大大小小的欺负。
不是没有能力承担,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就是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觉得难受。
因为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所以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一点情绪。
胡乱地想着,眼泪又顺着依然红着的眼眶里落了一滴。
许风眠伸手用指腹擦过,不经意地滑过了她的脸颊。
“不哭了。她欺负你的,我双倍给你欺负回来了。”
林云深别过头,嘴唇紧紧抿着,刚才的委屈又满溢出来。在她的人生里,只有许风眠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明明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是却会耐心地哄自己。
——
那次之后,两个人的联系又断了。因为有相同的一些朋友,多多少少知道对方最近做的事情,失联太久的两个人总是忧心忡忡,因为不知道自己踏出去的那一步是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还是推远。
有一天许风眠和夏温聊天的时候听到对方无意间提起林云深过几天会去一个酒店应酬,听说那里的西餐很不错。
也许是说者有心听着有意,许风眠也和朋友在那天约了同一家酒店。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许风眠出来上洗手间,路过一个半封闭的隔间,然后听到林云深说话的声音。
她走近了几步。
里面中年男子的声音粗粒且充满了怒气:“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和我摆脸色?”
林云深站起来:“既然没有谈话的诚意,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挣钱,不是让你侮辱。”
说完挺直腰背扭头就往外走。
职场上那些打着工作的幌子偷偷揩油的男人许风眠见得不少,大多数遭遇这种情况的女孩子也就忍忍过去了。
许风眠准备自己帮林云深出头的,但是林云深却自己解决了,的确是让她有些意外。
酒店外面下起了雨,晚高峰的时候打车困难,男人远远看到了林云深和几个人正在等车的人站在大堂门口。
车还没有到的时候却被另外一辆车给插队了,一辆非常显眼的豪车,这个酒店的确经常会有一些高层次的人出现,他自觉地往后让了让。
豪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车窗拉下,许风眠对林云深说:“顺路,我送你吧。”
后车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刚才没有得手的女孩子上了那辆豪车,气得狠狠拍了几下方向盘。
其实两个人住的地方并不算顺路。
林云深从车上下来后,撑开了一把车上的伞,雨越下越大,雨珠打在林云深的伞上面劈里啪啦地响,她木着身子往前走。
身后没有车子启动的声音。
林云深清晰地知道对方一定在看着自己,目送自己安全到达,她会在看到自己房间的灯亮起来之后等一会再走。
一直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
许风眠靠在座椅上,雨刷左右摇摆,她看着林云深的身影在雨幕里慢慢离自己而去。
这些年她一直笑夏温傻,但自己何尝不是呢,小时候一个短暂的爱恋就在心里持续了十几年。
值不值得呢?
许风眠有时候会想这个问题,但是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并不由自己控制。
她百无聊赖玩着手里打火机的时候,车窗被人敲了敲。
原本离开的人去而又返。
林云深前额上的碎发上沾了些雨雾,眼睛亮晶晶的:“你……要不要上去坐会,等雨停了再走。”
第二天早上夏温打电话给林云深,准备喊她出来一起出去逛逛,但是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夏温还是愣了一会。
“云深姐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许风眠凉凉地开口:“她现在不方便接,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
“不方便接?和你说?”惊讶的夏温成了一个复读机,然后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你把云深姐怎么了?”
许风眠被夏温的话给气笑了:“摆正你的立场,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
夏温和沈雪屿请许风眠和林云一起吃饭。算是多年好友的重逢。
沈雪屿停车,林云深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夏温凑近了一点问许风眠:“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许风眠瞥了一眼夏温脖子上未消的红印冷笑了一声:“好歹出来的时候穿个高领吧,是觉得我们都是瞎子嘛。”
夏温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解地皱眉:“早上明明用涂了遮瑕的呀。”
许风眠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鸳鸯火锅的热气在四个人之间升腾。
夏温不知道吃到什么辣得眼泪都出来了,沈雪屿拿了一杯温水递到夏温得嘴边,慢慢喂她。夏温手都不抬一下。
许风眠放下自己的筷子:“夏温,你没长手自己不会端水吗?”
夏温还没有说话,她就被沈雪屿横了一眼。
得,好心没好报。
饭吃到最后,林云深想要许风眠那边的一块西瓜。
许风眠将西瓜递给她,然后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等她吐籽的时候直接伸过去接了过来。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夏温恨不得当场鼓掌,嚣张的许风眠也会有小绵羊的一天。
——
没过多久,两个人住到一起,是林云深先提出来的。
以前总是许风眠主动,现在她长大了独立了,生活的掌控权在自己手里,她也想要为自己勇敢一次。
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也会在饭后去楼下散步。
许风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个只橘猫养在家里,两个人给它取名为橘子水。
林云深加班到很晚回来的时候,许风眠会带着橘子水给林云深打电话并且控诉她:“橘子水,你看看你妈又抛下我们两个不回家。”
59/60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