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现在屈柏远心中我就是个小鸡肚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的小人了。
林笙懒得解释,憋了一口闷气,转身走了。
徐昕两步跑上拳台,把 “昏迷不醒” 的徐闻扶起来,紧张道:“你怎么样了?”
徐闻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他的林教练走了,挣扎起来,“哎!别走!” 就要起身去追。
徐昕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在骗人,顿时无语,一把抓住他,“你给我站住!别丢人了行不行?”
林笙已经走远了。
徐闻站起,甩开他哥的手,“哎呀!你烦不烦!刚才就要得手了,都怪你!早知道不给你打电话说我在这里了。”
他拉开拳台周围的绳子钻出去,还想去后面找林笙。屈柏远伸手拦了一下,“行了,等下还要去开新闻发布会,没时间了。”
徐闻不怕他哥,但是对这个冷脸的 “未婚夫” 还是有点怵,莫名有一种压迫感,不敢随便造次。
于是出师未捷的徐二灰溜溜地被两个 Alpha 拎走了。
林笙到后面的吸烟室拉了把椅子在落地窗前坐下,两条长腿懒懒地伸直,点了支烟,慢慢让尼古丁充满肺泡,把那股火气压下去。
刚才和屈柏远目光交汇的一瞬,他差点脱口而出解释自己并没有碰到徐闻,只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屈柏远信他又如何?不信他又如何?难不成真的成后宫争宠了?
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能这么有心机呢?算好了屈柏远来的时间吗?
太操蛋了。
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电话响了,晏乐言打来的。
林笙接起来,“才睡醒啊?”
“嗯……” 晏乐言好像还在床上,声音沙沙哑哑的,“昨晚喝太多了。我把他号码发你手机上了啊,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不需要了。”
“什么啊?”
林笙叹了口气,“屈柏远和一个叫徐闻的订婚了,你知道吗?”
“啊?!” 晏乐言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我不知道啊!”
林笙听到他在问旁边的人,然后白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徐闻?我也不知道啊,完全没听说。”
“不能吧!” 晏乐言又对着电话说:“就前几天他还把我叫出来打听你的事呢!怎么会呢?”
“都上新闻了,” 林笙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夹着烟在嘴里吸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徐闻刚才来找过我了。”
“徐闻?来找你?” 晏乐言越听越糊涂,“什么跟什么啊?”
那边好像白霁说了句什么,晏乐言又道:“哦,我看到新闻了,这个真不知道!连白霁都不知道屈柏远认识徐闻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林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晏乐言听了在那边怪叫,“这也太魔幻了!你等等,我让白霁打电话问问。”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晏乐言又打过来,说屈柏远说这件事现在不好解释,但新闻是真的。
林笙没声音了,晏乐言等了一会儿没回应,叫他:“林甜甜?”
“嗯,” 林笙又点了一支烟,“没事了,我挂了啊。”
“哎,甜甜……” 晏乐言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只道:“算了,出来喝酒么?”
林笙轻笑一下,“今天不了,改天吧。”
没心情。
把手机放到一边,对着灰白的天吐了几个烟圈。今早来的时候还有一点阳光,这时又成阴天了。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毕竟分开那么长时间了,对方有别的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有十几岁的人才会傻傻地相信,分开若干年以后还能把人给追回来。
如果说第一次误会屈柏远已经结婚生子让他心生怯意,这一次被屈柏远本人亲自盖章的订婚更应该让他心灰意冷。可现在见识过了徐闻之后,他却升起一点不甘来,凭什么?凭什么要把屈柏远让给徐闻?
但是做人的基本道德约束着他,不管怎么说,他不能,也不应该去插足别人的关系。
脑子里一番天人交战,恶魔和天使相互拉扯,一边教唆自己去做坏事,另一边举起正义的旗帜要自己守住底线不要被人看轻。
交战正激烈,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董事长秘书顾小朵。
顾小朵在电话里说:“林教授,牧银集团的屈总明天要去我们制药基地考察。董事长让我通知你,这次由你带队,一共去三天。明早八点公司会派车来接你,你那边没问题吧?”
脑子里的天使大叫,有问题有问题!
恶魔一把将天使拍飞,指使林笙对着电话说:“好的,没问题。”
第29章 别惹我
作者有话说:宋珂:您难道还想等人家来追您? 屈柏远:就要老婆来追我。(傲娇脸)
因为第二天要和屈柏远一起出差这件事,林笙一晚上没睡好。
控制不住地想他,想十年前的他,想这几年看到过的新闻里的他,想这几天见到的他。想他的温度,想他的味道,想他没穿衣服时的样子。
夜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他们回到那个窗户上装了金属护栏的房间。时间却是在盛夏,窗外的木槿花开得无比灿烂,他们在靠窗的大书桌上做爱。屈柏远是现在的样子,戴着金边眼镜,笑起来眼角有很浅很浅的细纹。
他伸手取下屈柏远的眼镜,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不到门把手高的孩子对着他大喊:“妈妈!”
他转头,看到那孩子长着一张徐闻的脸。
第一次被春梦吓醒,直到天亮了都还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很后悔那一拳没真的打上去,现在看来至少要打掉两颗牙才能解气。
他知道此时他的信息素已经充满了房间,但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干干净净,像矿泉水一样。
虽然还是很疲惫,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闭着眼睛等到闹钟响了就起床收拾好自己,随便捡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头昏脑胀地往小区门口走。好在从这里到制药基地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可以在车上睡一觉。
晨风微凉,天空白朦朦的,没有一丝阳光。林笙在几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孩儿中走出小区门口的人行闸道。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车牌号和车都看起来很不好惹。他自觉绕开,稍微走远了一点,摸出手机给顾小朵打电话,想问她是谁来接他。
“林教授!” 一个男人从劳斯莱斯上下来,跑到他身边,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您好,我是宋珂,您还记得我吗?上次开会见过的。”
林笙瞥了一眼那辆车,他记得这个人当时好像是跟屈柏远一起的,也就说屈柏远也在车上了。顾小朵那边的电话还没接通,他把电话挂了,点点头,“嗯,您好。”
“刚刚已经跟你们万总说过了,您跟我们一起走。反正我们就两个人,您就不用麻烦单独派车了。” 宋珂是个八面玲珑的,虽然之前没跟人家打招呼就直接来门口接人了,却把话说得像是为了对方才这么做的。
说话间还顺手把林笙的行李箱拎过来,问也不问就直接拖到车旁边,往后备箱里放。
林笙最不会应付这种自来熟的社交牛逼症人士,等他反应过来,宋珂已经替他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一脸笑意地请他上车。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个时候再扭扭捏捏反而显得很矫情,林笙心里叹口气,走过去坐上了车。
屈柏远坐在驾驶座后面,手上拿着一台 surface 在处理工作,见他上车,转过脸对他点了点头。
那表情就像一个矜贵的国王在看他的臣民。
林笙也对他点了点头,故意气他似的说了句:“屈总早上好。”
屈柏远在屏幕上打字的手顿了顿,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嗯了一声。
坐在副驾驶的宋珂简直没眼看。今天一大早他家总裁给他打电话说提前半小时出门去接林教授,而且还叮嘱了几次不让费宇那边派其他人一起,就让林笙一个人来。这行为明显到连费宇的万总都悄悄问他,你们屈总是不是想追我们林博士。
现在人给他接上了,又是这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您这样难道想等人家来追您吗?
车上温度适宜,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木质香气。后排中间的控制台将他和屈柏远隔开,但林笙还是在宽大的座椅上选择了尽量靠右边一点坐。
今天屈柏远戴着眼镜,林笙看到他侧脸上镜架的金色反光就想起昨天夜里的梦,有亿点点心跳加速。
Alpha 认真地看着屏幕,没发现有人在偷看他。他眉头微微蹙起,高挺的鼻梁下面形状好看的嘴唇比记忆中颜色要红一点,下颌线棱角分明,如同出自大师之手的精美雕塑。
少年时,屈柏远身上有一种不易发现的冲动与不安,但现在它们都消失了。如今他更加强大、更加沉稳,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激动。
那天在婚礼上把林笙堵在门口,质问他为什么没戴戒指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可偏偏是这样成熟冷静的屈柏远,却更加让人心动,想抱他,想吻他,想再看到他情难自控的样子。
这样的念头让林笙有点羞耻,明明是别人的男朋友,别人的未婚夫,自己在意淫个什么呢?又想到如果让屈柏远情难自控的人是徐闻呢?
光是这样想一想都让胸腔里面疼得缩成一团,眼泪快要忍不住了,忙转过脸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将这种又酸又疼的感觉憋回去,连咬住下唇的牙齿都有些发抖。
林笙没看见他转过脸的时候屈柏远正好抬头看他,两个人的视线再一次错过,像过去十年里发生过无数次的那样。
过去的十年里,很多次屈柏远就这样在远处看他,而他毫无所觉。
他们在早高峰的车流里缓缓移动,林笙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左手无名指仍是空的。早上出门前他把戒指取下来,找了根铂金链子挂在脖子上,藏进了衬衣里面。
他说过要把戒指还给屈柏远的话,但他希望屈柏远忘了,原谅他这一点无赖。
车子一片沉默中拐进了高速,接下来就是一段长而无聊的路途,林笙戴上耳机,靠在座椅靠背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停在高速服务区,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身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是屈柏远的衣服。淡淡的红茶香味萦绕着他,他悄悄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几乎让他快要发疯。
是心理上的发疯,生理上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成瘾症治好之后他留下了对信息素不敏感的后遗症,自己的奶味儿也消失了。以前是一碰到屈柏远的信息素就马上进入发情期,现在连正常的发情期都没了。虽然李咏歌说这个后遗症并不影响 Omega 的性功能,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大概变得不那么有吸引力了。
他把衣服拿下来放到屈柏远的座位那边,推开门下车。
司机和宋珂站在旁边抽烟,屈柏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打电话。林笙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加入了抽烟的小团体。
宋珂对林笙的事情好奇得要命,但他万万不敢随便问,正好一起抽烟是最方便套近乎的时候。他主动跟林笙寒暄了几句没营养的,然后道:“林博士这么年轻就是教授了,想必您从小就是学霸吧?”
林笙说话懒懒散散的,拖着尾音,“以前我学习很差的,都是你们屈总帮我补的。”
“您和屈总是同学?”
“高中我们同校了一年,” 林笙平淡地说,就像在说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不过各自念大学以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宋珂心想这么多年没联系,他还用你的照片做手机屏保呢,“我听安秘书说屈总上大学的时候一边念书一边还在公司做事,一定忙不过来。”
林笙顺着他的话道:“嗯,这么年少有为,他大学的时候一定很多人喜欢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之前的安秘书退休之后才来的,跟着屈总的时候他都大学毕业好多年了。”
林笙吐出一口烟,隔着灰白的雾气看到屈柏远还在远处讲电话,于是状若不经意地问:“那他和徐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件事属于机密了,在能源新政出来之前不能随便说,宋珂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看样子林笙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他也不好替老板解释,只按照公司对外的统一口径回答:“前年屈总到北欧出差时认识的。”
前年啊…… 林笙垂下眼,前年他还在对抗脱瘾药给他的副作用,抑郁、幻觉和视力障碍。果然时不我待,等他把自己治好,屈柏远已经是别人的了。
宋珂将他失落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后悔不该说这个话。都怪他忘了这一茬,这位还不知道屈柏远和徐闻是假订婚,而他作为秘书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所以根本没考虑这件事。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刚刚他们两个人在车上的氛围那么奇怪了。屈总真是会玩儿,生生给自己搞了一个意欲出轨的渣男人设,看他最后要怎么收场。
一支烟抽完,林笙又接着点第二支。突然有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他的打火机抽走了。他转头,看到屈柏远的脸近在咫尺。
“怎么烟瘾这么大?” 屈柏远皱眉说。
林笙没了打火机也不跟他抢,痞里痞气地把烟叼在嘴里,含糊道:“屈总要试试吗?”
宋珂见状扯了扯司机的袖子,两个人偷偷溜了。
屈柏远看着他微启的嘴唇,眼神有些晦暗,但很快视线就从他的唇上移开,盯着他带了些戏谑的眼睛,声音很慢很低地说:“我不抽烟。”
林笙也盯着他的眼睛向前靠近了一点,没有点燃的香烟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然后两只手指夹住烟,慢慢取了下来,用那种带着慵懒尾音的调子说:“既然你已经订婚了,就别他妈招惹我。我怕我控制不住,对你做点什么。”
第30章 我要追你未婚夫,你有没有意见?
制药基地在一个离 C 市两百四十多公里的山谷中,背靠大片的药材种植园。
林笙一路睡到目的地,醒来时发现身上还盖着屈柏远的衣服。
“谢谢。” 林笙把衣服摘下来还给他。屈柏远没什么表示,把电脑收好,拿着衣服开门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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