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军队,三天没过,“小白脸”的封号直接从后勤部部长头上转移给他。结果他面上吊儿郎当,但是那一手银针用的出神入化,指哪扎哪,甚至还能让人莫名其妙的一直哭、一直笑、又哭又笑,跟疯了似的。
还有什么能摸清谁也不知道的详细地形、动植物分布、交战信息……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戈斯:谢邀,系统小地图&系统情报网,你值得拥有。
军长没再说话。
这家伙,是真的神秘……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不安定感。
他好像能理解公爵的做法了。高高飞扬的风筝,风筝线必须牢牢握在手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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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战况激烈。
戈斯拳头握的死紧。
似乎是发现了戈斯脸色不对,系统球又具现化出来,漂浮在戈斯耳畔。
“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真的不能直接插手。后方治疗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我知道。”戈斯说。
系统闭了嘴,静静陪着宿主观察战况。
其实优势还是在菲尔德这方的。但是,战争,只要是战争,就不可能没有流血牺牲。
它看见了好几个身上染红的熟面孔了。
“我确定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戈斯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动,盯在远方,“这种战争属于世界的良性进程。”
“但是,我感觉很烦,很难过。”
系统落在他的头顶,安慰地蹭蹭他:“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西域城墙上,金毛尤金畏畏缩缩、强撑着姿态出来了。
“他还真敢亲临战争啊,”戈斯眼底暗沉,舔了舔虎牙,“你说,我上去一针结果了尤金,直接结束战斗怎么样?”
系统心里警铃大作:“祖宗,使不得啊祖宗!你这个世界里是新建的角色,到时候把主角给直接鲨了,会被世界意识排挤的!”
戈斯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说:“而且主角位一定会落在菲尔德的头上。菲尔德当主角不比李尤金这种狗东西强得多吗?世界意识绝对会满意菲尔德的,到时候他就是气运之子,后半生平安顺遂享尽荣华富贵……”
“你醒醒,你又不是世界意识,你怎么知道世界意识怎么想!”系统冲戈斯大喊,“而且你怎么办?你要让菲尔德面对一个没有你的后半生吗?”
戈斯寒光凛凛的银针都备在指间了。他开始打开腰间的小袋子往针尖上涂药粉。
他面色疑惑,偏了偏头:“我有那么重要吗?我抱着任务来到菲尔德庄园,本来就目的不纯,菲尔德那么聪明,他肯定早知道了。他的心愿就是除掉尤金,统一阿罗拉大陆,我这不是在帮他吗?”
完了,这是完全钻牛角尖了。
系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它想说你的任务只是帮他完成统一大业,你不但把人治得身体健健康康,还陪吃陪|睡陪玩女朋友都没你这么面面俱到;
它想说菲尔德知道你带着任务还跟你月下一吻,那完全是不在意的意思;
它想说连个AI都知道菲尔德未来的设想中王座上绝对给你留了一半……
但是来不及了,戈斯已经要去干掉尤金了!
戈斯迈出了走向城墙的一步——
“嘣——”
一支箭,一支雪白的箭,穿过千军万马,发出爆裂的破空声,凶猛地直指尤金短窄的眉心。
“噗——”
尤金的瞳孔扩得极大,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惊讶,双手微抬,好像要挡住什么。但是他的脑袋就像个被贯穿的水果,汁水四溅。
戈斯怔怔地看着城墙顶上,仿佛幻视到了世界线的剧烈波动。
没等他去思考分析接下来世界线会产生的繁杂变化和角色变动,他被纳入了一个微凉的、就算是在西域也充斥着冰雪气息的怀抱。
抱着他的人用的力气很大,下颌抵着戈斯的头顶,气息有些不稳。
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戈斯。”
两个字,却凝结着公爵的千言万语。
我好想你。
战争结束了,我很高兴。
你没有违背承诺,我一直在你身边。
戈斯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从刚刚怒气上头的玄妙状态逐渐恢复过来。
戈斯笑了笑,手搭上公爵的后腰。
他柔情似水地说:“谁让你亲自参战的?”
“疼,”常年表情管理女团级别的公爵面部扭曲一瞬,握住戈斯扭住后腰软肉的手,说,“别掐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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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蒙面死神居然是公爵!”
军队赢下了攻城战,全军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刚简单修整了一番,就有空去议论上级了。
有崇拜的:“公爵牛批啊,百步之外直取尤金狗头!”
有押赌局的:“完了,我押的丑,赌输了……”“赚了!看那身段我就知道绝对是个帅逼!”
有八卦的“怪不得鸦首席围~追~堵~截~啊,原来是追老婆。”“?你他妈站反了吧”“打一架”
有文豪:“《他逃,他追,他俩都插翅难飞》”
阿罗拉大陆对这些看得很开,人们公认为,只要是互相深爱的恋情就是值得祝福的。
如果说队伍那边风和日丽,一派祥和的话,公爵这边就是狂风骤雨。
就算公爵当了个弓兵,他还是有跟人冲突留下的伤口,不深,在公爵苍白皮肤上看着却触目惊心。
戈斯:“还画眼线,你搁老子这儿装什么呢?切根手指头我都能认出来你!”
戈斯:“刚解完毒就敢上战场,调理好了您是不是要窜上天了?”
戈斯:“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你就不听,夜不归宿是吧?”
戈斯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连串的质问喷得公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他有话想说:“没夜不归宿……”
戈斯脸上笑眯眯,跟后勤部部长的表情高度重合,话里却带刺:“怎么,难不成你还隐身了?”
菲尔德环住了戈斯柔韧的腰。
戈斯举着医疗工具,心想,感觉还有点熟悉。
“那天我趁你睡着了跟你一起睡的。”
原来不是梦。
“别凶我了,我就是怕你担心。”
戈斯愣了愣,没错,担心——不是医生对病人的责任,不是宿主对任务者的关注,而是人对亲近之人的担心。
菲尔德紧紧拥着戈斯,感受他身上令人着迷的木调气味和温度。
“我喜欢你。”
菲尔德看见戈斯的耳廓又染上薄红,眼神又开始可爱地躲避,眼眸晶亮。
菲尔德喉结一动。
我的专属医生实在是太招人了。
不过很快,戈斯清朗的声音扬起,装作很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那我就接受你的喜欢。”
就算再没有恋爱经验,面对这样的直球也是能懂的。
“草,你是狗吗!别咬……你阴鸷公爵的包袱要掉光了!”
“汪汪。”
“差不多得了,遮不住就……唔……”
阳光下,最新诞生的一对恋人正在交换亲吻。
“公爵,”军长强迫自己忽视戈斯和公爵红肿的嘴唇,“尤金确认死亡,西域和南域可以进行交接,但是身边的一个近臣下落不明。”
戈斯坐在公爵的腿上,神态悠然自得,冲军长挑挑眉:“不称呼一下我吗?”
军长面色一黑,手指把战报抓出几道指痕,咬牙道:“公、爵、夫、人。”
戈斯满意颔首。
这时,有侍卫突然来报:“大人,有人拿着这个,说是鸦首席的朋友。”
他手里,是一只小巧的乌鸦形状折纸。
*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骂骂咧咧:“合着我劝半天没一个公爵的抱抱管用是吧”
第15章 附身 这是魔鬼,还是他爱的人?
那是之前,戈斯在中部酒馆给依耶塔和他的同伴的信物凭证。
戈斯面色一肃,这个节骨眼上门,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外人来了再放肆坐着就不合适了。他换到旁边位置上坐下,跟菲尔德对了个眼神。
“让他进来。”
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带帽斗篷的人进来了。
帽子掀开,底下是一头色彩热烈的红发。是当时依耶塔身边那个话多得恨不得帮依耶塔那份也说了的猛男执事。
还没等戈斯开口问,他一句话就石破天惊:“尤金身边那个侍臣的尸体,出现在了依耶塔大人的领地内。”
戈斯手指点点桌面,跟他确认:“全白头发,小胡子?”
红发男点点头:“是他。”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那个间谍还维持着老管家的伪装,跑到依耶塔领地,然后死在那儿了。他图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戈斯鼓了两下掌,神色赞赏:“你们把他给鲨了?动作挺快啊,都不用我再出手。”
红发猛男:“……”
红发猛男:“他不是我们鲨的。”
红发猛男:“我怀疑他的死另有蹊跷。”
戈斯来了兴致,后背都直起来了:“哦,怎么说?”
红发猛男面色有些恐慌和迷惘:“依耶塔在昨天晚上眼睛突然变成了蓝色,后来在境内发现的尤金侍臣的死亡时间也是同样的时间段。”
昨晚,东方领地。
“依耶塔,你怎么了?”克里什那看到依耶塔眉心紧蹙,抱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依耶塔痛苦的神色只维持了短短一段时间,很快,她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面上是一个满意的微笑——
但露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依耶塔明明是棕色眼睛,怎么会突然变成蓝色?!
而且,依耶塔很少会笑,她认为这是一种无用的、软弱的表情,所以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微笑,她现在太不正常了!
克里什那压下自己的惊惧,强迫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不自然。
他想到了很多,比如传说中的种种邪术、敌人狸猫换太子的手段……
“克里什那,”蓝色眼眸的依耶塔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叫出了红发执事的名字,“不用替我担心,刚刚只是突然有些头痛。”
她的语气、姿态、甚至是喜欢抚摸披在肩上一绺绺脏辫的小动作似乎跟之前的依耶塔别无二致。
但克里什那忘不了刚才她抬起头那个混合着得意、傲慢和阴沉的笑容。
克里什那脊背发凉。他想知道,这是魔鬼,还是他爱的依耶塔?
“依耶塔,”克里什那勾起一个假笑,好像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他温柔地说,“很晚了,我回去睡了。”
依耶塔神色自然,对他点点头:“好的,你退下吧。”
克里什那从房间离开,关上门之后满头冷汗终于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他明明是跟依耶塔住在一起的,依耶塔怎么可能自然地让他出去?
他慌乱之下,从密兜里突然碰到了一枚折纸。这是之前碰到的那个奇怪装束的人留给他们的信物,他有预感,戈斯对这种情况会有办法。
克里什那连夜上路,带着那枚小小的乌鸦折纸凭证马不停蹄地赶来。
“事情就是这样,”克里什那风尘仆仆、神色痛苦疲惫,“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长早就退出了房间,现在只有菲尔德、戈斯和克里什那三人会晤,气氛沉重,均是双手交叉,摆在桌子上。
“所以,”戈斯深沉地说,“你跟依耶塔结婚了吗?”
克里什那:“喂!能不能正经一点?这是重点吗?”
“开玩笑的,”戈斯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尤金的侍臣之前是菲尔德庄园的管家。”
“什么?”克里什那大惊,“怎么会这样?”
贵族身边的管家执事一般都是从小培养,忠心耿耿,几乎不可能出现背叛的情况。
有一说一,一个肌肉猛汉的眼睛经常瞪得圆溜溜的还挺好玩的。戈斯恶趣味地想。
“那人在尤金口中被称为‘间谍’,应该是专门负责潜伏在别人身边窃取情报的。”
“好了,收起你那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那个附身的人太傲慢了,他觉得没人能识破他的伪装。但是,老管家是从小伴在公爵身边的,依耶塔跟你是恋人,所以你们都直接认出他们被换人了。”
克里什那再次大惊:“所以管家也不是他的本来面貌!”
戈斯点点头:“是这样。我的菲尔德当时可没你那么幸运,就在被换的人身边,迅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是慢慢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察觉到,那已经不是陪伴自己的人了。”
克里什那毛骨悚然。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被置换,还顶着原来人的脸孔若无其事地生活……这真的不是什么恐怖故事吗?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是北境公爵,会有多么恐慌。他偷偷瞄了一眼公爵,发现公爵眼帘低垂,神色自如。
不愧是打败尤金的帝王之才啊,面对如此惨痛的事情也能表现得冷静镇定。自己也不应该这样方寸大乱,应该去寻找接下来的做法。克里什那被公爵的平静感染了,精神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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