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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热烈的情绪，让他觉得胸口都在微微发烫, 许许多多的话想说, 很多事想做。
但到头来, 他也只是轻手轻脚地起身, 无声地来到了苏广白身前。
他蹲下身, 仔细地盯着苏广白憔悴的脸看着, 心脏微微刺痛, 又心疼又幸福。
这么多天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肯定累坏了。
卫存抬手, 只见一抹红色灵光闪过, 没入苏广白眉间。
苏广白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呼吸也变得绵长起来。
卫存眉眼间全是令人心悸的温柔, 他起身, 小心地将苏广白拦腰抱起。
怀间的重量令卫存心里微颤，太瘦了, 但即便只有这点重量，也让卫存觉得无比满足。
这种全心拥抱苏广白的感觉, 实在太美好，他一点都不想再放开他了。
苏广白这一觉睡得安稳，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他才忽然惊醒。
他睁开眼, 入目就是卫存那张俊美的脸庞。苏广白一时恍惚，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醒了。”卫存枕着手臂躺在他身侧，见他醒了之后便弯了唇角。
他抬手，轻轻抚上苏广白的侧脸，指尖温热，眉眼温和清明，眼底却像是含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谊。
苏广白心头一震，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
卫存朝他凑近了些，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勾缠起来。
“苏苏，我好了。”
卫存好了......
苏广白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眼眶忽然一酸，泪水忽然争前恐后地涌了出来。
“阿存。”他哽咽道：“你，你真的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吗？”
这段时日，他总是在做梦，梦到各种情形，他也总会从梦中惊醒。
他很怕，怕现在这一切也依旧是梦。
卫存伸手将他拥进怀里，和他轻轻蹭了蹭鼻尖，轻声道：“我真的好了，苏苏。”
苏广白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忍不住哭出了声：“阿存。小憨。”
他胡乱叫着，回抱住卫存，整个埋在他怀里，呜咽出声。
灵魂融合之术，听着实在奇异，苏广白虽然相信凤凰族的记载，但他也怕，怕他们哪个环节出了错，害怕他哪天一睁眼，就发现卫存和小憨就不见了！
他心里恐惧，可面上还要强作镇定。
外面危机四伏，府内卫存又祸福难料，他作为整个安康府的主心骨，只能硬扛着。
可现在，当他明确地在卫存眼里，看出了属于小憨的情绪时，他彻底绷不住了。
卫存对着心上人那点旖旎的心思，早就没了，只有满满的心疼和爱惜。
他紧抱着苏广白，手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不断说着：“我在，我在。”
——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广白才平静下来，他红着眼看着卫存。
从他的眉眼，看到他的脖颈，在看回他的视线里。
后知后觉地，他想起了卫存如今的身份，眼前这个，不再是他宠爱的灵宠，也不再是天天跟着他跑的小孩，而是真正的卫存！
一个曾让整个修真界恐惧又崇敬的天才修士。
“苏苏。”卫存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我还是你的小憨，也是你的阿存。”
他神情专注，苏广白没来由地别扭了下。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转移话题道：“我睡了多久？”
卫存失笑：“一个晚上罢了，没耽误什么事。”
苏广白松了口气：“那就好。”
“对了！你灵核怎么样？修为还在吗？”
他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卫存也坐起来，将被子提起，细心地包裹住苏广白。
“灵核修补好了，修为也还在。”他柔声道：“不仅如此，我现在已经不只是金丹巅峰的修为，而是元婴期。”
“真的？！”苏广白震惊。
竹简上没说这还能提升修为的呀！
卫存解释道：“其实在我神魂离体前，修为就已经达到元婴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最后一道天雷将我的灵核震碎了。”
“这段时日你一直帮我用药温着，血蕊丹又有融合修复的功效，便一并将我的灵核修补好了。”
“原来如此。”苏广白点头。
他伸出手，握住卫存的手腕，仔细探了探他的脉，发现他浑身血脉畅通，蓬勃的灵力似有无限生机！
忽然，门外被人轻轻敲了三下，是白小欢惯常的手法。
他怕苏广白还在睡，所以就敲得很小声，是来找卫存的。
“进来吧。”苏广白大声回应，随后便准备从床上起身。
卫存立刻先下了床，之后帮他拿过了鞋袜，单膝跪在地上准备帮他穿。
苏广白一惊，连忙把腿收了回来，失声道：“你做什么？”
卫存保持着那个姿势，抬眼看向苏广白，笑道：“早就想这么做了。”
“啊？”苏广白没想到卫存还有这想法，一时间整个人都乱了。
卫存趁机抚住他的脚，帮他穿上了袜袋，温热的掌心贴在苏广白脚心，令他整个人都麻了。
苏广白只觉得有股热气直冲上来，脸瞬间就红了。
他忽然想到，卫存现在不仅是天才修士，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和他成了婚的男人！
这不对劲啊！
明明先前他对小憨和阿存，还能保持心静如水，可怎么面对如今的卫存，却开始胡思乱想了！
白小欢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眼看到他们后，立刻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
“先生！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广白：“......”
他现在脸肯定红到不能看了！
卫存却不以为意，他抬眼看着苏广白通红的脸，还有他微微发粉的耳根，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
他的苏苏，反应真的和他想象中一样的可爱。
“好、好了！”苏广白结巴了一下，慌乱地跳下床，披上外衣。
卫存帮他系好腰带，随后旁若无人地垂眼看他，笑道：“苏苏，你真可爱。”
苏广白：“！”
天呐！原来完整的卫存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他对卫存没什么想法，但就这一会儿时间，他居然就已经被卫存撩到脑子里一团浆糊了！
不行，这不对！
他怎么能对卫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看法？之前小憨也总夸他啊，阿存也很愿意和他搂搂抱抱啊，现在卫存不过是习惯性为之，苏广白觉得这么古怪的自己很过分！
他轻咳一声，没敢再看卫存，而是转头问白小欢：“小欢，你找我有事吗？”
白小欢悄悄转头，双手捂着眼睛，偷偷露出了个缝瞧他们。
见他们分开站住了后，他才拿下手，嘿嘿笑道：“皇帝陛下来了两日了，方才催我问问先生睡醒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宝们，鞠躬！
第51章
皇帝的到来是苏广白没想到的, 他惊讶地问白小欢：“他来了两日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是只睡了一晚上吗？
白小欢挠头，道：“我说的不明确，是皇帝陛下来了烟州两日了，人是昨天下午才来府里拜访的。”
苏广白急忙往外走, 道：“那快去见见他, 他说了是为什么来的吗？”
“那倒没有。”白小欢跟在他身后，道：“他说要等先生醒了再和先生详谈。”
卫存走在苏广白身侧, 道：“想必他是知道了咱们去芙西的事, 这才过来的。”
“你是说他可能知道妖族的事？”苏广白道。
卫存点头。
虽然有些惊人, 但想想也是, 皇帝可是真正的龙脉后人, 知道龙族的事实在太有可能了。
而且他先前在皇宫里, 还提醒苏广白收好玉佩, 想来是对三妖族的事了解的更多些。
苏广白等人来到正堂, 果然见到了一身便衣的皇帝, 元子真和福伯正陪在一旁, 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进来后，苏广白急忙朝皇帝行了一个礼, 道：“陛下万福。”
卫存也行礼, 道：“卫存见过陛下。”
皇帝一怔，一双眼直直望着卫存。他站起身, 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们两人身前不远处。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卫存, 忽然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卫存的肩，如释重负道：“你回来了。”
“嗯。”卫存点头。
面对外人的时候，即便是熟悉的皇帝, 卫存也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一点没有方才对待苏广白的那样温柔亲昵。
“好！好啊！”皇帝朗声笑道：“看来你们这一次芙西没白去。”
他看向苏广白，仔细地在他脸上看了看，随后道：“原来朕当时不是想多了，你真的是凤凰族的圣人。”
“圣人？”苏广白疑惑。
一旁的福伯却瞪大了眼，他也顾不得礼不礼的，急忙走近，震惊道：“圣人？您是说小白是我族圣人！”
皇帝点头，叹了口气：“若他不是圣人，又如何会机缘巧合拿到这凤凰族信物？”
卫存看向苏广白，蹙起眉。
“这圣人是什么？可有什么说法？”
如果他没想错，这应该是个身份，对苏广白应当不会有什么妨碍吧？
“圣人是凤凰族的人神！”
福伯有些激动，他解释道：“族里有记载，凤凰本是妖神，在来到这里之后，纯粹的凤凰经过长年累月的时间，已经绝迹了，在世的几乎都是半妖半人。”
“但在这其中，每百年会诞生一个半人半神的圣人。”
“圣人是凤凰鸟的转世，他们出生时就带着神力，能够驱使信物，护佑一族！”
上一任圣人随着族人躲进了芙西大漠，也就是苏广白他们见到的那只凤凰。
“所以说，小白是凤凰鸟的转世？！”
元子真震惊不已，看苏广白道：“难怪你能听懂凤凰的鸣叫！”
苏广白心头大震，原来如此，他就说他为什么能切身感觉到那只凤凰的心绪。
不过那凤凰死了一次，他们见到的应当是涅槃之后的，所以那时候的凤凰已经不是凤凰转世，也和苏广白没关系了，它是一只独立的个体！
“你们见到了凤凰？”这回轮到皇帝惊讶了，他道：“那它在哪儿？怎么没与你们一同回来？”
苏广白道：“它不愿继续留在这里，便飞回原本的世界了。”
“走了？”皇帝有些失望，不过凤凰不在了没关系，圣人还在。
相比起来，圣人比起那只自身修炼成妖的凤凰鸟，血统应当更纯净。
皇帝道：“先坐吧，朕慢慢同你们说。”
众人依次落座，白小欢也没走，站在了苏广白身后。
从皇帝的讲述中，苏广白他们才真正了解了三大妖族的羁绊。
这三族在先前的五界，就是最强大的族群，他们向来与人族交好，这才会在五界分崩时，毅然随着人界沉落至此。
其实在那之前，三族就已经预料到了后续会发生的事儿，当然，这些只有三族中直系一迈的长老们才知道。
他们不仅知道四大世家会崛起，也知道四大世家的贪欲，最后会烧到他们。
但为了避免人间变成炼狱，三族一直在拼命稀释天地间的灵力，以防修士们越来越强大，造成普通人族无法生活的情况。
并且，为了安全，他们明面上便朝三个方向分开来，事实上却有相同的目的和约定。
但这也变相激怒了四大世家，他们为了修炼自身，就逆天而为，强硬地抓捕了许多流着妖族血脉之人，将他们扔进了一处深渊裂谷中。
“他们以妖族强大的血脉，开辟出了一条链接前五界的通道，并从那里偷渡灵力。”皇帝表情很沉。
“而且为了灵力源源不断，他们便每年暗中举行一次隐秘的祭祀，以半妖或者修为高强的修士为祭品，打开裂谷。”
苏广白和卫存相视一眼，原来这就是他们一直没查出来的隐秘！
皇帝叹了口气：“朕虽是皇帝，但却是凡人之身，这许多年来，都未能查清他们举办祭祀的时间和地点。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耐他们如何。”
他接着到：“这许多年来，那裂谷已经越来越不稳定。”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最初的时候还好，四大世家还能控制住阵法，能灵活使用裂谷传输灵力。
但后来，跟随灵力一起过来的，便多了许多魔气和鬼气，这些气无形之中会影响人的心智，本该良善的人族，也被魔气侵蚀，将心底的贪念恶念放大了。
也有些至纯至善之人，不会受魔气侵蚀心智，可那些已经进了人体内的气找不到安息之所，就会化作毒药，伤到人族的身体。
随着裂谷越来越深，这些魔气便越来越多，人族多多少少都受了影响，那些不被影响的，就会得了大家口中所说的富贵病，也就是离毒！
听到这儿，众人震惊不已。
苏广白他们下意识看向一旁站着的白小欢，小小的少年粉雕玉琢，澄澈的双眼里带上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如此！”苏广白道：“难怪我在这世间寻不到能解决离毒的方法，原来他们竟是受了魔气的侵害。”
卫存和苏广白又几乎同时想起了先前在上京的事，那匹被魔气侵入体内的灵马！
卫存道：“我和小白先前处理干涸疫时，曾见过一团魔气。”
当时王子真也在，但他来的时候，魔气已经被凤凰玉佩吸收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儿。
卫存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苏广白也重新将自己的玉佩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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