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手一过去,孟津就伸长了脖子凑近,还闭上眼睛一副要接吻的准备。
“你来亲我吧,我稳重点。”孟津抿着嘴巴说。
傅洛只好无奈地亲过去,接着就收获到孟津心满意足的神采。
孟津临要下车又折回座位,想了起来:“公司晚上有聚会,庆祝我们其中一个账号粉丝破千万,准备去唱K,你有空吗?能不能来?”
“我晚上要见客户。”傅洛说,“你把位置发给我,来得及我就过去找你。”
“那能不能跟我的小伙伴们介绍说,我追到你了?”孟津敲着心里的小算盘想,公开了,你就跑不掉了。
不过傅洛照样回答:“都行。”
孟津咂摸一下,都行都行,听起来好像不是特别乐意。
他不知道,想确定关系讲个爱来爱去的话也好啊,每次都拿公司小伙伴当挡箭牌,在傅洛眼里只会认为孟津着急去跟小伙伴兑赌约。
他也不知道,早上满心欢喜,还在虚心学习制造恋爱气息,到晚上就全面崩盘。
第45章 一把快刀
“据当时值班的产科护士回忆,你母亲是清晨被环卫工人发现倒在路旁,送到医院的时候羊水已经破了,身上带伤,在生产过程中去世的。”
傅洛的车子停在公司楼下不远处,姜莱给他送来一份资料,并大致讲了这些天的调查结果。
姜莱坐在副驾驶座,捧着笔记本电脑展示给傅洛看,除了繁杂的文件档案之外,桌面一角还有两个视频通话框。
通话一头是邱韦,正拿手机偷拍一家快餐店的橱窗口,是他们查到的韩思思亲生母亲;通话另一头还有个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是他们侦探事务所的管理人 。
管理人没怎么出声,但姜莱每讲一件事都要谨慎看看他的视频通话框。
姜莱告诉傅洛:“韩小姐跟你同一天出生。她的生母是临产时遭遇车祸,与你母亲同时被送进医院急诊,在二十多年前相对落后小县城医院里,两个同时需要抢救的产妇,都联系不上家属,无法核对身份。本着救人急迫,医院更多精力在抢救病危的大人,你们出生后被放在相邻的保温箱。你母亲不幸去世,是在一周后通过报警登报才找家人。而家人赶到之前,韩小姐的母亲昏迷清醒后可能是担心交付不起医疗费用,半夜抱走自己的小孩逃出医院。”
“照理男孩女孩应该很好区别才是,但太多因素交加在一起,没有身份的重伤产妇、医院就诊记录不完整、同时抢救、同时出生、突然跑了一个……等你家人找过去自然而然把剩在那里的婴儿当成自家小孩。”姜莱顿了顿,看着傅洛说:“当然,这只是我们通过医护人员的回忆做出的推断,具体情况还是需要问当事人。”
傅洛并没有去翻阅手里的文件,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那个快餐店里忙碌的人身影,问道:“你们准备怎么问当事人?”
“小邱打算天天去吃饭,找机会套套话。”姜莱说。
邱韦也在那边把手机镜头转移到自己的餐食上。
但接着是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管理人说:“傅先生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傅洛含笑颔首:“让我妹妹去见吧。”
下午,车行收到一份匿名快递。
韩思思正在试一辆刚改装好的车子,让孟津开车体验,她坐在后座上指导。绕了一圈跑道回来,孟津感叹不断,一下车就直奔维修技师那边问一套改装下来要多少钱。
有点玩忽职守了,最后还是被那边扛摄像机坚守岗位的助手喊回去,跟着才注意到韩思思脸色不好。
韩思思站在前台,好像很紧张,把包裹里的文件撒落一地,要蹲下身去捡,可挺着大肚子行动又很缓慢。
孟津疾步过去捡那一叠文件,无意看到文件上的字眼,是DNA检测报告。
“谁寄给你的?”孟津快速往下翻,底下还有有二十几年前的医院接诊单,有照片,几张看样子是偷拍的一个妇人。
韩思思摇头,手不停地颤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思思还没平静下来又接到宁聪的电话。
宁聪醉驾肇事逃逸的消息,韩思思一早就知道了。身边共同朋友都联系不上宁聪,韩思思不想为这样一个触碰职业底线的人影响到自己的养胎情绪,尽管心里是焦虑的,这天也一直装作不在意。
接到宁聪的电话,韩思思直接骂出声,气红了脸叫他出来自首。
但宁聪语言混乱,反复提及要韩思思去跟傅洛求请,要傅洛放过他 ,最后把韩思思的情绪搅到几近崩溃,电话被孟津拿了过去。
“你在哪里?”孟津干脆地问。
“在外面。”宁聪颤栗着说,“我会去自首,不要报警,让思思出来见见我。”
韩思思一听急忙跑出去。孟津拦住要跟着去看情况的车行工作人员,他出门时一边在给傅洛发消息通知,只是打完的字还未发送,先听见宁聪愤愤地解释:“我没有喝酒开车,是傅洛找人整我的,他要整死我……”
“自己做错的事,别总想着把脏水往外泼。”韩思思斥责道。
“我酒精过敏,很少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宁聪立马反驳,“是傅洛,他找来的人,从你家里出来的人,说是傅氏集团的秘书,还给我名片了,问我愿不愿找份安稳的工作,他说可以给我安排工作,只要我以后踏实点,别辜负你就行,我信了,我以为你家人愿意接纳我,也不敢拒绝他倒的酒,但是根本没喝几口我就失去知意识,再醒来我他妈都踏在鬼门关上了……”
韩思思几声“不可能”基本是咽在嘴边没能讲出来。
宁聪咬牙切齿:“刹车方向盘全都失灵,要不是我命大,赶在车子冲下山的前一刻跳出去,早跟那辆一起报废!我真他妈命大!大半夜的那地方还能碰上车辆路过,他们帮我报了警,等来了救护车,结果你猜怎么着,追到医院来索命!”
宁城手臂脱臼,但缠在上面的绷带已经乱七八糟,讲到最后激动地指着脖子上的勒痕,声音也越发的哽咽。
孟津收回准备发送的信息,过去扶稳韩思思,他提醒宁聪:“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如果你被人谋害,警察可以帮你查明一切。”
孟津并没有太认真去辨别宁聪这套说辞,他担心韩思思情绪波动太大会扛不住,另一方面可能也觉得离谱,这是法制社会,当拍黑道电影呢动不动要一个人的命。他叫韩思思进去休息,又提议自己带宁聪去派出所。
韩思思却纹丝不动,半响才问:“带你去喝酒的人叫什么名字?”
宁聪说了一个名字,怕韩思思不信,又描述一通对方的年龄外貌特征。
扶着韩思思的手腕,孟津明显能感受到她在冒冷汗。
宁聪接着说:“我去投案,真要顶一个醉驾的责我也认了,但是你帮我求个情,放过我吧,我真怕了,我怕他找人追到牢房来整我。那天跟到你家,确实想过见一见你家人,想着你家人或许看在孩子的份上能给我一个机会,结果惹了一身麻烦。”
他开始声泪俱下,而韩思思本来有些动摇,要开口安慰,不过接着宁聪又说:“我不就是小时候不懂事找人打过他几次,为什么咬着我不放……”
“不就?”韩思思打断他,“我小姨找到傅洛那年,去学校见他,亲眼看到他在大冷天里被关在厕所隔间泼冷水。不就打了几次?你被开除之后,他依旧在学校里被人孤立,被人拿长相攻击。为什么不放过你?那你为什么后来要为了打听他的事故意接近我?是你先不放过他。”
宁聪愣了愣,刻意略过傅洛的话题,试图去拉韩思思,说着:“我是故意接近你,但后来是真的爱上你,我对你……”
似乎听了太多相同的话,韩思思冷笑一声阻止他继续讲下去,最后留了句:“算了,再提只会让我更恶心。开始是故意接近,后来用谎言堆砌出的感情没有资格论真心。”
孟津稍微有些出神,见韩思思转身往车行里叫人,他赶紧跟着示意助手拿车钥匙出来。
和车行两个人一起带宁聪去派出所,孟津开车,宁聪被另外那两人夹在后座,一路无话。孟津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细节,到了地方,宁聪提出要跟孟津单独讲两句话。
他们留在车内。
看得出来是宁聪最后挣扎的不怀好意,他“好心”地告诫孟津,跟傅洛相处要小心,“上次不是说,我们中学那会儿派了个娘炮去追求他,我想起来他当时怎么整人的,答应跟人交往,没几天就把恋人求爱的视频公布出去,害的那个娘炮差点自杀。傅洛这种人,你跟他相处就得谨慎,千万别留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孟津心里闪过一阵咯噔,但是很快就把思绪掩过去,下了车,把宁聪锁在车里。
他走到没人的地方,拨通傅洛的电话,等待接通的几秒中变得十分漫长,所有与傅洛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一声“喂”传入耳中,唤醒了孟津。
很无奈,不得不承认,孟津努力回忆过去与傅洛相处的时间,确实没能找出他们在相爱的证据。他自己从冲动到情迷,明明看出傅洛的应酬式对待也不愿当回事,一直说服自己两个人都需要时间适应,始终不去触碰那个傅洛并不喜欢自己的可能性。
“喂?”傅洛声调平淡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孟津脸色很差,但还是努力调整出正常的说话口气,犹豫地叫了一声“哥”,做了个深呼吸后才又说:“我现在送宁聪在派出所门口,他跑到车行找你妹妹,说你害他出了一场车祸,现在……要去投案,可以吗?会不会……”
会不会最后查出傅洛真有谋害他人的嫌疑?
孟津无法信任傅洛,只是也不想让傅洛受到影响。
傅洛很平静,先是问韩思思怎么样,而后才说他有工作安排暂时走不开。
“那宁聪说的事?”孟津问。
“交给警方调查吧,”傅洛好像不太在意,“我并不知道他怎么出的车祸。”
孟津应了声“好”,准备挂断通话时忍不住脱口:“哥,你等等……你喜欢我吗?”
时间不对,场合不对,孟津自虐地寻求快刀下来。
傅洛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回:“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然后通话静了下来,傅洛没有往下回答出孟津希望听到的答案。
片刻,孟津“呵呵”地笑起来,说只是随口问问。接着又不认命地随口一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傅洛没有犹豫地回答:“挺解闷的。”
第46章 一团乱麻
孟津长这么大,很少有接不住别人话的时候,现在“哦哦”两声沉默了下来。
傅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你有什么问题晚上见面再聊。宁聪还在旁边吗?能不能麻烦你把手机给他,我有话跟他说。”
孟津往回走,明明就那么一小段路,步伐却莫名沉重,鼻子突然发酸,太阳变得非常刺眼,手机依旧放在耳旁却提不上劲儿讲点什么。就这样了,打开车门,递出去手机时,还是记得按下录音键。
后面宁聪进去自首,只交待自己醉驾逃逸的事,不再提及跟韩思思讲的那些。
孟津从通话录音中听到傅洛对宁聪说:“真想留一条命,闭上你的嘴巴。”
很平淡的语气,如同叙述一段再寻常不过的话,反复听过几遍,孟津发觉傅洛有些像冷血机器,温柔只是层好看的伪装,不看他的脸只从声音去辨认,的确很难从中感受到温度。
处理完宁聪的事之后,孟津让车行的人先走,他自己在附近徘徊了一阵,等柳戴青来接。
准备去唱k的,早上还在群里通知晚上他有大事要宣布,现在好了,没多大的事了,一场游戏一场空。
孟津还需要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傅洛并没有发现他故意接近的赌约;傅洛不会用中学时期的整人方式来整自己;那晚傅洛没有把他们做爱的视频另外保存……
一开始,在唱k房里,孟津抱着酒瓶子缩在角落,呆呆地看着同事嬉闹欢唱,他像被隔绝在一个小屏障里,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可笑的祈祷声。
孟津连过生日吹蜡烛许愿的仪式感都不怎么有过,很少对什么事抱有热切的期盼,向来相信有就有、没有就努力争取,许愿是无用功,祈祷是自我慰籍式的乞讨。
到现在才有所意识,祈祷是倾诉内心的渴望,是对渴望之事的祝福,但他以前不懂,临时抱佛脚也不敢提出太多的要求。
就比如他一直绕过祈祷傅洛的喜欢。
柳戴青是最早发觉孟津不对劲的,唱歌唱到一半,突然停下。
孟津两眼无神,直直望着电视屏幕,咋一看很像听歌听得认真。柳戴青放下话筒,凑过去对孟津说:“不是吧,孟哥被我唱的《最炫民族风》感动到哭?”
孟津眨了眨眼,木木地伸手抹了把脸,解释说:“灯晃得我眼睛疼。”
柳戴青连问了好几遍怎么回事,孟津都是摇头笑笑说没事。
太像有事了。
就在柳戴青准备叫停大家的嬉闹,喊集体来慰问时,孟津猛地站起来,拿走话筒,直接就以高分贝的吼叫抢过旁边同事还在唱的词。
大概坚持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在看孟津唱歌,单曲循环唱《最炫民族风》,唱到嗓子哑了才还回话筒,开始喝酒。
他不提,大家也不敢问,只好该干嘛干嘛,避开太悲伤的歌,全往最闹腾的唱。
之后,有人见孟津喝得挺高兴的样子,才提了一句:“孟哥今晚的心情忽高忽低,怎么了?”
还有人跟着问:“你不是说有事要宣布,本来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拿下对门老总呢。”
问话的人没有恶意,以为讲的是玩笑话,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把拿下对门老总的事太当真。
之前大家起哄是开玩笑的人成分居多,那时候孟津没有当回事,现在大家都淡忘了,事情却成了缠在孟津心头上的乱麻。
猛灌下大半瓶的酒后,孟津举着酒瓶子高喊:“敬你们孟哥牺牲的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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