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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近代现代)——Klaelvira

时间:2021-12-11 10:56:12  作者:Klaelvira
  周达非扒开破棉袄的领子,看了看里面那件毛衣。
  应该是他妈妈买的。
  周达非把棉袄拉链往上拽了拽,这种拉链比较劣质,领口的部分拉得艰难。
  拉链头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周达非刚想用点儿劲,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晚上家教的那个高一小女孩,叫何露。
  她说自己家里停电了,晚上的家教约在外面一家星巴克。
  周达非有点疑惑。因为那家星巴克离她家不算近,就算停电也没必要跑那么远。
  到了地方周达非发现何露果然别有心思。她对学知识毫无兴趣,反倒给周达非点了小蛋糕和咖啡。
  “我不吃甜食,谢谢你。”周达非说,“上次给你布置的题目呢,拿来我看看。”
  何露这才从包里拿出习题册,还嘟囔着,“这个不怎么甜的,你尝尝嘛。”
  “星巴克的黑森林最甜了。”周达非翻开习题册,发现上面空了至少一半。
  他皱了皱眉,“这么多都不会?上次不是跟你讲过吗。”
  “就是不会嘛。”何露撇撇嘴,不太开心。
  周达非把何露不会的题都看了看,发现都不算很难,只是稍微需要绕个弯。
  也不知道何露是太笨还是压根儿不愿动脑子。
  周达非叹了口气,“何露,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一道题目我给你讲会,跟你自己做会,完全是两个概念。”
  “高考就那么些固定知识,题目不在于做得多,关键你得研究透。”周达非又把习题册放回何露面前,“现在你一题一题重新想、重新做,实在不会的再问我。但是你不会的每一题,我讲完之后你都要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做不出来。”
  何露抿抿嘴,她今天似乎涂了点唇釉,嘴唇亮亮的,平时扎着的头发放了下来。
  周达非刚进来就发现了,但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
  何露不情不愿地拿出草稿本,又说,“黑森林很好吃的。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很甜啊。”
  “我自己不吃我给别人点过。”周达非说,“好了你赶紧吃吧。哦不,你赶紧做题。”
  何露眨眨眼,“周老师,做不完怎么办啊...”
  “做不完...”周达非看看时间,“你爸妈几点来接你?”
  “我爸妈今天都出差了,”何露说,“没人来接我。”
  “什么?”周达非皱了皱眉,“你家今天真停电了吗。”
  何露绞绞头发不说话。
  “行了,”周达非觉得头疼,“你尽快做,讲完我送你回去,下次不要大晚上一个人跑出来了。”
  何露在一旁做题,周达非也没闲着。他翻了翻课本,打算把何露不会的知识点和常用方法做个总结,方便她学习理解。
  一心多用是高智商人群的普遍特征。周达非一边在本子上理框架,一边还在思考如何勾搭裴延。
  裴延当初为什么对我有兴趣?
  因为我好看。
  裴延后来为什么折磨我?
  因为我不识抬举。
  还骂他。
  ...
  周达非还没想完,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裴延的第一秘书。
  周达非预感不好。他倒吸了口气,还是接通了,“喂,李秘书您好。”
  “周达非,”李秘书跟随裴延多年,说话办事都很程式化,“今天晚上我们会举办金翎奖的庆功宴,裴老师要求你参加,具体地址已经发你手机上了,请你务必尽快到,最迟不能迟于八点。”
  周达非一个呃字还没说出口,李秘书就挂掉了电话。
  “......”
  周达非对着嘀嘀的手机发了三秒钟呆,还是忍住,没把它砸了。
  拜裴延所赐,他郁郁寡欢已久,今天更是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而裴延还让他去参加庆功宴,其羞辱折磨之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很显然,裴延不满足于让他失去工作穷困潦倒,还要彻底揉碎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然后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周达非右手还攥着中性笔,面前的本子上笔记未干。
  何露写题目毫不专心,一直在偷瞥周达非,见状小声问,“周老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周达非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你写你的吧。”
  周达非说完,缓缓摊开右手,中性笔叮咚一落,露出掌心淡淡的几道血痕。
  李秘书挂完周达非的电话,转身又回了宴会厅。
  这里名流云集争奇斗艳,明星比红毯上还多,提前预备好的庆功宴已经开始了。
  裴延是毫无意外的中心,无数人想趁机会搭上他,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但裴延是出了名的讨厌人多。他傲然嚣张,喜欢别人追捧,又不喜欢人群拥拥,真的敢坐在他旁边的大多有头有脸。
  而裴延坐在主席最中间的位置,端着杯红酒谈笑风生。他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衣黑裤,领口的扣子松了几颗,可能是心情好又喝了酒,整个人没有平时严肃,多了几分不羁。
  看见李秘书走过来,裴延稍稍侧过头,目光仍朝着席上冲他说话的几人,脸上笑意不变,“怎么样。”
  李秘书低声道,“已经通知周达非了。”
  “他怎么说。”裴延唇角掀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他...”李秘书想起自己直接挂断了电话,斟酌片刻,“应该会尽快到的。”
  裴延摇了下酒杯,态度不置可否,很快又加入了席上的对话中,几个影帝影后和编剧在画饼下一部电影的事。
  这种场合的对话如果没有裴延,总归是没有灵魂。李秘书在一旁观察片刻,见裴延没有再对他说话的意思,便退去了一旁。
  李秘书跟在裴延身边很多年了,没多少艺术才能,只是办事勤恳靠谱,很有分寸。
  但周达非这个人,李秘书始终有点拿捏不透裴延对他的态度。
  当初裴延说公司要签下个导演,李秘书就很诧异。
  裴延大权独揽,整个公司的演员编剧都是为他服务的,再签个导演干嘛?做替补还是当太子?
  所以签下来之后,李秘书专程去问裴延,要安排哪个部门带周达非。
  裴延当时正跟一个大编剧聊电影的事儿,随意道,“他不需要找人带。”
  李秘书一头雾水却完全不敢对裴延的话发表疑问,只能照做。
  又过了一段时间,裴延有一天突然问李秘书,周达非最近混得怎么样。
  李秘书惶恐之下强行镇定。他不敢瞎编,只能说自己并不清楚,问裴延要不要给周达非安排点儿什么。
  “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裴延冷笑一声,“对了,你找几个人盯着他,看他有没有发展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男男关系也算。”
  “什么算不正当?”李秘书问出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最蠢的一个问题。
  “什么?”裴延像听到了个笑话,眼神却更阴了,“只要有关系,都是不正当。”
  “......”
  从此,周达非就被李秘书划进了可能会被裴延召幸的名单之中。
  但他也觉得奇怪。一来,裴延对人从不上心,更不会强迫谁,能跟着他超过一个月的都算活得久的;
  二来,裴延尽管时常询问周达非的近况,却从来没有真的召见过他。
  星巴克里,周达非沉了会儿情绪,还是点开了微信,李秘书果然给他发了个地址,还有电子通行证。
  而裴延依旧没有回他消息。
  周达非想,可能裴延压根儿没有看到自己给他发的,只是早就想好了要让自己去庆功宴上“受辱”。
  周达非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会迟到的。
  周达非靠到椅背上,敛眉认真想了想。
  他估计裴延是故意要他迟到的,好趁机找茬儿。
  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理变态。
  周达非在心里呸了一声,意外地被燃起了点儿斗志。
  他已经决定要主动与裴延周旋,那么今晚裴延的举动就不完全是坏事,说不准是个机会,得好好盘算一下。
  既然反正要去,那就要去得有意义;
  既然肯定会迟到,那干脆就迟得彻底点儿,让裴延有足够的空间借题发挥。
  还得把迟到的锅推到裴延自己身上。
  周达非沉吟片刻,又给李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好空手去,问他准备点什么贺礼比较好。
  李秘书不敢自己做主,表示要去询问裴延。周达非就在电话这头等着,隐约听见那边人群喧闹乐声阵阵,放在电影里就是大型宴会的背景音。
  背景音没持续多久就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随后李秘书跟周达非说,裴延让他写一篇通稿歌颂自己此次获奖,并打算在全公司传播。
  周达非:“......”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裴延的变态程度。
  不过好在周达非压根儿也就不在乎送什么,他只是给迟到找个准备礼物的借口。
  真让他送,他恨不能送个火药,把裴延直接炸飞。
  一切想好后周达非也就不急不躁了,他查了查上海最晚班地铁的时间,给自己定了个闹钟,而后继续写知识框架。
  何露没忍住,又偷偷抬头看周达非。
  很奇怪,周达非此刻的目光平静专注,落笔淡定从容,整个人一股子静气,丝毫看不出他十分钟前已经快要喷火了。
  快九点的时候,周达非再次接到了李秘书的电话,态度冷淡地质问他是不是以为八点指的是明天早上的八点。
  周达非内心冷笑表面惶恐,说自己是为了写通稿才迟到的。
  已经为此被裴延骂过一次的李秘书冷冷道,“你最好尽快来,然后自己去跟裴老师解释吧。”
  “......”
  周达非挂完电话,何露小心问道,“周老师,你有事啊。”
  “没事儿,”周达非淡定地把手机放下,还扫了眼何露的习题本,“你专心做题,这都不难的。”
  “......”
  何露继续写题,周达非理完框架,见缝插针在手机上胡编乱造了一篇吹捧裴延的通稿,通篇全是鬼扯,把周达非恶心得想吐。
  等送何露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星巴克都要打烊了。
  周达非算了算,预估自己抵达庆功宴的时间应该正正好好——晚宴已经结束,午夜场尚未开始,裴延绝对有空有心思好好跟他掰扯。
  路上何露一直试图找话题,周达非虽不是很有心情理会,但也觉得任何真心都是应该被尊重的。所以他应得不积极,却没戳穿。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夜市,何露眨着星星眼,“周老师,你饿不饿啊,要不我们去吃点烧烤吧。”
  周达非其实肚子有点饿了,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把裴延勾上床,急着把何露送回家然后直奔午夜庆功宴,所以就摆了摆手,“我不饿,大晚上吃烧烤对身体不好。”
  可何露不知是真的想吃还是小女生的逆反心理,依旧跑到了路边摊前,点了几串肉。
  周达非自己不吃,但也不能阻止她吃。烧烤摊前油烟重,周达非就自己往前晃了几步,放慢脚步等她。
  结果这几步就出事了。
  周达非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随后是何露大声尖叫。
  周达非回头,只见小摊前何露被几个小混混围住了,想跑总是被拦住。
  “周老师!”何露带着哭腔大喊,“你们滚开!”
  周达非心里一紧,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厉声道,“都干什么呢!给我让开!”
  小混混有三四个,而且喝了酒,醉醺醺的,不仅不让开,其中有一个还试图上手去抓何露。
  周达非是会打架的。他见这帮无赖讲不通,三两下把大棉袄一脱,抡起拳头就砸向动手那人。那人看着浑身是肉,实则是个弱鸡,被周达非一拳直接干倒,颤颤巍巍往桌上倒去。
  其他几人见兄弟被打,纷纷撸起袖子。周达非连个眼神都不给,动作熟练地从一旁拿下个空酒瓶在桌沿砰得一敲——瓶身拦腰断裂,玻璃噼里啪啦炸开,碎了一地。
  几个动手动脚的混混酒顿时被吓醒了大半。
  周达非一把揪住最开始动手那人的衣领,对着他的脸抡起狰狞碎裂的半个酒瓶,大声吼道,“再动一根指头信不信我直接废了你!”
  那人嗷嗷大叫哭爹喊娘,周达非在碎酒瓶离他眼球只一公分的地方倏地顿住手,瓶身断裂处不规则的玻璃尖而锐利,看着就能要人命。
  那人腿都软了,连求饶都不敢睁开眼睛,周达非瞪了他几秒后一把松开,把他推得脚步趔趄摔倒在桌。
  周达非翻个白眼,又转向其他几人,可酒瓶还未抡起,那几人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何露呆呆地站在一旁,脸上哭得红红的,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周达非见那几人都走了,放下酒瓶,顺手从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何露,“行了别哭了,把眼泪擦擦,赶紧走吧。”
  何露一个才读高一的乖乖小女生,干过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今天骗周达非去咖啡馆了。她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不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种情况周达非也不好催她,只能在旁边等着。
  何露哭完了之后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说话抽抽噎噎的,“周老师,你,你好会打架啊,跟我认识的其他学霸都,都不一样。”
  “.........”
  “你跟他们学,别跟我学。”周达非双手抱着,“下次也别晚上自己跑出来了。”
  何露哭好了,周达非把棉袄又穿上,刚准备走警察就来了。
  说是有人报警,刚刚在这里被人打了。
  周达非对这类欺软怕硬之人的不要脸行径并不感到意外,但他确实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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