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有点急,谢谢提醒。”傅星闲走到父亲面前,表情克制,“爸,联系工作人员,问问找到发情的Omega没有。”
这语气……傅弘看了儿子一眼:“我问问。”
宋惠然迟疑地问:“是刚才你那个同学?”
“他放假前查出来在分化期。”傅星闲掏手机,“我先给他打电话。”
“嘀……嘀……嘀……”漫长的一分钟过去,无人接听,通话自动挂断。
傅弘在旁边已经联系上了负责人:“……还没找到是吗?对,我在现场。赶快增派人手,Omega在我们商场出了事情,影响可大可小,必须重视。”
“我先去找了。”傅星闲跑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家人面前。
他劝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不一定这么巧,但还是觉得不亲眼看见不放心。
闻景对信息素实在太敏感,哪怕分化的不是他,但发情期的Omega根本无法控制信息素,很容易刺激到其他的A和O,那么多人的信息素爆发,闻景也一定很难受。
往常还好,这种情况下一个小手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很快跑出一身热气,在工作人员之前找到了淡淡奶香,沿着似有似无的气息找去角落的卫生间。
“里面有人吗?”
没有回应。
傅星闲再次拨出电话,门里传出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You could be my unintended choice to live my life extended……”
他推开大门,浓郁的香甜气味扑面而来,音乐声变大,来自最近的隔间。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
“闻景,你在吗?开开门!”傅星闲用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有沉重的呼吸声。
闻景闷哼,喃喃地回答:“我在……我一直在……”
“你开门。”傅星闲伸手敲门。
duang!坚固的门被他砸出了一个凹进去的印子,周围出现了丝丝裂缝。
他愣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力气失控了,焦急的情绪让他忽略了身体的燥热和异常。
脖子后面的腺体位置疼痛,被压抑已久的信息素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几乎要抑制不住。
他的精神无比亢奋,浑身的血液沸腾,叫嚣着冲进去,狠狠标记他,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喉结滚动。
傅星闲低下头,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死死抓在隔间的门把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睡美人在等待。
————
闻景的手机铃声是Muse的《Unintended》
不知道章节名叫什么,突然感觉用这个歌名不错,于是查了一下单词(哈哈,听歌不知道意思
Unintended:非计划的; 无意的; 无心的
第19章 标记
傅星闲不是没有碰见过Omega发情。
他的A值很高,但理智值更高,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事情,以往连抑制剂都用不到。
这次是例外。
他咬着牙松开手,吞下口中的血腥味,艰难地抗拒住那股吸引力,用手把自己往后推,终于掉头离开。
卫生间外面已经有工作人员赶到,拉开了隔离带,少量顾客站在隔离区域外向里面张望。
安保人员紧张地询问:“什么情况?发情的Omega在里面?”
“在。”傅星闲抓住外门框,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有没有抑制剂,麻烦给我来一针。”
他五指紧扣,指关节泛白。结实的门框不堪重负,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形变。一条裂痕啪地从门锁处炸开,贯穿门框上下。
门框顶啪地掉下来一截。
“快快快快快!抑制剂!”安保人员惊了。
他是个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存在,但这人的相貌和身材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一个顶尖的Alpha。
Alpha的A值越高,身体素质越好,某些高A值的人更是身体强度和力量远超过常人,非常强大——比如面前这个,看体型是健壮的成年人,但面孔稚嫩,应当不超过20岁,居然能够一手把门框抓爆。
安保人员举起手里的防暴盾牌,拼命和后面人招手:“快点!!”
A值高且未成年,预示着理智容易不受控,且失控的时候相当危险。
穿着防护服戴着头盔的工作人员迅速跑来,掏出抑制剂拆开包装,战战兢兢往傅星闲的胳膊上扎去。
他的肌肉绷得很紧。
针头没戳进去,直接歪掉了,给他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一般这种情况,工作随身携带的信息素浓度测试仪早就该拼命报警了,但这次它非常安静,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怎么的。
总不能是信息素完全没泄露吧?
不报警就说明不能撤退,工作还得继续。
工作人员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头。
Alpha狠狠盯着他,脸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眼睛冒着绿光的狼。
“等等等等!你别急!我换一个给你打啊啊啊!”他手忙脚乱掏出第二支抑制剂,硬着头皮教对方做事,“你肌肉放松一点,不要绷这么紧,不然、不然打不进去。”
他哆哆嗦嗦拍了拍傅星闲手臂上的肌肉,还是能够把针崩断的硬度。
傅星闲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高高举起右手。
“不要!!!”远处跟来的宋惠然惊声尖叫。
拳头狠狠地砸下,砸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
工作人员感觉自己手中一沉,握着的胳膊肌肉突然放松。
傅星闲咬着牙:“打!”
“好、好的。”他颤抖地把抑制剂注射了进去。
这次成功了。
傅星闲把头抵在门上,忍受药物生效的眩晕,隔了会儿才睁开眼道:“闻景在里面,我进去看看,你们先等下,不要进来。”
“好的!”在场的工作人员马上应下,一个个退后,和他拉开几米距离。
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对于高层次Alpha的服从的本能,哪怕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的Alpha是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闻景”是谁。
但那Alpha还没进去,依然看着这边。
安保人员擦了把脸上的汗,扭头突然发现不对,赶快碰了碰旁边的小组长。
这下紧急事件处理小组的人都发现了,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也在现场。
“那个……”情况略尴尬。
“没事,听他的。”傅弘蹙着眉头,一手抱着呆呆的小儿子,一手搂着受了惊吓的夫人,“你去吧,控制着点。”
傅星闲点点头,后退一步,关上卫生间外面的门。
隔间里,闻景正在小声的抽泣:“你为什么走了……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傅星闲垂眼研究了一下隔间门锁,用力把锁掰了下来。
踢门或许更快,但他怕伤到他。
门开了。
闻景躺在隔间里面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
他闭上的眼睫微微颤动,刚才还是奶白色的皮肤透着漂亮的粉色,仿佛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
旁边的马桶里漂着一只没有用过的Omega抑制剂。
“为什么不要我了……”闻景哼哼,声音甜软,像是在撒娇。
“没有不要你。”傅星闲轻声道,“现在就带你走,不要怕。”
他弯下腰,温柔地揽住闻景,正要把他抱起,闻景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下去。
少年白皙的小脸靠近,双眼迷蒙,眼尾泛红。
卷曲的发丝擦过他的耳朵,带来微痒和电流般的战栗。
抑制剂还在持续生效,让傅星闲的反应变得缓慢。
恍惚之后,他脖颈后的皮肤猛得一痛。
*
天空乌云密布,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没人回应,熟悉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闻景颓然地坐在香樟树下,满脸茫然。
“你最近很少出现在我梦里了,为什么。你还记得我们见面的那一天吗?”
那天他也是浑身湿透,顶着大雨跌跌撞撞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彻底失去方向,蹲在院子外面哭。然后闻到樱桃的香气,看到了那个漂亮的人。
他记得他鼻子上可爱的小痣,记得他弯弯的笑眼,记得他的鼓励。
闻景的额头磕在膝盖上,眼泪无声落下,和雨水混在一起。
“闻景……”
呼唤声仿佛从天外传来,飘飘渺渺听不清晰。
“……你在吗?”
“闻景……开开门……”
“我在!”
闻景猛得抬头。
他把人关在门外了?他是不是傻?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推开院子的大门。
栅栏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茫茫的白雾。
“走了吗……你不要我了吗?”闻景感觉天旋地转,踉跄了两步,低着头坐在地上,“为什么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熟悉的声音传来,“现在就带你走,不要怕。”
闻景感觉自己被抱住了,宽厚怀抱透过湿冷的布料暖热了他冷冰冰的皮肤,有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贯通全身。
之前那种痛苦难受的心情好像都随之而去,心中被充盈的感觉填满。
身体也轻盈了许多,不再那么无力。
好舒服啊……
他下意识地像八爪鱼一样抱住那人,却感觉还不够。
“现在才来找我,我生气了,看我标记你!”
皮肤坚实,和想象中Omega腺体的口感不太一样,也没有他期待中的樱桃香。
Omega的牙齿和Alpha的不一样,不够尖锐,没有标记的功能,连破皮都做不到。
“别闹。”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
闻景在那处磨了磨牙,然后沮丧地松口,把头埋在温暖颈窝蹭了蹭。
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更直接的接触。
他紧紧抱住对方,一只手从对方领口钻了进去。
抑制剂仿佛失效了。
傅星闲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同一个地方奔腾,想要把怀里的人紧紧镶嵌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要分开。
脖子后面被啃过的异样存在感强烈,在激素带来的狂躁情绪中提醒他,不能,不可以。
他闭上眼,深呼吸,疼痛的左手用力按住怀里瞎闹腾的少年,一脚踹开隔间门。
泛着迷红的小脸再次贴过来,傅星闲僵硬地用肩膀挡住,却完全无法阻挡发情期Omega身上的甜美。
整个世界仿佛都从意识中分离了出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人身上。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源源不断的热流从两人相接触的皮肤传过来,灼烧他的血管,整个人仿佛泡在火山的岩浆里,随时想要找到一个爆发的出口。
就这样毁灭吧,带着闻景一起,沉沦下去,不分彼此……
“星闲!星闲!”有人在敲门。
傅星闲呼出一口气,动了动生锈的关节,弯腰把人放在地上。
“一分钟之内再不出来,我们要破门进去了!”外面的工作人员叫道。
闻景缩成一团,露出脖子后面的雪白,水嫩粉红的唇张张合合,不知呼唤着什么,手依然无意识地在他身上撩拨。
傅星闲喉结上下滚动,伸手轻轻拂过那块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柔软位置。
手起刀落。
……
他一掌把不听话的闻景劈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唉,就是不行。
第20章 阻隔剂
闻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丝滑绵软的薄被。
米黄色的天花板,暖色的灯光,复古的华丽家具,都在告诉他,这里不是他住的地方。
脚步声逐渐靠近,闻景扭头去看,却感觉后边的肌肉拉扯,后颈下方的位置隐约作痛。
他用两只手把自己撑起来,转动身体,看清来人,惊讶道:“阿姨?”
“你醒啦,”宋惠然坐在床边,拍拍他的手,“怎么样?注射了抑制剂,有哪里不舒服吗?”
闻景伸手指了指:“这里痛。”
宋惠然惊讶:“脖子痛?”
她没听说过Omega发情期会脖子痛的。
闻景:“阿姨,是傅星闲救我的?他人呢?”
宋惠然点头:“他刚才打了抑制剂,正在做其他检查。一会儿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你吃晚饭了吗?”
闻景:“没有。”
宋惠然叫保姆盛了碗粥过来,递到他手上。
“检查的时候抽了点血,这是补血的粥。”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刚刚分化的人身体和精神都比较脆弱,需要好好养着。我联系了你们班主任,他说你家里不方便,没人照顾。要不你在我们家休息几天?”
“不不不不用了,不麻烦你们,嘶……”闻景拼命摇头,结果扯到了脖子,呲牙咧嘴。
他可不想自投罗网,被傅星闲押着天天学习。
闻景:“阿姨,其实我暑假还要做兼职,赚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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