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洺水星五大区从基地实验室附近开始,不断地有疑似从36号基地出逃的中高危级别的实验品大肆搞破坏,已经出现了上千起伤人事件。”
“它们还在不断地向外扩展,这似乎是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其中还有多只高危甚至灭世级的凶兽……”
“联盟召集联合会议!团长,请您立即切入频道!”另一名助手也匆匆赶来。
“团长,附近无数的民众已经开始包围这里,要求联盟出兵防卫!”又有无数人围在董轲身边,要他做出指示。
“团长,星际长的通讯请求,接吗?”
“团长,第四第五军的团长发来消息,请您过目。”
……
饲养员的消失点燃了暴/乱的导/火/索,洺水星的动荡如骨诺米牌般接连发生,道路因民众不断地出逃而瘫痪,星球到处发出冲突摩擦,平静了多年的湖水再掀波澜。
有人说这是一场凶兽的反抗,也有人再次提及祭司预言。
星际长率着皇族的全体亲自出面安抚众人惶恐的情绪,并像他们保证一定会妥善解决此事。
联盟军团全体出击追缴出逃作乱的凶兽,普通的民众尽可能躲在室内或是地下隐蔽坚固的地方。
银斯区中央祭司台,褚暝以原形站在最高处,将全球的暴/乱与联盟的行动尽收眼底,他冷眼旁观着这场他亲自出手造成的局面。
在这样猝不及防地暴/乱之下,哪有人还会在乎一瞬的磁场变动,就算顾及也是那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类自己造成的爆/炸所致,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还会再忍一天。”昇珉从祭祀台顶端落下,踩着地面小小的倒影站他身后,“满意吗?现在的局面,这跟我设想的可不一样!”
昇珉昨天只是想他先跟联盟那群人走,让那群人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给点教训不让他们再打他主意就完了。
或者跟联盟达成协议,让黑崽留在江危身边,他可以答应配合联盟一年一次的实验监测,反正他们也监测不出来任何东西。
“为什么要伤那些无辜的人?”这是昇珉最不能忍受的地方,就算这里是虚幻的未来,只是一本书的内容,但对于这里的人类——这就是真正的死亡。
“我只是放它们出来。”褚暝不认同他的指责,转过身跳到祭祀台上方的柱子,“何况……”
“他们无辜吗?”
这里的每一个人体/内流淌的血,对于它们来说都是罪恶的勋章。
褚暝是掌管天下万物的一生一次、不能逆转之死亡的神,在他眼里、在死亡面前,人类与其他万物又有何区别?
他们无辜,它们又何其不无辜?
“那你想如何收场?”昇珉问完抬头扯到其他话题,“江危还在休养。”
褚暝皱起眉头,不满地瞪他。
“他伤得那么重,就算是我也需要一段时间啊。”原本昇珉计划着两天多就完事了,没想到褚暝动作这么快,根本用不了三天!
褚暝动了动手,跳到祭祀台边缘焦躁地原地打转,时不时朝庄园看一眼,昇珉跑过来拦住:“你别想!”
“你现在可是暴/乱分子,还想看江危?门儿都没有!”
褚暝还想说话,眼前视线模糊混乱,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地差点从台边摔下去,昇珉伸出一条枝干卷着他转移到别处。
“怎么回事?”
褚暝甩了甩头,借昇珉注入的灵力压制住游离的注意,“你给我的灵溪球被我用了。”
他意识有些混乱,眼前无数黑影飘来飘去挡着视线,那猴子施加的核压有一部分还是影响到了他与黑崽的融合状态。
“你这个状态……?”
“无碍。”褚暝迅速恢复冷静,“暴/乱分子要回家了。”
“你……?”昇珉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急匆匆地追上去。
……
联盟应对行动非常迅速,在太阳快要落山时,已基本将所有出逃的凶兽实验品集中围追于东区一片荒废的草场。
虽然凶兽们身上挂了不少彩,但他们还是如登高履危不敢放肆,两方各占据一方地盘儿,联盟众人僵持着不敢轻举妄动。
昨夜他们损失近两个团的兵力,今天又折损了近三个团,这才短短两天!
在场超九成的人都在心里把董轲骂了个底儿朝天,星际长脸色比锅底还黑,军部这群猪脑子,弄这么个狗屁计划居然让联盟损耗如此严重。
在场其他团长互相使眼色,各自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联盟军内部这段时间不停地在自我分裂,局势转瞬即变。
之前有些暧昧不明的人也通过这次的事件纷纷做出自己的选择,就连原本选择站董轲这边的人也纷纷倒头转向江上将。
“首长,为首的那只黑色的凶兽,之前一直是江上将的公子,也就是画家江危先生养在身边的。”星际长旁边的首席秘书得到消息后悄声道,至于为什么出现这里,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哦?”星系长诧异地扭过头,顺道扫了一眼仿佛完全不知此事眼观鼻的江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茬。
江术唯一的儿子江危他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他已经胆子大到连联盟的实验品都敢养!
“首长,外防部发来消息,塔尔星附近发现有插第二星系旗帜的飞船出现。”
星系长这下脸更黑了,这群老狐狸消息够快的啊,不用调查就敢肯定这是来打探消息虚实的,内忧没解决外患虎视眈眈地也来了!
现在若是与这群杀伤力极强的凶兽们内部斗殴,那岂不是成鹬蚌相争,让第二星系的人渔翁得利白捡便宜了?
他们真把第一星系当病猫欺负?
“首长,其他凶兽显然都听76号的话,不如我们叫来江危先生一起来……?”有人蠢蠢欲动地上前建言献策。
“江上将,你觉得呢?”星际长侧身点名问江术。
江术面上毫无波澜,仿佛不是再问关于他儿子是事,思考片刻公事公办道:“据我所知,江危昨天伤势很重,恐怕不能到场。”
他此话一出,其他人悄咪咪私下接头接耳交换讯息。
在他们对面的褚暝耐心快要耗尽,他冲身后一只比他大十倍的白虎招了招手,白虎听话地上前趴下听他讲话。
白虎听懂之后点了点头,与其他凶兽一个一个达成共识后慢悠悠地朝对面的联盟走去,众凶兽各式各样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它们派出的代表。
联盟见状停下交谈,安静地听着白虎传达它们的意思。
“……我们老大说了,你们别有事没事烦我们,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咱们还是可以谈谈合作的!”白虎仰着头说,一点儿都不怵这群穿绿皮的人类。
“此话当真?”军部有人沉不住气问道。
“当然!我们可没有你们人类那些弯弯绕绕。”白虎嗷呜一声冲质疑它的男人呲牙。
人类里也有觉醒血脉者可以变成兽形战斗,可无论怎么变,他们还是人类,本质永远无法改变。
这个世界不光是他们人类的,还是他们成千上万猛兽的家园,凭什么它们要受他们的欺压,成为他们改进基因的实验品?
“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的条件,作为交换可以每年给你们一点儿血做研究。”白虎说完回头征求其他兽的意见,其他凶兽想了想都同意了。
星系长没想到这事还有转圜的机会,思考了片刻就答应了:“没问题!你们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尽可能满足!”
白虎怕这群老奸巨猾的人类反悔,要求他们连接全星系的网络做现场直播,要全星系的民众的看着,只要他们屁股底下的椅子还想坐稳,那就得乖乖合作!
在民众的监督下,白虎第一个提出自己的要求,其他凶兽也接着一个一个提出自己的要求。
星系长命人记录下来,记录员稍有怠慢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仿佛刀已架在他脖子上一样逼得他仔仔细细地记录。
除了褚暝之外的凶兽都提了要求,所有眼睛都望着悄无声息站在最后面树杈上的褚暝。
“您……您的要求是……?”记录员战战兢兢地走到离他不远处,低着头不敢看他。
褚暝跳下树杈,无声地与凶兽们建立联系,视线划过江术后停了片刻,眼睛一眨,联盟众人面前浮现巨大的材质透明的灵魂契约书,上面明确的写着保障凶兽们各种利益的条款,一旦违反条款,违规人即刻暴/毙。
“这……”联盟众人迟疑了,这些要求有点太过分了吧?
褚暝眯起眼睛,凶兽们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虎视眈眈,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虚伪人类,真让他们签订这份灵魂契约就不敢了。
“我不过看在江危的面子上,你们才有此次交流的机会。”褚暝站在空中动了动耳朵,霸道的气势倾轧下去,要不是江危,他何必多此一举。
“是……”星系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余光扫过江术所在的位置,这凶兽连灵魂契约都能唤出来,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它说的?
在场众人都在垂头硬生生扛着头顶无形不断下压的重量,没想到这凶兽如此在意江危,意料之外却又理所当然。
“不同意?”褚暝问道,身后的凶兽见状咆哮声更大,只要他敢说不同意,下一秒就冲过去咬断他们的脖子。
“同……同意。”星系长话音一落,悬浮在空中的灵魂契约即刻印上了代表第一星系全体的星系长名字,他是皇族的人,说话不可以反悔。
灵魂契约一旦达成,每个人手腕与凶兽的掌心都有道红色的痕迹出现,转瞬消失,只有在违反时才会再次出现。
褚暝又看了一眼人群中前排的江术,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身后的凶兽离开了。
“这就……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
其他普通战士直到头顶的重压离开才松了口气,怀着害怕又激动的心情互相小声交流:“咱们这是因为江危先生才脱险了?”
“是啊,不然咱们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在那群凶兽的目光注视下,他腿肚子一直在发抖。
“感谢江危先生。”此人说完其他人也纷纷小声感谢江危,他们在来这里之前都已经做好了要牺牲的准备。
众人的议论落入江术耳里,他眼里细微地闪过一丝变化。
傍晚时分,一团黑雾出现在庄园门口,褚暝站在窗户前面正准备跳进去,脑袋先前的混乱再次出现。
脑海浮现的一幕幕快速略过,好多东西在不停地消逝,像玩游戏时读档重来,一切痕迹全部被清除。
“唔……”褚暝晃了一下跌在地上。
墨蓝夜空,浮云遮月。
躺在地上的褚暝“唰”地重新睁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冷月,小手撑地爬起来环顾陌生的环境,歪了歪头问冲自己过来的绿影:“你是谁?”
急匆匆赶来的昇珉听见这句话猛地刹住车,张大嘴巴看着他:“?”
啥玩意儿?
站在地上的褚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小声地问自己:“那我又是谁?”
昇珉彻底愣在原地:“???”
要不要这么玩儿啊,这是玩儿他呢还是玩我呢?
褚暝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反复出现,想无视都不能。
于是他又问:“江……危……又是什么?”
昇珉:“……”
完了。
-
昇珉见褚暝这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试探地哄骗他坐在地上绿色的阵法里,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样就可以长高高了。
褚暝仰着头盯着昇珉的鼻孔想了想,答应了,现在这个高度好像是不太行。
昇珉:“!!!”
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好啊,褚暝居然也有今天!
“你认识我?”褚暝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地面的阵法,试探地迈着小步子走过去,随口问。
“当然,我跟你爸爸是朋友,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昇珉笑得不要太开心,他活了五十万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居然可以真的占褚暝的便宜。
“霸霸?”褚暝不懂,那是什么?
“对啊,就是你刚刚问的江危,那是你爸爸,他就住在这里,按道理你要叫我叔叔。”昇珉像一只诱拐小绵羊的大尾巴狼,双眼冒绿光。
褚暝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按照昇珉的指示乖乖地坐在阵法最中央,闭起眼睛,嘴巴有点寂寞又动了动问他:“那我要爸爸做什么?”
昇珉没想到他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这完全比最开始还离谱,毕竟他自有意识起该知道的都知道啊。
“爸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存在,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依赖他、信任他,不必害怕他,也不用担心会被他抛弃。”昇珉盘腿坐在阵法外用心神运功,之前是暂时让黑崽与他融合,现在要彻底融合。
“哦,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褚暝用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皮,不然它会不受自己的指挥睁开的。
昇珉真的很想偷偷把这段褚暝失了智的对话给记下来,等他恢复记忆与智商后拿出来嘲笑他。
“等阵法结束就可以见他了。”
“那我……是什么?”褚暝又忍不住问他。
昇珉想他问的应该是自己叫什么,于是继续逗他:“等你见到江危之后,你就知道了。”
他突然想起褚暝他的这个名字,当初就是江危给他起的,不然他一个西方的死神怎么会叫这么有东方韵味的名字。
现在也要遵守这个传统才是啊。
阵法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褚暝一开始还喋喋不休地发问,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全部问了个遍,到后面支撑不住直直地倒下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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