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眉心,将这条消息发给董健,代驾恰好到了,他站起身要走,没人愿意得罪影帝,纷纷叫他路上小心。
临近三点,即便是夏日也有些微凉。
执竟将车钥匙扔给代驾,代驾原地“你、你、你”了半天,“你是执竟?”
“嗯。”执竟坐上副驾,带上口罩,正要报出住址,窗外一阵风拂了进来,将迷蒙的酒意吹散了不少。
他低头嗅了一下身上的味道,皱皱眉,报了个小区附近的酒店。
时煦还在整理材料。
这次任务跟他在学校里学过的不同,他一边听录音,一边整理合同内容,合同和协议里如果有娱乐圈的专有名词,他还会在图片下方写上备注。
录音播到杜文涛说要走了。
然后是电梯声,跑步声,开车门,对话……
时煦把手机扔到一边任由它播着,将文档保存到桌面,然后将图片材料上传,一起打包。
手机勤勤恳恳地播放录音。
“滴滴滴滴滴……”是车子的雷达发出的声音。
“咔哒……嗖——”摘安全带的声音。
“这孩子……”执竟的声音。
时煦点压缩的手指一顿,不可思议地将手机拿起来,将进度条往前拖了一点。
他刚幻听了?
进度条往前回落十秒。
解开安全带的声音流畅极了,紧接着,执竟的语气好像有些无奈,低低的,又能听出里面的关心,“这孩子。”
时煦把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地听了几遍。
他摸摸脸,热烘烘的,自己也觉得烧得慌。
他掩耳盗铃似的飞快拿开手,顶着红扑扑的面颊把材料打包好,一看时间,三点半了。
执竟今晚还回来吗?
他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执竟打电话。
手机忽然响起,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时煦接起来。
“材料写完了吗?”执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又莫名的好听,时煦点开免提,耳朵贴着扬声器,没听到一点背景音。
“刚写完。”
“我今天不回去了。”那边传来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声音,好像外套被丢在床上,时煦一下想起了执竟出门时穿的红色夹克服,心里酸酸的,有些发堵。
但是很快,执竟又接着道,“家里从来没有人留宿过,只有一张床,今晚我睡外面。”
时煦轻轻皱了皱脸,悄无声息地咧了一下嘴,有些尴尬地说:“这样不好吧,我出去住,材料已经写完了。”
他还以为……执竟要为任务献身了呢。
执竟直接忽视了他要出去住的话,“材料放在电脑里就行,我明天早上回来帮你交。”
时煦想说自己可以交,也想问问他晚上的事办的怎么样,是否顺利,但听见执竟略重的呼吸声,想了想,还是乖乖应下了。
执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自己还是别添乱了,让他能多睡一会。
挂了电话,时煦握着手机,走出了书房。
执竟家里的房间门都是闭着的,他不知道哪间房子才是有床的卧室。
虽然已经得到了主人的允许,但毕竟现在房屋主人不在。从小到大受到过的教育让时煦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这是执竟的房子,他又忍不住眼睛发亮。
前辈的卧室会是什么样呢?
他推开一间又一间房门。
储物间里放着执竟拿过的无数奖杯、影视周边。
衣帽间是数不清的衣服、饰品。
有一间房门上了锁。
但门把手要不其他房间更加光滑。
时煦略一思考,大致猜到了里面的东西。
应该是与警局那边对接的材料。
因为其特殊性,即使不在家时,也要紧紧锁好。
主卧就在这间材料室的旁边,时煦推开门,又关上门看了一眼门的样子。
的确是执竟前辈家啊!
怎么里面的装饰跟评委宿舍一个鬼样子!
时煦进去时忍不住摸了摸衣柜,又摸了摸床头柜。
其实两间房子是不一样的,但是软装的风格几乎相同,床单被套也是一样,这才让他乍一看以为穿越了。
他迟疑了会才一屁股坐在床上,摸了摸喧软的棉被,心想,执竟前辈还真是个专一的人。
但新问题又来了,他好不容易才克服心理障碍,坐在了前辈的床上,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脱衣服钻进去吗?
这……这也太刺激了吧!
时煦舔舔唇,觉得卧室暖黄色的光线像是近在咫尺的太阳,将他浑身都烤的发烫。
他试探性地把手伸进被子里,绵柔的床单下是带着弹性的床垫,骤一摸上去,就跟人脊背上的皮肤一样,光滑、平整,又有着肌肉的纹理。
这是执竟前辈的床啊——!
时煦满脸为难的把目光挪到了地板上。
要不他在地上凑合一晚?
要不去沙发上吧!
要不出去住宾馆吧?!
时煦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执竟给他发了条微信:
忘记说了,睡衣在衣柜的最左边,有一套白色的,是新的。
他拿着手机打开柜门。
果然如执竟所说,里面挂着一套真丝材质的白色睡衣套装。
时煦伸手取了下来,真丝材质摸起来滑不溜手,也凉丝丝的,让他冷静了些。
不就是睡一觉!
自己又不是个小姑娘,执竟前辈衣服都准备好了,怎么能不听从前辈的命令呢,睡了!
再说……
时煦换了衣服,给执竟回了个好的。目光重新落在灰色的大床上,其实他还挺想试试的……
第69章 赚大了 我……现在就在他床上呢…………
时煦钻进被窝, 下意识发出一声喟叹,男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像是起了一点回音,吓得他连忙捂住了嘴。
今天的安排实在是满。
彩排、化妆、比赛、签合同、整理材料, 一项接着一项,中间几乎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
时煦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但奇怪的是,精神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困。
房间里仅仅开着床头灯,有限的灯光仅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时煦瞧了一眼,往被窝深处缩了缩。
被子应当是才洗过不久,洗衣液的味道还很浓郁, 但被子主人的味道却也留在上面。
时煦揪起一块被角,放在鼻尖嗅了嗅,一点点的男士香水,和相比之下稍重一点都烟草味。
都是很轻的味道, 但却让人难以忽视。
时煦第一次觉得烟草味挺好闻,他的手机这时响了,但他却恍若未闻, 忍不住又闻了一下被子。
直到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像个痴汉, 才耳尖烧红地松开, 连忙去拿自己的手机。
临近四点,执竟前辈还没睡吗?
他点开微信, 竟然是林通问他睡了没。
时煦心里有点失落,回他,没有。
林通:我就知道没有!刚刚才C位出道,这会能睡着才奇怪,哈哈哈, 周碧云还说让我明天再找你。
林通被淘汰后,加了不少之前被淘汰了的选手的微信,其中就有周碧云。
周碧云想给时煦说一声恭喜,但没有时煦的联系方式,此时正拜托林通推名片,林通便想着给他说一声。
周碧云很快加上了他。
周碧云:拳哥,恭喜你呀!
时煦很快回:谢谢(*∩_∩*)
周碧云:[冷汗]你别卖萌,吓人。
时煦:……
俩人聊了一会,周碧云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开口:拳哥,我要结婚啦。
时煦一惊,脑海里浮现出周碧云喷香水的样子,实在没办法想象出他搂着一个女孩的模样。
周碧云接着道:我淘汰之后,我们才确定的关系,本来以为我们这辈子也不会结婚的,但是法案已经通过,就要实施了,我们就把婚约定在了明年5月17日。
时煦听得云里雾里。
这是什么婚,还要有法案才能结?
周碧云对执竟犯花痴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周碧云喜欢的是一个圈里被抓进去了的美人?
明年美人才能被放出来。
这可不行啊!
有案底的,孩子以后不能考公.务员!
周碧云看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误会自己,又道:
你别误会啊拳哥,我不是问你要份子钱。你现在出道了,婚礼来不了也没事,我就是跟你瞎聊呢,我老公他睡了,我晚上看你出道太激动累,睡不着。
时煦震惊:老公?!
周碧云:对啊!
时煦:什么老公?
时煦:你老公?
时煦:你要跟男的结婚?
周碧云:对、对、对!
时煦:……
周碧云: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碧云:咱国家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啊,明年5月17日正式推行。
时煦又觉得世界魔幻了。
自打认识执竟起就一天比一天魔幻。
周碧云看他这样没见过世面,顿觉痛心疾首,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比赛比傻了呀拳哥,我还以为你早把执竟拿下了,结果你连政策都不知道。”
时煦弱弱开口:“我跟执竟……”
周碧云好像连珠炮:“别装,当初搞那么多花招就是问了抓住执竟的心吧?亏姐妹我给你提供了那么多好招数,淘汰之后还在半径同好社混到了管理员,每天给你们修图、剪视频、P婚纱照,你对得起我的付出吗?”
时煦咂咂唇,感觉自己在被按头磕CP。
周碧云:“你老实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上.床了没?”
时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上上上……上.床?”
周碧云:“我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上.床不懂啊,就是,你,在他床上睡过没有?”
时煦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床单,不确定地答,“我……现在就在他床上呢……”
“啊啊啊啊啊!!!我磕到真的了!!!!!”
周碧云的尖叫差点穿透时煦的耳膜。他把手机拉远,等对面安静下来才重新拿近。
“你怎么不早说!”周碧云降低声音,“我半夜给你打电话,不会影响你们二人世界吧?”
时煦嘿嘿一笑:“他在宾馆呢。”
周碧云:“……滚!!!废物!气死我了!”
人生过于大起大落,周碧云表示要老公抱抱安慰,不管时煦这个单身狗了。
时煦被他这么一折腾,那点留存不多精神消耗殆尽,顶着初升的一缕太阳陷入梦乡。
第二天,时煦是被杜文涛的电话打醒的,刚刚十一点,他还睡得正香。
杜文涛还不知道自家公司马上就要倒闭,给时煦打了三个月工资,一共6880。
“你的实习工资给你打过去了,你看一下,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钱。
虽然选秀只录了两个多月,但是我们约定的是选秀期都按实习工资走,所以只能发三个月,下个月再给你按高的算。
还有那个社保,实习生我们没有社保,也是下个月起交,现在只给你按劳务合同交了税。”
时煦听的云里雾里。
学校的就业课他是睡过去的,实习期、合同之类的东西他根本分不清,但忽然拿了钱他还是高兴的。
而且他只干了两个多月,竟然能发三个月的钱,赚大了!
那边,以为自己多给时煦按实习标准,发了一个月工资的杜文涛也觉得自己赚大了。
时煦挂了电话,想了想,给他爸转了四千过去。
时爸爸这会正在准备出摊用的炸串,手机忽然响了,说到账四千,他第一反应就是别人转错了,得赶快还回去。
他把手机拿起来一看。
从来都是从自己这里拿钱的时煦竟然破天荒的给他打钱了。
爸爸的电话来的飞快。
时煦乐呵呵的,说是自己这俩月出去赚的工资,时爸爸自然担心,连忙追问他剩下的钱够不够花,最近干嘛去了。
时煦拿不准自己当卧底的事能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含含糊糊地说是单位分配了工作。
至于钱,自然是够花的,时煦努力想了想,毕竟从来没听过哪个明星饿死过。
时爸爸这才放心,笑呵呵地跟他唠家常,“你这工作没有休息的时候吗?啥时候回家,爸给你炸串吃。”
时煦想了想,“这几天不忙,应该能回去。”
“那太好了。对了,包子铺李婶家的闺女找到了,叫你同学送回来的。”
时煦回忆了一下,大约六七年前,他还在上中学时,平水市闹过几起人贩的事儿。
比他小一些的李婶女儿正巧就是其中受害者之一,李婶李叔就这一个孩子,两口子一夜白了头,之后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把孩子找回来。
时煦想起来,柏肆的案子,那群人贩子就是从成阳发展到平水,后来又发展到朝临。
此时李婶的女儿能被救回来,正是这一波人贩的窝点被捣毁了,被骗走的孩子们全都被地方公安送回了家。
想通其中关窍,时煦忍不住偷着乐。
时爸爸也笑,“是个好消息吧?你小时候老领那小姑娘来偷串吃,关系可好了!”
时煦努力想了想。
那时候带回家偷过串的人太多了,想不起来。
但这不妨碍他答应,父子二人又说了些其他家常,一派父慈子孝,鸡同鸭讲。
时煦聊得正上头,门口传来“叩叩”两声,吓得他手机差点掉了,连忙说了声:“进!”
执竟推门进来,时煦慌里慌张得要从被窝里出来,睡了一夜的真丝睡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时煦顾不上管,一边侧着耳朵跟爸爸道别,一边脚在地上摸索拖鞋,中间还抽空送执竟几个尴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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