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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齿(近代现代)——好雨知时

时间:2021-12-18 14:41:57  作者:好雨知时
  好在钟秦不是个拖沓的人,从不让席彦等太久。钟秦和三五同学从校门出来时,离十二点只过去三分钟。
  钟秦从街对面走过来,表情有些意外。
  九班五壮士、大小闫、陈星、路遥遥还有李文睿和丁宣,浩浩荡荡坐了两桌,不知是哪个小同学高喊了一声“钟秦”,竟比盼人盼了半个多小时的席彦还嘴快。
  席彦看着钟秦莫名其妙愣了神,眼睛都忘记眨,话当然也忘记说。他恍然发觉人少年时候的快乐与满足居然简单到只需要叫出一个人的名字。
  席彦收住了大逆不道举报母校的想法,钟秦的存在时刻能提醒席彦感恩母校——因为母校带给了他这样特别珍贵又美好的人。
  钟秦跟大家打过招呼,在席彦身边坐下,扬扬眉问:“你们这么多人,来炸学校的?”
  李文睿闻言豪情万丈一拍大腿:“哥儿姐儿几个给席霸霸祝寿!那不得人多凑排面儿啊!”
  “生日?”钟秦一愣,“今天?”
  钟秦这才关注到放置于桌脚下的、大包小包的礼品袋。
  “唔。”席彦不去看钟秦的眼睛,视线落在钟秦的手上,别扭地转移了话题,“补课不穿校服的吗。”
  钟秦感受到席彦的不自在,便不去问“怎么不告诉我”,只顺着他的话揶揄:“用你的狗头思考一下,过年过节穿着校服上街,是生害怕没人知道五中在笨鸟先飞吗?”
  席彦立马瞪视钟秦:“你才狗头,说话再这么嘲讽我举报你了。”
  “求之不得,打市长热线吧。”钟秦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是想举报学校补课的第一人。他坦然地迎上席彦的瞪视,笑了一下,“舍得把你的眼睛给我看了?”
  席彦就又像个怂包似的挪开眼,慌慌张张站起来:“……我去拿菜。”
  钟秦不顾席彦的躲闪,起身跟了上去。
  菜品区,席彦见钟秦不请自来,便塞给他一个餐盘,虚张声势地指使说:“你拿着。”
  钟秦被安排了也没有意见,席彦挑了菜,钟秦就伸过盘子去接,席彦往别的区域走,钟秦就亦步亦趋跟上,相当自觉。
  餐盘上很快被席彦放满了,香菜牛肉、五花、掌中宝、鸡翅、火腿肠……席彦手一顿,把餐盘里的火腿肠又拿走了,因为钟秦军训的时候说过他不爱吃这个。
  不等席彦在心里夸自己贴心,钟秦的调侃先到了位:“属什么的吃这么多?”
  “……”席彦觉得钟秦男女皆可却至今单身,问题应当是出在这张嘴上。一被钟秦调侃,席彦的紧张便消散许多,下意识撒泼起来,“吃不完你就带回教室香死你的竞赛课课友!“
  钟秦想了想:“也行,那我就不用上课了。”
  席彦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垂下目光自顾自挑菜去了,钟秦的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席小狗大概是真的希望他下午不用上课、希望他陪着一起过生日的。
  “别拿了,”钟秦把被席彦拿走的火腿肠重新放回餐盘,就带着席彦往外走了,“你们下午干什么?”
  “唱歌,”席彦很快回答,又补充一句,“唔,就人民广场背后那家‘响亮’。”
  如果钟秦下课过去……应该还能赶上生日趴体的末班车。
  钟秦却不像席彦这么拐弯抹角,直接问:“我下午请个假陪你?”
  席彦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张口就要答应了,但他瞥了钟秦一眼、又瞥了一眼,最终还是说:“……你那个课不是少上一节就跟不上了吗。”
  钟秦无所谓道:“那是他们。”
  席彦反应了一下。
  哦,那是他们跟不上。
  钟秦怎么会跟不上呢。
  席彦开始精分起来,半边脑子觉得钟秦狂到不会说人话,另外半边脑子又觉得这样的学神钟秦实在是太他妈帅了。他很想挂住钟秦的脖子勒令他“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请他妈的假”,但他知道钟秦即使补落下的内容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总归是要花费精力的。
  席彦想和钟秦站在一起,得靠自己朝前走,而不是把钟秦往后拖。
  席彦忍着遗憾:“上课吧还是。”
  钟秦给席彦烫了火腿肠,有些意外:“我不是霸切渣吗?”
  席彦却不和钟秦玩笑,闷闷地吃饭,就快把自己委屈死了。
  钟秦陪席彦把肚皮吃撑才回去上课,小同学们走路去“响亮”,一路欢声笑语的,只有席彦跟人说笑时有些走神。
  短暂碰面并不能缓解他对钟秦的想念,反而令他有种期待落空了的感觉。他并不是期待钟秦能特意陪他过生日,他只是期待和钟秦待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所以在KTV里,小同学们让席彦对着蛋糕许愿,席彦除了祈愿家人平安健康,便只默默念了一个人的名字。
  但寿星是不能一直闷闷不乐等别人来哄的,席彦很快恢复状态,和朋友们嗨唱起来,不管钟秦了。
  以至于四点多钟秦给席彦发消息问房间号,席彦都没注意到。
  休息的时候,席彦按了服务铃,想点两瓶啤酒来喝,服务员却告知他们年关督查严格,不能给未成年人售卖酒水,席彦又有些失望,觉得钟秦不在所有事情都不顺利起来。
  ——钟秦就是在服务员跟席彦说“抱歉”的时候,推门进的包间。
  席彦愣了一下。
  他看着或许翘了课、或许长了翅膀、或许开了闪现的钟秦,心情忽然敞亮起来。
  丁宣坐在小舞台的高脚凳上,用话筒说:“狗哥来了!surprise!元宵节提前一小时下课啦!”
  席彦乐了,那点被他刻意忽视的低落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暗通款曲了!”
  “因为你不回我消息——你最近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有瘾了?”钟秦坐下,问,“怎么了?”
  席彦悄悄往钟秦身边挪了一点,说:“没事,不让未成年人买酒。”
  钟秦扬眉:“你想喝?”
  席彦支吾一下,钟秦便对正打算离开房间的服务员说了声“麻烦”,然后道:“有醪糟吗?”
  服务员一愣,赶紧回答:“有的有的。”
  钟秦点点头:“那就煮一碗给他解解馋吧,放红糖,煮小汤圆。”
  服务员拿出点单器记下,小同学们赶紧凑热闹,纷纷表示自己也要,钟秦点了数,就跟服务员要了十一碗。
  席彦心情很好地拽了一下钟秦的袖子:“把你自个儿算掉了吧?”
  “我不吃,太甜。”钟秦话音一顿,说,“我尝尝你的就行。”
  席彦呆呆地嗷了一声。
  他觉得他可能会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吃醪糟也能醉的人。
  六点多,席彦告别一众陪他过生日的小同学,和丁宣、钟秦一起打道回府,到花庭门口,丁宣先回了家,就终于只剩下席彦和钟秦两个人。
  席彦把手揣在兜里捂捂热,因为钟秦手里满满当当,提的全是大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等公交的时候,席彦心里又突然塞满了令人酸胀的青春期离愁别绪。他摸摸鼻子,问:“今天元宵……你直接回家吗?”
  “不回,”钟秦说,“我爸妈在我妈老家陪老人,我因为要补课,没去。”
  席彦下意识皱眉:“那过年过节的就把你一个人丢下啦?这么可怜儿啊……”
  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是席彦回家要坐的那趟。
  “可怜死了吧快,”钟秦顶着一张完全不可怜的脸,说,“所以你家还能匀出一个人的饭吗。”
  文霞正在往外端菜,听见开门声就往玄关看了一眼——席彦进门就蹲下了,找拖鞋的时候快要把脑袋塞进鞋柜里,光看个侧影都好像有些雀跃。
  一个高挑硬朗的少年站在席彦身后,正垂目看着席彦的发顶。
  文霞惊喜道:“钟秦?来来来,回来的正好,洗手吃饭啦!”
  “阿姨好,打扰了。”钟秦换了席彦给他找的拖鞋,把东西放下,给文霞打了招呼,又特意去厨房跟席彦他姥姥问好。
  席彦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钟秦屁股后面,心里不知怎么打起鼓来。
  明明这是他家,明明丁宣经常来家里玩,但席彦却第一次有了“带人回家”的紧张感——忐忑、期待、希望钟秦能够得到自己亲人的赞许和认可,就跟对象领进门似的。
  相比之下钟秦却坦然得像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一派自然,席彦便在钟秦身后悄悄撇了撇嘴。
  饭桌上,钟秦说空着手来有点不好意思,文霞赶紧摆摆手:“不兴这个。彦彦老说起你,说他一个小学渣儿能有今天全靠你的感化,所以我一直叫他带你回家吃饭,可算把你盼来了。你别拘谨,当自己家,彦彦不就把你那儿当自己家么?看人家宣宣,每回空着手来不说还得带点儿走呢!”
  席彦有点耳热:“……妈!多大了还这么叫!”
  钟秦就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笑“带点儿走”还是笑“彦彦”。
  席彦吃饭吃得并不如何专心,他留神偷偷去看钟秦的眉眼和拿筷子的手,也一直在仔细听钟秦和自己的亲人聊天。听钟秦跟文霞聊“竞赛书很厚一本,不带回家没事,因为扔路上也没人捡走”,又听钟秦跟他姥姥聊“顾店并不费心,请了店员但开销都仔细在算”。
  钟秦一个人一张嘴,偶尔给席彦夹一块牛肉,就把桌上其他三个人都“收拾”得服帖,突然像个话疗大师,聊天逗闷很有一套。
  席彦觉得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就好像从不在意别人看法、我行我素的钟秦,在争取给他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似的。
  吃完饭,钟秦帮忙收拾碗筷,被文霞赶出了厨房:“你俩回屋玩儿吧!晚点出来客厅,咱们一起看那什么元宵喜乐会,我给你们煮汤圆。小秦,你爱吃什么馅儿?有花生和芝麻的。”
  钟秦认真想了想:“哪种不甜?”
  文霞也认真想了想:“花生好点儿吧?”
  “那我吃花生的,”钟秦说,“席彦吃芝麻。”
  文霞笑着拍了拍钟秦的胳膊:“你惯着他吧,给他喂两斤白糖得了!”
  席彦关上房间门,看向在自己家里如鱼得水、泰然自若的钟秦,迟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一热得快呢?”
  钟秦聪明地理解了“热得快”和“自来熟”是一个意思,便说:“是你妈妈和你姥姥人亲切。”
  “我不亲切呗!”席彦又瞪大了眼睛。
  钟秦勾起嘴角笑了两声,把席彦心里那点共享私人领域的隐秘雀跃也一并勾了起来。
  书桌、台灯。
  乱七八糟的床。
  团成一团的校服。
  一米来高的立式镜子,里面映出两个修长挺拔的影子。
  钟秦的视线在席彦的房间里逡巡起来,席彦后知后觉自己房间有点乱,赶紧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收拾:“唔,你先坐,随便坐,床也行,我拾掇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我这种凌乱美感……”
  “体会不到。”钟秦走到书桌边,瞥见一盒被吃掉大半的费列罗,拉开椅子站在一旁。
  席彦挪腾到床边,背对钟秦,一会儿叠衣服,一会儿叠被子,一会儿又拍枕头,动静很大。
  钟秦却安安静静站在桌边,垂眸去看桌面上眼熟的草稿本。草稿本上两种字迹,一种属于席彦,一种属于他,席彦的字是黑色的,他的字是红色的,黑色偶尔算错或卡壳,红色就在旁边帮它纠正过来、带它重新算过,黑黑红红交织成一片,竟莫名让人心动起来。
  钟秦作为本子的主人和使用者之一,抬手翻了两页,便看见被写了十好几遍的“金石可镂”。
  ——仿佛笔迹的书写者想通过这种方式进行自我鼓励,也不知道是想在他这块“金石”上镂刻出什么花儿来。
  钟秦笑了笑:“你这狗爬字。”
  钟秦抬眼,又看见席彦挂在嘴边的《学生守则》,便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想看看席彦平时背诵它的时候会不会做点莫名其妙的笔记。
  席彦这才想起自己桌上摊着的草稿本和草稿本上的“临摹”,一时慌乱扔了枕头就冲过来:“你才狗爬……”
  “字”还没说完。
  席彦就见钟秦在看他的《学生守则》。
  第五篇第二条,禁止学生交往过密。
  违纪学生……席彦。
 
 
第55章 生日(二)
  《学生守则》上写着的不是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而是席彦迟来多年、懵懂又难以启齿的少年情愫。
  席彦几乎下意识屏息,并不特别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静,所以他把自己隆重的心跳和钟秦呼吸时的浅淡气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钟秦把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转过身来看向面皮发红又手足无措的席彦:“过来,教你写字。”
  席彦一脑袋浆糊,钟秦会怎么想?钟秦那么聪明,会不会发现他的心思?但钟秦这样看着他,他就被牵着鼻子走,没办法说“不”。
  席彦惴惴不安坐下来,随手抓了支铅笔,抬手就要在草稿本上去写他写过无数次的“金石可镂”,钟秦视线扫过席彦脑袋顶上细软的头发,伸手把《学生守则》摊开放在了席彦的面前。
  席彦顿时一僵。
  钟秦却俯身,把方才撑住桌沿的右手轻轻覆在席彦拿笔的手上。
  席彦熟悉钟秦的掌心,他接触过这道温度很多很多次,但从未有哪一次让他如此颤栗和慌张,既想逃也似的甩开钟秦的手,又想干脆不管不顾朝后栽进钟秦怀里算了。
  钟秦却没看席彦,只专注地盯着纸面,他握住席彦的右手,一笔一画、笔锋凌厉,坚定而坦然,在《学生守则》的“席彦”旁边写下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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