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军部的江术刚走到办公室,身后的门咔哒被人上了锁。
一道身材婀娜穿着西装高跟鞋的漂亮女人站他身后,手指夹着一根烟,侧头吸了一口问:“与儿子一起度过的下午,如何?”
江术转过头发现是阮倾,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头埋在她香香软软的脖子里说:“老婆,我吃到了儿子亲手做的饭了!”
“我还帮儿子做饭了!”
“黑崽也特别可爱!跟小时候的儿子一样顽皮!”江术埋在老婆怀里,小孩儿汇报似的给阮倾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在外人面前冷淡无比甚至有些吓人的江术,在老婆大人面前就是个小绵羊。
“是吗?”阮倾冷峻的面庞软下来,夹着香烟的手从江术头顶抚到后背,“那下次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江术忙不迭点头:“嗯嗯。”
“儿子知道了展意的事?”
“知道了,我没忍住还是给他说了。”
“有展意跟儿子这层关系,大皇子迟早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就怕儿子这个时候会出面,毕竟……”展意跟大皇子在外人看来关系不要太恶劣。
“怕什么,儿子都敢跟你们军部的打架,还怕那群草包?”阮倾笑着捏了一下江术的鼻子,心里已经计划着何时去儿子家里蹭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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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大皇子的寝殿?”江危指着光幕地图上的一个红点问吉娜。
吉娜放大画面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上面标注着他们该如何走到最中央的银斯区,然后要穿过很多条弯弯道道才到。
这一路上会有无数个守卫驻守,说不定解决了明面上的守卫还会有暗卫出现。
“你干脆说我硬闯不行呗。”江危挠了挠头发,撅着嘴一点一点记下光幕上的地图。
“您硬闯会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为何不利用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去呢?”这一点吉娜没想明白。
“我是怕他们拦着不让我见啊,那大皇子撸人肯定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啊。”
江危想了半天还没想出来绝佳的计划,天已经黑了。
这一天天过得也太快了,江危吐槽完薅起看动画片上头的黑崽去洗澡。
“那您明日想如何营救展意先生?”吉娜在客厅的摄像头望着江危干脆的背影问道。
江危一次跨两个台阶,摆了摆手,不知道,走着瞧吧。
吉娜:“……”
主人还真是……随性。
翌日,江危按部就班地吃完早饭,不慌不忙地换好衣服,顺带给黑崽也换了个特别可爱的西方龙连体衣,屁股后面还有条长长的尾巴。
江危舍不得放手,抱着黑崽跟吉娜坐上飞船,就按吉娜说的先混进皇族的寝殿区。
“然后呢?”吉娜问,“主人,我并不建议您这样毫无计划的行动,尤其是您还带着小主人一起,这样行动难度会更大。”
“不要怕。”飞船指挥权交给了吉娜,江危悠哉地rua着儿崽,翘着二郎腿与黑崽一起俯瞰地面的风景,“儿崽你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它现在变得很小很小。”
“这里好像是上次你跟我一起去的购物中心,你捏那个粉色的猪哼唧哼唧地叫,不记得了?”江危说这些时黑崽一点反应都没有,失望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没关系,爸爸下次再带你去一次。”
到了银斯A1分区,这里只住皇族的直系,高墙密布禁卫森严。
江危抱起黑崽刚下飞船,A1区东门突然打开,两队守卫整齐划一地走出来,为首的两位持刀守卫走在江危面前停下。
在两队中央,一位头发朝后梳起戴着细边眼镜的男人走到江危面前,冲他鞠躬行礼:“尊敬的江危先生,您好,我是威尔斯皇子的秘书,支离。”
吉娜在耳麦里对他解释,威尔斯皇子就是带走展先生的大皇子。
江危了然地挑了一下眉头,笑着点头:“你好。”
这还用他想什么办法,已经有人坐不住了不是吗?
“威尔斯皇子特别喜欢您的《落日飞燕》这幅作品,一直很想能亲自与您见一次面,不知江危先生此次前来可有要紧事?”支离嘴上客气道。
江危笑眯眯地心想你带了这么多人,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太子的可不都是这么虚伪的啊!
“没事闲逛而已,大皇子既然想见我,那就走吧。”江危懒得跟他多废话,说完朝前走去,边走边给黑崽复述一遍吉娜科普的知识。
江危抱着黑崽一路不紧不慢地到处闲逛,支离也不催促,仿佛只要把他拐到手就达到目的了。
威尔斯皇子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这一点从他的寝殿风格就看得出来,外面的各种景观摆设怪异有趣,三块分叉的灰白色异形房屋设计更是奇特,无一不彰显他张扬的风格。
“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皇子还在过来的路上。”支离放下清茶便离开了。
“主人,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吉娜防备地检查了一下茶水,总感觉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
江危渴了端起茶一饮而尽,旁边的机械仆人又给他续满,“管他什么意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儿崽要不要喝水?”
黑崽坐在他腿上好奇地打量这间超大的客厅,就着江危的手抿了一口茶,刚进嘴小脸皱巴起来,咕噜一口吞下去吐出粉嫩嫩的舌头,好……难喝!
江危欣赏着儿崽砸吧着嘴巴的小表情,乐得直呼吉娜赶紧拍下来。
外面两道吵吵闹闹的声音从窗户传进来:“你今天又发什么神经?你一天天的这样有意思吗?什么时候把我的自由还给我?就你这样……唔……唔唔唔……”
“你上辈子是不是只知了啊,一直嘚啵嘚啵个没完,多吃点儿核桃补补脑子!”紫发男人说着见展意吃完嘴里的核桃,又掏了一把强硬地“喂”进去。
“别天天背后骂我,今儿带你见一位‘老朋友’。”紫发男人抓过来双手还被皮带绑着的展意,抬脚踹开门走进来。
江危哄骗完黑崽又喝了一口,刚放下茶杯就看见展意双手背后,被旁边比他高半个头的紫头发男人搂着站他面前。
男人一头淡紫色的头发松散地朝后抓起,几小缕微卷的头发从额处别在耳后,最醒目的是他下巴颏有一道黑色竖线一路蔓延到领口下面,右侧的眉毛斜着剃了两条线。
薄薄的双眼皮下是双同淡紫色的瞳孔,眼尾微微上扬,右眼下面有道浅浅的刀疤斜过鼻梁。
——是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
展意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到江危,还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江危救人的兴趣被面前这位与他脑海中大相径庭的皇子拉过去,一时都分不出眼神给展意。
“怎么,见了我不说点儿什么?”威尔斯说完扭头又给展意塞了一嘴坚果,不想让他说话。
“大皇子这么对待我的朋友,不太好吧。”江危视线落到展意手腕处的皮带,皮肤都有些泛红,应该被绑了很久。
“是吗?我不觉得。”威尔斯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顺带把展意扯到他身边坐下,胳膊放在他背后,一副占有者的姿态。
展意嘴上不能骂骂咧咧,只能用眼睛死死瞪着他,表达自己的全部愤怒,连江危都顾不上看。
“江危,你是听说他在我手上所以想来救他?”威尔斯右腿朝展意那边伸过去,展意的腿被沙发拐角与他的腿逼得动弹不得。
“原本是这样,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江危虽然不懂他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展意除了愤怒地瞪着威尔斯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不是害怕,也没有向他求救,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展意动了动胳膊碰了一下威尔斯的后背,嘴里的坚果好像怎么吃都吃不完,只能鼓着腮帮子与他对视,不达目的绝不眨眼。
“好吧。”威尔斯败下阵来,走出去留他们两在里面。
等门重新合上,江危笑了一下问:“需要帮你解开?”
展意很快地吃完嘴里的食物,要了杯水灌下去才开口:“不用了。”
解开那二货又要生气,还得绑回去。
“我这样儿,吓着了?”展意说完笑了,“你还真是走哪儿都带着它。”
“我不放心它独自在家。”江危视线都不能离它太久,不然指不定这小皮蛋给他整出什么活儿来。
展意简单给他讲了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当初他给江危报信确实是违规了,要是被联盟的人抓到肯定少不了一顿狠批,结果也不知道是联盟不小心安排的,还是威尔斯故意设计。
“那你因祸得福不还省去惩罚了?”
“你觉得呢?”展意动了动胳膊,无奈地叹气。
联盟那种折磨到只剩一口气儿的惩罚与威尔斯的惩罚相比是重了不少,但他宁可接受前者。
“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展意对上江危真诚的眼神,又叹了口气摇头,暂时还不需要,但他拿不准要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目前这种状况。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江危站起来,走到展意面前拍了拍他肩膀,丝毫不掩盖眼里的揶揄,“你跟大皇子好好相处。”
展意对于目前他们两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有心辩解无力开口,被迫接受他的调侃,“等我离开这儿,咱俩再好好聊。”
江危抱着黑崽给他比OK,这还是跟黑崽在动画片里学会的手势,黑崽趴在肩膀上,也跟着比了个ok。
父子俩就是要整整齐齐。
……
江危坐上飞船才发现黑崽脚上的一只鞋掉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宝宝,你丢哪儿了?”
黑崽坐在椅子上抓着自己没鞋子的右脚,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霸霸……”
“好好好,爸爸给你找,你是不是丢大皇子家了啊?”江危下飞船去找,黑崽跳到他后背,抓着衣服骑到脖子上,小脚丫动了动示意他走。
父子俩又折回来,秘书在外面等着,会客厅的门没关,江危以为没有人,托着儿崽径直走进去。
一抬头——
刚刚坐过的沙发上,两道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江危:“!!!”
他像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抬手捂住黑崽的眼睛。
第28章 他的心尖龙
展意跟大皇子给江危的惊吓比三界暴/乱还要劲儿大。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回过神他已经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给了饭桌、板凳,就是没喂进黑崽的嘴里。
江危对上儿崽懵懂也不生气的大眼睛,心虚地躲开, 他这个爸爸不称职,居然让儿崽看到了它这个年纪不该看到的画面。
他怀着愧意恍恍惚惚地喂饱黑崽,浑浑噩噩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眼睛看着小小只的黑芝麻团子坐水盆儿里玩得不亦乐乎,脑海中却全是白天如平底惊雷般的劲爆画面。
一整天了, 他的脑子全都是“怎么会这样”与“为什么能这样”这两个问题反反复复地交替出现。
江危活了十五万年,被他们两一个暴击砸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从来都没对哪个姑娘动过心。
父母亲还在的时候, 江危天天只想着怎么逃过先生与护卫的眼睛溜出去玩儿,恨不得把深海翻个面儿,搅得周围九湖十海没一刻安宁。
近五万年的时光里,他三天两头人间、深海、天上来回跑, 除了嫌弃冥界阴气太重去得少,敢说天地间很少有他没见过的,更不存在他没玩儿过的。
龙太子身边也从来没缺过伴儿, 姑娘自然也有, 她们闹得不比自己差多少。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在一起只想着搞事情, 彼此铁哥们儿的关系纯得像白纸,怎么可能碰过手。
江危越回想越发现不对, 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姑娘,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心动的对象?
对什么都好奇必须要一探究竟的自己,为什么唯独绕开这块儿了?
江危想不明白,毕竟现在的自己与之前不一样,得不来答案的。
日思夜想, 这晚他受影响了没睡踏实。
前半夜东拉西扯胡乱做着匪夷所思的梦。
梦到了黑崽抬脚准备啃自己的脚丫子,啃掉半只血呼啦几地冲自己无辜一笑。
还梦见黑崽不断地变大,胖得像颗巨大的黑球飘起来,飞在空中下不来,嘴上还爸爸爸爸的喊,他自己却只能在地面上着急乱蹦,拼命伸手也够不着儿崽。
眉头紧缩一脸着急的江危裹紧被子往里缩了缩,无端打了个冷颤。
他怀里的黑崽身体无端地低烧起来,脸上的表情皱起生气了好一阵,一会儿又特别满足,眉眼浮现出吃到美味的得瑟小神情。
江危后半夜的梦境一转,又又又见到了那位冷面的黑袍死神。
死神站在一侧身影笼罩着他,看不清全部的脸,只能看见他兜帽露出来的嘴与下巴,胸前的银发一直垂到地面。
似乎看到了对面江危的表情,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巴突然多了一丝笑意。
房间很暖,江危感觉自己莫名有点热、燥。
死神的存在感太过强烈,江危身体的各处感官像被发大了百倍,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清楚。
他想逃离这里,却又舍不得。
周围烛火很足,暖烘烘地围着他们俩,江危感觉死神看着自己的感觉也不似之前那么冷淡,就连冷硬的身线在暖黄色光晕的映衬下柔和了不少。
他头上的兜帽不知何时摘掉了,甚至戴着面具的左脸也一起全部,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他。
江危大着胆子多看了两眼,好看的脸他见多了,却从来没有像褚暝一样,完完全全按他幻想的完美帅脸长,挑不出任何错,无论哪里差一点都达不到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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