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费宇只能找我们。他们董事长已经跟我谈过了,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另外几家不会给到这么多。”
“多少?”
屈柏远用手势比了一个数,宋珂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董事会能同意吗?”
“他们万总答应把东南亚市场给我们做,他低估了东南亚市场的潜力,我们稳赚不赔。”
宋珂了然,“那我们……”
“我们等他们主动找过来,再等两天。”
“好的。” 宋珂转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屈柏远看时间差不多已是正午,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白霁,中午把你未婚妻约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白霁正在开车,晏乐言就坐在车上,听到了车载电话里的这个蛮横要求,不满道:“凭什么啊?”
“林笙回来了。”
“啊,” 晏乐言声音小了,“我早就知道了。”
“我已经见过他了。”
“哦。”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关于林笙的。”
晏乐言道:“我不想告诉你。”
“过河拆桥。”
屈柏远只说了这四个字晏乐言就没声儿了。这十年间晏乐言和白霁分分合合,每次吵架分手两个人都找屈柏远倾诉,可以说屈柏远参与他们俩恋爱的时间加起来,比他和林笙谈恋爱的时间还长。
明明他的恋爱经验很少,他跟林笙的经历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不知道为什么朋友遇到感情问题都找他寻求开导。
白霁听他们俩吵嘴觉得很好笑,边打方向盘转弯边说:“好了远哥,我们现在去你公司那边,你请客。”
第26章 过度脑补的危害
晏乐言知道屈柏远一直放不下林笙,这些年白霁他们几个想方设法给他介绍各种 Omega,他一个都没去见过。
然而这两个人分手分得过于惨烈,留给晏乐言的印象是林笙宁死也要离开屈柏远,他没办法跟林笙说屈柏远还一直爱他。
而林笙也几乎不会在他面前主动提起屈柏远,久而久之,不提那个名字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所以当屈柏远问他林笙腺体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尽量往严重了说。
“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晏乐言靠在白霁身上,现编了个问题出来,“他的腺体坏掉了。”
屈柏远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腺体坏了,信息素没有了。”
白霁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闻言很惊讶:“真的吗?”
晏乐言不好跟他解释,只点头说是真的,“现在林笙已经差不多是个 Beta 了。”
白霁瞥了一眼屈柏远,对拥有第二性别的人类来说腺体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Omega 腺体出了这种问题,意味着他会失去 O 的一切特征,包括生育能力。这种情况就算屈柏远没问题,屈柏远他爸也没问题吗?
“就只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
晏乐言撒出去这个谎还是有点心虚,“这还不够严重吗?”
屈柏远切牛排的姿势很优雅,他指尖稍稍用力将牛排切成大小一致的小方块,轻描淡写地说:“腺体萎缩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又不是喜欢他的腺体。”
他还找了个医学名词来概括这个症状,晏乐言立马转头问白霁:“如果我腺体出了问题,你还会爱我吗?”
白霁捏了一把他的脸,“不爱你了,只喜欢你的信息素。”
晏乐言气得睁大了眼睛,扑过去咬他。
屈柏远面无表情看他们两个洒狗粮,内心毫无波动,已经习惯了。他把牛肉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酒,对晏乐言说:“帮我把林笙约出来。”
“这…… 我要问一下他愿不愿意。”
白霁提醒道:“后天我们婚礼,林笙是陪嫁团的 C 位。”
屈柏远嗯了一声,白霁又拿出婚礼现场的效果图给他看,“我亲自设计的,背景色是言言最喜欢的蓝色,到时候这里会铺满白色的百合。” 他在图片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这边是一个拱形的鲜花门廊,漂亮吧?”
白霁对婚礼表现得比晏乐言还期待,屈柏远随便扫了眼,敷衍地说,“很好看。”
两天后的婚礼现场比白霁给他看的效果图还漂亮,屈柏远走进宴会厅的时候,终于真心诚意地夸了两句。
白霁揽着他的肩膀把他送进去,边走边说:“你结婚的时候我帮你设计。”
屈柏远立刻道:“不必了。”
“啧,” 白霁凑近他的耳朵:“林笙他们在二楼,三号房。”
宴会厅是一个圆形大厅,二楼挑空,有几个休息间,外侧是一排木质栏杆。屈柏远准备穿过大厅从对面的环形楼梯上去,走了几步被人拉住了衣角。
“柏远叔叔。”
一个脸上肉嘟嘟的小女孩儿睁大眼睛看他,是佟理泽的孩子。
屈柏远弯腰把小女孩儿抱起来,“童童,你爸呢?”
“不知道。” 女孩儿眼圈红红。
她和爸爸妈妈走散了,惊慌失措中遇到了可靠的熟人,撒娇地把脸搁在他肩膀上,偷偷往他衣服上蹭眼泪。
屈柏远被软软的、带着奶香的胳膊搂着,不禁放低了声音哄道:“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嗯。” 童童又把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林笙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抽烟,看到屈柏远温柔地抱着女儿的样子,被一口还没来得及吸进肺里的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身后的房门打开条缝,一个脑袋伸出来喊:“林甜甜!你还在抽烟,拍照了!”
林笙胡乱抹了一把脸,“哦,来了。”
屈柏远单手抱着小女孩儿,听到有人好像在叫林甜甜,他回头往楼上望去,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
花了十几分钟找到佟理泽的老婆,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屈柏远才顺着环形楼梯走上二楼。三号房间很好找,他站在门口思忖方不方便现在敲门进去。还没等他思忖出个结果,门突然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人猝不及防撞地到了他的胸口上。
“对不起对不起!”
林笙连说了两个对不起,抬头看清撞到的人是屈柏远,后面的话顿时都卡在了喉咙里。
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然而沉默却在他们之间蔓延,蔓延到了整个宴会大厅。外界的所有声响都消失了,两个人周围在一瞬间结起了的结界。
如果时间倒回去几年,屈柏远这个时候一定会抱着他,不管不顾地吻他。
但毕竟已经不是从前了,漫长的分离给了他足够的克制和耐心。
相撞的时候屈柏远本能地扶了一下他的腰,白色的礼服里面还有一件衬衣,算不上单薄,但他的体温却好像穿透了层层布料传到掌心。
放开手,屈柏远说了一句:“抱歉。” 然后退了半步,彬彬有礼地站着。
“你找人吗?” 林笙很好地掩饰了心里的慌张,镇定道:“典礼马上开始,他们都下去了。”
可是屈柏远却说:“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林笙望着他深情的眉眼,脑中闪过他抱着孩子的样子,突然很生气,既是已有家有室,又有什么叙旧的必要呢?
“有什么事吗?”
“你不想见我?”
“不想,” 林笙咽下喉咙里腾起的隐隐刺痛,冷淡地说,“借过一下。”
屈柏远站着没动,林笙伸手推他,想从他左边的空隙中挤出去。
左手手腕被握住,手指上干干净净。林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浅浅的戒痕,是戴了很多年戒指留下的证据。
“戒指呢?” 屈柏远冷声问。
你都结婚生子了还管我戴不戴戒指?林笙心里无名火起,“今天没带,改天还你!”
屈柏远木然站着,任他把手腕挣脱开,从身侧擦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道呆站了多久。宴会厅的大灯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萤火虫般的点点光芒。会场响起柔美的音乐,司仪念起深情的开场白,林笙站在陪嫁团中间。
这一切热闹与屈柏远无关,他没等典礼正式开始就走了。
林笙陪在晏乐言身侧送他走到拱形花廊下面,晏乐言挽着父亲的手站在那里等白霁朝他缓步走去。
宾客们围在四周,林笙忍不住用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屈柏远的影子。
灯光很暗,他只看到几个熟面孔站在舞台右侧。是哈顿的同学。在哈顿的日子是他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他每天除了上课就只和屈柏远呆在一起,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但是屈柏远的朋友他基本上都认识。
他不在那里。
转开视线时,看到一个小女孩伸手去够舞台上的气球——那不是屈柏远的孩子吗?
长卷发的女人将孩子抱了起来,是一个很漂亮的 Omega。林笙盯着那边出神,酸涩地想,屈柏远的妻子长这样啊,还挺般配的。
白霁设计的婚礼跟他本人一样浮夸,各种环节也称得上有趣,宴会上气氛很好。但林笙没心情参与那些热闹,站在陪嫁团里面当工具人,等到流程走完,大家都忙着拍照的时候,他偷偷溜上楼换衣服去了。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见来人是佟理泽,手上抱着刚才那个小女孩儿。
“真是你,我刚刚见你在台上,还是高中生的样子,几乎都不敢认你!你是吃了防腐剂吗?” 佟理泽感叹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那孩子说:“叫叔叔。”
“哥哥。” 那孩子奶声奶气地喊。
“童童,叫叔叔。”
那孩子仍喊,“哥哥。”
佟理泽笑了,“这孩子,她看你太年轻了,不叫你叔叔。”
林笙心如擂鼓:“这孩子是你的?”
“怎么,不像?”
马上意识到刚刚那话不太礼貌的林笙忙往回找补:“很像,很像,一模一样!只是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为自己的无礼感到尴尬,然而又莫名松了口气。关心则乱,看到屈柏远抱着孩子就控制不住地脑补了一大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说好下次有空聚一聚,各自走了。
林笙体验了一把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心情,就像判了死刑又突然得到赦免的罪人,竟然雀跃起来。
雀跃了没几分钟,才想起今天说了什么混账话,顿时十分后悔。一边扶着栏杆四下张望,一边摸出手机。可是点开通讯录就愣住了,他没有屈柏远的电话号码。
第27章 决斗吧,情敌
作者有话说:林笙:已进入战斗模式。 徐闻:不是的,你听我说…… 屈柏远:老婆醋了,开心
婚礼后的第二天是星期日,适合宿醉后用来醒酒。
尽管头一晚喝酒喝到凌晨才回家,早上七点四十,林笙还是自然醒了。社畜的生物钟就是这样严谨而且规律。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晏乐言还没有回他的消息。
昨晚大家都喝多了,他回家给晏乐言留了信息,让他把屈柏远的电话号码发给他。
点开对话框发了一会儿呆,想着人家新婚第一天早上还是不要打电话去打搅的好。关了聊天界面又顺手打开一个新闻 app,首页的头条就是屈柏远的照片。
这几年牧银集团在投资届风头正盛,再加上总裁本人又是个单身大帅 A,本身就很有话题度,他的照片上头条已经是家常便饭。
林笙习惯性地点进去把照片保存到了手机上,才看清楚新闻的标题——强强联合!牧银集团掌门人即将迎娶禹纹投资二公子!
心脏好像停滞了一瞬,有好几秒钟忘了呼吸。
眨了眨眼,又重新把照片看了一遍。照片上屈柏远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冷淡地对着镜头,应当是参加什么活动的现场照,而禹纹投资二公子徐闻的照片是钢琴演奏会上的拍的,没有二人的合照。
他在模糊的视线中往下翻,新闻不长。禹纹投资的董事长徐裕霖亲自在媒体面前承认小儿子和屈柏远订婚的消息。
二十一岁的 Omega 徐闻刚留学归国,是一个少年天才的钢琴家,得过很多国际大奖。
两人在北欧的旅行中偶遇相识,屈柏远主动追求……
后面看不下去了,林笙翻到最后,看新闻下面的评论区:
“我老公订婚了,未婚妻居然不是我?妈妈,我失恋了……”
“我看过徐闻的音乐会,真的是少年天才,长得也很漂亮,天作之合啊!”
“徐闻不是上个月才和那个画家分手吗?这么快就订婚了?”
“55555…… 商界最帅的 A 居然要结婚了,我还想毕业去应聘牧银集团来着。”
……
无聊。
憋了一口闷气,胸口的旧伤有些隐隐作痛,他翻开和晏乐言的对话框,想把要电话号码的消息撤回,但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无法撤回了。
“算了,不用了。”
他又发了一条出去,按下锁屏键把手机扔到一边。
头痛欲裂。
闭上眼睛试图继续入睡,脑子里都是屈柏远的声音。
他说,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林笙翻身把脸埋进枕头,恨恨地想,你都订婚了,找我干什么?
明明昨天撂下狠话的人是他,这时感到被欺骗和背叛了的人也是他。
回 C 市不到一个月,他一直忙得没时间想屈柏远的事。市中心老街的房子四年前拆了,他把一半的拆迁款投进了秦泰新开的搏击馆,另外一半买了个很小的二手房,就是现在住的地方。
当时就匆匆回来办了一趟手续,东西都是后来楚梁找人帮他搬过来的。这次回来,那些还没拆封的纸箱就花了他两个礼拜才收拾好,又慢慢打扫、添置,也就是最近几天才有了可以住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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