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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山和陆青都没有催促，他们之大要让人揭自己的疮疤是非常难的事。好在他们最后的大了小赵的回答。
那其实还是在小赵还没过试用期的时候。刚从学校毕业的他经过人介绍来金阳面试。后来他做了一名文案，工作上虽然偶尔会被主管训，也会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总体来说这两个月的试用期过得还是挺充实的。而且他那个主管还说他转正绝对没问题，到时候别忘了请大家吃饭。
小赵也没想到，就是在他转正那天请客吃饭之后，在唱K的时候，主管还请了人事部的总监。这位跟他同姓的赵总监对他格外照顾。甚至因为他没有吃，唱完歌也已经半夜两点多了，还是这位赵总监把他送回了公寓。
他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之后在公司里经常会遇到总监。他本身就喜欢男人，又喜欢那种身材高大健硕的类型。这个赵总监完全就在他的审美点上。他一个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傻小子，就一点点陷了进去。
小赵说：“如果只是我遇到了一个渣男，欺骗我的感情就算了。但我料想到的最坏的结果，现在来看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赵总监终于得到了小赵的人，一开始那三个月还真是蜜里调油。小赵被带到赵总监家去住。他租的公寓也退租了。他本以为有一个好男朋友，以后自己再努力工作，两个人的小日子可以过得很好。但渐渐的他发现赵总监好像还有跟其他人保持这情侣关系。
这可以说是小赵的初恋，他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把身心交托给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忍受这个？于是他第一次跟赵总监吵了起来，并且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赵总监的家，又重新租了一个小地方来安身。
原本小赵以为他们两个就这么过去了。他虽然也不知道两个男人能不能白头偕老，而且赵总监比自己年纪大了不少，如果父母催促，他又不能出柜的话，他们最终可能还是会无奈分手。所以他也没有想过再去跟赵总监有什么来往。本来就是两个部门的人，如果不是可以“偶遇”，他们一个月在公司办公楼都不见得能见到几次。
可在一个月后，赵总监又找到了他。说一大堆甜言蜜语。又说他之前那个是父母逼他去相亲的人。他只是疲于应对，小赵又要跟他争吵，他才会说了那些气话。还说小赵离开之后，他吃喝不下，才知道自己最爱的只有他，于是这个月的时间，他去跟父母出柜，被父母打，又被赶出家门，他现在就只有小赵了。
小赵哪见识过这个。立刻就听了他的鬼话。两个人又好了一个来月，突然有一天赵总监哭着说他可能快要失业了。他得罪了丁立冬，那老东西看上小赵了，他坚决不同意，还把老丁给打了。都知道老丁是大老板亲自挖墙脚挖回来的。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人事部总监能比的。现在大老板把心力和财力都用在了制作公司那边，他可能很快就要被辞退了。
小赵说他当时就是傻了。怎么会就这么信了这个男人的鬼话。最终被引诱着说出了他可以做一些牺牲的智障言辞。但是他当时就是那么做了。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老丁虽然下流龌龊，但至少不折磨人。后来这位赵总监又说他得罪了发行那边的副总，这回都不用小赵自己开口，他就“求”小赵再帮帮他。
当时的小赵突然就觉得赵总监无比陌生，也生出了恐惧和恶心感。他断然拒绝之后却被赵总监恶狠狠地扇了几巴掌，然后把一堆他跟老丁的不雅照拍到他脸上。“你以为你是什么贞烈的人物？被一个人睡被两个人睡又有什么不一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公司的内网上！”
那是小赵噩梦的开始。但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恐惧和情感上的折磨。那个所谓的副总还喜欢施虐，经常就把他打到受伤流血。偏偏又那些伤又不在可以露出来的地方，他白天上着班，晚上不一定就会被怎么折磨，那一阵子，他甚至都想过干脆死掉好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副总根本就不是他们金阳公司的人。而是老丁背后那些出资人之一。他也是在老丁那畜生的硬盘里看到了小赵，这才盯上了他。但好在那个人对他的兴趣没俩月就消失了。
那之后赵总监因为一些事被小黑给调走了，甚至去了其他城市。而小赵也因为受伤的关系放了一段时间病假，正好是那个时候小黑给全公司做的检测，这才没有及时发现他。如今再回来工作的小赵难得拥有了安静的一段生活。
听小赵说完，陆青又气又觉得那几个伤害小赵的人恶心极了。如果不是操作手册不允许，他都想提刀去把这群人渣的二两肉给切了。见小赵说完之后浑身发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样子，陆青赶紧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释放了非常轻微的灵魂之力。他知道这不但足够让小赵冷静下来。也可以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内心强大一些。“那些都过去了！他们会被法律制裁！”
“能不被其他人知道，但又把他们送进监狱吗？”这是小赵的问题。
陆青看了一眼廉山，见廉山点了头，他说：“能。一定能。但调查的警方会知道，帮你打官司的律师也会知道。你可能会觉得尴尬、痛苦。但你要记得，你最初是被欺骗了感情。再之后是被强迫的。你是受害者，你不丢脸。”
这时候廉山插了一句：“就是有点儿蠢。”最开始的“自愿”一定会成为那个人渣的“武器”。但被欺骗和诱骗说出的话，最多就是这么一个“蠢”字形容。“自愿”这个锅小赵可不用背。
陆青嘴角抖了抖。虽然知道这是邵金阳的人设，也是廉山要提醒小赵，他在这个案子里，唯一可以认下的“毛病”就是“蠢”。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可闭嘴吧！”
第219章
那个赵总监名叫赵槐殷，有小赵的证词，要拿住他的犯罪证据也不难。如果只从他渣了小赵这个层面来说，他最多就是道德败坏的渣男。但是他在小赵不知道的情况下拍摄他的不雅照，并且用以恐吓威胁，也是敲诈勒索的行为。
更有他将小赵推出去是收了老丁和那个狗屁副总好处的。他这事儿每一个都能上升到刑事案件。有陆青和廉山他们去搜寻证据，连带着把另外一个受害人，就是柜子里那个耳环的主人也找到了。
同样是赵槐殷干的缺德事。而在找到这个已经在金阳离职的姑娘之后，他们拿到了更让人愤怒的证词。那就是赵槐殷在这几年里前后用这种办法控制过至少四个人。这个姑娘知道小赵，但小赵不知道她。同时那姑娘还知道另外一男一女是谁。
那这个性质就更恶劣了。虽然有一个男生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他也好不容易经过心理治疗恢复了心态。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相爱的女朋友，也要谈婚论嫁了。他拒绝了廉山让他出庭作证的提议。但另外那个女生满心愤恨，知道有机会让那些人渣得到法律的制裁，她当即就拿出了她手里的证据。
有了这个，解决掉赵槐殷就是小菜一碟。警方经过核实，所有证据都是真实的。自然将赵槐殷和同案的另外三个嫌疑人一并捉拿归案。而这个犯罪嫌疑人里。老丁那边还有其他的案子在。
这下子可以说是整个圈子都震动了。以前偶尔会有明星翻车的情况发生。那时候吃瓜群众认为已经是够可以的了。但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这些幕后，尤其是跟资方有关的人和事，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
在老丁这边，有几个艺人站出来检举揭发。虽然是冒着名誉扫地的风险，但他们也豁出去了。这些人被用各种方式威逼利诱，如果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谁知道老丁那群人倒了之后，他们的那些“把柄”会不会落到另外一部分人手里，他们不是还要过被摆布的日子？
而还有一部分人嘴里说着谴责的话，心里却在打鼓。其中最忐忑的人肯定是甄岩。因为文利进去了，那文利会不会把自己跟他的勾当说出去？
所以照旧还是老丁犯的那个错误，越想掩盖，越觉得不安，就越是“主动交代”。不过这件事柯晶先报了案，因为涉及到的人名气太大，社会影响也一定会是巨大的，警方一开始也是在秘密调查。这时候甄岩那边有动作，直接被警方抓个正着。
根据原计划，柯晶这边是要先打跟文利和柯砼的两场官司的。但在调查甄岩的时候，一套上手铐，甄岩这种没吃过苦的就涕泪横流的都交代了。基本上是事无巨细，小黑隐身在边儿上听着顺便录制。结果是越听越生气。
像他和重重你这样被主人当成朋友伙伴一样对待的虚拟助手，长期以人类的方式在生活工作，他们对自己是人类的代入感特别强。而且他们的情感系统正常且发达，要不是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他真能被气到半夜趁人不备直接剁了这杂种的孽根。
跟文利的案子，柯晶是完全的受害人。柯晶的父亲柯砼从文利那边借了高利贷。文利对柯晶的说辞是他替柯晶解决麻烦，从柯晶手里拿钱去给柯砼还钱。这不就是左手还右手？有这么吃人的吗？这也太缺德了吧！这厮还用这个来要挟柯晶，甚至还把自己说成是替柯晶解决麻烦的恩人。真是想一想就让人手心刺痒！
柯晶和柯砼的案子开庭之后，就开始有人说柯晶这个亲爹可真真不是个东西。柯晶还在很小的时候就看着母亲被这个渣爹家暴，大一些的跟着母亲一起挨打。好不容易母女俩有了决心，柯晶妈妈要跟人渣离婚，人家娘家哥哥们也要把妹妹和外甥女接回家养着。结果柯砼这个混账王八蛋居然拎着刀去了岳家，把舅兄给砍了。还是因为这傻逼被判刑进了监狱，才判决两个人离了婚。结果刚一出狱，知道自己的女儿当了演员，就又上来造孽了。
柯晶现在是什么形象？那简直就是无比凄惨的可怜娃。加上金阳这边安排的公关，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对她有恶评。但从文利嘴里供出了甄岩和其他一些人之后，有人就爆料说甄岩被抓应该是跟文利和柯晶有关系。
这下甄岩的粉丝可不干了。虽然她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跟女人有关系的，肯定是这女的勾引他们哥哥了！这肯定不是哥哥的错！
因为这些案子都是有牵扯的，所以关于甄岩被抓的原因警方给出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当吃瓜群众看到甄岩跟文利和丁立冬，还有另外几个糟蹋人的混账东西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后。这下真是瓜都掉落一地了。
这几起案子，有关联的没关联的，一共站出来的受害者能有二十八人。有的是现在有头有脸的明星，也有一些就是普通的打工人。甚至还有两个肯站出来的甄岩的粉丝。有这些人的证词和警方掌握的证据，甄岩丁春秋赵槐殷那些人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那些粉丝却没有放过柯晶这个“出头鸟”。
甚至有人认为，是因为柯晶的经济人文利出了事才把甄岩等人给带出来的。那就一定是怪柯晶！网上攻击柯晶的人言语污秽得让人没法看。虽然平台禁言封号，但小号一波又一波，弄得柯晶真的神经衰弱了。
一直陪着柯晶的顾淼给他煮好了安神茶，然后递了过去；“跟那些人渣对簿公堂的时候你都没怕，现在又何必在意这群有火无处发泄的粉丝。”
接过茶杯，柯晶喝了一口。“可我必须要成为他们发泄的垃圾桶吗？”
是啊。柯晶又为什么要一直承受这些？那些受害的男人女人们又都做错了什么？这时候顾淼突然觉得头一阵眩晕，紧跟着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柯晶见顾淼脸色惨白，额头开始往下滴汗，她赶紧放下杯子握住顾淼的手：“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咱们上医院吧！”
顾淼的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但是又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他看着柯晶，眼前的姐妹的面容开始变得很模糊，她还想再开口，但却突然倒了下去。
重重已经发现顾淼这是要灵魂觉醒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时候突然觉醒，但这件事不能等。他赶紧联陆青和廉山，然后先假装给顾淼打了个电话，在柯晶接通电话，并说了情况之后，他五分钟后就出现在柯晶家了。
顾淼晕倒得快，但其实在也就是那么一分多钟的时间。重重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次卧的床上了，她脑袋里乱糟糟的，都是一些让他恨得牙长四尺的记忆在乱窜。一会儿是自己被那群人渣糟蹋，一会儿是血肉模糊的柯晶。她还想起了从楼上跳下来，头都摔碎了的小赵。这会儿她的双眼都已经红了。
重重来到床边，他没办法像主人那样用灵魂之力进行安抚。他只能说：“别害怕，那些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
扭脸看向重重，这个自己应该不认识，但是又无比熟悉的小徒弟，顾淼本能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柯晶很诧异，陆重跟顾淼的关系那么好，跟亲姐弟是没两样的。怎么这会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淼姐，你怎么了？”
看到柯晶，顾淼的情绪更不平静了。面前这个面露担忧的女生，逐渐跟他记忆里那个血肉模糊的样子重合，然后她就不自控地坐起身，一把拉住站在床边的柯晶：“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你不要相信他们，也不要靠近他们！”
柯晶更懵逼了。“淼姐你怎么了？重重我看还是去医院吧！”
重重赶紧说：“他可能是最近情绪太紧张了，冷不丁松弛下来有些不良反应。现在这大晚上的去看心理门诊也不太合适。这样。天亮如果师父还没好就去医院。你也不方便出去，我会跟青青说一声，然后我们俩陪着她去。你别担心，先去休息吧。我跟师父单独聊聊。”
虽然柯晶把顾淼当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但是她知道顾淼跟重重认识更久，关系也的确非常好。有些事可能是自己不知道而重重知道的，她也就点了头。“那一会儿有需要你就叫我。这样我也睡不着。”
柯晶离开，重重确认她的确回了楼上的主卧之后，这才跟顾淼顾淼说：“我和黑哥还有老大和青青都是来帮助你的人。”
顾淼看着重重，知道他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跟自己说谎。“我们还会惨死吗？”
重重还没有查看恢复了的档案，所以他听完之后就很吃惊：“你们？是死的不是你一个？”
顾淼眼神黯了黯：“果然，我是已经死了的人了。”
重重赶紧说：“我得先知道到底你曾经都发生了什么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顾淼用双手揉了揉脸：“太多事了，我要捋一下才能跟你说清楚。”
重重摆了摆手：“不用。你给我五分钟时间，我就能知道你的所有事了。”
“？？”顾淼一头雾水。但她现在正在经历的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事情。下意识地，她就没有反驳重重的话。
然后重重几打开了这次的档案，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头看到尾，然后只在群里说了两个字：【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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