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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成瘾(近代现代)——空菊

时间:2021-12-06 07:42:33  作者:空菊
  宁悠摇了摇头,坦诚道:“不希望。”
  “那我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你的。”李暮道。
  宁悠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既然离别是无法改变的事,那为什么要让这件事影响心情?
  他咬着筷子,看着李暮问:“那我们做些什么呢?”
  餐桌下方,有一只光溜溜的脚攀上了李暮的膝盖,并一点一点地朝着深处探进。
  李暮停下筷子,抬起眼眸看向宁悠,不动声色地问:“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宁悠道。
  话虽这么说,餐桌下的脚尖却抵住了蛰伏的野生物种。
  李暮也是没想到,这白天鹅身子瘦弱不堪,色心倒是不小。他放下筷子,问道:“你明天还想走路吗?”
  “嗯?”宁悠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不会再悠着来了。”李暮道。
  宁悠迟疑了一瞬,乖乖地把脚收了回来。
  就刚才的运动来说,李暮在床上对他非常好,只要他说受不了,那李暮一定会停下来。
  如果明天不用见人,宁悠也想享受一场简单粗暴的XING爱,但他已经不是小年轻了,做事必须得考虑后果。
  吃过晚餐,宁悠自觉地把碗筷拿去了厨房水槽。
  不过就在他拧开热水,正要洗碗时,李暮却从他手中拿过碗,道:“我来就好。”
  回想到刚来小木屋的第一天,宁悠被棕熊吓到,碗筷放了几小时也没洗,而李暮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指着水槽,不近人情地说道:“碗。”
  宁悠享受惯了特殊待遇,但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开心。
  李暮很显然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他的原则就是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宁悠当然认同这个原则,只是他也不介意李暮为他打破原则。
  他揽住李暮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接着不等李暮反应过来,便溜回了起居室中。
  “李暮,你真应该刮一下你的胡子。”宁悠躺在懒人沙发上说道,“我最不喜欢别人不刮胡子。”
  “是吗?”李暮不甚在意道,“你明明很喜欢。”
  听到这话,宁悠又想起了在刚才的运动中,他挺着胸膛让李暮用胡渣磨蹭他的小豆,于是立马失去了底气:“你胡说……”
  手边放着那本《奶牛的产后护理》,宁悠无所事事地翻看了起来,而李暮洗完碗过来,贴着宁悠在懒人沙发上躺下,就那么搂着宁悠的腰,两人共同看起了一本书。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定好时的暖气自动打开。屋外偶尔有寒风拍打玻璃窗,屋内却温暖得像是和煦的春天。
  宁悠靠在李暮怀里,眼皮慢慢变得沉重,但就在他即将睡去时,却听“噔”的一声,小木屋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怎么了?”宁悠撑起上半身问。
  “可能跳闸了。”李暮披上厚外套,拿着手电去了屋外。
  月光勉强照亮着屋内的环境,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寂静得可怕。
  宁悠伸长了脖子看向窗外,只见手电的光本来就在小木屋周围晃动,但渐渐地却离小木屋越来越远。
  一股不安涌上了宁悠心头,他也披上外套来到屋外,却见李暮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中,只剩下手电筒的光束还在晃动。
  “李暮!”宁悠大喊了一声,朝着李暮的方向追了过去。
  树林里的李暮还未走远,他又往前走了一截,而正当他准备返回时,一个黑影嗖地扑进了他怀里。
  “你去哪里?”宁悠着急地看着李暮道,“你不要离开我。”
  茂密的树叶遮挡了月光,李暮只能勉强看到宁悠的轮廓,却也能感到这只白天鹅有多紧张。他简直没辙,无奈又好笑地安慰道:“我没有要离开。”
  宁悠抱着李暮没有松手。
  “我来看看电缆。”李暮道,“应该是被土拨鼠咬坏了。”
  “啊?”宁悠一愣,“那怎么办?”
  “阁楼上有个旧炉子。”李暮牵着宁悠往回走,“今晚先将就,明天再看怎么办。”
  回到小木屋旁,李暮搭好梯子,爬到二楼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旧火炉。在他组装炉子的时候,宁悠站在一旁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去捡些……”话说到一半,李暮停了下来,“算了,你去屋子里待着就好。”
  “捡什么啊?”宁悠好奇道,“我也想帮忙。”
  “捡牛粪。”李暮道,“牛粪是燃料。”
  宁悠打了个寒颤,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自言自语道:“好冷,我还是去屋里待着。”
  李暮一点也不意外,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小公主怎么可能去捡牛粪?
  炉子自带着一根烟管,伸入了楼上四面透风的阁楼里。李暮用牛粪引燃了煤炭,接着又做好了火灾的防护措施。尽管屋里仍是一片漆黑,但至少两人不用挨冻了。
  最暖和的地方自然是床上,正好两人已经准备睡觉,便脱下外衣,挤进了一米二宽的小床上。
  视觉的受限似乎总能扩大其他感官,宁悠窝在李暮的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通过肌肤传来的温暖,突然就变得惆怅起来。
  “李暮。”宁悠叫了一声。
  “嗯?”李暮应道。
  “我要是想你怎么办?”宁悠还是忍不住提起了离别的话题。
  “你可以来找我。”李暮道。
  “可是我要结婚了。”
  尽管这只是一场生意,李朝也表态不会干涉宁悠的生活,但婚姻毕竟不是儿戏,宁悠不想在婚后做出不道德的事。
  李暮沉默了一阵,就在宁悠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缓缓开口道:“那就别来找我了吧。”
  这样最好。
  本来两人就只是萍水相逢,各有各的生活,谁也不可能为了谁去到另一个环境。
  如果李暮回到都市,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宁悠不一定还会想要跟他在一起。
  反过来说,如果宁悠来到山林,做一个徒手捡牛粪的糙汉,李暮也不一定还会想要宠着他。
  两人之所以彼此吸引,自身的特质占了很大因素,而这些特质都是各自的环境造就的。
  这就像是一道无解的题,最终宁悠也认同了李暮的想法,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别见了吧。
  宁悠呼了一口气,渐渐放下心里的包袱。他往李暮怀里缩了缩,闲聊道:“明天你送我下山,应该会见到我的未婚夫。”
  “放心吧。”李暮搂紧宁悠的肩膀,“我肯定不会吃醋。”
 
 
第24章 年轻十岁
  第二天早上,宁悠醒来时第一次不见李暮在厨房里忙活,而是像个抱枕一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他从温热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发现李暮早已醒来,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偏过脑袋,迎上他的视线。
  “早上好。”宁悠打了声招呼,接着又懒洋洋地躺到了李暮的肩膀上。
  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去,他又睁开双眼,对上李暮的目光,拖着慵懒的嗓音问道:“看我干什么?”
  “你……”李暮欲言又止。
  “我怎么?”宁悠迷迷糊糊地问。
  “你的眼角有眼屎。”李暮道。
  “啊?”
  宁悠的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作势要爬下床,但这时李暮却把他按回被窝里,笑道:“骗你的。”
  宁悠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明明没有李暮说的那个东西。他猛地捶了下李暮的胸膛,怒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李暮笑得不行,握住宁悠的拳头,道:“你怎么这么好玩?”
  就没见过宁悠这么讲究的人,只要话语中跟那三个字沾边,举止优雅的白天鹅瞬间就会变身成战斗力爆表的大白鹅。
  原本宁悠还想再捶李暮一顿,但却被李暮按在怀里施展不开。他用食指戳住李暮的胸膛,皱着眉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李暮故意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明明就知道!”宁悠瞪眼。
  “你说说看。”李暮道,“看跟我心里想的一不一样。”
  宁悠深吸了一口气,“sh”的声母已经到了嘴边,但近三十年来的良好教养实在是不允许他说出那三个字。
  “我不说。”宁悠道,“反正你说一次我打你一次。”
  宁悠显然没怎么打过人,拳头挥在李暮身上也是不痛不痒。明明被凶了一顿,李暮却乐得不行,他刚认识宁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只白天鹅这么可爱?
  “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李暮道,“我给你当沙包。”
  “不要。”宁悠推开李暮,“你走开,我要起床了。”
  小木屋里仍然没有电,李暮只能用炉子热早餐。
  宁悠在洗手池边拧开大宝瓶子,费劲地搜刮剩余的乳液,勉强做好了晨间护肤。但照了照镜子,他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因为四五天过去,他的下巴上长出了又细又软的胡子,尽管并不明显,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青灰色的地带。
  “李暮。”宁悠叫了一声,“你的剃须刀呢?”
  李暮在餐桌上放下早餐,去拿了个手动剃须刀过来,问道:“你会用吗?”
  在宁悠的圈子中,有不少人会刻意使用手动剃须刀,因为他们认为这样更有仪式感。但宁悠对胡子这个东西一点也没有想法,他并不需要什么仪式去祭典他远去的胡子。
  “不会。”宁悠坦然道,“应该很简单吧。”
  “不会就老实待着。”李暮道。
  或许是挤奶和劈柴的表现都不佳的缘故,李暮在潜意识中莫名给宁悠打上了笨手笨脚的标签。
  他拿出剃须泡沫抹在宁悠的下巴上,在等待胡须软化的过程中,他顺便也把泡沫抹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宁悠的胡子很好刮,本身就软软的,比绒毛粗不了多少。不过尽管如此,李暮还是花了比平时百倍多的耐心,一点一点地将宁悠的下巴清理干净。
  “怎么样?”李暮一边清洗剃须刀,一边问宁悠道。
  “不错。”宁悠很满意李师傅的技术,他照了照镜子,突然好奇地看向李暮道,“你也快把胡子刮了看看。”
  李暮本来就打算刮掉胡子,毕竟……待会儿要去山下见另一名雄性,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他的糙。
  自己刮胡子就随意许多,完全不怕刀片伤着皮肤,没几下便将下巴上的胡子刮了个一干二净。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下颌线光滑流畅,显得喉结更加突出。少了胡子的存在感,眉眼变得惹人眼球,看上去英气逼人。
  宁悠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暮,好半晌后才呆呆地开口道:“你好像年轻了十岁。”
  两张脸都是李暮的脸,他早已看习惯,随口道:“不至于吧。”
  “你到底多大啊?”宁悠好奇地问。
  “比你大。”李暮没有细说。
  宁悠很想说他不止二十三岁,但又不想李暮觉得他“老”,于是出于私心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仔细地打量着李暮的脸,想要刻进脑子里去,不过就在这时,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你好像有点眼熟。”
  “会吗?”李暮道。
  难道是像哪个明星?
  宁悠琢磨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出来李暮到底像谁。
  在离开小木屋前,宁悠喂了大黄牛,又给哈日梳了毛。
  今天下山仍旧是开车,牛奶按时送到了小学。不过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有两个“叛变”的小孩儿,没有第一时间冲向李暮,而是跑来抱住了宁悠的腰。
  宁悠压抑住心里的不舍,和两个小孩儿一一告别。
  接下来他和李暮又来到了林长的家,因为李暮需要借小型发电机,而他正好借这机会跟林长道别。
  三言两语已经足够,只是在最后分别的时候,林长朝着宁悠挥了挥手,高声喊道:“欢迎你再来哈纳斯湖景区。”
  听到这话,宁悠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李暮。”宁悠坐进副驾驶座中,眼眶早已湿润,“我有点想哭。”
  “别哭。”李暮轻声道,“我们可以再待一会儿。”
  皮卡行驶到塌方处附近,隐藏在了无人来往的白桦林中。
  庞大的车身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若是有人走近,必定能够听到车里的人在哭泣。
  其实宁悠一点也不疼,在逼仄的空间里跟李暮做,爱,也丝毫影响不了李暮带给他的快感。
  他只是想发泄,借由这最后的狂欢,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逐渐停止了晃动。
  宁悠靠在李暮怀里,大脑放空地平复心情。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李朝打来的电话。
  他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道:“喂?”
  “路通了。”电话那头的李朝说道,“我现在就在塌方的地方。”
  宁悠安静了一阵,直到李朝“喂”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宁悠没有立马动,而是看着李暮道:“这次我真的得走了。”
  李暮从外套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宁悠道:“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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