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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亡灵公交车后我成了警局常客(玄幻灵异)——钦匀

时间:2021-12-11 11:10:19  作者:钦匀
  沈槐将事情经过详细复述给周谠听,叹息:“看来他真的得了重病,时日不多。偏偏这时候他妈妈又卧倒在病房,得休养三四个月……”
  周谠打开手机想问问小赵调取档案怎么样了,消息一发送过去后,正巧小赵警官在线,立马把档案传给了他。
  周谠点开没有分享给沈槐,而是拿着手机递到沈槐面前,两人头并头一起查阅。等翻阅完档案,两人大概知道了中年男人的作案心态。
  中年男人叫钱坚强,从小丧父,和母亲一起生活。
  他命运比较悲苦,因为家里比较穷,好不容易二十七岁娶了个媳妇,当时媳妇生产的时候在大队医务处生产,结果媳妇难产没熬过去,一尸两命。
  他没再娶妻,守着老母亲一起生活。结果因为烦闷时总喜欢抽烟,抽的还全是两三块钱一包的廉价烟,等倒下去医院检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得了肺癌,就这一两个月的活头。
  他本来想趁着最后一段时间陪老母亲过上一段宁静生活,结果他母亲外出买菜被人撞了,腰下骨头断裂,只能瘫在病床上动都动不了。
  他马上就要死的人,这会儿老母亲瘫在病床上,到时谁来照顾?
  只怕他离去的当日,老母亲也得跟着走,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莽撞又恶毒的小孩造成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赶上了赶上了,足足四千多字呢,夸我!!
 
 
第57章 你是警察吗? 别再错下去了
  关于中年男人钱坚强的作案动机目前只是沈槐和周谠的大致猜想, 且哪怕有了亡灵李春娃的证词也不管用,毕竟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沈槐望了眼瑟缩成一团的李春娃, 决定先带她回家,暂时不放她进龟寿碑。而这一举动更是吓坏了李春娃,对她而言如今赶紧去投胎才是正经事。
  当然她也不知道是否有投胎这一说法。
  “我……我都说了,”李春娃只敢对着同龄人横,现在在两个成年人面前立马怂了起来,委屈巴巴, “把我带哪里去啊。”
  沈槐默默看她两眼,没说话,等她自己去脑补吓自己。目前他觉得这个小孩性子是存在极大问题的,虽然不该承受如此死亡后果, 但她的行为是触发道德与律法, 不能因为她还未成年就轻易地忽略过去。
  沈槐没坐上亡灵公交车, 而是上了周谠的汽车, 坐在副驾驶上打哈欠:“明天你们几点去小扇子庄?”
  周谠沉思片刻后摇摇头:“现在有了方向,就差证据了。小扇子庄那边监控设施比较少,明天我们重点排查城西三医院至小扇子庄几条道路的监控录像, 李春娃晚上回家坐的公交车, 到时我们联系运管处拿到公交车录像, 锁定后再审讯钱坚强。”
  周谠老实说:“……按照钱坚强目前的情况,他可能也活不到被起诉的那天。”
  这又何尝不是呢,本来钱坚强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警局立案侦查流程走完,可能向检察院递交文书证据后, 他就……诶。
  梧桐园和周谠居住的小区相隔不远, 周谠先把沈槐送到后才准备回去, 沈槐也连忙挥手:“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半夜查案多来几次容易猝死。”
  谁身体受得了啊。
  周谠诧异地看他两眼,笑称:“你应该多注意。”
  他们的作息起码是规律的,哪像沈槐啊,每天凌晨三四点他都没睡觉忙着全海城奔波,好像都不需要睡觉一样。
  沈槐眨眼:“没事,我年轻,暂时扛得住。”
  已经老了的周谠:“……”
  告辞!
  --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睡那么早。
  沈槐洗完澡裹着自己的厚睡衣坐在沙发上,手上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枸杞红枣养生茶,正美滋滋地喝着。
  他望向蹲在角落看着古朴书架与花瓶的李春娃,微微轻点下巴:“说吧,你为什么要欺负温暖同学?因为你所谓的男朋友,还是因为妒忌?”
  李春娃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害怕他,害怕这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人。更何况她本身想象力比较丰富,偶尔也看些志怪小说,面前银发的沈槐在她眼里已经成了勾魂的地狱使者。
  沈槐可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新背着这么个中二的称号,他只是单纯的疑惑:“你们这么欺负温暖还把人打进医院,不怕受到学校的惩罚吗?”
  “可……我们没有受到惩罚。”李春娃呐呐着说,“学校也只会和稀泥,哪怕被打的是好学生温暖,可因为我们还在读初中,学校也劝退不了,只会让我们写检讨。”
  说到这,李春娃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扁嘴瞪眼:“因为受到欺负的是温暖,所以叔叔你们才会这么在意吗?所以老师们才会这么讨厌我们吗?可是……可是我刚上学也被欺负过,就因为我学习成绩不好,人也不乖,所以就可以轻易过去么。”
  “凭什么只能我被欺负,我也可以去欺负别人。”
  在李春娃的叙述中,她讨厌温暖的起因并不是初一升初二的那场期末考试,早就从初中刚入学就开始了。
  城西中学本身就属于偏差一档的中学,这边的校风校纪也很差劲,几乎每个年级都会有那么一批爱打架闹事的男男女女,他们喜欢在厕所、寝室干些霸凌的事。
  李春娃刚入学的时候也被欺负过,在教学楼女厕所挨了两巴掌,仅仅只是因为她去上厕所时,多看了抽烟的女生两眼,那女生觉得“不爽”,所以教训了她。
  李春娃不算怯弱,但面对那么几个看着就很不良的女生,自然不敢多嘴,挨了巴掌也只能默默流泪。
  她非常希望有人能进来帮帮她,能叫一下老师,能出声喝止……
  然后温暖进来了,她冷漠地看了眼女厕所的情况,对需要帮助的春娃熟视无睹,又自然地出去了。
  “那天厕所真的很黑,也很冷,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被泼了一身的冷水……”
  当被浇了一身水的春娃独自一人回到寝室时,她记住了温暖,也记住了欺负她的那几个人。为了不再被欺负,所以她也跟着学校的大姐大们混了起来,在初二时还成功带领自己的小姐妹打了当时女厕所欺负她的几个人。
  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段纠葛,沈槐很无奈地说:“当时欺负你的小团体你很恨她们吧,但现在你也做了和她们一样的事,随意欺负别人。”
  “温暖袖手旁观、明哲保身的行为暂且不说对和错,但就算要报复也得找准对象才对……当然我也不提倡用武力值解决问题。这时候你应该去请老师主持公道嘛。”
  李春娃低头撇嘴:“告老师一点儿也不酷,而且老师也不管,只说让我多注意……”
  怎么注意呢?注意着不被人打么?
  沈槐再次觉得这个学校的管理存在着极大的问题,明天他一定要向学校反馈一下,这么多的校园霸凌事件学校竟做不到合理应对,实在是太糟糕了。
  --
  第二天沈槐睡醒后先一步开车前往小扇子庄,不过半路上他绕道先去了一趟城西中学,借用吃中饭的时间和教导谈了谈学生管理这方面的问题。
  教导主任吃着饭,看着沈槐昨天跟着警察一起前来的份上,没有赶他走,只道:“谈何容易呢,这群学生现在正青春期,打不得骂不得,更是不可能劝退。我们现在都派老师每两节课就去厕所等地巡视一遍,就怕发生校园霸凌事件。”
  “就算抓到了,也只能吓唬他们说给处分给记过,当着全校师生面写检讨念检讨……该做的都做了,这批生源从最开始就称不上优秀……”教导主任把话咽进去,挥了挥手,“诶我得去巡寝室了。”
  沈槐若有所思地又去了医院,这会儿温暖的病床前有个面容消瘦头发枯白的老人守在一旁,看样子是她的奶奶。
  见到沈槐后,温暖默默移开目光,倒是温奶奶慈祥地看过来,询问:“小伙子,你是……”她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没认出来。
  沈槐也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他拉了个板凳坐在病床对面,他的角度能看见温暖的床和隔壁钱坚强老母亲的病床。
  “我……我来看望一下温暖同学。”沈槐随意寒暄了几句,想起李春娃昨晚的话,不由趁着温奶奶去上厕所的功夫,询问,“你还记得初一刚入学时候的事吗?李春娃说……”
  沈槐停住片刻,又续接上:“我们在她的日记本中看到蛮多关于校园霸凌的描写,她初一刚入学时曾在3号教学楼的女厕所被霸凌,当时……当时你进了厕所,但很快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只是这个案件莫名让他觉得揪心,也不自觉去思考更多事,比如道德,比如律法,又比如正义。
  李春娃不算好人,她霸凌同学不对,她撞人逃跑不对,她干的很多事都不对……可她是天生的恶魔吗?好像也不是。
  但她不过14岁,小到这是沈槐开亡灵公交车以来,遇到的最小的死者。
  所以这也让沈槐不自觉去思考到底是什么让李春娃变成了这样,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周边的环境还是心底本身就不算正义的心?
  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沈槐发觉自己真的变得更爱想东想西,也因为这件事,他好像才突然注意到温暖的心理世界。
  面前的温暖是个比李春娃要更聪明、更冷静、更讨周边人喜欢的人,但仅有的相处中,她够冷漠,也够……无情。
  李春娃的死亡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甚至还比不上一道数学题,想想既觉得理所当然,又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啊……”温暖蓦地笑出声,她的笑像是讥讽又像是自嘲,“所以因为这她才欺负我?”
  “她被欺负就去找老师呗,指望别人救算什么?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沈槐觉得现在小年轻的思想他或许不太懂,只淡淡道:“你在某一刻,有过强烈希望别人救你的时候吗?”
  温暖脸上的微笑落下,她默默看了沈槐一分钟,脸上的表情不像个孩子,倒像个大人。
  她说:“但没人能帮我。”
  “你太极端了,你们学校的老师在帮你,你的同学也在帮你,你的奶奶也在帮你。”沈槐叹息,“你是受害者,所以我更觉得你在遭遇这些的时候,是希望有人能帮你一把的。”
  沈槐最后下定义:“很抱歉打扰你了,我只是希望再遇到这样的事时,如果能顺手喊一下老师也好。”
  温暖没说话,倒是隔壁钱坚强的老奶奶一直在静静聆听,她注视着沈槐,目光怅然。
  “小伙子,”钱奶奶哑着声音问,“你是警察吧?”
  沈槐顺势坐在老奶奶身侧,摇摇头说:“算半个警察吧。”
  “这样啊……坚强,”钱奶奶突然朝病房门口站立的男人喊,“你跟这位小警察聊聊吧。”
  “别再错下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天好惊险,赶上啦赶上啦!晚安么么叽
 
 
第58章 忠实的信仰者 16年前的悬案
  病房外静悄悄地站着一位身形瘦弱的男人, 不过一夜未见,他看上去却比昨天要更憔悴那么三分。
  钱坚强这会儿正恍惚着, 他站在那儿空落落地瞧着半空中的某个点,直到听到钱母的问话这才惊醒过来。
  沈槐一直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茫然地抬头啊了一声,随后脸上浮现出释然和解脱,并朝着沈槐招手:“走吧,聊聊吧……”
  沈槐站起来, 跟着男人出去,慢慢地向前走。他的方向似乎是天台处,这会儿按下了楼层电梯,等待的空闲时刻男人一言不发。
  电梯到了, 除了他们一窝蜂地还涌进来一大群的病人和家属, 占满了狭小的电梯空间, 空气里萦绕着焦急与期待的情绪, 这份情绪也感染着沈槐,让他不自觉去凝望身侧的男人。
  电梯一层一层地上升,又一层一层地暂停, 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又出出, 像极了人生。最后, 电梯里只剩沈槐和钱坚强。
  抵达天台后,钱坚强走到边缘处凝望着这片祥和又老旧的城区,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干瘪的只余三四根的烟盒子,他捏起一根塞嘴里,点燃, 深吸一口, 吐出一圈一圈的刺鼻烟纹。
  他将烟和打火机塞进自己的裤兜, 转过头来望着沈槐。
  两人目光平静对视,最终是钱坚强先认输转头,他顺着一米墙壁下滑,就这么丝毫不在意地坐在地上,问:“欸,我知道你们为啥而来。”
  “你们是在找杀了一个女娃的凶手吧?嗯,是我……”
  沈槐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录音,询问:“不介意我开录音吧?”
  钱坚强随口嗯了一声,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嗯,当时是我跟踪她捂住她口鼻,顺手把她拖到了河边。后来我见她挣扎的厉害……起了杀心,把她丢进了水里。怕尸体浮起来,我还绑了块石头。”
  沈槐静默两分钟后,才问:“当时……你在想什么?”
  钱坚强深吸一口烟,吐出,笑容平静:“嗬,想什么都不重要了,杀人这种犯法的事儿,我也做了。”
  “我马上也要死了,就当给她赔罪吧。”
  钱坚强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剖析他为什么要杀人,从头到尾都是一种赴死的坦然……除了拿烟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末了,在沈槐准备离开天台时,他哑着声音问:“我妈……她最放心不下的,是我死了没人收尸,她也动不了……你们警局把我抓走后,能不能等我死了,把骨灰给我妈,留个念想。”
  “……好。”沈槐沉默片刻后点头答应了他,便见男人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他没忍住又多问了两句,“你妈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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