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间,阿姨在家,最多再添上一个沈彦之,沈恒和岑朗必定还在军部,但今天,岑扬一出玄关,就看到家里的人居然都在,还多了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
“扬扬回来了?快点过来。”沈彦之的制服还没换下来,大马金刀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招呼他,“请季先生给你做的衣服,你过来试试,不合身再调整。”
岑扬诧异地看向那个陌生男人,对方起身对他道:“岑小少爷您好,鄙姓季,家传手艺,做西装定制。”
姓季……岑扬电光火石间想起前几天看的资料,如今帝国首富柏云和穿的定制西装就大部分出于季家之手,也随之在商圈掀起了一股季氏定制西装的潮流,把这个有着近千年传承历史的老牌手工定制西装店送上了风口。
“您好您好,”岑扬连忙道,随即又有些困惑地看着沈彦之,“叔叔,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衣服?”
沈彦之一笑:“你这不是要参加毕业舞会了吗,我们扬扬也长大了。之前他们两个毕业时穿的衣服也是季先生给做的,现在到你也是一样的。”
沈彦之的眼神在沈恒和岑朗身上掠过,笑道:“我路上看见他们两个,就说给你做了衣服,两个人都跑回来看你的新衣服,大家还没见过你穿正装的样子。”
上次岑扬成人礼的时候也专门做了礼服,但刚一上身,就被那场爆炸给毁掉了。
“好。”岑扬摘下书包,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上衣,一旁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一双蝴蝶骨在眼前收缩又舒展,岑扬皮肤白,身形偏瘦,是年轻人尚未全然成熟时青涩又富有生命力的体型,肩不太宽,但腰部纤细、比例优美,赤果上身穿着长裤的样子显得双腿修长的惊人。
这幅情景撞进沈恒的眸子里,刺得他瞳孔猛然收缩。
“扬扬!”岑朗直接出声斥责,“家里有客人,你怎么这么随便?回房间去!”
正准备脱裤子的岑扬闻言吐了吐舌头,“哦”了一声,按着腰带灰溜溜地就近跑去了一楼的客房。
片刻后,客房里传来声音:“哥,我没拿衣服!”
岑朗磨磨牙,憋着气站起身,对着季先生僵硬地笑了笑,拿起他带来的那个纯白色礼盒,打开门丢了进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客房门打开,岑扬走了出来。
清瘦的身体被包裹在剪裁得体的挺括布料中,利落的走线勾勒出平直的肩背与流畅的腰腹线条,一双长腿更是被衬托的又长又直。
客厅里一时无声,岑扬轻轻咳了一声,有点不自在:“嗯,好看吗?”
好看,岂止是好看,季先生那双度量过无数身体数据、长年累月被线条和布料的美浸淫着的双眼在岑扬身上久久流连,眼中布满了惊艳。
仪器扫描出来的数据相当精准,岑扬的衣服完全合身,季先生只稍微改动了几个小地方,让岑扬活动起来更舒服,便向几人告辞了。
沈家的警卫送他离开中心区,上了自己停泊在中心区外的悬浮车,输入目的地,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半山腰的温泉别墅外,季先生拎着工具下车,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进入了别墅中。
热气腾腾的汤池里,白雾蒸腾而起,将其中的两个人影遮掩得朦胧模糊,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个高大一个纤瘦,温泉池中时不时传来笑声和泼水的声音。管家走上前说了句什么,只听见“哗啦”一声响动,身形高大的男人从池中起身,随手扯过一旁的浴衣披上,前襟大敞,紧实的肌肉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还能看到水珠缓缓从肌肤上滑落。
他赤脚走过鹅卵石小径,随意地坐上躺椅,对季先生道:“给你的新客人做完衣服了?”
季先生道:“是,柏先生。”
“就是你说的那个,身材比例完美的孩子?”柏云和懒懒道,他动作舒展地靠在椅子上,带着一种慵懒惬意的风流。说话间刚才温泉里的另一个人也走了出来,是个面容清逸的年轻男孩,他在旁边的更衣室里规规矩矩地换好了浴袍,衣带系的紧紧的,此刻跪坐在柏云和身边,被他逗猫一样挠了挠下巴。
季先生眼里燃起一阵看见缪斯女神一般的火焰:“是……他比我想象的还要令人惊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优美的身体,每一个尺寸都惊人的恰到好处,我按他的身体数据制作了模特,但远没有见到本尊那样美好。”
柏云和来了些兴趣:“长得怎么样?”
季先生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注意到。”
“嗤……痴人。”柏云和笑骂一声,站起身来,“帮我做一身参加拍卖会和酒会的衣服。”
第二天,被家长买了新衣服的岑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算了,大不了就在角落坐一晚上,吃点东西,熬一熬就过去了。岑扬打算得很好,但像他这样的“风云人物”,似乎总是没办法安静地待着。
晚上六点,学校大礼堂开放,毕业生们鱼贯入场。刚成年不久的学生们换上隆重的礼服,将青涩和成熟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处处衣香鬓影,欢声笑语。
岑扬缓步踏入礼堂当中,他形单影只,但步伐从容,并不显得窘迫,虽然悄无声息,但还是被附近的同学看到,进而传到了整个礼堂,许多人会若有若无地向这边看过来,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香槟的顾崇也隔着重叠人影看到了门口的岑扬,眼神深了下去。
因为岑扬之前的行为,他最近很是消停,没有再找新人,也鲜少再在公众场合露面,这次舞会,他也并不打算去跳舞。
红毛依旧跟着顾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变幻:“卧槽,他这么穿还挺不错的。”
“人靠衣装嘛,他这衣服是哪家做的,能不能看到logo?”另一人问道。
红毛举起手腕打开个人终端,用摄像机一再放大,终于在岑扬的衣角处看到了一个花体的字母J:“‘J’?什么东西,我没见过,杂牌子吧。”
顾崇轻轻地抽了一口气:“是季家,蠢货。”
他记得之前参加某个国家级钢琴比赛的时候,父亲有请季先生帮忙做一套礼服,提前了三个多月预定不说,还花了一笔昂贵的令人咋舌的价格。
红毛赔笑道:“我见识少嘛崇哥。不过……他穿得再好,等下还不是要……”
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顾崇垂下眼帘,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校长致辞后,舞会便开始里,乐声在匡阔的大礼堂中流淌,一对对年轻人步入舞池,岑扬始终一个人站在长条餐桌边,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离他很远,在他身边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当事人到不觉得有什么,落在其他人眼里,便有些孤零零的不合群了。
“崇哥?”
顾崇站起身来,有些怜悯的说:“我去陪陪他。”
“崇哥你还真是宽容。”
顾崇无奈道:“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我男朋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岑扬那边传来一阵小的骚动,定睛看过去,只见喻汀不知何时来到了礼堂,此刻正站在岑扬身边,微笑着向他发出邀请:“要和我跳舞吗,扬扬?”
上一秒还在舞池中的众人已经悄悄撤离,聚光灯和乐曲笼罩着一片空旷。
岑扬有些惊讶于喻汀的出现,他伸手去摸纸巾,还没有拿到,就看到喻汀拿起餐巾纸,轻轻帮他擦了擦嘴角。
岑扬笑起来,声音里有些小小的矜傲和不易察觉的撒娇:“我要跳男步。”
喻汀一如既往的宽和温柔:“好。”
第十四章 我可以帮你的
岑扬朝喻汀伸出手,两人一起进入舞池,偌大的舞池当中只有一双身影,但并不显得空旷,反倒像是本就是二人的主场。
岑扬比喻汀矮了十多公分,跳男步跳得有点吃力,他仰着头问:“喻汀哥,你怎么过来了?”
喻汀垂头看着他:“我送喻淙过来,看到你,就走不开了。”
岑扬的唇角忍不住地上翘:“是吗,那你要陪我到舞会结束吗?”
“恐怕不行,”喻汀遗憾道,“晚上还有一个典礼局的会议。”
“好吧,”一首曲子已经到了尾声,岑扬想了想,邀请,“要再跳一曲吗?”
喻汀只是略作思忖,便答复道:“我想应该能赶得上。”
第二曲结束,喻汀不能再耽搁,和校长交谈了两句后便离开了大礼堂。拥在舞池周边的男男女女重新相携进入,岑扬则默默走到了远离人群的角落,坐在沙发上休息。
【生命值?】
岑扬想起喻汀看他的眼神,想,这应该算是攻略成功了吧。
【亲亲,没有波动……】
果然如此,岑扬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要专注于沈恒才行,如果他没记错,很快也该到军事学院的毕业考核的时间,届时军事学院的毕业生们都会被送到一个经过军部初步清理的荒星上,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试炼。为了保障学生的安全,军部会派人随军驻扎,上次在沈彦之书房里,他看见今年要派去驻扎的是第一军团,而沈恒正是第一军团的负责人。
到时候得想个办法跟着一起去,不然沈恒每天都在军部,他们见面的时间太少了。
岑扬静静思考着后面的计划,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端着一托盘的高脚杯过来,杯中的酒液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泛着琥珀一样的光泽。
“先生,需要一支香槟吗?”侍者彬彬有礼地询问。
岑扬顺手取了一支:“多谢。”
“我的荣幸。”侍者微微一躬身,端着剩余的满满一托盘的香槟,从后门离开了大礼堂。
岑扬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突然想到,等下多喝一点,借着酒意打错个电话喊沈恒过来接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第二天可能会被他哥凶一顿。
哎,凶就凶吧,挨完了骂再去撒个娇就行了,岑扬有恃无恐地想。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岑扬站起身想再去拿一杯,然而或许是起身起的太急,岑扬眼前一花,一阵眩晕感袭来,尚未完全站稳便重新跌回了沙发中,这一摔之下头晕更加厉害,连眼前的茶桌和酒杯都开始晃动。
岑扬按住太阳穴,用力眨眨眼睛。
这酒劲,是不是过于猛烈了?
眼前依旧一片模糊,岑扬只觉得天旋地转,耳畔的音乐声和人声时远时近,一切都光怪陆离的像是把他扔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洗衣机里,他抬起右手试图打开个人终端,然而对了几遍,都没能将虹膜成功地扫描进去。
岑扬低骂一句,他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这酒不对了,他踉跄起身,试图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些,然而刚一进去,就听到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反锁了。
岑扬背靠着洗手台,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抬起头,努力从模糊的视线中分辨对方的身形——一个个子瘦高,肤色苍白的男人。
“我不记得我招惹过你。”岑扬捞起一把清水盖在脸上,凉意带来了一丝清醒,但很快又被混沌掩盖,他的发丝、脸颊、手臂都湿透,水珠落下,将衣领与袖口也打湿。
瘦高男人的目光毫不遮掩地从他的嘴唇、脖颈一路流连到被礼服西裤包裹着的长且直的双腿,轻轻咽了口口水:“你这副模样,还不够招人吗?”
岑扬重重喘息两口,发狠道:“你让我恶心,趁现在,给我滚远点,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将手背在身后,试图打开个人终端,只要打开通讯录,随便发个消息……
“别挣扎了,”瘦高男人笑了,“这个房间我开了屏蔽器,军用的,你发不出通讯的。我知道你什么身份,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的,能睡一次,怎么样都不亏了……”
岑扬摸索着试了两次,消息都没有发送出去,更要命的是,他不仅感觉到头脑发晕、四肢绵软,浑身也开始灼热起来。他咬咬牙,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痛的一个激灵。
这里离人来人往的大礼堂也不过一墙之隔,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岑扬深吸了一口气,张嘴要喊,却被对方率先发现了企图,刚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就被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接着口中就被塞进了一个口球。
“呜!”圆球的尺寸很大,岑扬被迫张大了嘴,下颚一阵酸痛,瘦高个把固定带绕在他脑后扣住,顺便将手塞进他的衣领,在他后颈上摩挲:“别挣扎了,你能想到的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听话一些,还能少受一些罪……”
岑扬努力拼尽仅有的力气试图挣扎,他向洗手台上的空气净化器伸出手,然而对方却轻易地一扭一扣,将他的手反拧在了背后。
“好了,好了。”瘦高个的身体贴着他,紊乱的气息吹拂在岑扬的头顶,Nanf恶心得他一阵作呕,纯金的礼服扣子被一把扯开,露出里面的丝质衬衫,他的领结还系着,被这样大力撕扯,险些勒到窒息。
“呜!呜!”岑扬不甘心地抬腿试图蹬踹,然而本就意识不清淅的大脑无法再维持平衡,整个人便摔倒在地,砸出一声闷响,岑扬的头磕在隔间高出来的部分,一阵剧痛,疼的他眼前发黑,几乎失去意识。
“砰!”卫生间门一声巨响。
瘦高男人在岑扬摔下来的时候便傻了眼,瞪着眼睛看着他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额角一道血迹缓缓流下,此刻听到踹门声,几乎是如蒙大赦。
即便如此,他还是壮着胆子,喝道:“清洁卫生的牌子看不见吗!去东门的卫生间去!”
门外传来顾崇的声音:“开门!不然我踹门了!”
岑扬意识模糊地倒在地上,冰冷的地砖和他滚烫的身体紧挨在一起,让他又热又冷,耳畔的声音依旧不甚清晰,他只依稀听到一声门板破碎的巨大声响,接着就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岑扬!岑扬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顾崇!”对方焦灼地对他喊着什么。
岑扬痛苦地皱着眉,顾崇帮他将后脑的卡扣打开,岑扬的嘴巴终以得已合拢,嘴角已经裂开了一道小口。
“我在餐桌那边看到你进了卫生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的,是不是很疼?我先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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