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被激得当即站起,指着简子陌:“你,你……”
“好了,感情纠纷把人车轮子拆来卖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李警官凌厉的视线扫绿毛一眼,“都安静。”
李警官等两人坐下,才继续念自行车修理师傅的笔录。根据师傅的交代,昨晚是三个小混混拿过来的,两块钱收了,他没想到会是偷的,就以为是捡到的。
“你现在给我到外边捡一个?”李警官没好气道。不过鉴于老板早前帮忙把轮子装回去了,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结果出来,老板批评教育一翻,至于那三个混混,偷窃金额也不多,拘留七日,赔修理钱。
绿毛不乐意了,大声喊道:“不是装回去了吗?为什么还要拘留?”
李警官:“偷了就偷了,还回去也是偷。”
“那不关我们的事啊,”黄毛说话了,“是建生叫我们去的。”
虽说他们在小镇时不时作恶,偶尔会被拘留一两天,可这都七天了,不行,绝对不行。
“是啊,是建生要去的,而且也是他动手的。”李伟大也开口了。
绿毛没想到两个兄弟突然背叛自己,不可置信:“钱你们没花?别忘你,你们可是一人分了五角。”
容遥听到五角就来气,她重新装都得五十块呢!
李警官懒得理他们狗咬狗,都晚上十点了,把事都宣布完成,就要把人带去拘留所。容与他们也可以走了。
一群人从警察局出来,迎面就是两道强光,接着又暗下来。几人定睛一看,是两辆锃亮的轿车,正往他们开来,没一会儿,停在门口。
李警官和小孙警官第一反应就是,莫不是市里有人来巡查?
要知道他们全镇都找不到一辆汽车,他除去市里学习的时候见过,也只见县长坐过,而眼前这两辆,明显就是国外车。现在国外车可不多,连市里都少见,价格都是上百万级别的。
“小与。”
车门被打开,一道身影窜下来,如风一般飞过来,瞬间扑容与身上,嘴里嚷嚷叫着:“小与小与,想死我了,你怎么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黄三三身材可不小,这一扑来,容与哪怕做农活两个月,力气大不少,也被他扑得踉跄后退几步。
“重重重,起开。”容与连忙推人,这人不知道自己多重吗?
“都怪美国,老是吃汉堡,我都快吃吐了,回来后,一个月了都没减下来,”黄三三后退两步,抓起容与的脸,四处看看:“咦,没瘦啊,之前谢安说你瘦了。”
谢安刚才过来就听到黄三三在说道:“嗯,是有了点肉。”
宁正卿:“被养回来了。”
陈列:“幸好没黑,我来之前都做好见一块煤的准备了。”
郭正确:“我饿了。”
总算有人说到正道上了。
应荀目光在黄三三搭在容与肩膀那只手扫过,说道:“妈已经弄好饭菜了,一直等着我们回去呢!”
接着说道:“现在还有问题吗?”
虽是对容与说的,目光却看向李警官。
“弄好了。”李警察不自觉咽口水,这群人一看就是小少爷,他之前听说镇一中来了一位北京学生,不会是容与吧!
容与对李警官挥挥手:“辛苦李警官、孙警官了,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连连点头,都还没回神。
两辆车,除司机还有八个人,自行车就塞后车厢了,女式自行车还行,三八大杠差点没塞进去。
容与一个女孩怕她不自在,让她坐在副座架,跟容与一个车。
容遥是第一次坐汽车,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还是容与帮她扣上安全带,关车门。
容与跟黄三三和谢安坐一车,车开后,容与就给双方介绍我:“我姐,叫姐。”
“姐姐好。”黄三三跟谢安对这位姐姐还挺有好感的,她与容与长得像,看着很舒服。
“你们好。”容遥性子向来跳脱,一时还没找到与他们相处方式,显得有点拘束。
其他三人也感觉到了,没说出来,开始聊起来话题,主要是问山上的事,想让容遥有参与感。
“我们只有两天半,国庆下午就得坐飞机回,小与快说说,要带我们去哪里玩?”黄三三对农村挺感兴趣的,他们哪里都去过,就是还没去过农村。
容与想了想,说道:“种田吧,刚好帮我家田拔草,等稻谷种出来的,给你们寄点。”
二十一世纪,不很多人就喜欢这个嘛,对农家乐此不疲。
“好啊,”黄三三没种过田,还挺感兴趣的,“山呢?郭正确说山里面有兔子,还有野猪,说不定还能看到老虎。”
容与:“……”
敢情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那座山。
“小与,你家还有米吗?要不要买点米回去,现在,啊,怎么都关门了?”黄三三向来直来直往,想到就问了。
容与哭笑不得:“有米,放心吧,饿不到你。至于上山得我姐带着,对吧姐。”
接着对黄三三说道:“我姐对山熟悉。”
容遥一直听着他们说话,见容与叫自己,当即回道:“可以啊,明天能起来,可以去摘蘑菇。”
此话一出,不但黄三三兴奋,连谢安的双眼都亮了。
容与:这么好哄吗?
第44章 容与的大哥
一群人是在晚上快十一点回到临水村, 这晚饭都当宵夜吃了,不过幸好考虑到他们会晚来,所以容妈妈弄的是粥, 这样吃后不会因为太晚不易消化导致不舒服,也不会因为不吃而饿着睡。
因为人太多,堂屋也有点坐不下, 把饭桌搬到外面吃。
容妈容爸也坐席了,就陪着吃。
容妈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一群人少年嘴甜, 一口一个容妈妈,一口一个好好吃, 把容妈妈逗得哈哈笑。
“高兴吗?”应荀看着自从这群人出现,嘴角笑意就没落下的容与, 心底涨得满满的, 小与以后,一直这么高兴就好。
“嗯,高兴!”容与笑道,这一刻,上辈子的事恍如隔世,仿佛成了一个梦。
吃完饭, 大家就拎水洗澡了。容妈妈早给大家买好洗漱用具,为了节省时间,干脆两人一个回合, 轮完后快凌晨两点了。
床就铺在院子里,还可以看星星。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 屋里本来也准备好床的, 但大家还是想体验一下睡在院子看星星的感觉, 感觉特别新奇。
因为太久没见,大家都有不少话说,说自己的状况,问对方的状况,最后聊到明天几点起床。
“现在已经四点了,明天还能起来吗?”宁正卿悠悠提醒,打个哈欠闭上眼,感受着凉风,觉得挺有意思的。
“啊,对哦,怎么办?”黄三三喳喳呼,接着握爪:“一定能起,以前我们都能打游戏通宵,郭正确,对吧!”
郭正确:“对,怎么也得看到野猪。”
谢安:“我还是对小兔子有兴趣。”
陈列:“蘑菇应该很好吃。”
众人:果然是开酒店的。
“明天起不来就去拨草吧!”容与提议道,众人觉得可以。
应荀睡屋里,听着外面的哇哇叫的声音,望着黑乎乎的屋顶,觉得有点寂寞了。
来玩还是欢迎的,毕竟容容高兴。
但是让他们分房,这群人还是赶紧哪来回哪去吧!
次日,大家果然起不来,天蒙蒙亮的时候,猪、鸡开始齐嚎,只睡不到两个小时的众人恨不得当场杀猪过年。
应荀早就知道这后果,出来让大家回屋里睡,蚕房已经重新消毒并弄了三张床,上下铺,够五人睡了。
几人抱着被子半梦半醒眯着眼往房间里钻,宁正卿走在最后,临进房时回头,看到的就是含笑打横抱起容与的应荀,转过身时,眼底的宠溺都来不及收回。
两人在蒙蒙亮的晨曦相视,一人蹙眉,一人坦然。
片刻,宁正卿才冷着脸回房。
应荀挑挑眉,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孩,轻叹一声。
转战场的众人果然睡到中午才起来,吃完中午饭后也没法入山摘蘑菇找小兔子了,不过大家可以体验一下农家乐,于是容与带着大家去田里拔草。
一群人长得好,穿得好,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在自信上,都是与众不同的。
一路上,引来村里人的频频注目。
特别是扛着锄头、耙钉的郭正确和黄三三,两人嘻嘻哈哈的,快把这两样家具舞成金箍棒和九齿钉钯了。
应荀把大家带去的是三分田,想着哪怕霍霍,也只是霍三分田而已。
“看到了吗?”容与指着已经长到膝盖的稻苗,“这是稻苗,其他的都是草,直接拔就行了。”
郭正确连连点头:“哦哦,懂了,很简单。”
黄三三推推草帽,掰掰手指,笑嘻嘻道:“看哥怎么征服它们。”
“哈哈哈,以后回去,爷爷再也不能骂我‘知道种田多辛苦吗’,”陈列开始挽裤子、袖子,气势十足,“小与,我要下了,嘻嘻,我是第一个。”
“下吧下吧,”容与也挽裤脚,说道:“记得别拔了稻苗啊,这可是我种的。”
现场响起哇哇惊叹。
谢安笑道:“小与很厉害啊,”
容与扬扬下巴:“那是。”
应荀看着容与那小得意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你不下?”应荀看向一直没动的宁正卿。
“很快就会上来。”宁正卿也是种过田的,爸爸是下乡知青,妈妈是当地人。小时是被妈妈背着下田的,八零年有了回城政策,他爸爸就抛弃了妈妈回城,直至两年后妈妈病死后才被接回北京,因为在乡里条件不好加上早产身体一直没养好,妈妈病了两年,他也时常饿肚子,把身体彻底弄坏了,养了两年,快九岁才上一年级。
应荀笑笑,转过头,对容与喊道:“记得穿胶鞋。”
话落,向着他走过去,边走边挽袖子。脑海又闪过昨晚与宁正卿的对视,在应荀的记忆中,宁正卿表面看起来温柔绅士,然而内里却不是善人。这跟他身世有关系。前世宁家孙子反噬宁家的事在北京城内广为流传,是个手段不错的人。
后来也给他找过不少麻烦,在这群人眼里,他是害容容失踪的罪魁祸首,虽不至于与他成仇,在商场上给他添点堵,也是好事。
“哈哈哈,我拔到一根草了。”先下田的陈列先拔起一根草,非常好认的鱼腥草。
“我,我也拔到一根。”黄三三举起来,是一根三只有三片叶子的草。
“你的不如我的大。”陈列看着黄三三那小根,得意道:“小郭子,你呢?”
“我这个,还长花了。”谢安扯着一棵,不知道是什么草,笑看着大家好:“还是我厉害。”
“小与呢?”
几人异口同声,望过去,只见容与手上拿着几根稻苗,大家轰一声笑了,还让他们别拔错,敢情种田的更不懂。
大家刚开始还好,因为十月的天气有点凉,也不觉得热,但是下田不到十分钟,大家就开始出汗了,稻苗太利,郭正确还被割伤了,谢安、容与则是被稻苗弄得手发痒。拔草要弯下腰,几人虽强壮,可是一直弯腰还是有点受不了。
最后也仅坚持这么一会儿就上田,跑到大渠沟洗手洗脚时,又打了一阵水战。众人半湿着身,往容家的桑山去,说要去挖点红薯回去烤。
对于城里的孩子,农村的一切都非常有趣,什么都能让他们高兴。
在山上挖了红薯也不立即回去,而在树阴下,就地找了柴火烤,顺便到山里找了一些小野果。
大家都不认识,只有应荀知道,一种红色的小果子,叫野莓,甜酸甜酸的,就是太小了。还有一种叫假苹果,红红的,吃起来有点冒冒地的,不太甜,大家还是喜欢吃野莓。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见到兔子,也没见到野猪。
“见到野猪,就得跑了。”容与看大家还想往深山上,连忙阻止,“野猎可是有獠牙的。”
“嘻嘻,哥一定跑得比他快。”谢安不在意道。
几人在山上玩到快天黑才回去,一身灰扑扑的,大准备回去吃了晚饭,早早睡觉,明天早起上山摘蘑菇,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得紧着时间玩。
“咦,是明天才来接我们吧!”黄三三惊讶道,“车,也不一样。”
众人望过去,只见一辆军车停在容家旁边。其他人好奇,只有容与与应荀心情不同。
脚步不由停下,容与忍住想逃的冲动,脸色微微发白,指尖也不由微抖着。
“小与?”应荀发现他的不对劲,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眼睛失神,心大惊,不由埋怨应少曲。
“小与,怎么了?”应荀心底疑惑再起,从上次应家长辈过来,再到这次应少曲过来,小与的情绪反应都太奇怪了。
不似近乡情怯,更不像是伤心他们的抛弃,而是在害怕。
小与在害怕什么?
“小与,怎么了?”其他人也很快发现容与的不对劲,连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容与摇摇头,深呼两口气才抬起头,想说自己没事,却见到不远处的人,眼眶瞬间红了。
容与,别奢想了,冷静。
心底不断安慰自己,手不由收紧,却捏住了另一只更加粗糙的手,望过去,是应荀。
担心、坚毅的目光让人冷静下来。
是啊,他还有应荀,还有爸妈和姐姐。
其他人这时也发现前方的人,一身凛然气势让人发怵,是属于站在那里,犯罪分子会兜路走的那种。
“应,应大哥。”几人异口同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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