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太长,他抱起一半,就有一头滑了下去。
“小心。”傅星闲及时伸手,在箱子落地之前扶住,但左臂一不小心撞在旁边的前台柜子上。
“谢谢啊,这东西太大了。”闻景转头,突然发现傅星闲脸色不太对,“你怎么了?”
“没事。”傅星闲的声音有点哑,把箱子在推车上放好,帮他把其他快递垒上去。
看包装都是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不重,就是东西多。
闻景手里忙着,眼睛一直往傅星闲的身上瞟。
他穿衬衣应该是为了遮牙印,但是这么热的天气穿长袖?
最后一件快递放好,闻景起身,有意无意地蹭到那个可疑的左臂。
傅星闲嘶地抽气。
闻景马上躲开:“你受伤了?”
“没事。”傅星闲表情冷淡。
昨天在商场他还穿着短袖,胳膊完全没问题,现在却连碰一下都不行。
这中间只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他发.情。
傅星闲怎么受的伤,显而易见。
看来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算了,上楼吧。”闻景叹了口气,“他们都没来过我家,你是第一个。”
明明认识也就一个月,还是他最怕的家伙。
他推着小推车通过,伸手挡住闸门:“快跟上,趁着我没反悔。”
傅星闲站在原地不动。
“速度!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别挡路。”闻景催促。
傅星闲顿了一下,迈开长腿通过闸门。
进了电梯他往外看,过道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闻景:噗……
23楼。
走廊不太宽阔,光线很暗看着略阴森。
住宅门是厚重的猪肝色,在这个阴暗的环境中像是一个旋涡。
闻景抬起手,将手指按在指纹锁上,门开了。
和想象中的昏黄阴暗、孤零零的独居环境完全不同,一室一厅小套间窗明几亮,环境还不错。
傅星闲:“你这里的房租……”
“一千五,不算贵,这附近生活配套和交通都挺便利的。”闻景把小推车扶手提起来抖了抖,快递箱子哗啦一下全部滚落到地上,“我先去还小车,你在沙发上坐坐。”
傅星闲就站在门口打量客厅。
窗户开着,夏季灼热的风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沙发、茶几、玄关一应俱全,墙边的挂衣架挂着的都是灰白色系的衣服,地上还铺了个灰色的小地毯,大体都是黑白灰色,看着简洁又有生活气息。
玄关的小鞋柜前面放了一排白色的运动鞋。
傅星闲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3双一模一样的鞋子,只不过干净程度略有差别。
他再抬头看挂衣架,有两件黑色外套疑似是一样的款式。
视线往下,挂衣架旁边的地上有个白色基座。
卧室的方向传来细微的嗡嗡声。
一台白色的扫地机器人慢吞吞地开出来,停在他面前:“定时清扫任务执行完毕,返回充电。”
会长大人和机器人面面相觑几秒,弯腰把散落的快递移动位置,给它让路。
机器人成功回到基座,呼吸灯安静地一亮一灭:“开始充电。”
闻景回来了。
傅星闲开口:“你……”
“唉,先别问那么多。”闻景挥挥手,把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踢掉,和另外三双排整齐,然后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打开鞋柜蹲下。
“我给你找双拖鞋?还是你也光脚?我家地板挺干净的,每天都擦。”
……已经见识过了。
傅星闲:“拖鞋吧。”
闻景翻出来一双凉拖鞋,靠在旁边看着傅星闲换上,发现小了:“你穿多少码的?今天将就下,下次给你备一双。”
下次?
傅星闲抬眼,和闻景对上视线。
“46码。”
“我去……怪不得。”闻景伸出脚放在他旁边。
一大一小,长度宽度都差得远,他的脚还是惨白色的那种,看着不太健康。
这人连脚都让他冒酸水。
闻景收回脚,关上窗户打开空调,推傅星闲去沙发那边坐下。
“给我看看你胳膊。”
傅星闲抿着嘴静静打量他,目光沉沉。
“干嘛啊? ”闻景笑得心虚。
傅星闲用右手拍拍舒服的皮质沙发:“兼职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上万?看情况?”闻景摸摸头,“勤快干活能有4、5万,不接活当然就没钱。”
傅星闲拧眉:“什么活?”
闻景昂首挺胸:“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渗透测试工程师,专业的,有证的。”
“渗透?测试?”
“渗透测试就是模拟黑客攻击手段,检测网站以及各类系统的漏洞,帮助规避信息安全风险。”闻景昂着脸,飞扬的眼角带着些自豪得意的神情,“我在官方信息安全漏洞共享平台漏洞检测数量排名前五。”
Xman那些人不知道他现实的身份,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老刘他们知道他懂计算机,却不知道他在业内的水平。
“除了在各类漏洞共享平台上传新发现漏洞,我还和一些公司有合作,所以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我还找到过软件新版本的0day漏洞,嗯……就是软件厂商自己都没发现的漏洞,卖出去值很多钱的。当然我都是直接提交给软件厂商,不赚黑心钱。”
闻景呲着白牙,琉璃般的瞳孔里反射出明亮的光彩:“我是不是很厉害?”
少年昂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摇头晃脑,头上的卷毛晃来晃去,仿佛可爱的猫耳。
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柔软爪子悄无声息地探过来,在心头轻挠。
“是很厉害。”傅星闲笑了笑。
闻景:“我之前谁都没说,不是故意骗你的。”
傅星闲呼出一口气:“好,不怪你。这位大神,能不能让我蹭蹭仙气?”
闻景迟疑了一下,仙气要怎么蹭?
他慢吞吞伸出手。
给只手可以了吧?
他对牵手这件事情有点心理阴影,总觉得两个人的电磁场会因为手的接触发生紊乱,影响到他神经系统的正常运作。
傅星闲垂眼看着那只白嫩纤细的手靠近:“再过来点。”
闻景心里发毛,把手收了回去:“你蹭我怎么让我过去?”
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按住脑袋。
……
闻景无奈地垮下肩膀:“怎么老喜欢摸我头?”
他早该想到。
“撸猫。”傅星闲的声音淡淡的。
闻景又不是猫,但他一抬头,就感觉头上的那只手动作僵硬。
是受伤的那只手。
闻景又低下头,用胳膊肘怼他:“拿走拿走,蹭一下就行了怎么还没完了。你胳膊到底怎么伤到的?”
傅星闲指尖拨弄着细软的小卷毛:“不小心撞到而已。”
闻景:“是昨天救我的时候吗?不好意思啊还让你受伤了。”
“不用这么客气。”
“你是不是摸你弟弟脑袋摸习惯了?”闻景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耳朵边晃了晃,“跟你说哈,就这一次,等我去派出所改了户口上的第二性别,你就不能摸了。”
傅星闲没说话,也不知道答没答应。
闻景叹了口气:“说起来,我昨天也撞到了脖子,挺疼的。”
傅星闲:……
“醒来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昨天医生说没事,我怎么觉得肯定是青了,要不你帮我看看?”
闻景低下头,拨开脑后的发尾,把后颈白皙的皮肤暴露在Alpha的视线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看,不能吃哦。
————
其实没查到渗透测试有什么证,据说都以工作经验为主,一般招人都喜欢有大厂经验的。
不过架空世界就当他有了哈哈。
第24章 冰敷
昨天这里的皮肤发粉,有血色,要更诱人些。
现在只有白,像是牛奶般,仿佛能闻到香甜的气息。
梦里其实是闻不到味道的,就好像现在,他的阻隔剂能够消除空气中一切游离的信息素,所有的香味都是幻觉而已。
傅星闲的左手从闻景后脑勺滑下,手指在脖颈附近勾了勾,几乎要感觉到那处肌肤辐射出来的温热,也回想起了前一日碰上去的触感。
终是没有再碰上去。
“没有青,没事。”傅星闲扭头收回手,声音有些哑,“以后不要邀请Alpha看你脖子。”
“你怎么老喜欢教育我。脖子谁没有啊,不都一样吗?”闻景不爽地抬头,却看到傅星闲蹙眉。
“怎么了?你是不是手又疼了?”闻景狐疑,“有伤口吗?”
“没有。”
“只是肿了?”
“嗯。”
闻景掏手机查了查:“时间没有到24小时,应该是需要冰敷,你把袖子弄上去,我给你拿东西。”
被晃过的汽水没法喝,但他还没扔,还在冰箱里,刚好废物利用。
他跑去厨房拿着几个易拉罐和毛巾回来客厅。
傅星闲已经起身,但衣服整整齐齐还是原样。
“干嘛呢?”
“不太方便。”傅星闲扯扯袖子,“我准备回去了。”
“袖子太长勒胳膊?那就脱了呗。”闻景在茶几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到傅星闲面前,目光在他的胸口和腰身游弋。
傅星闲浑身绷紧,声音严厉:“闻景,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看看你穿多大码,”闻景奇怪地看他一眼,“总不能让你脱掉上衣光脊梁吧。AO有别啊。”
他绕过Alpha,进入他背后的卧室门,找了件宽大的白T恤出来。
“这是我最大码的家居服,干净的,你应该能穿。卫生间在那边。”
闻景推推傅星闲:“快点。不给检查不给走,在我家我说了算。”
会长大人绷着脸低声道谢,接过衣服转身进卫生间,啪的关门。
狭小的空间里有股若有若无的奶味,刺激敏感的神经。
傅星闲把T恤拿起来,只闻到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卫生间里各类日用品摆得很整齐,信息素来自挂在横杆上的白色毛巾。
按说这种浓度的信息素,他应该闻不到。
傅星闲掏出小罐子往自己身上补了点阻隔剂。
外面的闻景坐在沙发上,略有些遗憾。
其实身材那么好的Alpha他也是想看看肌肉的……算了,等人走了他就能用黑科技锻炼肌肉了,以后看自己的!
外面的天色似乎有些阴沉。
他看了看准备好的毛巾和易拉罐,在身上模拟了一下冰敷的方式。
卫生间门开了。
“我们去卧室吧,那里面有……”闻景抬头,说到一半的话卡住了。
印着卡通图案的衣服穿着傅星闲身上,并没有让他显得幼稚,反而有些成熟的味道,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独特气质。
穿在自己身上明明就很宽松的短袖,硬是被绷出了流畅肌肉的轮廓,衬得肩宽腰窄。
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比直接露出来更能引人遐想。
傅星闲把衬衣搭在沙发旁边:“去卧室做什么?”
闻景脸发热,低头收拾东西:“茶几太低了,卧室有电脑桌,放手臂舒服一点。”
他抱着东西进卧室,放下后朝背后挥手:“来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放心。”
傅星闲低头检查自己身上。
衣服大小合适,阻隔剂的味道很浓,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小卧室,单人床,电竞椅,电脑桌很大,摆了好几台主机,以及两个并排的至少30寸的液晶显示屏。
旁边的书柜有很多书,看起来应该是技术书籍,部分是英文原版的。
还有一层柜子放了好些键盘,以及一个墨镜——第一次见到闻景时他戴的就是这个。
“坐!”闻景把电竞椅调了个方向,“你帮我那么多次,终于有我帮你的时候啦!”
他看着傅星闲坐上去,仔细观察那个红肿中透着青紫色的撞击伤,摸摸下巴:“恕我直言,你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撞到,像是被揍了。”
傅星闲面无表情。
闻景尴尬地咧嘴:“不太好笑哈,我给你包一下。看样子昨天救我应该是很凶险了,居然撞成这样……没处理吗?”
“是处理了一下。”但是药味藏不住,所以今天没擦。
“那还这么严重啊?”闻景把傅星闲的胳膊平放在电脑桌上,拿起毛巾和冷饮开始往人手臂上裹,“这可能是你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简陋的治疗了,你要好好珍惜。”
傅星闲似乎对这种拙劣的冷笑话并不感冒,闻景干脆放弃了缓和气氛的心思,专心给他冷敷。
嗯……小心翼翼,且笨手笨脚。
他怕把人弄疼,又想裹得结实一点,结果就是两个都做不到。
傅星闲垂眼:“不着急,慢慢来。”
闻景的侧脸很好看,鼻子虽然不是很高,但是精致得恰到好处。
他趴在课桌上刷题的时候,也会像这样皱着鼻子咬着嘴唇。只是上课离得远,不能看得这么清晰,看不到根根分明的长睫,和嘴唇上玫瑰色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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