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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露~馅~了~
第46章 听说 你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吗?
习烁看看荆荣,再看看弥月,心里慢慢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你以前不知道?!”
弥月向后一靠,轻轻的吁了口气,“是不知道。荆先生跟了我这么久……我还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没想到是嫌疑人。”
习烁有些傻眼,用目光向荆荣求救:什么情况啊兄弟?!
荆荣苦笑了一下,“弥月你别这样想,我觉得我们这情况……充其量就是没有交底,并不是存心欺骗。”
弥月淡淡应了一声,“你说是,那就是吧。”
封桥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荆小荣你幼稚不幼稚啊,还搞隐瞒身份这一套……你以为你是什么落难的王子吗?!”
荆荣没搭理他,而是搬着椅子讨好的往弥月身边凑了凑,“其实一直想说来着,就是没找到机会。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弥月可不相信什么知无不言。
荆荣如果是负责信息工作的,那肯定有很多内容是不能向外透露的。一句“这个有规定不能外泄”就足够把他挡回去,问什么都没用。
弥月忽然就意兴阑珊起来。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就有了一种顿悟:荆荣有事瞒着他又怎样?有目的的接近他又怎么样?
他既不是自己的家人,也并不是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义务对自己知无不言?!
荆荣还在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弥月就问他,“是研究所出事了吗?”
荆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摇摇头说:“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要问的话问完了。”弥月转头问习烁,“你这个自酿酒能不能卖给我两箱?我老师也很喜欢自己酿酒,也酿过桂花酒,但没你这个好……他就喜欢这种调调,文人么,附庸风雅。”
习烁瞟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的荆荣,干笑两声,“没问题,有好东西自然要先尽着自己朋友来。我窖里还有梅子酒,也匀给你两箱。”
封桥在旁边“哇”了一声,“弥月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在乡下有一个几百亩的农庄,种葡萄、种桂花……酒窖也修在那边,好东西多着呢。”
习烁笑着说:“除了种树,还养了不少鸡鸭猪羊……有机会可以过去玩两天,景色还是不错的。”
话题就这么岔开了。
荆荣忽然发现,在座的三个人谈笑风生,尴尬的就只有他自己。
荆荣叹了口气。
他发现他错估了弥月这个人的性格,也错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他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弥月造成困扰,但实际上,弥月可能根本没把他这个人当回事儿。
在弥月心里,他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荆荣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但他的沮丧里又滋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急迫,甚至还有点儿心虚,他想要抓着弥月解释清楚。他不想让弥月在想起他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一个心怀叵测的小人。
吃完饭,封桥打算送弥月回去,被习烁和荆荣给联手否决了。
习烁知道封家最近一段时间对封桥的行踪都十分在意,出门之前特意跟封家打过电话,表示自己会带着人把封桥送回去。
他看出荆荣有话要跟弥月说。这个导\火\索还是他亲手点着的,他甚至比荆荣都更加希望这两位能尽快把话都说开,别留下什么误会。
荆荣坚持要送他,弥月也没反对。在这种问题上拉拉扯扯也没意思,再说他还带着大毛小毛,总不好自己跑出去打车。
荆荣的车还是那辆黑色的越野,洗的很干净,车里的配饰也换了一些,看上去就是那种讲究的有钱人。
弥月抱着大毛坐在后座,小毛仗着自己有翅膀,主动扑腾到了前座上。它喜欢占据视野最开阔的位置。
弥月就有些感慨,“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人,都要继承家业的。”
荆荣不以为然,“我们也不算什么有钱人……我爷爷,我大伯,还有几位堂兄弟,都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普通上班族。我叔爷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开始搞投资,后来赚了点儿钱,回来办厂子。家里人当时合伙给他凑了启动金……就这么的,都分了一些股份。”
“不算什么有钱人,”荆荣强调,“只不过家里人多,做生意的也多,就显得好像家大业大似的。”
弥月彻底没话说了。
他一个每月领死工资、偶尔靠着专业能力给自己赚点儿外快的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理解他这种“老子也没啥钱,就是普通人”的凡尔赛言论的。
荆荣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谈谈吧?”
弥月想了想,点点头,“行。”
地点是弥月选的,还是他上次遛猴子的那片海滩。
这里靠近郊区了,海边的景观带还没有修起来,一眼望过去,都是大片的荒滩。靠近公路的地段还长着一蓬蓬的野草。
这样的地方是没有什么游客来的,正好适合把大毛小毛放出来自由活动。
夕阳西下,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浅浅的绯色。
海面上涌动着薄雾,模糊了远处的海岸线,视野反而更显宽广。
弥月和荆荣在沙滩上漫步,听着起伏的潮声,各自陷入沉默。
弥月是等待荆荣开口,而荆荣,则在迟疑要从哪里开始讲起。
良久之后,荆荣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那我就先来说说我的工作吧。”
弥月见他举着香烟询问自己的意见,就点点头说:“抽你的。我没事。”
薄薄的烟气在他们周围散开,又飞快地被海风吹散了,像荆荣的声音,也带着几分不真实的缥缈之感。
“我所在的部门隶属安全部,”荆荣说:“主要的工作就是对地方上报的各类恶\性\事\件进行复核、整理,然后汇总归类。”
荆荣停顿了一下,眼里露出一种仿佛是好笑的神情,“简单来说,这份工作的性质跟垃圾处理站也差不多。有用的要挑出来,没用的会按照规定存档,或者销毁。”
弥月听的有些懵,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因为工作量太大,我们的部门分成了不同的小组来应对不同性质的工作。我这个小组,专门负责未能正常结案的凶杀案。”
弥月,“……”
更想不通了。
荆荣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笑了笑说:“铺垫太长了?就快讲到了。你知道灵犀山这一块的治安防护是划入了清水镇这个片区的吗?”
“这我知道。”弥月挑眉,“以前有游客在博物馆参观的时候发生纠纷报警,直接打到清水镇派出所了。”
荆荣就点了点头,“去年在灵犀山的后山,一个叫猴子谷的地方,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就是清水镇派出所报上来的。派出所警力不足,处理不了这样的大案子,就报给了省里。省里派了专门的小组来调查,但是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就挂了悬案……最后递交到我们这里来了。”
弥月垂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浓密的小扇子似的,微微翕动着,挡住了他的视线。
荆荣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寻找什么,片刻之后,他说:“死者是一伙儿盗墓贼。所以这个案子,其实还牵扯到了灵犀山地区的几起盗墓案件。”
弥月微微挑眉,眼神淡漠的仿佛淬了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最主要原因还在王小虎,”荆荣与他对视片刻,率先移开了视线,“他是警方重点怀疑的对象。警方掌握他倒卖文物、跟盗墓贼私下来往的证据,打算顺藤摸瓜,找一找他身后的关系。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你,我们当然会特别关注一下。”
弥月狐疑的看着他。
荆荣不闪不避的迎接他的审视,目光坦荡,却又仿佛想要在弥月的眼睛里寻找什么。
弥月看着他,嘴角挑起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你跟王小虎之间有什么救命之恩,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荆荣点点头,“所以组长才会打发我来查清水镇的案子。”
弥月心想,这小子倒也不是全无一句真话。
“我们研究所的人最恨盗墓贼,”弥月端正了心态,认真的向他作保证,“不会参与这种犯法的事情。”
“话别说这么满。”荆荣摇了摇头,不大赞成的说:“新发现的那个叫几号坑来着……你追下山不就是想追回丢失的东西?要不是山上有人给王小虎通风报信,他又怎么会连你哪天下山都知道?”
弥月,“……”
打脸来的还挺快。
关于这一点,弥月还真没办法指责他造谣。因为在研究所的内部,确实有人泄露了消息。虽然这个人的消息也不大准确……或者说他知道的就有限,所以无法传递更加准确的消息给王小虎。
弥月问他,“研究所的内奸是谁,你知道吗?”
荆荣笑而不答。
弥月就不好再问了,“希望你们快点儿结案。我可不希望再有什么人来打犀山墓葬的主意了。”
荆荣微微一笑,“我们也是这样希望的。”
看到他脸上的微笑,弥月就有一种不大踏实的感觉。总觉得他还在打着什么别的主意,或者想从他这里打听什么。
“你刚才说,”弥月看着他,眼中含着自己都没有觉察的试探之意,“王小虎是警方重点怀疑的对象。那么,他是跟凶杀案有关?”
荆荣安静的与他对视,眼中审视的神色几乎就是对方的倒影,“王小虎跟盗墓贼有来往,他是目前案件中最主要的嫌疑人。”
弥月不确定的看着他,“是……凶杀案的嫌疑人?!”
荆荣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眸色深沉,让人看不透,“说起来案发地距离你们研究所并不远……你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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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试探~~试探~~
第47章 害怕 人类之间的恶意有的时候是埋在表象之下的
弥月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迷离的月色里凌乱晃动的树枝。
在他的头顶上方,浓密的枝叶遮天蔽日,将月色分割成了微弱的细线。它们穿过了林木的空隙,在他的视网膜上形成了一幅明暗交织的、抽象画一般的图案。
他在密林里快速穿行,枝叶抽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然而这疼痛却无法平熄肆虐在他胸中仿佛要爆裂开来的怒火。
他听到远处传来的野兽的嘶吼声,那暴怒的吼声里还夹杂着枪声和人类凄惨的呼叫。
那是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痛苦、绝望,或许还有些许的懊悔……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微弱,最终被浓墨般的夜色尽数吞没。
弥月在床上翻了个身。
窗开着,月光透过浅色的窗纱,静静地照着窗前的书案,和他堆在书案上的速写本。
速写本有一页折了起来,这一个小小的折角在夜色里并不明显。但弥月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那一页,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儿的画像。八\九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每次看见他都会露出小动物一般直白信赖的神色。
弥月又翻了个身,缩在他旁边的大毛警觉地爬了起来。
“没事,没事。”弥月凑过去在它有些炸毛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我只是心里有事,睡不着。”
大毛慢慢的放松下来,一双圆眼睛不大放心的看着他,“你在害怕。”
弥月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动物的感觉总是这么敏锐,在它们面前,很多想要掩藏的情绪都会无所遁形。
弥月抱住了大毛的一条胳膊,轻声叹了口气,“是啊,我在害怕。”
动物的体温,以及皮毛柔软的触感是有着某种安抚的力量的。弥月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胳膊,烦乱的心绪也仿佛得到了梳理。
弥月轻声说:“我想回山里了。”
大毛低头看着它的同伴,忽然问道:“你是在害怕那个送你回家的人吗?”
弥月摇摇头,没有出声。
大毛挠挠头,有些困惑的样子,“他没想让你害怕。”
这句话,弥月在心里翻译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荆荣对他并没有恶意。
可是身为一只猴子,大毛真的理解什么是恶意吗?
人类之间的恶意有时候是不会流于表面的,反而会深深地埋在心里。
涉及到物种之间的理解差异,弥月就觉得这天儿是聊不下去了。
他蹭了蹭大毛的胳膊,小声咕哝,“想回山里去了。”
大毛无所谓。在它有限的生命里,真正生活在山林中的岁月并不长。哪怕是以前被那些盗墓贼使唤着干活儿,也是跟人类呆在一起,或者跟着他们到处跑。
山林与它而言,并不是非要回去不可的地方。
它依恋的,只是这个会关心它,会给它食物吃的人类而已。
大毛像模像样的在弥月的肩膀上拍了拍,“那……回去吗?”
听到自己的提议得到附和,弥月一下就来了精神,“没什么事要做了,那就回吧。”
他这一趟下山的决定有些太鲁莽了,到了滨海又没有找到王英的消息,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
至于王英有可能跑到了云台市这件事,他其实也有心无力了。云台市没有师伯,也没有林青山的神秘朋友来帮忙,要想查点儿什么,只会更困难。
而且云台市的黑市是什么情况,他完全抓瞎。就算他真的跑过去了,恐怕也还是连边儿都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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