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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春归(古代架空)——尽余杯

时间:2021-12-15 10:14:28  作者:尽余杯
第22章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裴敏知面色越来越白,忍痛问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若不问,你是不是又打算瞒我?”
  “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在那灼灼目光的逼视下,冯春的眼神又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
  裴敏知蹙起眉峰,将目光向下,扫过他如何拉扯都遮盖不住的裸露的白皙肩头,又重新落回那双躲闪的,惊惧未消的眼眸上。心思玲珑如他,不难猜出事情的原委。冯春性格坚毅,若非被狠狠戳到痛处,根本不会被人捕捉到方才那种魂不守舍的情态。哪怕仅余的那一丝恐惧与脆弱,须臾一瞬又被他伪装了起来。
  裴敏知将自己的外衫扯下,裹住冯春的肩头。下手的力道之大,根本容不得丝毫抗拒。冯春瘦弱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像一株被狂风席卷的脆弱植物。裴敏知一向细致温柔,极少有如此霸道强势的一面。连这仅有的几次失态也都是为着自己的缘故,冯春怎会因此曲解了他的心,怎么舍得拂了他的意?于是连忙伸手接过那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拢紧了。
  冰凉的手指划过裴敏知的手背,温热的肌肤上炸起一片温柔的颤栗。
  “告诉我是谁干的!”
  裴敏知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是勉力压抑过后的暗哑苦涩。痛惜和怒意在他的心尖上点起了一把火,身体上的疼痛则是淋到烈火上的热油,残存的理智被一路焚烧殆尽,化作飞灰无数。
  见裴敏知果然没打算轻易揭过此事,冯春只好顺从在地上写下两个字: 郑四。
  这简简单单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久久陷入裴敏知黑沉沉的眼眸中,被解读出的是欲语还休的阴郁,沉默。
  冯春见状连忙继续写道,
  “公子,他没伤到我。”
  “把你推下山谷,任由你自生自灭,这还叫没有伤到?你知不知道,不合时宜的的隐忍和你那些泛滥的善良,只会让这些无耻的家伙越发猖狂无耻?万一你受了伤,万一我没有找到你,万一你被困在这荒郊野岭遇上什么不测,我……”
  裴敏知越说越气,说到最后,连尾音都是抖的,抖得不成样子。
  冯春被他这样子惊着了,连忙安抚着松开他紧握成拳的右手。小心翼翼牵引着他将那只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胸口上,让他感受自己鲜活的心跳。
  既然无法言语,不知如何言语,就让心跳替自己来诉说情意吧。
  你能感受得到吧?那些鲜活,悸动与热忱。
  “公子,我在这儿,我真的没事。”
  那些感受太过强烈,裴敏知急促的呼吸骤然歇止,语气也跟着软了下去:“可我身边的人,岂是别人随意欺侮的?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公子,这种事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裴敏知心中一痛,再多的不甘也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们以后敬而远之便是,何必为了他一个伤了邻里的和睦? 而且他是郑叔的侄子,看在郑叔的面子上也不宜闹得太僵。公子成长不易,想必比我更懂得隐忍的重要。之前在谢府二十多年都忍下来了,如何为这种小事乱了分寸?”
  “我只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得公子怜惜,乃冯春此生大幸,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
  一个虚弱的笑爬上了裴敏知汗涔涔的脸,盛怒过后的万分倦怠蚕食着他的精力。可他那双眼睛仍然舍不得从冯春狼狈的小脸上移开,只管乌溜溜地盯着他瞧。
  冯春紧挨着就坐在他身边,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他疲软的身体,一边用手轻柔地按揉着他腿上的几处穴位,替他缓解疼痛。
  “公子,休息一会儿吧。”冯春朝他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小春,我想听你喊我一声。”
  裴敏知喃喃回了一句什么,气息减弱,冯春没有听清。
  裴敏知动动上半身,双手轻轻攀过冯春的肩膀,整个人微微伏在他左耳边说:“喊我一声哥哥。”
  那姿势像极了一个拥抱。
  “我想听你喊我一句哥哥。”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熟悉的气息侵吞了冯春的呼吸。他瞳孔惊得微微张大,经年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他本能地想要逃开。裴敏知的双手稳稳匝牢了他,眼神却湿漉漉的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孩童。小心翼翼,又娇嗔又热烈。
  冯春受了蛊惑,两片薄薄的唇瓣微微开阖,两股小小的热风拂在裴敏知的耳尖上。那是他的灼热,他的温柔,他无声的呼唤。
  “哥哥。”
  裴敏知的眼睛亮了,太亮了,以至于眼中的一切都被那倒光芒侵蚀,如梦似幻,相当不真实。他怕冯春被自己着魔般的样子吓坏,拼命将胸膛激荡的欲念往下压,往下压。因为用力而僵硬发腾的手指让他略微恢复了一些神智神智,懊恼便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自己这种强人所难的做派跟那个该死地郑四有何区别?
  谁知下一秒,他连懊悔都做不到了。
  冯春些许干裂的唇在他的唇瓣上轻柔一贴,蜻蜓点水般稍触即离,献上了十分青涩的一个吻。
  冯春在感情方面异于常人的敏感决绝,只有把自己缩在壳子里,不去感受,不去回应,对他来说才觉得足够安全。自从看清自己的心意之后,裴敏知对这人愈发心疼得无以复加,给渴望得到回应的心理也慢慢释然了很多。如果他不愿意从壳里钻出来,只要自己在一旁,守护好他就好。如果他不敢走近一步,自己再多花一份力气朝他奔赴就好。
  万万没想到,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被动接受的竟然是他自己。像个孩子似的惊慌失措的,面红耳赤羞涩难当,心脏狂跳鼓震耳膜的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
  裴敏知猛然松开冯春。
  冯春也如梦初醒一般慌忙转过头去,又慌乱地转过来朝他比划,眼看就要从他身边逃开了去。
  “你饿了吧,我去找些吃的来。”
  这一次裴敏知不愿再放任他逃走了,在他重新缩回壳子之前,伸手拉住了冯春的衣袖。
  “小春,谢谢你!今天这个晚上我会铭记一辈子。”
  冯春还想解释,也顾不上裴敏知能不能看得懂了,两手跳舞一样胡乱挥舞。
  “不是的!公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想必是发烧了。我本想试试你的体温,不知怎的……”
  “得此一吻,此生足矣。”
  冯春红了眼眶。
  “好了,不逗你了。先别走开,肩膀借我靠一下,我真的有些累了。”
  冯春又乖乖坐了回来。
  “小春,别担心。所幸仲夏的夜晚不至于太凉,除了提防着一些蚊虫猛兽,我们这样将就一晚也不算什么。只是谢伯等不到我们回去,不只会急成什么样。谢伯本就身体不好……”
  冯春知道裴敏知细细碎碎说这些,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和羞涩。他愿意说下去,他就愿意听。直到感觉倚靠在自己肩头的身体越来越沉,疼痛渐渐耗尽了裴敏知的体力。
  他把裴敏知的外衫脱下来,盖在他们俩紧紧依偎的身体上。摇摇篝火光芒是有限有限的,冲不破浓重的夜,冯春心头的黑暗却被撕开了一角。
 
 
第23章 
  风雨施虐花落去,踩踏如泥留清香。
  裴敏知睡得昏昏沉沉,紧紧抓着冯春的手却始终并没有松开。
  冯春帮他擦汗,喂水,观察了好一阵,直到见他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没有持续发起高热,才略微放下心来。本想趁着他睡着起来去寻些吃的东西,又担心把熟睡裴敏知一个人留下不够安全。正在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之间,整个漆黑的山谷忽然被一簇簇火光照亮了。
  冯春寻光抬头望去,只见沿着谷顶边缘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儿高举着火把的人。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便响彻了整座荒山。
  原来谢伯在家左等右盼不见他们二人回来,心急如焚,越想那荒郊野岭越是危险重重。直至夜半十分实在是待不住了,便连夜敲开了老村长家的门,求村长帮忙找人。村长本就对裴公子青睐有加,一听他夜半未归,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不测,极为重视,立即发动全村人上山寻找。一时间整个沉睡的村庄都被惊醒了,火把接连点起,人心惶惶纷乱嘈杂。
  这郑四混在人群之中见动静闹得如此之大,不免心虚起来。若是那二人被一众村民抢先救起,揭发出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凭村长对那姓裴的热络劲头,必定会六亲不认,让自己吃尽苦头颜面扫地,到那时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在村中立足?更何况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叔叔原本就不待见自己。若是自己先找到他们,在事情败露之前见机行事,先下手为强,将冯春落在自己手上的那点把柄好好利用一番,事情兴许还能来个天翻地覆的大反转呢。郑四飞快在心头盘算了一番,当即自告奋勇打起了头阵。
  话说郑叔一行人在郑四的带领下顺利发现了二人的行踪,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困于谷底的裴敏知和冯春搭救上来。裴敏知右腿折断,陷入昏迷。冯春亦是形容憔悴,守在裴敏知身边寸步不离。
  冲在最前面的郑四见裴公子不省人事,冯春又口不能言,放心不少。现在,只需把握住机会先发制人,把这小子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不愁自己不能趁乱全身而退。
  正想着,满脸关切的郑村长急急越过众人,朝冯春迎了上来,激动地紧紧握住冯春的双手。被裴敏知以外的人如此碰触,冯春的脸色白了白,还是强忍着将喉头翻涌的浓重不适感生生压了下去。
  “小郎君,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两个孩子可真是把大伙儿吓坏喽。你们谢伯更是吓得不轻,要不是我看他年纪太大,硬生生把他按下了,他还非要跟着上山来嘞。你说说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好端端怎就掉到那山谷下面去了?究竟怎么回事儿,快跟你郑叔说说。”
  *
  冯春有些动摇。他早就发现了冲在人群最前头,神色有异的郑四。
  他们二人此番平白遭受的无妄之灾,以及裴敏知的断腿之痛皆是拜此人所赐,叫人心中如何不恨,如何不怨?想不到这人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冲在人群的最前头,也不知肚子里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
  可是想到不久前自己还劝说过公子,他们老少三人若想平平静静地在此地长久地生活下去,就必须将苦水吞进肚子里。 冯春咬牙沉默,告诫自己绝不能声张此事。裴敏知费尽心力为他们换来的宁静生活,万万不能因一时的委屈怨恨,一时的感情用事被自己亲手毁了去。
  谁知冯春沉默的这几秒,却让郑四如临大敌。他生怕冯春会在全村老少面前揭穿自己,当即抢先一步,冲出人群,指着冯春破口大骂。
  “郑叔,乡亲们,你们大伙都被这哑巴给骗了!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斯斯文文的,背地里就是一个让男人玩弄的小倌!”
  湛湛长空黑,密林深处的山谷重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这不堪入耳的话语惊得呆了。
  “郑四,你莫不是又喝多了,跑到这里胡说八道?”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笑着打趣了一句。
  这郑四见有人应和,胡搅蛮缠逢场作戏地更加卖力了。
  “我胡说八道?听我说完你们这些家伙就得对我感恩戴德了!这脏东西阴险得很,我今天特意冲在最前边拼了命想抢先找到他,就是为了当中揭穿他的真面目!不然你们大伙还不知道要被他诓骗到什么时候!
  你这不要脸的腌臜东西,有本事就把今天你干的勾当说出来啊!事到如今还敢如此惺惺作态,真是既当表子,又立牌坊,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大家千万别着了这家伙的道儿!”
  听他这么说,众人万分哗然。
  被人当中揭开伤疤,冯春如遭晴天霹雳,踉跄了几步方才稳住身体。
  郑叔面色陡变,厉声呵斥道:“阿四,你发什么疯?!”
  “叔,侄子这也都是为了您老着想。侄子知道您掏心掏肺对待这几个外乡人,全是为了全村的老老少少。可是您也得擦亮眼睛啊,别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还奉为座上宾,实在是污了所有人的眼伤了咱村子的风化。”
  郑叔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扑上去撕扯质问,又被一旁村民给拦下了。
  “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这冯春就是一个做皮肉营生的小倌儿!今儿个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脱衣服勾引老子,要不是老子意志坚定差点儿就着了他的道儿。你们大家仔细看看,他哪有一丁点儿正常男子的样子?正值青壮年的男子,生得这般柔魅娇小,整日里深居简出,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回头大家都看好自己家的男人,小心都被这狐狸精勾走了魂魄,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叔,不是当侄子的说您,您老人家也不不仔细想想。若不是为了遮掩这等腌臜之事,裴公子那般医术高超的世家公子,明摆着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怎么可能甘心在我们这种荒僻山村落脚……”
  “我的老天爷呦!”
  “听他这么说确实有几分道理嘞。”
  “我早就说他长得太妖了,你们还不信。”
  议论纷纷的村民有的连忙用手捂住了年幼孩童的耳朵,有些心思不正的趁乱将冯春从头到脚上上下下视奸了好几遍,有几个对冯春芳心暗许的小姑娘甚至惊得掉下了眼泪。
  郑村长到心烦意乱,不过底是见过些世面的,试图控制住混乱不堪的局势。
  “空口无凭!大家休要要听他信口开河!”
  “对啊,证据呢?你这么说人家,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叔,都到这时候了您还是不相肯相信侄子,侄子好生心痛啊。我郑四就算再不着调,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证据,我早就亲眼确认过了,就在他自己的后背上。只要脱下他的外衫,你们就都能看到了。要是大伙不相信我说的,不如亲自去确认一番。”
  此话一出,人群又是一阵喧闹,人人心怀鬼胎暗地里面蠢蠢欲动。
  “叔,他是什么样的人,扒下他的衣服一看便知。人是您领进村子里来的,如今无论如何都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吧。”郑四继续煽风点火。
  “对啊,村长让兄弟们扒了他给大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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