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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抱着闻景的腿，小脑袋可怜巴巴往后缩：“哥哥，我想去找你。”
这是个肤色很健康的小朋友，麦色小手扒在闻景膝盖偏上的位置，衬得那腿惊心动魄的白，仿佛冷色调的日光灯。
傅星闲盯着弟弟：“这样很危险。”
乐乐皱着小眉头，小手又往上移了一些，肉乎乎的手指头被闻景的裤腿挡住。
闻景感觉腿内侧有点痒，稍微退了步。
傅星闲整体气质偏冷，脸上棱角分明，眉骨和鼻梁都比较高，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他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完全不动用信息素，也会给人极重的压迫感。学校里那群Alpha如果被他抓住违纪，别提反抗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现在他用这招对付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闻景摸摸乐乐脑袋：“你是不是有点凶？乐乐会害怕的。”
乐乐抱闻景抱得更紧了。
傅星闲的视线从乐乐的手移到脸上。
“过来，哥哥抱。”他冲着弟弟张开手。
“哼！”乐乐扭头不看他，脸还在闻景的腿上蹭了蹭。
商场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一脸狐疑看过来：“先生，麻烦把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到底是不是小朋友的家人啊。
傅星闲：……
闻景：噗。
“抱歉，我没有带证件，我父母一会儿过来。”他几句话应付了工作人员，从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在乐乐面前晃了晃。
乐乐的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松开闻景，伸手拿糖，被哥哥一把抓住。
傅星闲把弟弟抱起来：“是哥哥不对，哥哥太凶。哥哥给你剥糖。”
乐乐满脸不信，却见板着脸的哥哥真的帮他把糖纸撕开了，真的递给了他，甚至没有提任何要求！
“谢谢哥哥。”他一手搂住傅星闲的脖子，心满意足地趴在哥哥身上舔舔。
傅星闲拍拍他的背，看向闻景：“你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闻景本来还在围观难得一见的兄弟互动——这可是傅星闲啊，他居然会哄弟弟——突然就被点名。
他拼命点头：“有的。”
保证每天都吃了，至少一顿。
妈也他真的看到傅星闲就紧张，小心脏跳个没完，简直想给他跪了。
求求了，下学期一个班躲不过，暑假还是让他轻松点吧。
……不知道暑假过后他的肌肉能不能向傅星闲靠拢一点。
7999呢，应该有效吧。
闻景有点走神，傅星闲也没说什么，就是沉默地看着他。
被忽略的乐乐趴在哥哥怀里左看看又看看：“哥哥，你认识漂亮哥哥吗？”
“认识。”
“哥哥比喜欢我还喜欢漂亮哥哥。”乐乐噘着嘴，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突然又笑了起来，伸出两只小手，“那我也比喜欢你更喜欢漂亮哥哥。漂亮哥哥，抱！”
傅星闲&闻景：……
傅星闲的父母很快赶到服务台。
他母亲宋惠然长得十分端庄美丽，穿着合体的套裙，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抱着小儿子安抚情绪，时不时教育他两句。
“妈妈不是让你听爸爸的话吗？怎么你自己从厕所跑出来了？”
“你和妈妈性别不一样，只能去男厕所，知道吗？”
搞丢孩子的居然是爸爸，闻景大受震撼。
傅星闲的父亲和他儿子平日在学校的形象类似，这种天气穿着深色的西服三件套也不怕热，表情也十分威严。
结合学校里听说的傅星闲身家背景，这人应该就是上次学校奖学金的提供者，复兴集团的董事长、总裁之类的。
“非常感谢你，年轻人。”傅弘伸出手，“不知你……”
傅星闲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这是我学校同学，闻景。”
“是吗？那真的太巧了。”宋惠然叮嘱大儿子，“你是学生会会长，可要多照顾着点同学。”
闻景尴尬地笑：不不不不了，会长大人的照顾让他鸭梨山大。
“我喜欢这个漂亮哥哥！”乐乐在妈妈怀里挥舞着小手，“哥哥身上香香甜甜的！我长大要和哥哥结婚！”
松了口气的宋惠然被小儿子逗乐了：“你的漂亮哥哥肯定很受欢迎，喜欢他的人排着队呢，轮不到你。”
乐乐嘴一瘪，正要哭，爸爸威严地冷哼了一声，把他打断了。
乐乐：……
“那我要请漂亮哥哥到家里玩！可以吗？”
闻景一脸窘迫道：“那个，我还有事。”
他不想带小孩子，也不想作为小孩子被傅星闲带……
傅星闲看出他的为难，低头跟乐乐说了几句什么，小家伙才嘟着嘴勉强答应了。
临走前，他依依不舍地跟闻景告别：“漂亮哥哥，等你忙完了，记得来我家找我玩呀。我排队要排第一个的。”
闻景无奈看向旁边的傅星闲，发现他也看着自己，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去吧，别迟到了。”傅星闲撸了一把他的脑袋，跟着家人走了。
迟到？
闻景一个人坐扶梯下到地下一层，进入超市入口。
裤子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一看，未读消息来自傅星闲。
他心里打了个激灵，深呼吸了几次，点开聊天窗口。
傅星闲：“兼职加油，记得按时吃饭。”
吓死了。
还以为被发现了什么不妥。
闻景真的很庆幸，他今天买东西选择了快递，而不是自己拎着，不然被傅星闲发现，他的暑假就要作废了。
他穿过各种打折促销区域，思索着在这种过分廉价的区域，应该不会再次碰到他。毕竟他们家里有钱，逛商场上面的大牌店铺已经是很接地气的行为了。
……咦？
闻景常穿的品牌运动鞋正在打特价。
他试了一双最顺眼的试了试，大手一挥：“可以帮忙快递吗？42码的给我来5双！”
买东西什么的就很麻烦，能一次搞定就一次搞定，他对衣服鞋子不挑剔，每次都是批发一堆同款、基本款，也不太用操心搭配问题。
内裤来一打、家居服来两套、T恤也要五件、还有牛仔裤……不知道是不是线下商场被线上购物挤压了生存空间，商家的服务态度都很好，全部同意给他发快递。
闻景美滋滋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收件地址，还没写完，突然感觉有点头晕。
他晃了一下，扶在玻璃柜台上，手心被笔尖扎得刺痛。
怎么回事，他低血糖了？
闻景深呼吸，感觉嗅觉正在变得灵敏，附近各种人身上的气味仿佛经过了增幅发生器一般，变得无比鲜明。
他从T恤胸前的装饰口袋掏出手帕——他出门特意选了这衣服，就为了能够放手帕——捂在鼻子上。
但是没有用。
鼻子感受到的气味越来越重，特别是有几个，红烧肉味、阳光晒被子味儿、青草味儿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脱颖而出。
他甚至能够判断出这些气味来自附近哪几个人，每个人距离他多少米……
商场嘈杂的环境中，有人在说话。
“哪来的奶味儿？”
“超市里的牛奶洒了吗？味道好浓啊。”
“我怎么没闻到？”
“明明就很明显啊……等等，这是有Omega发情了？！”
“嘀嘀嘀！”商场地下一楼的信息素警报器开始报警，1分钟内广播响起。
“各位顾客请注意，各位顾客请注意，商场地下一楼空气信息素浓度超标，疑似有Omega发情。目前智能巡逻机器人已经开始大面积喷洒信息素阻隔剂，商场安保人员也已出动，寻找处于发情期的顾客。身处地下一楼的Alpha和Omega顾客若感到不适，请尽快注射抑制剂。没有抑制剂的顾客，可以到一楼服务台免费登记领取。我们会尽快恢复商场秩序，请大家不要惊慌，避免踩踏事故发生。”
闻景一开始并没有听清楚广播在说什么。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乏力，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等广播讲了第二遍，他才有点反应。第三遍，他终于意识到，他自己似乎就是商场信息素浓度飙升的源头。
他……分化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傅星闲教育小朋友：不是你的，不能碰。
第18章 Unintended
“这个多少钱？”“我买3个是打几折？”
公共场合有Omega发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商场里的顾客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闻景感觉自己浑身发烫，视线模糊，强撑着把地址单子递了回去。
“我填好了，麻烦您。”
“哎~不客气，同城快递预计最晚明天就能送到……”
闻景胡乱点点头，撑住柜台边缘，减少身体的晃动幅度，尽量维持扮成正常的样子。
那些味道很明显的人，应该是Alpha。
有一个气味源头似乎在朝着他的方向靠近，速度很快，已经相距不到50米了。
他靠在柜台上，从背包掏出张山妈妈给他准备的阻隔剂，从头到脚喷了好几下。鼻腔充斥着浓烈而刺鼻的青柠味，整个人仿佛被洗洁精刷了一遍，简直要死过去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下，用小手帕捂住鼻子，扶着墙，慢慢朝着卫生间移动。
抑制剂生效需要时间，注射后可能会导致短时间内的脱力，在公共场合使用会很危险。
红烧肉味道的Alpha似乎被人拦住了，一直停留在原地，和他的距离慢慢拉远。
闻景听到那个地方传来怒吼的声音：“草他妈你谁啊！别拦着我！那是我的Omega！”
“你冷静点！谁带抑制剂了给他来一针？”
“我！我有。”
“别他妈动老子！老子不需要抑制剂！”
骚动没有持续多久就平息了下来，红烧肉的味道渐渐变淡，埋没在商场里混乱的气息中。
可以的，附近都是Beta，他应该可以撑过去。
闻景晃晃悠悠地向前。
终于，仿佛经历了万里长征一般，闻景进入卫生间，手哆哆嗦嗦地锁上了隔间门。
身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阻隔剂已经有些失效了，青柠味中混杂了淡淡的甜香。
就要好了，只要成功注射……
他用发抖的手拉开背包拉链，用尽最后的力气取出抑制剂，扯开上面的真空消毒包装，露出一次性针管。
然而手心湿滑，没能握紧。
闻景心头一惊，看着抑制剂自由落体，磕在马桶边缘，弹进水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脏了，不能用了。
瘦削少年两眼发黑，踉跄了一步，扶住隔间墙壁。
苍白的手渐渐垂落，滑下，人倒在地上。
卫生间陷入寂静，喘息声微不可闻。
香甜牛奶味越来越浓。
*
一家人在商场里逛了一大圈，宋惠然回头看她的丈夫：“忙完没？”
“我看看。”傅弘停下脚步，推起墨镜，检查自己的工作记事本。
今天他陪家人是顺便，主要目的是微服私访，看看自家商场的服务态度到底如何。
傅星闲站在旁边，对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走神。
他没想过，闻景居然是在自家集团的商场里打工。
未成年人能在这边找到什么工作？
闻景指尖和手掌的肌肤触感柔嫩，唯一有茧子的地方是手腕，但也并不是粗糙的手感。那个小鼓包滑溜到能够反光，所以那天并没有认出来居然是茧子。
傅弘给Check list一项项打上勾，扭头问大儿子：“星闲，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傅星闲突然被父亲叫到，略微思索：“服务态度挺好，整体运营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商誉通常是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被影响的，所以……”
商场的警报声响起：“各位顾客请注意，各位顾客请注意，商场地下一楼空气信息素浓度超标，疑似有Omega发情……”
这可巧了。
傅弘表情瞬间严肃：“走，去看看。”
一家人靠近下行扶梯的位置，让开几个刚刚上来的顾客。
“希望快点找到那个发情的Omega。”挽着手走上一楼的小情侣正在聊天，其中的Omega一脸担忧，“他的信息素这么甜，我好怕他出危险。”
Alpha揽着她的肩膀安慰：“商场的安保队伍挺靠谱的，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Alpha已经被拦住送去注射镇定剂了。我倒是操心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Omega的脸红扑扑：“刚才你……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乐乐凑过去举起手里的棒棒糖，天真地问：“姐姐，你说的信息素，比我的糖还甜吗？”
Omega被可爱的小朋友逗笑了：“是的哦，是甜甜的牛奶味道，比你的糖还要甜哦。”
乐乐瞪圆了眼睛，回头看妈妈：“妈妈，漂亮哥哥是奶糖味道的。”
人有点多，宋惠然把孩子抱起来：“你一个三岁小朋友，还能闻到信息素味道？不要添乱。”
乐乐：“我可以闻到的，不信你问哥哥。”
他的哥哥没有回答。
刚才还心不在焉的傅星闲，已经冲上下行扶梯，跨出好几个台阶。
又停下脚步，往回跑。
旁边有顾客吓了一跳，伸手去扶他：“唉电梯上不能逆行，你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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