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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决定啦
从王正藤办公室出来，安尧从走廊骂到电梯，嘴都没歇。
陆朗清没再堵他的嘴，见唐小唐则和受气包似地眼神忐忑，呼吸急促缩在电梯角落里，还挺担心他晕倒的。
他也靠在了电梯厢壁上，问唐小唐：“今天为什么过来？”
唐小唐半晌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忙拿出手机翻出个招聘信息，指着上面的“网络管理员”一栏：
“我，我是来应聘这个的。”
昨天通过的面试，今天来签的合同，可刚签完就被王总拽到办公室，莫名其妙地成了陆朗清的经纪人。
别说陆朗清了，他都觉得离谱，如此草台班子的行为，一点儿都不符合顶点娱乐的调性嘛！
不过陆朗清已经懂了。
原身的记忆告诉他，顶点娱乐不但有自己的官网，也打算要运营自己的视频网站，执照都申请下来了，自然需要一支更强大的信息技术团队。
白皓加入顶点娱乐、让安尧带白皓都不会是临时起意，而王正藤之所以能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他试镜成功的消息。
原作中原身拒绝试镜得罪了人，安尧跟着吃了瓜落，给白少爷选经纪人的事情，自然就轮不上他。
而现在他试镜成功了，反而给了王正藤做决定的机会。
他会在剧组待三个月以上，足够公司再给他找一个合格的经纪人了；如此一来白皓能尽早进公司，顶点娱乐也能更快得到其幕后势力的支持。
于公司而言的双赢。
牵一发动全身，自己的小决定引发了这一连串的变化。
有趣。
他看着依旧自责的唐小唐。
没人问他愿不愿意、想过他合不合适，偌大的公司和骗子似的用合同把人架在这个位置。
毕竟相比较于白少爷，比较于陆·未来之星，路人唐小唐的意见算什么呢？
工具人罢了。
还不到十九岁的小孩子，想必是辞了上份工作才来这里，拒绝了下顿饭哪儿吃去？
陆朗清从底层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但他从不否认，自己得到过贵人的青睐。
比如安耀。
他挖掘了他，排除众意培养了他，为他阻挡了很多攻击，给了他足够的环境让他发挥天赋。
虽然他们只是合作关系，虽然手上还有其他艺人的安耀从没将注意力只给过他，但陆朗清承情。
人人都说陆朗清是天降紫微星，但他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认真说：“我是被安耀捧起来的紫微星。”
现实的情感在穿越后投射在了安尧身上，而得过人助的陆朗清也愿意助人。
所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是金牌经纪人带起来的紫微星，安知他不能带出来个金牌经纪人呢？
土匪影帝陆朗清想想这事儿，就觉得——
刺激！
*
出了顶点娱乐办公楼，陆朗清在旁边的无人超市买了三瓶水，扔给唐小唐和安尧各一瓶。
安尧也是骂累了，拧开就开始喝。
陆朗清这才缓缓笑眯眯地问他：“骂够了？冷静了？你很有钱吗？财务自由了吗？有下家了吗？这点儿破事儿就辞职，你是不是傻？”
安尧气得一口气喝完大半瓶水，差点儿呛到，捶了半天胸口才怒骂一句：“tmd！”
“他们坏是他们的事情，别埋怨人爹妈。”陆朗清如是说，“也没必要把自己赌进去。”
安尧有些狐疑地看着陆朗清平和的样子，嗅到了强烈的危险讯号。
虽然危险的不会是他。
他立忙说：“清朗，你放心，哥哥我一手带你到今天，决不会在这时候背刺你。让那些人做梦去吧。”
虽然玩心已起，但陆朗清依旧挺感动的：“谢谢安哥，但是……”
“没有但是，”安尧的手势又开始抓马起来，“你哥我混了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你不用管我，《时间背后》是好片子，你好好演。我先带着小唐把合同给你定好，之后的事情你就瞧好吧。”
“好。”只要安尧不冲动，陆朗清就不担心他。
而后，他再次看向身边拿着水看地的唐小唐，和气地说，“小唐，你这样可不行啊。经纪人是要和人打交道的，你不能腼腆啊。”
唐小唐听见他和自己说话，耳朵更红了，抬眼偷偷看向他，再次垂下头去，小声问：“陆老师，你不怀疑我吗？”
陆朗清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怀疑指什么，没忍住，大笑出声。
特像嘲笑的那种。
笑得唐小唐都莫名了起来，也忘了腼腆，大着胆子抬头看他。
安尧给了他一胳膊肘：“笑什么？你那时候比人好不到哪儿去。”
不对，陆朗清不对，这小子绝对憋着坏呢。
陆朗清本想停止却怎么都停不了，最后笑到扶着自动贩卖机，对唐小唐说：
“这，小唐啊，不是哥哥嘲笑你，而是真的没人会派你来做间谍的，太平洋那么宽的心都不会。”
唐小唐脸更红了，双唇不服气地动了动，想要反驳。
他就是来做卧底的，而且他很厉害的好不好！
可是偏偏，他被陆朗清的开朗感染，也忍不住嘴角带笑了。
连他都看出来陆朗清被人算计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的他，真的很可疑。
但陆老师没有。
他，真的很不一样。
陆朗清见他脸红到能滴血了，但这次没有躲开眼神，而是盯着他出神，便不再逗他。
他微微弯下腰，看着唐小唐那双幼猫般纯真的眼睛。
“世事难料，既然合同在身，那么，”他郑重对他说，“唐小唐，欢迎来到操蛋的大人世界。向前走，让他们为今天后悔去吧。”
唐小唐将陆朗清眼中泛着的光彩，看得清楚。
他的眼睛是深赫色的，浓密的长睫微动，勾着人想要去更了解他。
作为曾被陆清朗拯救的人，他能将他的生平倒背如流：不停被抛弃，辗转于三个孤儿院之中，遇见过无数背叛却从没有放弃信任，在底层的泥潭里滚过却没有放弃过追求光明。
人们对他的评价，赞美和谩骂一样多:
他灵气四溢，才华横溢，天降紫薇星；
他牙尖嘴利，名利心重，文盲匪气；
他是三十年来最好的演员，是可以成为业内新标杆的演员，是可以在国际上大放异彩的演员；
他是工作里的混蛋、网络上的土匪、现实里的瘪三赤佬小混混。
但他从不是恶人。
他对生活充满了热情，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怎么会有人讨厌他呢？唐小唐不解。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陆朗清，不脸红，不逃避，不瑟缩。
“嗯，我不会让陆老师失望的。”
让他们后悔今天的事情？
不，他会让幕后之人后悔从开始到结束，对陆朗清做的每一件事情。
*
身为说话海豚音，举止很抓马的奇男子，安尧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在心中打算好出路后，就开始对唐小唐交待工作，并在第二天的时候，带着他去和刘制片谈。
“清朗这次的片酬是18万一集，按照25集计算。拍摄周期三个月，记得无论如何安排好进棚配音的时间。”
“哦。”
“清朗和公司影视剧的分账比例是七三分，广告分账比例是五五分，但如果有广告商找上门，你一定要问他的意向，不然他会生气。”
“嗯。”
“别听王秃子和商务组那些人扯淡，没用的饭局、投资人什么的统统推掉。清朗是配合、敬业但性格很强的人，身为经纪人我们要保护艺人的个性，因为这恰是他有天赋的原因。”
“好。”
“清朗没有生活助理，你是经纪人，还有一个专门处理媒体对接的田琦，不过她休产假了，下个月回来。不过现在的宣传是配合剧方，你要是搞不定就来问我。”
“是。”
“偶尔他会倔强地不肯接受正常的工作安排，这时候，”安尧并没有说陆清朗的私事，但还是提醒了唐小唐一嘴，“你来找我就行，我帮你。”
这次唐小唐没有蹦出一个字来回答，而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安尧：“……是因为什么人吗？”
“呃……”安尧没想到唐小唐如此敏锐，“不好说，遇到了你就知道了……陆清朗有病的来着，你不要惯着他！”
提起这个就来气的安尧，尖声说。
唐小唐笑了一下，在心中记下了一笔。
也许，这就是他要查的那件事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刘制片已经走了进来，脸色却并不是很好。
“小安啊，对不住啊，来晚了。”
安尧笑容满面：“没，我们也刚来不久，刘姐这是怎么了？”
“有投资方突然撤资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另外的投资，剧的时间会受影响。” 刘制片愁容满面，鱼尾纹都多了两条，“不知道陆老师的时间……”
安尧更觉意外了。
那样的班底投资方忽然撤资？这阴谋的气息更浓了啊。
“刘制片别急，我先问问清朗。”安尧安抚了刘制片两句，打电话给了陆朗清。
“……事情就是这样，你怎么说？”他问。
此刻，陆朗清正搁那儿拆新到的快递呢，听安尧说完，顿时乐了。
这也叫事儿？
“这种卖人情的机会，你问我？安哥，这不是你的水平啊。”他揶揄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 唐小唐：陆哥，大大的太阳。
陆朗清：小唐，你确定不是在骂我？
第6章 上门啦
陆朗清想用脚趾想都知道，撤资的事情是薛璐或者沈温阳做的。
具体是谁也没差，反正他们是抱团的。
但《时间背后》这种班底的戏，从不会只有一个投资人，而按照刘制片的人脉与地位，再找到个投资人不过是几天的事儿。
因此本来，刘制片没必要和陆朗清方说这个，而她会说，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反复无常，让人生疑了。
再次，原身恋爱脑蠢出的锅，他得背。
只是此事来的时机，对陆朗清而言妙极了。
送个顺水人情，表表想要演好戏的初心，是可以扭转刘制片、导演、编剧等人的印象的。
陆朗清虽然个性惯了，但人心向背，利益算计的事儿，他清楚得很。
而且他知道，安尧比他算得还清楚，所以这一问只是因他也想到了背后涌动的阴谋，极可能是沈温阳那边的手笔。
只要牵扯到姓沈的，原身就是垂直降智，安尧不得不防。
剧方需要他的态度，安尧需要他的保证。
结论:给就是了嘛。
“放心吧，我都没问题。”陆朗清看着快递送到的黏土基础包，如是保证。
果然，安尧抓马的手势走起，刻意吊着嗓子说：“刘老师，我就说我们小陆没问题的。”
他这才挂断电话，丝毫没理会手机那头，陆朗清被他的声音刺得耳酸。
刘制片听见这话，虚假的鱼尾纹跟着愁容一起散去，换上了职业笑容和安尧握手说：
“还是小陆够意思，放心吧，我今天约了世佳的老板，还有狮子影业也对这片子感兴趣，耽误不了开机。”
安尧的笑容更加职业了：“我就说嘛，这么好的班底，又有刘姐你在，那些人能翻个屁浪出来。”
世佳文化是著名影视公司，旗下有影院也有视频平台，电影电视剧动画体育等多开花；狮子影子更是老牌电视剧制作公司，罕有失手。
果然刘制片早有后招，想听的只是陆朗清的一句话罢了。
“没那么夸张，也是陆老师的加入，让我更有底气了。”
“参加这个片子是我们小陆的荣幸才是。”
两个人特别塑料地真挚着，让缩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唐小唐，差点儿闪了腰。
十八岁之前几乎不和人打过交道的他，哪儿见过这样的“社交场景”？
所以，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被迫长大的唐小唐仰望着。
安尧没忘了唐小唐，拉着他给刘制片介绍。
而后签订合同，剧本交接等等，顺利极了。
散了之后，安尧要去停车场开车，唐小唐则趁机要去洗手间。
“我在外面等你。”安尧丝毫不怀疑，也没看见唐小唐背身往洗手间去时，脸上蒙的那层狠戾。
他是没和人打过交道，但他不是傻子。或者说他之所以不肯和人打交道，只是因为他觉得周围的人都是傻子，不想理罢了。
洗手间内没有人，他拨通了电话。
“老板？”电话那边的人很意外于在这个时间接到他的电话。
“出了些状况，新荣娱乐你知道吗？”
“……老板今天不是和他们签合同吗？”电话那边的人糊涂了。
刘制片的公司就是新荣娱乐。
“联系他们，就说有兴趣投资《时间背后》。”唐小唐吩咐。
“是，我知道了。”那人不问为什么，也不敢问，并且明白他说的有兴趣，就是确定投资。
“还有，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收购云天国际。”
“啊？老板，咱们不是要和他们合作进入文娱行业吗？怎么改收购了？”电话另一边的人傻了。
唐小唐对着手机时，完全没有了对人时候的腼腆，只云淡风轻地说：
“你知道什么叫出尔反尔，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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