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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以后交换身体的时候，陆风昊会打扰到叶青蔓。
一直到中午，陆风昊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高三这边。直到午饭后，白野走出高中部食堂，拐进一条林荫小巷，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下了。
海中占地面积很大，从食堂到高三教学楼的路也不止一条，白野习惯性走远一点的林荫小巷绕过去。因为她和叶青蔓一起经过食堂时，每一次，都走的那一条路。
一拐弯，白野就看见，陆风昊今天叼着一根pocky，外边套着一件小巧的海中校服，也不知道是找谁借的，她靠着校服顺利混到了高中部食堂这边。陆风昊是职中老大，人脉广，能借到校服也不奇怪，白野没有多想。陆风昊笑嘻嘻地半靠在树上，朝白野眨眼睛：
“喂，白野！我们又见面啦。”
陆风昊不是记仇的性格，白野昨天冷飕飕地瞪她一眼，她也就伤心那么一会儿，很快就抛之脑后，反而越挫越勇。白野越不想搭理她，她就越想要靠近白野。
白野没有调头就走，她走近几步，双手懒散抱着脑袋，喊一声：“陆风昊。”
小姑娘眼睛立刻就亮了，一跃过来，到白野面前，双马尾快打到白野肩膀上。白野下意识又往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白野，你不讨厌我啊？”陆风昊一点儿不介意，笑眯眯地歪歪脑袋，“昨天可吓死我了，你用那么冷的眼神看我，我还以为，我被你讨厌了呢。”
“现在不讨厌。”白野打个哈欠，眼神冷下来，“但你要再继续缠着我，我肯定讨厌你。”
白野想了想，直说：“每天一放学就被人跟在后面，很烦人的，我不喜欢。陆风昊，你想想，要是有个你不喜欢的人，每天缠着你不放，你会是什么反应？”
陆风昊立刻道：“当然是狠狠揍他一顿。”
“对啊。”白野摆手。
“那你为什么不揍我？”陆风昊笑容明媚，“是不是说明，其实你也不是很不喜欢我？”
眼眶陆风昊要靠近过来，白野伸手推开她的脑袋，无语：“……因为我不打小朋友。”
“白野，你……！”上回在机车馆，白野也是这么跟陆风昊说的，陆风昊气得跳起来想打她，被手摁着脑袋，打不着。几秒后，她收起咬牙切齿的怒容，乖巧笑道，“那白野，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吧，加个微信，加了我保证不缠着你了。”
白野直接问：“为什么一定要加我微信？”
白野忽然放开手，陆风昊一时没稳住，往前跌了几步，她站稳了说：“加了微信就能常联系了呗，我都说了，以后我们俩学校的人打起来，你直接联系我就好。”
“我的意思是……”白野认真起来，直视陆风昊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认识我？机车馆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们不熟，用不着认识，更用不着加微信。
“对啊，第一次见面，那又怎么了？”陆风昊却像是没听懂，眉眼弯起，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白野看着她的眼睛，眉头皱得更深一点。
陆风昊个子矮，被白野这么盯着，气势一下子弱下去。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脊背挨到了另一边墙上。陆风昊被叶青蔓逼退一步时，觉得羞愤难堪，但是被白野逼退，脸颊上反而染起一抹红。
她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从小道外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陆风昊被白野逼到墙边。
白野丝毫没注意到，陆风昊却感觉到心口一热。
好像，还挺暧昧的。
陆风昊趁着现在，抬头大大方方地笑：“我想要认识你、接近你，因为我们第一次在机车馆见面那天，我看见你跳舞机玩得那么好，机车技术也不差。那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
“白野，我喜欢你。”陆风昊舔舔唇，直接表白。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大方，可是一说完，就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脸上的绯红几乎蔓延到脖子根。
陆风昊以前没喜欢过什么人，也从来没有向人表白过。她忍住害羞，认真打量白野的表情，心里很忐忑。
白野是不是第一次被alpha表白？会不会和她一样觉得紧张，会不会很震惊？甚至会不会觉得厌恶？
短短一瞬，陆风昊又立马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虽然是alpha，但好歹长得这么乖巧可爱，不发脾气打人的时候显得特别乖，说不定白野就喜欢她这一款呢？她紧张地眨眨眼。
看着白野一点点皱起眉头，又松开，陆风昊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
就这样安静几秒，最后，白野只是狐疑地问：“你脸红个什么？”
“诶……？”陆风昊一愣。
白野又摇摇头说：“算了……不用解释，我都懂。”
以前她在川城乡下的时候，就有不少小弟开玩笑地说喜欢她，其实就是崇拜她的意思，她懂的。陆风昊作为职中小混混的老大，年龄又比较小，因为崇拜她，而觉得不好意思，脸红，是很正常的，白野完全没往恋爱那方面想。
陆风昊又一愣：“嗯……？”
虽然白野表情很认真，但她怎么感觉，白野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白野垂眸思索片刻，很认真地继续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是以后真的不要再缠着我了……就算因为喜欢我，想和我当朋友，我们之间也应该是双向的，而不是自顾自地缠着我，在我放学后跟踪我，不是吗？会给我带来很大困扰的。”
陆风昊：“……”
一点儿被拒绝的感觉都没有呢。
陆风昊试探地眨眨眼：“白野，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啊？”白野下意识说，“还能是什么样的？不就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青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道尽头走过来，一下子揽在她的腰间。冰凉的雪山气息扑面而来，是熟悉的，叶青蔓的信息素，将她包围。腰间手指触感是柔软的。
白野听见叶青蔓的声音带笑：“小妹妹，她说得很清楚了，不管什么原因，不要再缠着她了。”
叶青蔓说到后面几个字，声音拖长一些，极具压迫感。
陆风昊对上叶青蔓的视线，下意识又想害怕得后退，结果脊背抵在墙上，退不了。羞愤的感觉涌上来，陆风昊一咬牙，抬手狠狠指着叶青蔓：“你又不是她女朋友，管这么宽干嘛！”
叶青蔓弯起眉眼，手指暧昧地掠过白野下颌，最后轻轻落在肩上。
“谁说我不是？”
“我是她女朋友。”
第48章
叶青蔓将“女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她直直看着陆风昊，深邃的黑眸中，笑意潋滟。
陆风昊彻底呆住了， 牙齿都在抖。
她之前打听过， 白野明明是单身啊！而且叶青蔓的身份……叶青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女朋友！
陆风昊下意识去看白野的表情，白野镇定地朝她点了点头， 承认了。
“咔擦”一声，陆风昊叼着的那根pocky被她掰断， 她指着叶青蔓的那只手指都抖得厉害， 心里一下子被委屈的情绪覆盖：“你们——！”
小姑娘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拿手背擦眼泪。
白野莫名有种欺负小朋友的负罪感：“……”
但很快，负罪感就散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的慌乱感觉， 还很懵。
叶青蔓刚才说、说什么了来着？
女女女朋友……？？？
白野脑袋里，轰一声炸开， 像春天的惊雷不断。
叶青蔓手指仍然轻轻搭在她肩上， 人却轻巧往前走一步，转个圈儿，半靠在墙壁上， 和白野对视。
白野这时没什么表情，陆风昊以为她是镇定， 可是叶青蔓清楚， 白野是在发懵，搞不清状况。刚才白野之所以点头，只是默契地下意识配合她而已。
叶青蔓稍稍虚起眼睛， 有点儿好奇， 白野平时那么怕她误会“她喜欢她”， 连喝口奶茶都想着避嫌，现在她主动说她们是女朋友关系。白野回过神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像只小狗一样，被吓到炸毛？
等白野脑袋里轰隆隆的声音彻底消失，陆风昊已经没了影儿，林荫小道上，只剩下她和叶青蔓两人。阳光浸过树荫，一半洒在叶青蔓脸颊上，另一半是树叶轮廓般的阴影，很好看。
白野张了张唇，呆呆地问：“叶青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是你……”叶青蔓浅浅笑着，刚要把那三个字说出口，就被白野慌张地打断了。
“我我我、我知道！”白野猛地摆手，脸一下子变很红，“可是叶青蔓，你为什么要、要那样说？”
白野埋下脑袋，看起来是因为害羞红了脸，但眼中情绪却是委屈低落的，她很不解。
虽然白野不知道，为什么陆风昊听叶青蔓说是她女朋友，就委屈地被吓走了。但白野知道，叶青蔓这样说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赶走陆风昊。
叶青蔓是随口说的而已，当然是假的。
可如果是白野的话……就算是假的，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可能说出叶青蔓是自己女朋友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是叶青蔓的女朋友？
就算是假的，也不可能。她们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深渊底端的尘埃里，怎么可能……？叶青蔓的女朋友，只会是在她们结束身体交换以后，和她旗鼓相当、门当户对的人。
白野不明白，叶青蔓为什么能这么轻飘飘地说，自己是她女朋友。
叶青蔓问：“她不是说喜欢你吗？”
白野怔怔地问：“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她既然说喜欢你，我就说自己是你的女朋友，她不就知难而退了吗？”
“可是、可是……”白野表情更呆了，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涌上来的那些委屈，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懵，“陆风昊她说的喜欢，也不是女朋友那种喜欢啊。”
“那你觉得，她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叶青蔓差点笑出声。
“就是崇拜的意思啊……？”白野迷惑地眨眼，小声反问，“不然、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白野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特别迷惑。
陆风昊没有直说的时候，白野看不出来就算了，叶青蔓都是在看见跳舞机视频后，才确定她喜欢白野的。可是她都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白野还是没看出来。
是有多不开窍。
对叶青蔓不开窍，对别人也不开窍。
见叶青蔓不说话了，白野还弱弱嘀咕一句：“她一个alpha，总不会对我有那种喜欢吧……”
得，还真的一点儿没察觉到。
叶青蔓有点想笑。
一阵微风吹来，白野脑袋上的一缕发丝飘在鼻梁上，叶青蔓伸手触过去。白野正呆呆地在回想，感觉到鼻尖上痒痒的触感，她下意识站直身子：“叶青蔓？痒……”
“头发乱了，帮你理理。”叶青蔓轻声说，“别动。”
“哦……”白野乖乖弯下腰，把脑袋送到她面前，闭上眼。
叶青蔓将那一缕发丝理到她发窝中，顺便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白野退一小步，睁眼时正好与她对视，叶青蔓的目光是温柔的。
“不管她对你是哪种喜欢，她都已经被我的那句‘女朋友’吓走了，这不就行了吗？所以白野，你还在想什么？”叶青蔓说。
“我在想……叶青蔓，你不介意吗？”白野抿抿唇，小声道，“让她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不介意。”叶青蔓摇头，“如果介意，我为什么要那样说？”
叶青蔓恍然似的，反过来问她：“白野，你介意吗？”
“不不不……！怎么会介意！”白野立马摇头，很认真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让陆风昊不再缠着我才那么说的，我不会误会，不会介意，也不会多想的！”
白野眸中没有一丝杂质。她说不会多想，就是不会多想。
至于刚才心里漫起的那点儿委屈低落，也没有再次出现。叶青蔓都不介意，她委屈个什么劲儿？
别人误会她们的关系，那就误会，反正她和叶青蔓心里清楚，就行了。
叶青蔓对上白野澄澈的眸子：“……”
许久，她才轻轻呵出一声：“行。”
……
操场上一片嘈杂。
中午没有运动项目，不少人在操场中央打打闹闹。观众席零零散散坐着两所学校的学生，还有人拿校服和椅子搭了帐篷。角落里，白沫一个人蹲坐在遮阳伞的阴影里，瘦小的身子微微蜷着玩手机，她怀中，还抱着一盒没吃完的pocky。
白沫不爱说话，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有些时候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一件校服外套突然落在她脑袋上，信息素的气息将她笼罩。
校服上一半是omega信息素，是白沫自己的。另一半是刚刚沾上的，棒棒糖味的alpha信息素，很甜，一点儿侵略性都没有。
白沫小手鼓捣一会儿，才把校服从脑袋上扒拉下来，穿在身上。陆风昊已经坐在她身旁了，郁闷地双手撑着下巴：“白沫，谢谢你的校服啊。”
陆风昊声音很闷，显然心情差到了极点。
白沫偷偷看，发现陆风昊眼眶也是湿润的，好像正在哭。白沫想要安慰她，问她怎么了，张了张嘴，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从来没有安慰人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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